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九十、國之利在 文 / 黃帝子孫
九十、國之利在
黃佳俊覺得為了後面的發展和一些計劃的順利進行，有必要和錢三河進行一次深談，讓他瞭解自己的想法，也好把有些事交給他去處理，如果自己出了什麼意外，那些計劃也可以繼續進行下去。經過前兩次受傷和今天晚上的刺殺，黃佳俊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神，子彈也是可以打死自己的。
黃佳俊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幾步，調整了一下思路，突然轉身雙目炯炯的看著錢三河。錢三河這時也是聚精會神的看著黃佳俊，等著他的話。
黃佳俊深沉地說：「三河，你認為中國為什麼會從一個遙遙領先世界的國家變成現在這種局面？連原來中國正眼都不瞧一眼的小小日本就可以侵佔大半個中國？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錢三河一聽，也是一愣。黃佳俊所說的問題，在當時中國思想界和青年當中曾經引起過廣泛的思考和討論。錢三河作為一個思想急進的愛國青年，也對此做過深深的思索。
錢三河字斟句酌的說：「師座，我認為一是清政府的閉關自守，不思進取；二是外國列強的侵略；三是國民的愚昧無知。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了。」
黃佳俊點點頭：「你說的很對，可是你有沒有從更深層次去想過這個問題？」
錢三河奇怪的反問：「更深層次？我不明白！」
黃佳俊笑笑：「我也是最近才想清楚的，可能跟我在美國受的教育有關吧！當今世界講求的是弱肉強食，國與國之間並無什麼永久的友誼，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比如說，德國當時為什麼會選擇中國？德國在一戰時受到了強力削弱，這極大的傷害了德國的民族感情。為了復仇，就開始積極擴充軍備，然而受到凡爾賽條約的限制，必須以改頭換面的方式突破。而中國就成為他的最佳選擇，特別是希特勒領導的納粹上台後更是如此。第一中國長年內戰成為德國武器的生產與改良最佳市場與實驗室；第二中國的稀有金屬鎢、銻和錫聞名於世，這些都是納粹擴充國防工業不可或缺之物。而現在為什麼放棄中國？是因為他們認為中國已經失敗或者離失敗已經不遠。無法起到什麼作用！就算這些稀有金屬也可以從日本佔領的中國領土獲得。」
黃佳俊說完這些，看著正在深思的錢三河。決定繼續說下去：「我們再來看看蘇聯。蘇聯為什麼要援助中國？是因為我們提出了請求嗎？不是的！蘇聯之所以採取積極行動援助中國。蘇聯的戰略目標十分明確，即通過中國的有效抵抗來拖住日本，使其無力侵犯蘇聯遠東地區。我們可以肯定的說，一旦蘇聯確認日本不會北上進攻蘇聯，那麼蘇聯對中國的援助就會大幅減少甚至取消。這是我不選擇蘇聯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是，我對蘇聯人一貫沒有好感！佔領中國領土最多的國家是誰？是蘇聯！不但如此，現在又把外蒙事實上佔領了，還對我國的新疆虎視眈眈。而我判斷德國要想稱霸歐洲一定會和蘇聯發生大規模軍事衝突，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德國會選擇日本的原因。德國的用意很簡單，就是想拉攏日本東西夾擊蘇聯。而這卻是蘇聯要極力避免的，這也是蘇聯為什麼要援助中國的原因。這是相輔相成的。也就是說德蘇現在就開始角力了。而我們中國有選擇嗎？沒有！這就是一個弱國的悲哀！我之所以要選擇德國，就是想德國與蘇聯之間發生戰爭的時候打的更殘酷一些，這樣說不定我們有機會收回一部分被佔領土。如此而已！」
錢三河已被黃佳俊所說的感到非常震驚。他怔怔地說道：「那，師座你就不怕德國會把這些武器交給日本人嗎？這樣一來我們不是更為危險嗎？」
黃佳俊冷笑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想過。首先是德國願意嗎？這些武器在德國本國不能大規模裝備之前他是不會捨得給別人的。其次是就算德國願意，還要看日本人願不願意要？」
錢三河對這一說感到奇怪了：「這些武器既然這麼先進，日本人又為什麼不會要呢？」
黃佳俊笑了，轉而是哈哈大笑。錢三河被黃佳俊笑得有點莫名其妙，問道：「師座難道我說錯了嗎？」
黃佳俊停住笑聲，說道：「三河啊，這你就對日本瞭解的不夠深了。日本是一個資源極度匱乏的國家。他們不會捨得把有限的資源用到這上面來的。這些武器是先進，可是同時也是極度耗費資源的東西。不要說這些，我們就說衝鋒鎗吧。你看到過日本軍隊大規模裝備嗎？沒有！再看看日軍的坦克吧！是不是這樣的情形。再說如果日本能大規模的入侵蘇聯，你說的那種可能會出現。否則德國人為什麼要把這些武器交給日本人？我們再來說說，日本人是否會入侵蘇聯這個問題。你認為可能性大嗎？」
錢三河認真地想了想，再肯定地搖了搖頭：「不會！」
黃佳俊讚許的點點頭：「對！我也認為不會！進攻蘇聯對日本有什麼好處？去佔領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這不是費力不討好嗎？更何況隨著中國抵抗地越來越強烈，日軍的陸軍兵力的使用就會接近與極限，這時你在想一想，能大規模投入戰場的日軍是哪一部分？」
錢三河想了想，駭然抬頭，叫道：「海軍！只有海軍！那……」他說著已經不敢相信！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黃佳俊用力的點點頭：「是的，海軍！日本每年的軍費有大部分是投入到海軍裡面。擁有太平洋最強大的海軍力量，這麼強大的海軍是用來對付中國的嗎？說出來連日本人自己都不相信。現在的中國海域已經成了日本海軍的洗澡盆了！這是一；二是日本侵佔中國能獲得煤、鐵等資源，可是石油、橡膠等戰略資源能不能獲得？而這些資源在哪裡有？現在日本人可以通過貿易獲得，一旦擁有這些資源的國家對日本進行封鎖呢？你想想會出現一幅什麼樣的情形？」
錢三河已經被黃佳俊的推測完全驚呆了，但是想想黃佳俊的推測又是如此的合理。
錢三河臉色慘白的看著黃佳俊說：「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日本人不是在自選死路嗎？就是一個中國就給他受得了。還敢去惹這些國家？」
黃佳俊看著錢三河慎重地對他說：「三河啊！這些話你必須保證要爛在肚子裡！說出去就會帶來驚天的變化。而我們要做的是如何為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多爭取一點好處。你明白嗎？一言半句也不能洩露。哪怕是至親的人也不行！你能發誓嗎？」
錢三河莊重地點點頭：「師座，你放心！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黃佳俊欣慰地說：「我就是相信你，才會對你說這些！就讓我們用我們的生命來改變國家和民族的命運吧！」說完，把右手伸向錢三河。錢三河也激動地把手伸出緊緊與黃佳俊相握。兩人相視而笑，頓覺心情舒暢，就像是心心相印一樣。
經過這次交心過後，錢三河對黃佳俊一直就是默默支持，至死不變。
黃佳俊和錢三河在房裡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在黃佳俊房間裡的何燕蓮已經等得睡意朦朧。看看時間已是下半夜三點，知道黃佳俊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實在是熬不住了，就在行軍床上睡了。
黃佳俊和錢三河說完話，已是凌晨四點。送走錢三河向房間走去，走到屋外，看裡面的燈已經關了。微微一笑，知道何妹妹已經睡了，就不想打攪她。轉身向院外走去，找衛士要來被褥到辦公室裡打起了地鋪。
天亮後，何燕蓮睜眼一看，天已大亮。黃佳俊還是不見蹤影，起來稍稍的收拾了一下。向辦公室走去，園裡的衛士看見她，紛紛敬禮。對她向辦公室努努嘴，何燕蓮紅著臉走到辦公室前，從窗戶看見去，見裡面打了一個地鋪。什麼都明白了：黃佳俊是不想打攪自己，同時也是對自己的尊重。不由心裡一陣暖流流過。站在那裡發起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