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零五、我想殺人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零五、我想殺人
楊柳青,不,這時我們還是叫她石原櫻雪吧。此時,只見她聽得目瞪口呆,一臉的驚訝,只覺腦中一片空白,身邊似乎不斷的有陰冷的風吹著,感覺陣陣發涼,整個人不禁忽的打了一個冷戰,顯然她早已經被何燕蓮所說的事情驚住了。
她千算萬算,始終沒有想到的是反而把自己給算了進去,不過她終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特工,心理的承受能力較之常人不知要堅強多少倍,只見她定了定神,連忙掩飾住了自己內心的驚訝,然後對著燕蓮慘然一笑,道:「燕蓮妹妹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而燕蓮這個單純的女孩已經完全被楊柳青的神色給嚇到了。不知所措的看著楊柳青。
最後還是程英和甘雲彩看這樣下也不是辦法。把燕蓮先勸回房間,由程英把事情的始末完完全全告訴了楊柳青。
當日晚,在黃佳俊的房間裡,沈飛中校畢恭畢敬的站在黃佳俊面前。黃佳俊正在看著一封信,邊看便露出琢磨不透的笑容。這是戴雨農寫給黃佳俊的私信,在信中表達了他對黃佳俊的景仰,期待著和黃佳俊會面云云。一邊看黃佳俊的頭腦裡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一個冷酷、狡猾而殘忍的惡棍形象。這不能怪他,因為在後世的所有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中,這個戴雨農就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殺人魔王」,是雙手沾滿烈士鮮血的劊子手,對人民欠下了纍纍血債。小時候每每看到這些心裡都是恨得牙癢癢。
來到這裡後雖說也打過兩次照面但是都沒說過話,似乎戴雨農喜歡掩藏在暗處,觀察著每一個人。沒想到現在居然要親自見見這個神秘人物,甚至還會與之進行合作。
黃佳俊看完,順手就交給旁邊的李雲生。看著沈飛,黃佳俊開口了:「沈處長,戴局長要見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沈飛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說,只好不答。黃佳俊微笑著看著他,但是那眼神裡分明帶有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勢。
沈飛在黃佳俊的注視下開始慢慢的變得緊張不安,雖說沈飛也是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加上本身在少時就練過武功,比常人的心智就要堅強。可是他卻深知黃佳俊在戰場上的殺伐決斷,還有就是他對黃佳俊有一種出自內心的佩服,在他的心裡已經把黃佳俊當著自己的偶像。這些都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壓力。這不能怪他,畢竟他才24歲。
黃佳俊看著這個年少得志,才華橫溢的年輕人,說實話他對沈飛沒有什麼大的惡感。也知道他對自己的觀感,也就不再逼他了。轉回身對李雲生說:「雲生你安排下,馬上我們就去見這位雨農局長大人。」
沈飛感激的看著黃佳俊,黃佳俊笑了笑:「走吧,沈處長,免得你的局座大人發火了。」
沈飛急忙說:「不敢,不敢。師座,我們局長是真心誠意的請您去的。與您有要事相商,還說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另約時間。他可是對您推崇倍至。本來他是要親自來拜訪您的,可是由於委座隨時要局座備詢,所以只好委屈師座親自走一趟了。」
在黃佳俊出門的時候,有一雙眼睛在暗處觀察著這一點。忠叔看黃佳俊在衛隊的保護下乘車離開後,才從暗處走出來,慢慢的向何英武的院子走去。
他走到何英武的房間前,輕輕的敲了敲,叫道:「少爺,大少爺。」
何英武打開房門看見是忠叔,就點點頭,讓他進了屋。反手關掉房門,問道:「忠叔,有什麼事嗎?」
何忠畢恭畢敬地說:「少爺,你叫我做的事情有眉目了!」
何英武把頭一抬,急切地說:「是嗎?忠叔有什麼發現?」
忠叔就把沈飛來找黃佳俊的事情說了一遍。何英武非常高興,從懷裡摸出一疊鈔票放到何忠手裡:「忠叔,你做的很好,這點錢你拿去花。以後只要是黃佳俊的一舉一動,你都要如實的向我匯報。知道嗎?」
何忠連聲答應,把錢揣如懷中,就退出了房間。剩下何英武一個人在那裡苦思。
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離得遠遠的一個地方有一個人正用夜視鏡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原來在確定何府有內鬼李雲生就安排狼牙對何府有身份的人進行監視,當然這種監視是在暗中進行的,而狼牙都受過專門的訓練,加之又有專門的裝備,特別適合在晚上進行監視。
黃佳俊上車時,對沈飛說:「沈處長,和我一個車我有件事要問你?」
沈飛急忙說:「師座,您就叫我叔逸吧!你叫我處長我有點……再說我也算的是您的部下吧!您這樣我心裡有點不好受。我知道大家對我的身份有點敏感。但是我自認自己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吧。」沈飛越說越激動了,可見平時的心理壓力到了什麼程度。
黃佳俊可是深知一個特工要承受的心理壓力,現在可不比以後,有專門的心理醫生給特工疏解。理解的拍拍沈飛的肩膀輕聲的說:「叔逸,你失態了,這可是做你們這行的大忌啊!其他的人不敢說,我可是明白你的!部下這種說法不敢當,我一直就把你當成朋友。就說這次吧!如果不是你來請我,說實話就算你們戴局長親自來我也未必買賬。」說完,黃佳俊呵呵地笑到。
聽起來黃佳俊有奉承沈飛的嫌疑,沈飛卻是一陣默然,他自己知道黃佳說的實情,以現在黃佳俊的情形似乎沒必要怕任何人,更何況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個小小的中校。
沈飛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師座,我知道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感覺出來了。你是把我當朋友看的。你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只要能幫得到我絕沒有二話。」
「好好!」黃佳俊拍拍沈飛,「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說著,黃佳俊的眼神露出一股凜冽的殺機,沈飛見了心裡也不由得冒出一股冷氣。
黃佳俊把身子往後一靠,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我要殺人!」
沈飛的心一陣狂跳,半響才小心翼翼的問:「師座,是什麼人得罪了你?讓你如此生氣?你要我怎麼幫你?」
旁邊全副武裝的李雲生笑了:「小沈,你把師座看成什麼人了?他要殺的除了鬼子就是那些忘了祖宗的狗娘養的以外,你還認為會有誰?你該不會認為我們師座想請你報私仇吧?」
沈飛一聽放心了,不好意思了,急忙說道:「師座,我不是這意思!」
黃佳俊理解地對沈飛笑了,輕聲而堅定的說道:「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叔逸啊,我給你說說我的想法,到時你也好在你們戴局長面前上陳一個計劃。我要在上海、南京、北平等被鬼子佔領的大中城市大規模襲擊刺殺鬼子軍官、漢奸和日本平民。首先在南京和上海開刀!需要你的幫助!但是我不希望有其他的人知道,包括你們的戴局長!你明白嗎?但是如果你們軍統是否要採取同樣的行動,我不管!雲生,把我制定的計劃給叔逸看看。」
沈飛滿臉震驚的接過李雲生遞過來的計劃書,開始看了起來,越看越是心驚。上面所要採取的手段和方法完全是匪夷所思,什麼暗殺、綁架、爆炸、投毒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等他看完,黃佳俊仍然閉著眼不說話,李雲生向他伸出手,要過那個計劃,然後拿出打火機點燃。沈飛默默看著,沒有說話,他還沒有從計劃帶給他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李雲生看著計劃完全化為灰燼,才對沈飛說道:「沈處長,這個計劃現在為止只有四個人清楚。其中一個就是你。我們希望你要絕對的保密!否則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後果!當然,你如果要借鑒一下也是可以的。畢竟要完成這些行動沒有受過專門的訓練的人是很難完成的。」
沈飛已是心領神會,神色一端:「李隊長,需要我怎麼幫你們?」
「很簡單,只需要為我們提供武器。其他的就不要管了!」李雲生平淡地說。
「就只提供武器?」沈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是的!這樣說吧,我們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裡。我們雖然相信你,但是我們不想信其他的人。並且這樣一來,也可以減輕你們暴露的風險。」李雲生用不庸質疑的語氣說道。
車子在一個不大的民間小院前停了下來。戴雨農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看見車子停下,就快步向汽車走來,臉上還洋溢著那種似乎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沈飛率先下車,走到戴雨農面前一個立正報告:「局座,黃師長已經請來了!」
戴雨農打著哈哈向黃佳俊伸出右手,黃佳俊也微笑著向他伸出右手,然後緊緊的握在一起。戴雨農爽朗的大笑著說:「黃將軍啊,我可是聞名久矣,奈何現在才有緣見面一敘。」
從車子一停下,黃佳俊就在車裡觀察起戴雨農來,只見他身材中等壯實,外表顯得英俊瘦長,一身合體的軍服穿在身上又是他顯得粗獷強硬,有軍人的幹練。他的臉輪廓分明,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還有一張堅毅的嘴。
看著他向車子走來時,黃佳俊覺得他走起路來像是脊樑骨上了鋼條,步子大而有力,像是中國戲台上的英雄人物誇大了的步伐。盡顯一個軍人的幹練和殺伐決斷的性格。
當握住他的手的時候覺得他的手顯得纖細柔和,臉上是溫和而熱情的笑容,黃佳俊不由在心裡暗自嘀咕:「這就是那個魔王?」
當然這時可不是他感慨的時候,也是緊緊的握住戴雨農的手說:「戴將軍,你的大名佳俊可也是聞名久矣,現在能與將軍一見可說是三生有幸啊!」
兩人寒暄著走進裡屋。李雲生和沈飛留在了外面。
這裡外表看是一座粉牆黛瓦,木結構的普通民宅。
但是黃佳俊卻清楚這裡是一個殺機重重的地方。走進去細看,是一座前二層後三屋的建築,最下層設有一個小暗室。
有人說,這屋裡機關重重,可藏暗器,設伏兵,也便於逃命。
屋裡有一明一暗兩條樓梯,明梯在前,暗梯在後,呈螺旋狀,僅容一人側身而過,設在壁櫃,布幔之後,不易察覺。
樓上房間窗多,門多,間間相通,好似九連環。
一樓的客廳特別高,與一般大戶人家的正廳沒什麼區別,門前置有屏風,門上垂掛珠簾。前廳堂上,高懸他親手所書「樹德堂」金匾,下掛一幅堂畫,案几上有座鐘,花瓶,壁上有名家書畫條屏。
書房和會客廳之間的壁櫥其實是暗門,推開邊門,後面竟然是能站立一個保鏢的暗室,當他在書房或客廳與人交談時,誰能想到保鏢就站在與人一板之隔身後!
一個隱面人住在這裡,總是藏在房間的暗處,而其他人則處於一覽無餘之下。
兩人分賓主坐定後,黃佳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間屋子。
端起茶杯,戴雨農也在暗中的觀察著黃佳俊。他對黃佳俊也是充滿好奇,也曾經派人調查過黃佳俊的身世,就是美國也派人去過。可是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黃佳俊笑著對戴雨農說:「不知戴局長找我何事?」
戴雨農放下茶杯,微笑著說:「也沒別的事,就是有關何府的事情。情況我想將軍也應該有所瞭解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廢話我也就不多說。我們懷疑何府有日本間諜,而我們認為這個間諜的目標就是將軍你。」
黃佳俊點點頭:「戴局長具體情況,沈飛處長已經對我說了。不知戴局長有何高見?」
「高見說不上,這只是我們的職責。將軍現在已經是日本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你的安全校長」說到這裡時,戴雨農啪的一個立正,黃佳俊心裡苦笑,也只好隨之起立。「明確要求務必不得出現一點閃失,所以我建議將軍最好還是搬離何府。將軍你看如何?」
說完,戴雨農看著黃佳俊等著他怎麼說。黃佳俊低頭想了一下,才開口:「戴局長,你就不想引蛇出洞?」
戴雨農急忙擺手:「不行,這個方法絕對不行。我們付不起這個代價,如果將軍有什麼損傷,在校長面前無法交代。這也是校長的意思。請你務必考慮一下。」
黃佳俊笑了:「戴局長好吧,說實話我也怕死啊!明天我就搬到郭老的府中。你看這樣可好?」
戴雨農看主要的事情已經解決,很是高興。又閒聊一會,在黃佳俊的刻意奉承下關係已是更見熟絡,已是兄弟相稱了。特別是說到與杜月笙在重慶已經開始合作,戴雨農更是高興,急忙追問是什麼合作,黃佳俊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這樣的好事老戴怎麼能錯過,立馬要求加入進來,黃佳俊拍著胸脯說:「戴老哥先說好,只有杜老哥那裡不說話的我這裡絕對沒有問題。不如這樣,有錢大家賺,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們給杜老哥都打個電話,把這事定下來,怎麼樣?」黃佳俊看差不多決定單刀直入了。
黃佳俊停了下來,看著戴雨農,戴雨農一看知道他有話要說,搶先問道:「老弟,莫非有什麼事情要當哥哥的幫忙?儘管說話,只要哥哥能幫忙的絕對沒二話。」這個時候那種江湖兄弟義氣就在他的身上表露無疑。畢竟剛剛黃佳俊才送給他一個發財的機會,所謂投桃報李,在這一點上,戴大局長可是不含糊的!
黃佳俊也就不客氣了:「老哥,你現在在上海或者南京還有沒有人啊?」
戴雨農一聽,明白了:「難不成這個黃佳俊想弄點軍火或是走走私找點外快?這個我拿手啊!」就點點頭,大包大攬的說:「老弟啊,你這是小看哥哥了。雖說這兩個地方都被小日本佔領了。可是要想在那裡搞點什麼出來,或是弄點進去,也不是難事啊!說吧,要讓我做什麼?」
沒想到黃佳俊說來的話,讓他大吃一驚,接著就是一陣狂喜,心裡在想:「這個黃佳俊真是膽大包天啊!這樣的事也能幹!」是什麼話呢?讓自詡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戴大局長如此呢?
原來黃佳俊說的是:「我想殺人!在南京和上海殺人!」
戴雨農一時沒反應過來:「老弟你要殺人?殺什麼人啊?還要到南京去殺!」
黃佳俊滿臉都是殺氣,咬牙切齒的說:「你說在南京和上海有什麼人最該殺?我就殺誰!」
戴雨農頓時明白了,吃驚地說:「你該不是要……」
黃佳俊點點頭:「是的,老哥。一句話你幫不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