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零七、橫渡長江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零七、橫渡長江
黃佳俊從戴雨農那裡離開的時候已是深夜，坐在車上的時候，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李雲生看了看黃佳俊，似乎感覺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輕聲地問道：「師座，你不舒服嗎？」
黃佳俊搖了搖頭，悠悠的歎了一聲，感慨道：「我是在想，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這樣一做會牽連很多無辜的人啊！」
對不對？誰也不能解答！
李雲生緊緊的皺著眉頭，沉默不語，好像在沉思著什麼，良久……良久……
此時，開車的司機首先打破了沉默，開口道：「師座，隊長，我不這樣認為，難道我們不去殺鬼子，這些人就會活活得好嗎？總就也難逃一死！我們早點把鬼子趕出去，這樣死的人才會更少啊！」
聽了他的話，黃佳俊和李雲生皆是一陣默然，過了一會兒，李雲生並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司機也是狼牙中的一個，名叫陸典，來自東北的哈爾濱。家裡有慈母嚴父，還有一個姐姐。本來一家人生活地好好的，可惜日本人悍然發動了「九一八」，本來這也不關這些小老一百姓的什麼事，（不要罵，當時很多的中國老一百姓真的是這種想法。在他們的眼裡國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字眼，也認為不過是改朝換代而已。）可是三個鬼子無意中看到了陸典的姐姐，要侮辱她，姐姐拚命反抗，父親和母親也出來阻止。三個鬼子獸性大發殺死父親後，母親和姐姐都沒有逃脫鬼子的毒手。
全家都死在鬼子的手裡，陸典當時在學校讀書才倖免於難。後來回家得知這一情況後，就參加了東北抗日義勇軍，對待鬼子以冷血殘忍著稱。部隊被打散後，就潛到北平，被李雲生拉入了狼牙。雖然年齡不大可已經有將近7年的戰齡，是一個絕對的老兵了。一手槍法是出類拔萃，這要得益於在白山黑水中拿鬼子鍛煉出來的。心理素質超好，在狼牙裡又受過嚴格的訓練後，成為一個多面手。
因此，黃佳俊才會把調來自己身邊，做了一個貼身衛士兼司機，上次在開封的那件事就是因為他眼疾手快才沒有出現大的問題。
黃佳俊揉了揉太陽穴，振作一下，將之前的壓抑一掃而空，當即，哈哈笑道：「他娘的，幾天沒殺鬼子，我怎麼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看來要多活動活動筋骨啊！阿典說的對，他媽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雲生那件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聽了他的話，李雲生也是精神為之一振，感覺全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了一般，原本緊皺著的眉頭，也不禁舒展開來，道：「師座，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一聲令下了！這麼久不見血，弟兄們都等得不耐煩了！」
黃佳俊爽朗一笑，高興的道：「那好，明天搬家到郭老那裡，明晚開始行動！」
三天後，深夜，在南京城長江對岸的一片密林裡，無比的寂靜，氣氛十分的壓抑，此刻一群全副武裝的人正在裡面休息著。如果此時旁邊有人的話，就不難發現，即使這群惹在休息的時候，他們手上的槍仍然是以槍口朝外，一副十分謹慎的樣子。而外圍的草叢中、岩石上也掩藏著許多人，他們警惕的注視著各個方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目光如雄鷹一般的銳利。
這些人的打扮很奇怪，穿著黑色的連體衣，靠近仔細一看，原來是橡膠製成的不透水的潛水衣。
江邊，一塊岩石上，也有兩個這樣打扮地人，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對岸。突然，對岸駛出一艘快艇，快艇上飄揚著一塊太陽旗，向這個方向疾馳而來，船上的巨大光柱把江面照的通明。快艇的聲音已經驚動了樹林裡的武裝分子，他們迅速的一個側翻，便全部都趴在了地上，而江邊岩石上的兩個人，已經把槍緊緊的鎖定住這艘快艇，令人驚訝的是，他們槍上居然裝有這個時代少見的夜視鏡。
快艇很快就馳過了江面，此時，快艇後一塊背光的地方，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艘快艇上站著三個人，一人開著手裡的電筒，對著漆黑的江岸。長短不一地閃了五下，似乎是某種特定的暗號。接著，只見對岸也閃了幾下手電的亮光。
此時，原來站在岩石上的一個武裝分子，忽然向密林方向跑去。隨即，就見密林裡的人一個個相互戒備著向江岸跑來，到了岸邊之時，他們都迅速的魚貫下水。那艘快艇在江邊停了下來，不一會又轉身向來時的方向駛去。
江面上慢慢的又恢復了平靜，漆黑一片，陰森森的，安靜的有些嚇人。這些是什麼人？和鬼子是什麼關係？他們深更半夜的在這裡要幹什麼？
原來，這就是黃佳俊親自帶領的狼牙分隊。這個計劃很早就已經制定了。他要在南京城對鬼子的指揮機關進行一次特種作戰，他是這樣對狼牙們說的：「這些畜生在南京大肆屠殺、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我準備對他們進行一次突襲，給這些喪盡天良的一個教訓。表明我們中國人的決心！沒有人能這樣做不付出代價！目標就是鬼子的華中派遣軍司令松井石根大將和他的指揮機關。」
那些狼牙一個個聽了更是熱血沸騰，嗷嗷直叫，他們堅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擋得住他們部隊。為了這次計劃，黃佳俊和錢三河李雲生可謂是搜腸刮肚，絞盡了腦汁。
先派了五個日語純熟，而且面貌看起來也頗有幾分東洋人長相的狼牙，由曹一飛帶隊，提前趕向南京觀察鬼子的活動規律。
由於鬼子只顧著燒殺擄掠，南京城的治安非常的混亂。曹一飛們在晚上換上鬼子的服裝順利的混進了南京城。他們看著南京城裡發生的一切，真是恨不得咬牙切齒，若不是現在有任務在身，恐怕他們會直接衝進鬼子的總部，與他們來時玉石俱焚了。但他們深知自己這次的行動至關緊要，過了老半天，才恨恨的壓制住了自己心裡的怒火。就是這樣，他們白天潛伏在城裡，而晚上便偽裝鬼子行動，觀察起松井石根的活動。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他們終於發現松井石根進駐南京後住在原國民政府大樓，那裡也就成為整個南京和華中派遣軍的指揮中心。此時，政府大樓外士兵林立，個個都手持槍械，神情肅然，看來這裡的戒備果真嚴密得很，從外面根本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況，徘徊了許久，依然不能打探到裡面的消息，此時，五人的內心是異常的著急，後來不知道誰在的提一下，突然想到可以試試從下水道進入，久久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於是五人便開始滿大街的尋找著南京城的下水道，要知道，南京城的下水道最早可以從朱元璋修建都城開始，可說是密如蛛網。好不容易到下水道，可進去後卻發現到那棟大樓的下水道被用粗如兒臂的鋼條封死，並且即使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依舊可以看見還有這樣的鋼條死死的封在那裡。難怪鬼子對這個下水道的戒備會如此的鬆懈，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弄斷的。
他們把觀察到的情況用攜帶的電台向黃佳俊做了匯報。黃佳俊馬上那個通過軍統找到了南京城的下水道修建圖，請專家進行了詳細的分析，最後決定就從下水道進入，對鬼子的各處目標進行襲擊。他指示曹一飛一定要弄清楚下水道的所有情況，以備使用。黃佳俊自己就開始準備各種要使用的工具，比如各種工具，用於撬開鋼條的千斤頂，老虎鉗，甚至為了對付那些鋼條還弄來了一套氧焊機具，特別要求自己的槍械所的軍工專家特製後世聞名的特種致命霰彈，其彈內裝填有小鋼箭、鋼鏈、銅塊、鋼製大頭針或者鉛彈丸和鉛球彈等等，這種武器在巷戰中的威力無比，為此黃佳俊還指導這些軍工專家對散彈鎗進行改裝。這些在後早以前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另外就是給每個狼牙搞了一套水鬼服，用於橫渡長江和在下水道裡作戰。
曹一飛五人接到命令後，馬上對下水道進行摸查，發現這個下水道可以直接到達長江只是也被鋼條所攔住而已。如果能撬開或者割開這些鋼條的話，那麼就可以安全快速的由長江撤退。
黃佳俊為了要親自指揮這次突襲，可說是費盡心機。他知道自己有眼睛在盯著自己，先是搬到郭老的公館，然後又要求回到前線。走到半路再偷偷的轉向向南京而去。這次為了行動成功，他帶來了六個小組的狼牙，都是狼牙裡的頂尖高手。加上先進入南京的曹一飛小組再加上自己就有了三十六名特種兵。
那麼，那艘快艇又是怎麼回事呢？這要從曹一飛接到「狼已出巢」的命令後，就開始策劃怎麼接應的問題。經過觀察，他們發現在長江邊上有鬼子的快艇巡邏隊，就開始打上了快艇的主意。
這些巡邏快艇一般都是三艘為一個單位，停泊在長江邊上，由於岸上有強大的陸軍，江上又有軍艦，所以這些快艇是十分的囂張。
就在黃佳俊帶著狼牙到晚上，在長江邊上一個小灣，那裡停著一個快艇巡邏隊。曹一飛前一天就打聽好了，今晚上這個巡邏隊沒有任務，這些鬼子兵就想上岸去尋找快樂。只會有不多的幾個人留守，最大的問題是離這裡不遠有一個中隊的鬼子駐守。不過，曹一飛有很大的把握奪得這三艘快艇。
剛一入夜，曹一飛就帶著唐跡、徐福、劉強和王洋這四個弟兄，換上鬼子軍裝，扛起三八大蓋，從暗處出來，邁著鬼子特有的正步以巡邏的樣式向停泊著快艇的小灣走去。
剛走到那裡，就聽見那裡傳來一陣女人的慘叫和鬼子的狂笑聲。他們知道這是那些鬼子在凌辱抓來的姐妹，一個個眼裡冒火，曹一飛急忙用目光掃了弟兄們一眼，把帽簷往下拉了拉，擋住自己的目光。其他的幾個也像這樣做，心裡面暗暗的說道：「就讓你們暫時猖狂一下吧，等會全部送你們去見閻王。」
慢慢的來到搭著的臨時帳篷前，就見帳篷前的空地上有五個鬼子，有兩個正在凌辱兩個中國婦女，而其他的三個鬼子正在喝著酒，看著場中哈哈大笑。
而那三艘快艇就停在江邊，有一個鬼子在上面看著。曹一飛做了一個手勢，然後目不斜視的正步向鬼子走去。響聲已經驚動了鬼子，紛紛抬頭向他們看來。一看是自己人，一個軍曹舉著酒瓶大聲的用東京口音的日語叫道：「來啊，這幾個支那花姑娘真有勁！」
曹一飛用九州口音說道：「我們的巡邏，你們繼續就不打攪你們了！」
這時唐跡向停船的地方走去，而曹一飛帶著徐福、劉強和王洋也圍在空地旁邊看起了鬧熱，但是身體卻靠向了毫無戒備的鬼子。
快艇上的鬼子向走來的唐跡大聲的打著招呼：「嗨！你的為什麼不去玩玩花姑娘？」
唐跡笑道：「我的巡邏，來看看就去！你的這裡沒有問題吧？」邊說邊靠近那個鬼子，「沒有，會有什麼問題啊！中國人都被殺光了！」
唐跡登上快艇從懷裡拿出一盒美國煙：「沒問題就好，來嘗嘗！這是我在南京的戰利品。」
兩人就站在快艇上，把煙叼在嘴裡，唐跡舉起打火機，一打火，那個鬼子就低頭來點煙，他的喉嚨上已經被一把匕首劃過，他驚愕的想抬頭，唐跡一把扶著他，一邊大聲地說：「小心啊！江上有風！」
這時，曹一飛猛然的向身邊的鬼子軍曹抓去，一個膝撞，那個軍曹就軟軟的倒下，而另外兩個鬼子也被徐福和劉強輕鬆解決，王洋撲向地上的一個鬼子，把匕首狠狠的插向他的後背，另一個鬼子抬頭一錯愕，喉嚨上已經插上了一支弩箭。
而那兩個被凌辱的姑娘已經嚇得暈了過去，曹一飛一揮手，狼牙們忙把這兩個姑娘抱起來放到帳篷裡。用冷水澆醒她們，這兩個姑娘滿臉驚恐的看著他們。曹一飛把情況對他們一說，這兩個姑娘一聽中國話，心裡才慢慢的放下來。
本來按照狼牙守則，這兩個姑娘也會被滅口的。可是換任何一個人在這裡也下不了這個手啊。曹一飛一想，不如把他們送過河去，留在這邊終究也難逃鬼子的毒手。
留下唐跡和劉強看著這兩艘快艇，曹一飛帶著那兩個姑娘和徐福王洋上了快艇，向對岸開去。
而對岸的狼牙看見信號，心裡大喜：「這個曹一飛真是不得了！居然弄來了鬼子的快艇！」急忙去向黃佳俊報告。
再要停岸的時候，先送上這兩個姑娘，其他的狼牙在黃佳俊的帶領下紛紛下河，拉著快艇放下的纜繩沉在江裡向對岸游去。
曹一飛把快艇的速度減了下來，正到江心的時候，從上游開下來一艘軍艦，打出旗語要求曹一飛回話。黃佳俊和所有的狼牙都緊張的看著，手也握上武器，準備一旦不對，就和鬼子拚個你死我活。
不想曹一飛在前幾天的觀察中早就把鬼子的旗語摸的清清楚楚，揚起旗幟一陣揮舞，打出了：「我是帝國海軍第三快艇部隊第十二分隊第304號艇。正在巡邏，一切正常！」
那艘軍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也就慢慢的開走了。黃佳俊欣慰的看著這一切，對曹一飛隨機應變的能力倍感鼓舞，一個獨當一面的特種軍官又出現了。
一場虛驚就這樣過去，很快的來到快艇的泊地，那些出去尋歡作樂的鬼子還沒有回來。所有人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二三月的長江水的水溫還是很低的，就算穿上水鬼服，也是夠嗆。所有的人都凍得臉色發青，曹一飛帶著自己的那一組隊員馬上警戒，讓其他的兄弟喝點酒和熱湯，這裡什麼都有。
這時已經要到凌晨12點了，黃佳俊喝了一口酒後在活動了一下，剛好暖和過來。就聽見外面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原來是外出的鬼子回來了。
也不用招呼和命令，所有的狼牙隊員都立即做好戰鬥準備。外面的鬼子已經紛紛叫了起來：「本田，本田，你的花姑娘干多了！這麼早就睡了！」
其他的鬼子哈哈大笑起來，根本就不知道危險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