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五十四、雨夜突襲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五十四、雨夜突襲
屋外的雷聲越來越大，雨也越下越大，一個個霹靂像要把這個世界擊碎一樣，炸響在天地之間。一道道閃電想要把黑幕撕開，一條條金蛇在天上亂竄。
所有的人都被這天地之威所震驚！
張靈甫和孟華衝進雨幕，仰頭向天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知道內情的這些參謀也是一個個臉露喜色。
孟華伸手抹掉臉上的雨水，大聲的對張靈甫說：「司令！我們可以開始了！」
張靈甫點點頭：「命令，夜襲行動開始！他娘的，白天被小鬼子壓著打了一陣，也該爺們出手了！讓這些小鬼子看看馬王爺是不是三隻眼！」
滑縣縣城內，隨著張靈甫的命令開始趁著雨夜的掩護動了起來。
三個加強連隊開始集合，這三個連隊有兩個是305團團部警衛連擴充而來，另外一個是由新180師的一個警衛排擴充而來。擴充進這裡面的都是些與鬼子有血海深仇的又有戰鬥經驗的悍匪。這些悍匪都有親人在鬼子前期的掃蕩行動中被殺！
每個連隊配備了六門迫擊炮和大量的擲彈筒，加上大量的輕重機槍，可以說從火力這個角度來說，與城外的鬼子部隊相比也是不遑多讓。並且構成連隊的骨幹都是戰鬥經驗和戰鬥意志極為堅強的老兵組成。
在剛剛拿下滑縣的時候，這三隻連隊是最新組建，用於擔當重任的。
張靈甫的個性就不是一個甘於挨打的角色，對於這一點黃佳俊可是知之甚詳。
孟華就向張靈甫提出了一個建議：就是在鬼子進攻的時候，適時的以攻對攻，白天是鬼子的天下，我們完全可以在晚上給他來一傢伙。再說了進攻時最好的防守！
這一個建議可是很對張靈甫的心思，立即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並且決定要幹就幹票大的。
於是從決定死守滑縣開始，這個行動就在秘密的進行。動用大量人力挖了三條地道，直通城外。並且還決定在鬼子攻擊的時候要示之以弱，所有的大炮都要掩藏起來。
誰想這老天也幫忙，居然下起了大雨，這更加便於部隊的掩蔽行動。
三個連隊很快的就集結完畢！
張靈甫站在雨中靜靜的看著這些全副武裝的戰士，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一揮手。
三個連隊的戰士們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地道。這三個地道挖到了城外，老一百姓為了這個地道可是貢獻出了自己家裡的房梁作為支撐。
城裡的炮兵也開始把大炮從掩蔽處推了出來，這裡面有兩門射程達10公里的105毫米的榴彈炮，還是鬼子留下的，八門75毫米的山野炮，射程勉強可以及得上也全部推了出來。為了保護這幾門大炮，可是費了老鼻子勁，因為鬼子有空中優勢，防止被鬼子的飛機把這幾門寶貝大炮給炸了，工兵給每門大炮都修了堅固的掩體，先是用鋼軌作為支撐，上面再用圓木填土，又用鋼筋混凝土覆蓋，上面還加上偽裝。這樣一來，除非有重磅航空炸彈直接命中，否則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在後面的戰鬥中，這幾門大炮可是起了極大的作用。
炮兵們奮力把心愛的大炮從掩體裡推了出來，推到預定的發射炮位，開始緊張的調試射擊的仰角。城內的官兵們一個個也冒雨開始準備，按照張靈甫的想法這次就不僅僅是一次偷襲，如果第一批次的攻擊順利的話，後面就將加大攻擊的力度。一舉擊潰城外的日軍。
這個計劃看起來有點瘋狂，可是分析起來是有很大的成功希望的。這也是這場大雨下下來後，臨時決定的。城外參加攻擊的不僅僅是這三個加強連隊，還有一個更大的殺招，就是胡大海的騎兵。
胡大海的騎兵主力本來已經去騷擾鬼子的主力部隊。孟華的一封電報讓他帶著500餘人的一支騎兵向滑縣掩蔽前進，其他的騎兵加上一些地方武裝還是緊緊的墜在鬼子主力的身後。
在地道裡，金定洲（朝鮮族）新180師警衛排長，現在是突擊隊的連長，看著自己的這些戰士，對大家說：「弟兄們，這次進攻可說是天時地利人和，等一下發起攻擊的時候，大家一定要勇猛頑強不計傷亡，拚命突擊，一定要打的鬼子沒有還手之力！如果有誰當孬種，別怪軍法無情！」
另外兩個地道裡各級軍官也在對自己的部下打氣，張靈甫的得力部下警衛連連長杜鼎，現在是新編的第三營營長，這次有他全權負責這次夜襲作戰。這個杜鼎在原來的胡宗南第一師的時候就是張靈甫手下的連長，後來在淞滬會戰中受傷。傷養好後聽說自己的老長官當了74軍的團長，又趕到74軍投奔長官。張靈甫是大為高興，就任命他當了自己的警衛連長。這次是一次大的行動，所以張靈甫就把自己的這個干將放了出來。
杜鼎看著這些配合還不是很熟練的部下，大聲的說：「弟兄們！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這些該死的小鬼子到我們這裡來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現在我們有機會教訓他們了，大家說該怎麼辦？」
「殺死他們！」
官兵們一個個壓著聲音吼道，這吼聲就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一樣，眼裡射出嗜血野獸般的凶光。這是一群心裡充滿死志和復仇**的殺神！
杜鼎滿意的揮揮手：「大家一定要聽從命令！出發！」帶頭向前走去。
雨越下越大！
一個個黑影從地道裡出來，開始默默的潛伏在雨夜中。
在城外的鬼子修築的環形公事裡，苫米地四樓少將看著這漫天大雨，心裡極度鬱悶：白天自己的攻擊沒有到達預定目標。滿以為明天旅團主力到達後，就可以一舉拿下這個滑縣，建立讓人羨慕的軍功。可是這雨一下，看起來一時半會停不了，主力是否能按時到達也成了問題。
他看看自己的參謀長說道：「中村君，這場雨來的實在不是時候啊！」
中村參謀長從地圖上抬起頭，說：「是啊！閣下，這場雨對我們極其不利。將會極大的影響後面主力的行動，特別是那些重裝備。並且這雨一下，明天我們就得不到空中武士的支援，還應該注意支那軍的反攻啊！」
「反攻？這些膽小的支那人有這個膽量嗎？我只是擔心他們縮在城裡不出來，如果他們有膽量出來，我就要他們看看真正的勇士是怎麼戰鬥的！」苫米地四樓少將對參謀長的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金定洲帶的這個連隊裡面的這些軍官由於是受過特種訓練的，潛伏的位置非常靠前。
三個人一個小組的特種小組已經摸掉了鬼子的幾個警戒崗哨。由於下大雨鬼子的這些哨兵都非常的馬虎。認為這麼大的雨中國人是不會有什麼行動的，再說了鬼子還沒有遇到過這種被圍的中**隊主動出擊的事情。
隨著部隊的到位，杜鼎用電台發回了就位的信號。
這時是凌晨4點左右，這是一天最黑的時候，加上大雨，天黑的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對面不見人。
張靈甫抓起電話大聲的命令道：「開始！」
城裡的十門火炮發出震天的怒吼！一發發炮彈向早就標好的區域急速的飛去。
在這麼漆黑的夜晚，怎麼會找到目標呢？
這就要歸功於新180師的狼牙隊員了。在天黑後，狼牙隊員就利用地道潛出城外，城外的所有地形在前幾天早就被他們踩得爛熟。利用電台把鬼子陣地的情況和方位報了回來。
兩門105毫米的榴彈炮專門負責對付鬼子的炮兵陣地，由於白天的攻擊中，守軍並沒有大炮還擊，所以鬼子的炮兵陣地在晚上並沒有改變陣地。就在白天的那個地方。八門山野炮對付鬼子的步兵陣地。
一開炮就是一陣急速射。一發發炮彈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哨音，準確的落在預定目標上。發出劇烈的爆炸。
當炮彈穿越天空落在炮兵陣地上發出爆炸的轟鳴聲時，苫米地四樓旅團長閣下，先是一愣：「這是什麼聲音？」接著就跳了起來，「這是大炮的聲音，哪裡來的大炮？」
一把掀開帳篷，就看見自己的炮兵陣地上發出燦爛的爆炸火光。一發發的炮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狠狠的砸在陣地上，把大炮掀起。那些炮彈也開始發生殉爆，在夜空中是那麼的刺眼。
少將閣下大聲叫道：「敵襲！」
讓旅團長閣下更是震驚的事情還在發生，一陣疾風驟雨般的炮彈落在了自己構築的陣地上。陣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具具士兵的屍體在空中飛舞。
這一陣炮火急襲整整持續了30分鐘，整個日軍陣地完全亂套，一個個鬼子亂哄哄的找著安全的地方。
炮彈爆炸引起的大火，被大雨澆熄，又在另一次爆炸中燃起。那些擔任炮火引導員的狼牙用電台引導著大炮轟擊的地方。
大炮終於開始延伸，那些活下來的鬼子兵剛剛鬆了一口氣。不想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迫擊炮彈落了下來，又把剛剛才遭受蹂躪的陣地清洗了一遍。
三個突襲連隊在炮火開始延伸的那一剎那，紛紛從地上躍起，在迫擊炮的指引下開始向鬼子的陣地發起了進攻。
那些還沒有從炮火打擊中恢復過來的鬼子們，終於發現了進攻的人群，開始紛紛還擊。
可是已經晚了。由於日軍陣地受到了嚴重的摧毀，根本無法形成集中火力。進攻的戰士們先是扔出手榴彈，然後就在手榴彈爆炸中衝了上來。
鬼子也十分頑強，沒死的嚎叫著端著刺刀迎面而上，一下人就交織在一起：
機槍對著機槍……
刺刀對著刺刀……
胸膛對著胸膛……
不過，中**隊裡面配備的自動火力就起了作用，衝鋒鎗、盒子炮可是大發神威，鬼子被一排排的打倒。
很快就在突襲隊的勇猛衝擊下，鬼子的前沿陣地就被捅開了三個缺口，後續的兵力從缺口處洶湧而入。迫擊炮手也開始趕了上來，架起迫擊炮向四面八方射擊，為衝鋒的戰友提供近距離的活力支援。
而鬼子由於不知道攻擊的虛實，又有大雨，只能各自為戰。
進攻部隊牢記長官的命令：「不要與敵糾纏，用最勇猛的進攻撕裂敵人的防線，擴大攻擊面！」三五人為一組，利用鬼子這時還無法組織其有效的抵抗的機會，拚命向自己的正面之敵發起進攻。
城裡的張靈甫接到攻擊順利的消息，立即下令城裡的守軍趁勝攻擊。
一時之間，城裡守軍主力也開始向鬼子的陣地洶湧撲來。鬼子只能步步後退，根本無法抵擋。
苫米地四樓少將在相對完好的一個中隊的護衛下，死命殺出一條血路，又命令已經各自為戰的部隊死戰不退。才稍稍的穩定了一下形勢。
一連敗退五里左右，這時天已經發白。苫米地四樓少將看看自己身邊的殘兵敗將，欲哭無淚。這些鬼子一個就像是從泥裡滾出來的泥猴，狼狽異常。
少將閣下狠狠的抽出指揮刀砍在一個樹上，突然他感覺到了異常。雖說，這時大雨還在繼續，可是地面明顯的出現了顫動。
其他的士兵也感覺到了不對，都驚疑不定的端著槍警惕的看著四周。
還是少將閣下最先反應過來，不然他也不是少將了，淒厲的大叫：「騎兵！」
這個時候遇到騎兵的突擊，對這些殘兵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還沒有來得及展開，就見從雨幕裡衝出一群揮舞著馬刀的殺氣騰騰的騎兵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