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四十一、遍地狼煙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四十一、遍地狼煙
在河北省大名市郊平漢鐵路線上一個鐵路橋上，日軍只從佔領這裡以後，就在橋的兩邊修上了兩個大型的碉堡，用以護衛這座大橋。這段時間以來隨著戰事的緊張，從後方的平津地區有大量的滿載著武器裝備和補充兵員的火車在平津線上穿梭不停。
於此相適應的是日軍的護路隊伍開始在鐵路上的巡邏力度大增。有專門的裝甲巡邏車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路上巡邏，還有牽著狼狗的步行隊伍定時巡邏。這是專門從東北調來的護路隊。可是有著豐富的護路經驗。
這是一個沒有月色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能見度很低，下半夜又開始出現大霧更是對面不見人了。在大約是三四點鐘的時候，鬼子的裝甲巡邏車從鐵路上隆隆的開過，車上的探照燈向四處亂照。什麼也沒有。
等這輛裝甲車剛一過，就在離鐵道大約十幾米的地方的土裡，竄出三個人影，也不知他們在那裡呆了多久，是什麼時候潛伏在那裡的。
三個黑影慢慢的向鐵道爬去，到了鐵軌上一個黑影翻上鐵軌，取出一個東西開始在鐵軌上撬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很慢，等到撬了幾塊碎石後，接著就快了起來，看得出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他們只有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因為很快就有另外一輛鬼子的裝甲車會經過這裡，這是他們觀察了三天總結出來的鬼子裝甲車的運行規律，這輛裝甲車過後，就是鬼子的帶有狼狗的徒步巡邏隊。
另一個黑影則把挖出來的碎石裝入一個袋子，這是幹什麼呢？原來是要把它們帶走。
很快一個直徑三十厘米，深20厘米的小坑，就在一根枕木下面，從懷裡拿出一個圓圓的東西放進去，又慢慢的把碎石回原。
而與此同時，第三個黑影警惕的伏在地上，全神貫注的聽著遠處的動靜。這是從遠處傳來汽笛聲和巨大的轟鳴聲，鐵軌上也感覺到了震動。這是一列軍列在開來，鐵軌上的黑影從上面翻滾下來，三個黑影就如幽靈一樣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一輛鐵道裝甲車在前開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從剛才黑影埋設的東西上壓過，也沒有反應。這輛裝甲車過去不久，後面跟著的是一輛滿載的軍列，從它的聲音上就可以聽出這是一列裝滿了物資的列車。車上的探照燈向四面八方亂照。在燈光的黑影中，我們可以隱約的看見車頂上全是荷槍實彈的士兵，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黑暗中。
那三個黑影並沒有離得太遠，而是在大約四五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個正在觀察著鐵道上的動靜，另外兩個卻在刨著土，很快上面的一層土被刨開。土裡露出一塊用油布搭著的東西，油布一拉開，赫然就是新180師用的汽油桶改制的拋射器。
我們已經可以知道這三個黑影的目標就是這列軍列，這上面滿載著為第14師團拉來的彈藥和各種後勤物資，在最中間甚至還搭乘了四節平板車，上面是12輛坦克。
剛才埋設的就是地雷，可是為什麼裝甲車從上面壓過卻沒有爆炸呢？這就是又槍械所新研製出來的專門用於對付火車的地雷。只有像火車這樣龐大的東西壓上去才會觸發它的啟動開關，（而前面的裝甲車太輕了！）帶動定時器，定時器設定為十秒。裡面裝的就是由李玉強在黃佳俊提示下研製出來的烈性炸藥，威力驚人。由於產量過低，才沒有大量的裝備。
三個黑影那也就沒有異議就是黃佳俊專門派出到土匪武裝裡的教官。他們看著火車頭壓上地雷，開始數數：「十、九……三、二、一爆」
「轟」一聲巨響，只見第七節車廂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向上掀了一下，離開了鐵軌，接著在重重的落了下來。車廂完全爆裂，各種東西向四面八方飛濺。前面的幾節車廂連帶著車頭從鐵軌上翻了下來，後面的車廂因為慣性迅猛的撞了上來。產生了連鎖反應，一節接一節的從鐵軌上翻轉下來。
一個黑影惡狠狠的一聲「點火」，只聽見「光」的一聲，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就從汽油桶裡飛了出來，向已經傾覆的火車飛去。那些還沒死的鬼子還在那裡大聲的呻吟，誰也來不及反應。
一個重達五十斤的炸藥包落在了火車上，「轟隆」這一聲巨響，又把其中的一節車廂炸上了天。無巧不巧的剛好是裝彈藥的車廂，巨大的爆炸引起了彈藥的殉爆，彈片和各種燃燒著火焰的東西四散飛去。導致火車上其他車廂的燃燒和殉爆。
三個黑影不慌不忙的用土把汽油桶埋上，再在汽油桶周圍埋上幾個地雷。才消失在黑暗中。
前面那輛裝甲車聽見後面發出的爆炸聲，帶隊的軍官一聲「八嘎」，知道後面的火車遇到了襲擊，然後就是拚命的倒車。
可是後面的爆炸卻是接二連三的發生。而那在橋頭堡上的鬼子也已經看見了遠處發出的劇烈爆炸，一陣慌亂，一輛接一輛的裝甲車和大隊的步兵開始向出事地點前進。
護路隊隊長是一個從東北調來的鈴木光一少佐，氣急敗壞的帶著人馬趕到現場，這時火車裡的彈藥的殉爆還在繼續，到處是火車的碎片，大火在熊熊的燃燒，原來後面兩節車廂裡還裝滿了汽油。正燃的歡呢！
鈴木少佐面目鐵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簡直不敢相信，大聲的命令：「快！搶救傷員！」一個軍曹心有餘悸的看著正在燃燒的油罐車，悄悄的對鈴木說：「少佐閣下，太危險了！那兩節油罐車也會馬上爆炸的！」
「八嘎！」鈴木少佐回身狠狠的抽了這個軍曹一個耳光，「你混蛋，難道向見死不救嗎？這些都是帝國的勇士。我命令你快去營救！」
「嗨！」那個軍曹討了一個沒趣，只好冒著危險帶著士兵去搶救那些傷員。
這次爆炸很快就驚動了在大名的土肥原賢二中將，得到報告後也立馬坐著裝甲車帶著衛隊飛快的向出事地點趕來。他趕到的時候，正趕上後面的油罐車終於在燃燒中發生了爆炸。這更是不得了，一個接一個的汽油桶發生爆炸，有的汽油桶甚至被掀上了半空。
正在搶救傷員的護路隊也被殃及，死傷慘重。天慢慢的亮了，出現在土肥原面前的是一幅慘象：加掛了12節車廂的火車全部傾覆，七彎八拱的倒在鐵道下。中間的兩三節車廂已經看不出什麼模樣，裝在上面的坦克也被一輛一輛的拋在地上，有的已經散架。特別是車上那些大口徑炮彈殉爆產生的傷害更是驚人，押運的士兵由於多次的爆炸，活下來的沒有多少。
鈴木少佐看見土肥原的車隊，跌跌撞撞地跑到土肥原的面前，立正鞠躬：「將軍閣下，卑職辜負了閣下重托，沒有保護好軍用物資。請將軍閣下處罰！」
土肥原怒火填膺地正在看著現場，一聲「八嘎」，抽出軍刀就要活劈了鈴木。軍刀閃著寒光向鈴木的頭上落去，鈴木一動不動的站著，土肥原卻發現龜田渾身沒有一塊囫圇地方——臉被硝煙熏得黢黑，就像個非洲土著；軍裝成了布條，打著綹，似乎還沾滿了污血；皮鞋跑丟了一支，襪子也破了個洞，腳趾頭露在外面，趾甲上還帶著血跡。
軍刀在鈴木的頭上停下，土肥原歎口氣，收起想吃了鈴木的心，緩緩說道：「算了！此次失利，責任不全在你。你已經盡力了！鈴木少佐我這次饒過你，我命令你給我把這次的兇手找出來。我要活剝了他！如果找不到你就自己資材吧！」
鈴木在鬼門關前去走了一遭，抬起頭，滿目凶光：「閣下，多謝您不責怪！但我不能原諒自己，我要立即行動，抓住這些卑劣的偷襲者，狠狠打擊！我要報復！報復！」
「去吧！這是你的責任！」土肥原對鈴木揮揮手。
土肥原慢慢的沿著鐵道向前走去，在鐵道上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坑，看來這裡就是爆炸造成火車傾覆的地方。
土肥原死死的盯著這個大坑，半響才問自己的參謀長佐野中義大佐：「佐野君，你有何看法？」
佐野中義是一個看起來很穩健的傢伙，帶著一付金絲眼鏡，他伸手指著這個大坑說：「將軍，從這個大坑我們可以看出支那人使用的是大威力的地雷，這種地雷的威力應該很大。我感到不解的是，為什麼前面的裝甲車卻沒有引爆它，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種地雷是有人來操控的，所以這周圍應該有痕跡留下。」
「佐野君，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樣。我們應該仔細的搜索這周圍的情況，應該會有所發現。」土肥原點頭同意自己參謀長的見解，「來人，給我仔細的搜索這周圍的情況，每一寸地方都不要放過！」又對自己帶來的衛隊下令。
這時，一個軍官走到土肥原面前，「報告將軍閣下，軍司令部和方面軍司令部來電詢問情況。並且在我軍控制區域內的各個公路鐵路和兵站都受到襲擊。108師團的情況與我師團的情況類似，也是損失慘重。」
土肥原接過電報，邊看邊問：「這些情況都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將軍閣下，都是在昨天夜間和今天凌晨發生的。也就是說我們受到了又預謀有組織的襲擊，並且這次襲擊是大範圍的。而不是單一的，並且看起來這些襲擊者都是受過專業的訓練，組織嚴密。」
土肥原臉色凝重，仔細的想了一下，才開口：「給軍司令部和方面軍司令部發電。司令官閣下：這次襲擊我軍損失慘重！這次襲擊是一次大範圍的襲擊，說明敵人經過了長期的策劃和周密的準備，而我們事先卻一無所知。這是極不正常的！帝國的眼睛已經瞎了！這次襲擊會極大的影響我軍的下一步行動的展開。」
正在土肥原口述完電報的時候，突然從離這裡二十米的地方傳來一陣歡呼：「這裡有情況！」原來是搜索分隊的一隻狼狗發現了三個襲擊者躲藏者的痕跡。這極大的鼓舞了士氣，這些搜索分隊擴大了範圍。
一個前來搶救傷員的軍醫在那裡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地的傷員，土肥原帶著衛兵來到這個軍醫的面前，問道：「怎麼了？」
那個軍醫才像從夢中驚醒一樣，急忙答道：「將軍閣下，你看這些已經殉國的帝國勇士們的死非常的奇怪！」
佐野中義大佐接口道：「什麼奇怪？」這時土肥原已經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起躺在地上的鬼子屍體。他越看臉色越來越不好。佐野中義也慢慢的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那個軍醫說道：「將軍，這些勇士們身上並沒有傷口，但是他們的內臟已經被全部震碎。也就是說他們是被劇烈的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所殺傷的。而據我所知就算是150毫米的榴彈炮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也無法產生這樣的殺傷效果。」
「你的意思是……」土肥原還在苦苦的思索，佐野中義就向這個軍醫問道。
「參謀長閣下，我的意思是支那人手裡有大威力的大炮。」這個軍醫肯定的說道。
「這不可能！」土肥原馬上否認，這也是事實，如果是大威力的大炮拖到這裡來，不可能不會被發現。這是不合符邏輯的！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爆炸聲。然後是鬼子傷員的慘叫聲。土肥原大聲喝問：「這是怎麼回事？快去看看！」一個參謀向爆炸發出的地方飛快的跑去。不一會就跑了回來，「報告將軍，搜索隊發現了似乎是支那人發射大炮的東西，正要挖出來的時候，卻踩響了支那人埋設的地雷。這些地雷可以跳到大約一米多高的位置爆炸，二十幾個士兵加上兩頭狼狗死傷慘重，只剩下不足十個士兵還活著，並且還人人帶傷。」
這個消息倒是沒有對土肥原產生什麼影響，他問道：「哪麼那個發射裝置呢？」
「已經被地雷炸成了碎片，但是可以看出那不過是一個汽油桶。」
就在土肥原視察被炸火車的這段時間內，冀南、豫北大地就像是突然甦醒一樣，到處想起了槍炮聲，爆炸聲。甚至有的鬼子軍營門前都被埋上了地雷。有些城裡半夜就開始響起槍聲和爆炸聲。
那些襲擊者就像是從地裡鑽出來一樣，隊伍也是五花八門，有土匪，有打散的散兵，不一而足。
那些鬼子軍官一個個驚呼：「支那軍隊開始反攻！」一封封電報向各個師團，石家莊，北平飛去。
就在鬼子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更為驚人的消息：第一戰區的所有部隊接到了緊急命令，全部轉入一級戰備狀態，並且開始出現大規模集結的跡象。特別是在黃河沿線的幾隻由戰區直接控制的精銳部隊開始在黃河上架設浮橋，似乎由向豫北的濮陽等地大規模增兵的動向。
被重點盯住的第二集團軍和新180師，特別是新180師更是已經從開封城裡開了出來，正在向黃河移動。目的不明！
處在豫北的14師團更是不敢怠慢，天上的偵查機頻頻出動，想找到中**隊的動向。可是中**隊卻是晝伏夜出，每到一地都嚴密的控制消息。根本無法準確的找到他們。
北平的華北方面軍和石家莊的第一軍司令部，十四師團司令部，每個人都在問同一個問題：「這些支那人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想反攻嗎？」
卻說黃佳俊說動了程長官和張參謀長，同意舉行一次大規模軍事演習，為了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黃佳俊命令在敵後的那些被自己直接控制的土匪武裝和留下來的小分隊開始襲擊鬼子的交通線和後勤補給。
這些被派到土匪武裝裡擔任教官的都是與鬼子有毀家之恨的堅定的抗日份子，黃佳俊對他們進行了嚴格的游擊戰術訓練。並盡量給他們配備了電台，這些電台都是從戰鬥部隊裡抽調出來。並給各個武裝的當家人發去密函，可以給他們提供武器裝備和經費，要求對鬼子的交通和後勤發動大規模的襲擊。
而新180師本身經過周密的組織開始進入軍事演習的準備階段。而『共產』黨所領導的軍隊早就在開始實施破襲戰，黃佳俊不過是在火上加了一把油而已。這下鬼子的日子難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