大道小說網 第十四章 叛亂(一) 文 / 去病將軍

    翠微居，迪化最大的酒樓。當初劉先俊就在這裡宴請過當時的巡撫衛隊的幾位隊長，成功的拖住他們從而攻打督撫大營成功。現在，翠微居比革命前更熱鬧了，裡面人聲喧嘩，熱鬧非凡。樓下大廳一夥人正在議論國事，一中年人感歎說，「現在各地叛亂四起，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像今天這樣高高興興喝酒啊！」

    旁邊一人忙問：「大哥，怎麼了？雖然有些小叛亂，但只要劉都督一回來，那還不是象冰雪遇到太陽，頓時消融了嗎？喝酒喝酒，不用杞人憂天！」

    那中年人卻沒有喝：「老弟，你是不知道啊，哪裡是什麼小叛亂。阿克蘇道尹楊增新大人親自挑頭，招募大軍10個營，連同各地叛軍共計十五六營人馬，據說要圍攻迪化！」微微停了一下，「至於劉都督，」他故意壓低聲音，「聽說已經被北京特派員帶走了！」

    「誰敢帶走劉都督！」旁邊一個年輕的點霍的站起來，「劉都督為我們新疆百姓帶來了好日子，土地賦稅輕了，生意好做了，你看這翠微居，雖然旁邊開了家新酒家，但生意還是這麼好！大家說是不是？」這大廳坐的十個倒有七個是來這裡談生意的，一齊點頭應是。

    那中年人倒也不急，「小兄弟，既然老百姓日子好過了，你可知道為什麼還有叛軍？」

    年輕人撇撇嘴：「還不是受騙上當！」

    中年人說：「姑且不論是否上當受騙，據說叛亂從阿克蘇開始，導火索據說是俄國教民欺壓回民，然後當地政府處理不公，激發民變。阿克蘇道尹楊增新出來主持公道，要趕走所有外國人。要我說啊，劉都督允許外國人自由經商、傳教、居住，和德國人合作開礦，允許沙俄在中國修築鐵路，甚至向外國貸款，這恐怕有投靠外國勢力的嫌疑。」

    那年輕人不以為然：「雖然外國人在我們新疆經商傳教，可是也帶動了我們經濟繁榮啊，我想在座諸位很多都同外國商人打過交道吧？」旁邊很多人都點頭。見到這種情況，年輕人更有勁了，「外國人來我們這裡採購貨物，然後賣出去，我們的工人商人就有事做了，至於開礦建路，我們那裡倒有很多人因此找到工作，生活有了著落。最後說道貸款，那是政府的事，都督免了這麼多稅，卻要養軍隊和官員，不借點錢怎麼運轉，只要不增加老百姓的負擔，我們也無話可說。最後說劉都督投靠外國勢力，簡直是放屁。劉都督剛剛在科布多打了個大勝仗，保衛了國家領土，連俄國人都不敢和他打仗，他怎麼會是投靠外國人呢？」

    他的這番話卻引起在座的共鳴。那中年人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卻自言自語道：「聽說劉都督和俄國人勾結，害死劉海江軍政長。等劉都督一到俄國人就跑了，把功勞讓給劉都督，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哎，莫談國事，莫談國事！」說完竟結賬走了。

    若有心人跟著他，就會發現他又拐進了另一家茶樓。

    喻少良這段時間十分煩躁，現在外面到處都在傳劉先俊投靠外國勢力，出賣國家權益的事，有的還說劉先俊已經被逮捕押往北京。還有消息說劉先俊打擊異己，派人在科布多暗害哥老會首領劉海江。這些消息真真假假，非常毒辣，尤其是後一條消息，直接影響了都督府的團結。要知道新疆起義成功當初很大一部分是靠新疆哥老會，起義成功後哥老會的勢力更大了，不僅在底層農民中，甚至許多商人官吏都參加了。現在傳出劉先俊害死劉海江的傳聞怎能不讓人心生聯想。本來沙俄軍隊不敢和劉先俊翻臉，沒想到現在卻變成劉先俊勾結沙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喻少良注意到，現在都督府中很多原哥老會成員已經不見他們來辦公，也不知他們幹什麼去了，喻少良這個代理都督根本管不住他們。劉先俊走後帶走了四營兵馬，加上劉海江先期帶走的兩營，剩下的包括巡警等大約還有六個多營，由民政長喻少良負責省城防務。但以如今的形勢來看，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控制多少軍隊。現在楊增新勢力很大，如果他來攻省城，也不知道能守幾天，如果省城丟失，自己就太對不起都督，恐怕只有自盡請罪了。

    如此等了數日，楊增新的軍隊沒等到，卻傳來另一個消息，有叛軍圍攻阜康兵工廠。

    阜康兵工廠是根據對德條約，由德國援助建設的。經過一段時間建設，現在已經開始生產，每天能生產毛瑟步槍10支。除此之外，阜康還發現一個大煤礦，劉先俊準備在那裡建一個煉鋼廠，這樣就形成了產業一條龍。如此重要的工業基地豈能有失。當時駐守在那裡的有一個不完整營，大概300人，正在挖煤的工人和兵工廠的工人大概也有1000人，只是領兵的將領卻是原來哥老會的頭目賀雲仙，這著實讓人放心不下。但擔心也沒有用了。喻少良決定先派人去探聽情況。

    阜康是迪化的一個縣，於乾隆年間築城，著名的天山天池就在附近，這裡離迪化只有60多公里，加上產煤，因此當初劉先俊決定把兵工廠設在這裡，並派沉穩的賀雲仙。賀雲仙知道兵工廠對於新疆的重要性。這家兵工廠是西北最大的，就步槍生產就可以超過江南製造局。這段時間賀雲仙也聽說一些風言風語，但他卻毫不在意。

    這天，賀雲仙巡視回來，衛兵來報有熟人來拜訪。賀雲仙讓他進來，來的是以前幫中的一個老兄弟，叫做王科，和賀雲仙倒也有幾分熟。兩人寒暄了一陣，王科便直奔主題：「賀大哥，現在時勢頗不寧靜，不知賀大哥有什麼打算？」

    賀雲仙笑笑：「我能有什麼打算，守好這個兵工廠就行了。」

    王科神秘兮兮的說：「大哥沒聽到外面的風聲嗎？」

    「倒聽說過一點半點，王老弟有什麼想法？」

    王科頓時就高興了：「賀大哥，實不相瞞，小弟現在阿克蘇道尹楊大人手下做事。楊大人求賢若渴，幫中兄弟多有投奔，這劉先俊害死海江大哥，賀大哥你不能坐視不管啊。」

    賀雲仙便問道：「王老弟有何方法報仇？」

    「楊大人想先取這兵工廠，希望賀大哥支持。」

    「咳，我們兄弟一場，海江大哥的事我怎能置身度外。只是劉先俊在軍隊中頗有威信，我還不能完全控制這裡的守軍，不如今晚我打開大門，裡應外合取了這裡如何？」

    「那太好了，到時賀大哥就是大功一件，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