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八十、出乎意料 文 / 黃帝子孫
八十、出乎意料
徐家生對鬼子的炮擊烈度倍感吃驚。這哪是一個大隊的啊，比一個聯隊的火力也不稍遜啊。當鬼子的炮火開始延伸的時候，所有的戰士都從土裡鑽出來，搖搖嗡嗡作響的腦袋，把自己的槍舉起瞄準鬼子。身邊那些沒有出現的戰友，已經再也不會出現了。但是來不及悲傷，也來不及流淚，只有用鬼子的血和屍體來為弟兄們報仇了。
鳩尾中佐指揮著四輛坦克為前導，步兵跟隨，迫擊炮和擲彈筒在後的戰術，向前沿陣地發起了第一次衝鋒。這一次鳩尾就投入了兩個中隊的兵力，他要用一次狂暴兇猛的攻擊佔領第一線陣地。必須趁守軍立足未穩，擊破他們。
但是，情況是不是就如鳩尾中佐想像中一樣呢？
日軍認為經過如此猛烈的炮擊，守軍陣地又是匆忙中修成，守軍肯定已經沒有多少兵力了，就算有也是不多的幾個人。一個衝鋒就可以佔領這個陣地。
雖說都有這種想法，但是，畢竟這些鬼子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軍人，仍然以衝鋒陣型展開，一絲不苟的按照步兵操典上的要求到了四百米的時候，坦克和步兵繼續向前，重機槍、擲彈筒、迫擊炮開始對陣地上進行掃射轟擊。
三百米守軍陣地沒有動靜，兩一百米還是沒有動靜，一百五十米鬼子們發出一聲歡呼，開始超越坦克向陣地上衝去。坦克原地不動，機槍開始拚命的掃射，短管火炮也不斷的轟擊。
不想，就在鳩尾中佐認為可以一鼓而下的時候，大約衝到一百米的地方，踩響了地雷。地雷也沒什麼奇怪的，這種地雷卻是先跳到兩米左右的高度才發生爆炸，破片和鋼珠飛濺使十米周圍的鬼子都無法逃脫。就是連臥倒的士兵都無法躲避殺傷。
原來這是黃佳俊根據自己回憶的反步兵地雷讓軍械所的師傅們研製出的反步兵地雷，還沒有使用，這次教導團出來正趕上軍械所裡生產了一批，就帶來了。
隨著幾顆反步兵地雷的爆炸，引起了連環爆炸，在陣地前沿150米到100米這個範圍炸成一片火海，衝在前面的一個中隊的鬼子飛上了天，甚至連最前面的兩輛坦克也不能倖免，這種九四式輕型坦克，三菱重工製造，這種戰車重3.5噸，裝備37毫米戰車炮一門，機槍一挺（後期型兩挺），裝甲厚12毫米，乘員兩人（後期型三人），時速40公里。因為這種戰車體型矮小，被日軍稱為「豆戰車」，就是袖珍坦克的意思，這種戰車確實很小，你看連地雷的爆炸都把它差點掀翻。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有幾顆跳雷上還綁上了鐵絲，每根鐵絲串聯了幾顆或更多的一般地雷，這些地雷不是靠踩踏或觸發引爆。所以鬼子們衝上去的時候並沒有爆炸，而在踩到反步兵地雷的時候，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後面的日軍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這哪是打仗？簡直就是屠殺嘛！連躲得的地方都沒得，硝煙過後，地上滿是痛苦慘號的鬼子傷兵在那裡翻滾哀嚎，好不淒慘。
鳩尾龜雄覺得這一切不是真的，他根本無法接受，一個中隊啊，近200人就這樣倒下了？他拚命的搖搖頭想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幻覺，但是這是事實！
守軍陣地上的機槍開始拚命的射擊，甚至二營的一連連長李二苟，就要命令發動衝鋒了。卻被徐家生派來的傳令兵給生生的拉住，大聲的對他說：「李連長，團長命令你，帶上犧牲的弟兄們馬上撤。鬼子可能要進行報復！動作要快！」
李二苟瞪著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鬼子，非常的不甘心，但是軍令不可違。只好大聲的命令：「快！帶著犧牲的弟兄們撤出陣地！把帶來的地雷全部留下，不能讓狗日的太舒服了！」
李二苟親自帶領一排的戰士斷後，把所有的地雷埋在了前沿陣地上，才離開陣地。
但是，人們預料中的攻擊卻沒有出現。人人都在懷疑這是怎麼了？
原來，剛才那一幕，給鬼子帶來了極度強烈的震撼，特別是那些還在哀嚎的傷兵，（反步兵鋼珠地雷的目的不是把士兵殺死,而是讓士兵成為同伴的累贅,鋼珠飛個一二十米還有一定殺傷裡,誰被傷了準是上輩子幹什麼缺德事了，所以，又被定義為非殺傷性武器。）更是對士氣是一個極大的打擊，醫護兵們上前開始搶救，只見一地的血腥，死了的人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解脫。那些沒死的就慘了，有的眼睛被擊成窟窿，主要的集中在下半身，缺腿斷腳的又不得死，只是在那裡翻滾哀嚎。
這也是徐家生要李二苟撤下來的原因，一是怕鬼子的報復；二是讓鬼子順利的救下傷兵，更好的限制鬼子的人手不是。
鳩尾中佐把中小隊長召集在一起，給這些人打氣：「諸君，這次進攻失利，不是皇軍的錯，是支那軍的狡猾！皇軍是不可戰勝的！我們一定要給這些支那軍一個永遠也不會忘記的教訓。等一會，皇軍空中武士的到來，我們就可以發動進攻了！希望諸君努力！拜託了！」
這些中小隊長聽說，空軍馬上就要到來，立即燃起鬥志，一個個摩拳擦掌的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這些敢於藐視大日本帝國皇軍武威的支那人。
黃佳俊親自與馬世彪一起帶著377團輕裝向韓家莊前進。他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對戰士們說：「弟兄們，昨天被我們好好的教訓了一頓的小鬼子向濮陽方向去了，想於館余惣這個老鬼子會合。現在已被友軍堵在了韓家莊，我們一定要快些前進，如果去晚了，就被友軍消滅光了，到時看著別人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上了。你們原不願意啊？」
「不願意！」戰士們大聲的回答，一邊回答一邊腳步有無形中加快了。
377團的戰士感到奇怪，一個堂堂的將軍為什麼不騎馬反而要和大家一起跑步前進？也有點認為黃佳俊不過是作秀罷了，等跑一會了，一定會騎馬的。
卻不知黃佳俊始終帶頭跑在前面，不曾落下一步。突然前面跑來一個騎士，這是警衛排的戰士，派出去偵查敵情的。跑到黃佳俊面前也不敬禮（這是黃佳俊特意要求的，在新180師裡，在戰場上是嚴禁向軍官敬禮的，這等於是在謀殺自己的長官，畢竟，戰爭初期小鬼子的槍法不是蓋得。），翻身下馬，大聲的說：「前面還有20里就到韓家莊了。」
黃佳俊一聽馬上命令部隊原地休息，由於二十九路軍向來注意士兵們的長途拉練，所以，掉隊的士兵很少。
這個時候，可不是參加戰鬥的好時機。他命令警衛排的騎兵全部向前警戒，注意觀察鬼子的動向。主力部隊全部進入樹林裡休息，以免被鬼子的飛機發現。
我們再來看看濮陽城下的館余惣支隊，在花費大半天的時間和工兵付出慘重損失後，終於清理出一條安全通道。
館余惣少將又接到了鳩尾龜雄中佐的電報，終於讓少將閣下陰沉了很久的臉上露出笑容。
但是這個好消息沒有持續好久，就有接到一個情報：就是新180師不少於兩個團的兵力正在向濮陽開來，而周邊的華軍部隊都在大規模的集結，意圖不明，另有大約一個旅的部隊乘坐火車也於今天的早上到達淇縣。
這封電報是土肥原師團長專門發給自己的。少將閣下對師團長給的情報是非常重視的，誰叫自己的師團長本身就是搞情報出身。他分析得出的情報絕對是正確的。
館余惣少將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但是又不知是什麼事？即至接到鳩尾龜雄的電報後，才明白過來，黃佳俊的眼光竟是鳩尾大隊。
館余惣少將當即向師團部發電要求，空軍一定要配合鳩尾中佐盡快擊破當面的阻擊部隊，與支隊主力會合。
於是，四架轟炸機就飛臨韓家莊的上空，鳩尾大隊的日軍士兵就如同打了一支強心針一樣，又開始集結成進攻隊形。
鳩尾龜雄在取得與飛機的聯繫後，開始指示轟炸目標，就為這次汲取教訓，先讓飛機對縱深進行轟炸。大隊炮兵對陣地前沿進行覆蓋轟擊。想以這種方式把守軍佈置的地雷進行清除。
還別說，這個辦法還真管用。教導團的官兵們躲在自己挖的單兵掩體內，看著天上的飛機無可奈何。等飛機從自己頭上飛過後，馬上又投入戰壕的挖掘中，由於前面爭取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戰壕和掩體都已初具規模。有的戰士已經在挖「貓耳洞」了。（這也是黃佳俊帶回去的一項很實用的可以防炮的）新180師的訓練中就有專門的訓練。
40分鐘過後，天上的飛機終於飛走了。鬼子步兵也如願以償的衝上了第一道被守軍放棄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