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十二章萬里長城 文 / BLOODSKY
第四十二章萬里長城
第三十三章萬里長城
大軍依序調動，今次聯軍中路主力五十萬全數到齊，分守各處用的都是後來新加盟的小幫派人馬，而且也只用去了三十萬，其餘三十萬部隊也在此，第一輪進攻，就是由這批三十萬人上前，其餘的都站在外圍，隨時準備支援，遠程部隊也同時發動壓制攻擊。
經過上次與鐵血一戰後，聯軍已明白了超過萬人規模的魔法師同時發動流星火雨是多麼恐怖的一回事，在人數達到一定規模的攻防戰中，若一開始就動用全部兵力，對方一陣流星火雨打下來，不說全軍覆沒，起碼也是傷亡慘重，失去再戰之力。因此，進攻部隊務必輪番投入，但人數又不可太少，必須給對方造成強大的壓力，若能逼迫對方集體施展流星火雨就再好不過，後面的大軍就可毫無顧忌的進攻了！
從雙方人數對比而言，這次的比例比上次攻打鐵血還要懸殊，聯軍一方的遠程部隊人數就接近九城防守人員的兩倍，將整個駐地團團圍困起來，箭矢魔法不斷射擊，密度差點達到間不容髮的程度，可是壓制效果卻還不如上次，只因九城的防禦工事修得實在不錯，齊胸高的石牆將工事後方的士兵掩護得十分周到，九城的遠程部隊在箭垛之間發射還擊，最多只露出個腦袋，而且只需一彎腰就可全身躲在牆後，我方想要命中，除非有神箭手級數的準繩，或者運氣忒好的流矢。而工事上每隔一段距離還有一個暗堡，更是防護周密，暗堡中的弓箭手和魔法師可肆無忌憚地對我方部隊進行射擊。
不過，總算我方人馬太多，雖然前進過程中被射殺不少，卻仍有二十多萬人衝至工事前，九城魔法師立即紛紛放出火牆，環著防線燃起了一圈火海，聯軍部隊不得不承受煎熬，為了減少hp損失，唯有加快速度向前衝，只有突破對方防線，才能脫離火海。
當然九城方面也不好過，這二十多萬人馬是混合部隊，其中也有大批魔法師，當接近到可以燃放火牆的距離時，他們也將工事的牆上牆後都點起了大火，雙方便在烈焰的烤炙下，進行殊死的搏鬥！
一番惡戰下來，二十萬大軍折損了大半，九城的傷亡卻寥寥無幾。其實按說由於單挑我方多勝一場，在攻防力上還佔有優勢的，可那該死的防禦工事，至少削減了我方一半的戰鬥力！加上九城士兵的配合始終比初次大規模作戰的大聯盟小幫派聯軍強些（以前攻打那些九城下屬駐地，只算以強凌弱罷了），我方作戰不利，也是不出意料的情況。
眼看我方進攻部隊殘餘不足五萬人，指揮部動用了非常狠毒的一招，那就是調集數萬魔法師，發動流星火雨，實施覆蓋式攻擊！
若那五萬人是聯軍主力，指揮部絕對不會用上這招的，可那些小幫派，在大聯盟中其實根本沒多大話事的權力，指揮部雖然擴大了規模，但最高決策層還是只准元老幫派的人員加入，誰會介意小幫派的人員死活？因此這種毒辣的手段被毫無異議的通過。
事實上從純軍事角度看，這是符合利益最大化的一招，當壯觀的流星火雨從天而降，五萬殘兵固然被炸得所剩無幾，可陪葬的九城守軍卻高達八萬人之多，假如硬拚的話，聯軍恐怕要付出數十萬人的代價，才能換取九城這麼大的傷亡！
九城瞬間損失了大量部隊，雖說這些幫眾可以在駐地內復活，可是輪迴殿轉生的速度卻有一定限制，因此短期內九城的防守力量下降到一個低點。
這等機會，聯軍自然不會放過，一開始雪藏不用的投石機終於搬了出來！
其實豪門山莊也是近期才研發出這種器械，雖然為了這次攻打九城的戰役，豪門山莊以要求更多的戰後利益分配的條件在聯盟內公佈了投石機的製造工藝，各幫派也都投入大筆資金全力趕工製作，可即便這是一種最簡單的攻城器械，也要求有相當等級的工匠才能製造，而這種水平的人才哪個幫派也不會很多，因此到目前我們手裡的投石機數量也不多，若不集中使用恐怕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而集中起來的話，又只能對有限範圍內的防禦工事造成破壞，當九城人手充足的時候就是用血肉城牆來堵上缺口，我方也難以一舉突破對方防線。
因此，調動雜牌部隊首先進攻、在混戰中以覆蓋式攻擊不分敵我大量消滅有生力量、趁九城短暫的人員短缺時期以投石機破壞部分工事、再以主力精銳突破防線，可以說是指揮部一開始就策劃好的戰術方案。
聯軍共擁有三百來部投石機，分為三個發射陣地，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一塊塊磨盤大小的岩石被投射出去，砸在九城陣地上！
目前的投石機太過間陋，精確度非常之差，大部分飛石不是靠前就是靠後，要麼落在工事前方，要麼落在駐地內，真正擊中防禦牆的，十中無一。可飛石的威力也確實巨大，破壞力遠非魔法飛彈可比，防禦牆每被砸中一下，一大段牆面都會震動起來，而偶有倒霉的九城士兵被飛石直接命中的，更是瞬間秒殺，被砸成一團肉醬！
我估算了一下，換轉是我，全力防禦下，被飛石擊中，也是一擊重傷，兩擊斃命，絕無可能承受第三下！
儘管浪費了大半，可每一輪齊射，總還有那麼十幾二十塊石頭準確命中防禦牆，在一次次的重擊下，九城的防禦工事石屑紛飛，坑痕密佈，更漸漸被轟出裂紋，十多分鐘後有一段防禦牆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崩塌出一個缺口！
緊接著又是轟轟兩聲，三處被攻擊的地方都崩塌了！
早已準備好的聯軍主力立即出動，最為精銳的三股人馬更是充當了箭頭，宛如三叉戟般刺向了三個缺口！
我率領驚雷盟（及旗下附屬鐵血、銀月）四萬戰士負責攻擊正中，奔雷速度快，我搶先衝出，希望在九城佈置好缺口處的防禦陣勢前就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只要能佔領缺口位置，後面的戰鬥會省事好多。
跟在我身後的，是八名驚雷盟中等級最高的騎士，其中三人是老盟員，五人是新招收的高手，都是跟隨商隊去了西方，才回轉不久的，也都擁有了地行龍為坐騎，剎那間九龍衝陣，聲威無匹，目前蒼之大陸上擁有地行龍的騎士屈指可數，很多幫派中一個這樣的人物也找不出來，而驚雷盟竟然能組織起一支龍騎兵小隊，無論敵我雙方，都有些羨慕的神色。
九城那邊的指揮官自然知道地行龍衝鋒的厲害，被這九騎一撞，只怕缺口處布下十層防禦人員也要被沖個七零八落，因此不敢怠慢，指揮手下一批遠程部隊，向我們進行集中射擊！
只是當日攻打銀月駐地我也可單騎衝鋒，如今我身手更進一步，雖然今次的箭雨來得更急更密，但在我全神貫注下，卻能清晰分辨出每一支箭矢的先後快慢，虎魄輕佻，一片叮叮噹噹之聲，所有迎面射來的箭矢被我全數挑飛，無一遺漏！
當然，人體動作的速度有其極限，我能做到最完美的程度，擋下最多數量的箭矢，可畢竟我不是千手觀音，部分從兩側斜射而來的利箭我就顧不上了，可是，憑我的精誠套裝，若非狙擊手或神射手，根本難得破掉我的防禦，雖然雙臂、兩肋都被射得如同刺蝟一樣，hp損失卻十分有限，而我只要運力一振，插在身上的箭矢就劈里啪啦的往下掉，箭頭根本沒有真正刺穿鎧甲，僅僅是對表面造成了一些劃痕，掛在上面而已。
由於我衝在最前，大部分的攻擊都衝著我來，跟在我身後的八騎就佔了大便宜，面對零星的箭矢，或擋或避，無一陣亡。
弓箭手不能生效，第二輪便是魔法師的攻擊，這個更難對付一點，但我虎魄劃出，揮刀成圓，模仿小喬的太極劍勢，雖不能如她一般完美無缺，卻也隱隱帶起一股股漩渦氣流，身前的魔法飛彈被我一一往兩旁御開，由於並無實質接觸，魔法並不爆炸，只有諸如暴烈火焰、冰鎖虛空這類大面積攻擊魔法對我有效，但這類魔法單體殺傷力又不強，精誠套裝對元素魔法免疫度又高，很難對我造成致命威脅。
跟在我身後的龍騎兵實力略遜，雖然有我為他們開路，但在密集的魔法轟炸下，也難免損傷，終於還是有兩人從龍背上栽了下去。
彈指之間，奔雷已衝至缺口處，九城守軍早列陣以待，我哪管那麼多，奔雷速度不減，硬衝敵陣，而虎魄從上往下一斬，對準我正前方一名持巨盾防護的九城戰士，我就有信心這重如山嶽的一刀能將對方連人帶盾劈成兩半！
事實亦如我所料，一刀之下，那戰士身體分向兩邊倒下，而奔雷就從一片血雨中跨了過去！
便在此時，眼角忽瞥見一抹劍光從人群中飛起，直刺我左肋！
高手！這一劍的時機把握得精準無比，正值我一刀殺敵，欲收刀再攻之際，無論我實力再強，這一放一收之間，天然的露出破綻，只是我的動作連貫，這破綻一瞬即逝，普通人根本把握不到罷了！
而能看出這破綻，並抓住這一剎那發動攻擊的人，必定是和我同級數的高手，九城幫眾裡有此能耐者，便是單挑中輕易擊敗了魔神至尊的土豆！
想不到我運氣如此之差，三處缺口，我偏遇上有這位理應是九城第一高手的土豆把守的一處！
此人等級、屬性或者比我還差遠了，可他的身手高明絕不在我之下，若我與之相鬥，沒幾十上百個回合也難分出勝負，可地行龍身軀龐大，堵在這狹窄的缺口處進行戰鬥，一則於我不利，二則也阻礙了後續兵力進攻的線路。
心念電轉間，我不閃不擋，就似完全沒看到那一劍，繼續向前硬衝！
「叮！」肋下微微一痛，呵呵，果如我所料，土豆等級既不如我，道士職業攻擊力也不強，我憑著精誠套裝硬吃他一劍也僅受輕傷而已，無礙我繼續進攻，於瞬息之間，又斬殺了兩名九城士兵！
耳旁卻傳來一把憤怒的聲音：「虧你還是學武之人，憑般無恥！」
我一怔，這是土豆對我說話，可我哪點無恥了？
我卻不知道，夢幻中身懷武術的高人，都是現實中各武術門派、名家的傳人，雖然生活在現代社會，卻多少也帶了點「武林中人」的氣息，即使在遊戲中，也要遵循某些約定俗成的「武人」的規矩。似土豆向我出劍，那意味著一個武者對另一個武者的挑戰，我就應當和他一戰，憑武術分出高下，像我這樣憑著遊戲人物的屬性裝備無視他的攻擊，繼續屠殺「弱小」的九城幫眾，那是普通玩家的行為，作為武者，確算無恥。（在一個達到武術境界的人眼中，對方懂不懂武術，一眼就可看出，何況我和土豆各自在單挑時展露過身手，彼此心知肚明）
只是無論土豆和我都不知道，像我這種現實中從未接觸過武術，甚至不曾得人指點一句半句，全憑在遊戲中的摸索，硬生生突破了那層武技與武術之間的界線的人，實在是絕無僅有－－因為那層界線的突破實在太困難了，甚至大多數現實中鍛煉了一輩子拳腳功夫的人到最終也未能晉入武術的境界。能達到這個境界，明師指點和天賦兩者缺一不可，若能自己領悟的，那就是百年難遇，足可開宗立派的大宗師級別的人物。而我天賦是有，卻絕對比不上那些傳說中的宗師，只是小時候那位道士傳我的口訣卻是武術的入門基礎，早被我練得滾瓜爛熟，加上夢幻在腦神經鍛煉方面有些特異之處，我又癡迷於技巧上的研究，種種巧合下，竟被我無師自通，跨入了這個領域。
只是我既無拜入哪個門派或高人門下，對這些「江湖規矩」自然一竅不通，因此土豆的指責令我一頭霧水。
戰場之上，不容分心，一怔之後，我也不理土豆，刷刷刷又是三刀，劈飛了三名靠上來的九城戰士。
土豆怒極，揮劍疾刺，取我後腦玉枕穴，這次我就不敢大意了，不要說武術的經絡穴道理論，就按夢幻的系統規則，後腦乃脊柱與小腦的神經交匯之處，屬於要害中的要害，一旦被攻擊命中，大量扣血還在其次，有可能造成短時間的全身麻痺癱瘓－－刺客的「背刺」技能就是利用了這個原理。
因此，我急速低頭，不料那土豆的劍竟有如靈蛇，劍尖向下一曲，仍刺向我玉枕穴！
達到武術境界後，對四周情況的掌握，未必是靠眼和耳，更多的是敏銳的觸覺，後腦那股涼意緊追不放，我就知道還沒躲過土豆的殺招，虎魄往回一收，直接用刀柄刺向背後的土豆！
「終於肯和我交手了嗎？」土豆一邊說，一邊閃身躲過刀柄，而他的劍也因這一閃略略一偏，被我側頭躲過。本來他若是不閃，拼著被我刀柄一撞，原可刺中，這一招交換他可大佔便宜，但勢必被阻上一阻，奔雷速度奇快，雖在人群之中也是勢不可擋，那他就未必能追上我了，武術與武技的不同，除了對動作的掌握，也包括對各種情況的分析能力更深一個層次。
土豆一劍不中，又發一劍，取我腰椎命門穴！
我見實在難以擺脫土豆的糾纏，只好扭腰回身，一刀斜斬，先幹掉這討厭的傢伙算了！
只是對手既不弱於我，又豈能輕易打發？一刀揮過，劈中的只是空氣，而眼前劍芒點點，不得不凝神應對！
瞬息之間，兩人交換了七八招，可是彼此勢均力敵，都對敵我動作瞭如指掌，輕易怎會中招？甚至連兵器交鋒都極少！
我本佔優勢，因攻防俱遠在土豆之上，很多時候我都可用對攻的打法，而我的每一刀土豆都不敢硬接；但我身邊卻有許多九城士兵圍攻牽制，雖不是什麼嚴重威脅，卻也給我造成許多麻煩，每每佔了上風也難以追擊，一時戰況膠著。
說來雖慢，但實際只是短短一兩分鐘，而跟在我身後的剩下六名龍騎兵已經衝入九城防線，頓時將九城陣列撞了個人仰馬翻！
土豆面色一變，似欲後退，我知他心懸防線上的戰況，哈哈一笑道：「怎麼？你不是要和我打嗎？怎麼這時又要退了？」急攻兩刀，反纏上土豆。
龍騎兵的確實力強橫，因我最初硬受土豆一劍，前衝了一段距離，已將九城陣線突破了一個小缺口，後面六人趁勢衝過工事崩塌處，在人群中一陣橫衝直撞，將缺口擴大，可惜人數太少，很快便被包圍起來，只能憑著等級高硬抗了！
然而後續的驚雷盟部隊源源跟上，與九城守軍展開混戰！
我心頭暗喜，目前戰況難分勝負，但平手其實就是我方勝利，因聯軍人馬眾多，後援不斷，只要維持這種壓力，九城遲早崩潰！
可是突然揚手發出了一道煙花信號！
很快我就感到情況不對，在我一刀逼退土豆之後，順勢橫斬身旁一名九城戰士，那人揮刀一擋，卻跟不上我虎魄角度變幻的速度，被劈中前胸，頓時狂噴鮮血，可是，他竟然沒有倒下！
虎魄升級後，我還沒遇見過被我砍中要害而不能秒殺的對手！
出現一次這種情形不奇怪，也許對方就是等級高、裝備好呢？但當我砍中三名敵人，卻一個也沒殺死的時候，顯然這已不是偶然！
有了這批防禦力超強的戰士阻擋，土豆從容抽身後退，邊退邊道：「罷了！驚雷盟主，此刻不是你我決戰的時機，你便試試能否突破我萬里長城的防守吧！」
萬里長城！我陡然想起，這便是當初令寒江吃了大虧的那支九城精銳部隊！
可惜今日雷鳴團未來參戰，否則大可比試比試，到底是驚雷盟的矛利，還是九城的盾堅。
不過此刻，顯然九城佔了上風，我的部隊中，本盟直屬人馬還好，堪堪和對方打成平手，而鐵血就有些支持不住，銀月更是岌岌可危，萬里長城攻擊力雖不強，但一隊隊鐵甲戰士排成整齊的陣列，仿如移動城牆般向前推進，銀月一方攻不破、突不進，對方陣列之後又有無數長矛亂刺，更兼弓箭魔法飛射出來，銀月士兵只好步步後退，不多會便被逼回了缺口附近！
我不由大驚，銀月原是負責左翼，一旦他們被逼退，缺口被萬里長城封閉起來，我們豈不成了甕中之鱉，要全軍盡墨於此了？
而要突破前方防線，直殺入九城腹地，顯然不是我手下有限的兵力能辦到，關鍵還是工事上缺口太小，短時間內能衝進來的聯軍士兵不多，無奈下我只好下令：「全軍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