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六十三、趁夜突襲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六十三、趁夜突襲
5月24日晚10點30分，在開封的豫東兵團司令部接到一封電報。這封電報的到來讓趕到這裡督戰的程長官很是高興，笑著對薛岳說道：「我就知道這個娃娃將軍是不甘寂寞的！這下好了，看土肥原怎麼得到補給？」
薛岳卻表現的不是那麼的樂觀：「頌公，現在的關鍵是怎麼盡快奪取蘭封，一旦在蘭封糾纏，從東而來的第十師團、從南方商丘而上的16師團肯定會蜂擁而至，我擔心的是無法擋住啊！」
到底是一封什麼內容的電報，讓這兩位大佬這麼重視呢？
原來，黃佳俊在電報中說：「卑職以率部趕到三義寨，準備趁日軍立足未穩，發動攻擊！攻擊時間定在當晚11點！」黃佳俊還在電報中強調：「由於參戰各軍都以血戰近日，非常疲憊，故為了加強對開封的攻擊力度，現派156團附兩個炮兵營從曲興集直撲開封，最遲將於25日凌晨，發動對開封的攻擊！71軍到達後156團就歸宋軍長指揮！」
最後，黃佳俊在電報中說道：「職與新180師全體將士決心不惜一切代價阻擋日酋土肥原與三義寨，哪怕是拚個屍山血海也在所不惜！但是要注意土肥原孤注一擲向開封進攻！」
黃佳俊在發出這封電報後，也就不管了，在他看來有薛岳這個戰略戰術天才在開封坐鎮，自己大可不必多慮。自己還是幹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三義寨外的第二聯隊聯隊長橫山靜夫大佐在得知寨裡來了援軍後，馬上開始調整佈置，特別是加強了對炮兵陣地的保護。
對於橫山靜夫大佐這樣的小心翼翼，他的參謀長北條一夫中佐卻不以為然：「大佐閣下，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橫山靜夫大佐看看這個貴族公子（北條作為在日本明治維新之前都有的姓氏，是不大瞧得起橫山這個聯隊長的，因為橫山這個姓是個賤姓。）他實在是瞧不起這個空降下來的參謀長，但是也不敢得罪，皺皺眉頭，耐住性子解釋道：「北條君，你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麼軍隊嗎？是新180師！這支部隊是支那軍中的一個異類，建立的時間短，但是戰鬥力非常的強悍！50聯隊的遠山登大佐就是在他的手裡殉國。館余少將也在新180師手下吃過大虧。這支部隊在面對皇軍的時候，從來沒有其他支那軍隊那樣的對皇軍的害怕！往往會主動的發動攻擊！所以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再說了小心不大錯！你的明白？」
不能不說，橫山靜夫大佐對面前的這個對手不重視，採取的措施也是很有針對性的。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對手的決心。
李志華開始佈置進攻事宜，而這個時候黃佳俊通常都是不加干涉的，因為有專業的參謀團隊，再說了作為一個上級指揮官，過多的干涉部下的指揮，也容易導致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三義寨的163團暗中磨刀霍霍的時候，在離三義寨十里的地方，胡大海和他的騎兵悄無聲息的在那裡，馬的嘴都用籠頭套住。
李雲生和胡大海站在一起，看看時間。兩人同時點點頭，胡大海說道：「李大隊長，現在該看你們的了！」
李雲生笑道：「老胡，你就瞧好吧！」回頭對自己的隊員說道：「叫特別行動隊的陳國忠隊長過來。」
少時，一個穿著日軍少佐軍裝的日軍軍官出現在大家面前。這個少佐點頭哈腰的走到李雲生和胡大海面前，一個標準的日式鞠躬禮：「嗨！閣下願意為您效勞！」
這是怎麼回事呢？這還要從濮陽作戰時說起，這個陳國忠是個真真正正的日本人，叫山本一郎，是14師團的一個中尉中隊長。在濮陽作戰時受傷被俘。這在開戰之初**向俘虜一個日軍士兵是非常困難的，更何況還是一個中尉軍官。從新180師與鬼子作戰這麼長時間以來也沒有抓到俘虜就可以說明問題。當然，一方面是鬼子寧願『自殺』也不願被俘有關，另一方面新180師不留俘虜有關。
那麼這個陳國忠又是怎麼留下來的呢？要說這個山本可說是日本軍人中的異類，用21世紀的話說就是山田這個日本人是十分熱愛生活和自己的生命的，用當時話來說就更是簡單了這位山田中隊長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怕死鬼。本來受了一點輕傷，就開始裝死，可是看到新180師的官兵，根本就沒有收容傷兵的打算。只要這些官兵一過路，不管是有一口氣的還是不動的都用刺刀捅一刀再說。可把我們的山本君嚇得半死，剛好看到有一群軍官在巡視，立馬大叫：「我投降！有重要情報匯報！」
黃佳俊剛好在那裡面，主動投降的鬼子可是稀罕物，更何況是一個軍官，就把他留了下來。當然這個山本可是打得好算盤：向中**隊投降一方面固然是為了活命，另一方面深悉中國國情的山本知道他落入華軍正規軍手中在安全上是沒有問題的．且中國人一向極為好面子定是要以德報怨優待於他對於中國人來說奇貨的日本軍官的，只要一有機會他還可以悄悄的逃跑，到那時世界之大，就任我們山田君飛翔了。
山田的這個如意算盤打的真是精很，當時中**隊極少能夠俘虜日軍士兵，更不用說是軍官了，只要是正規軍捉到日本軍官，無不是視若珍寶．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有刑訊這類的事情的，一般來說都是一級一級上交上去，最後讓最高當局去操這個心了。
可是他不知道新180師卻沒有這個傳統，這個山本被黃佳俊交給狼牙大隊，在狼牙這些變態的手裡可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最後，就這樣完全投向了，並且改名叫陳國忠。後來，有抓了幾個鬼子，黃佳俊就叫他組織了一個什麼特別行動隊。
「陳隊長，你和你的人去前面看看鬼子的炮兵陣地的虛實！看看有多少兵力防守！特別是有沒有重武器和坦克。」李雲生和胡大海的語氣那叫一個溫柔，也可以理解，畢竟物以稀為貴不是！要知道肯為中國人賣命的日本人可是稀罕物。當然，這裡面還有幾個狼牙一起的。
陳國忠馬上帶著幾個特別行動隊員和幾個狼牙，穿著鬼子的全副行頭，向鬼子的炮兵陣地走去。
半個小時後，山本不應該叫陳國忠，就帶著人不緊不慢的回來了。
李雲生和胡大海交換了一下眼色。陳國忠走上前：「報告閣下，這裡有三十餘門大炮，只有一個中隊的鬼子負責防禦。鬼子的指揮官是14師團野炮兵第20聯隊聯隊長宮川清三大佐，步兵是第二聯隊第三大隊第三中隊中隊長是清水平川中尉，這人我認識。」
李雲生和跟著去的狼牙隊員交換了一下眼色，從他們那裡得到了肯定。
李雲生說道：「陳隊長，幹得好！我會向師座報告你們的功勞的。現在我們要進去，你看行不行？」
陳國忠看李雲生對自己這麼客氣，那是一個得意。當然他可不敢表現出來，這個陳國忠還是分得清楚的。
「卑職不敢當！只要全部穿上鬼子的軍裝，有我帶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陳國忠急忙說道。
「好吧！既然你這麼肯定！我叫胡大隊長派出一隊騎兵，同時曹隊長帶人和你一起進去。主力會慢慢的靠近，你放心曹隊長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的！」李雲生下達了命令。
由陳國忠帶著一隊騎兵冒充14師團騎兵第18聯隊的巡邏騎兵，並沒有引起鬼子負責外圍的那個小隊長太大的懷疑。特別是陳國忠說出自己和中隊長清水平川中佐還是老同學的時候。
「請南宮君帶著勇士們先進來休息一下吧！我帶你去見清水中尉。」這個小隊長之所以對同樣掛著少尉軍銜的陳國忠使用敬語，這就要涉及到日軍中各個軍種的地位問題。在日軍的陸軍中地位最高的當然是那些以空中武士自詡的陸軍航空兵的飛行員，除了就要算騎兵了。脫胎於自屬於「天蝗」御親兵的兩個西洋騎兵小隊的現代日軍騎兵部隊，一直以來，就是日本陸軍中的驕子。
陳國忠向後揮揮手，大聲的說道：「帝國的勇士們，大家先到裡面去休息一下，再開始下一個時段的巡邏任務。」騎兵們一個個的下了馬，牽著馬開始向陣地裡面走去。
李雲生抬手看看手錶，時間離發動攻擊還有半個小時。
一進到陣地裡，曹一飛一個手勢，狼牙隊員們開始快速的向四面散去。這個帶路的小隊長正要出言發問，一把匕首已經從他的脖子上輕輕的劃過，其他的戰士紛紛開始向四面的鬼子射擊。槍聲一響，騎兵大隊就開始發動。
而鬼子士兵根本就傻眼了，自己人怎麼會打自己呢？就在這一錯愕間，已經進到鬼子防禦陣地裡的官兵們得勢不饒人，把手榴彈拚命的向鬼子的機槍陣地裡投去。
潛伏到離這裡只有三里左右的騎兵在槍一響的那一瞬間，就紛紛上馬向這裡衝來。
「怎麼回事？」負責這裡的最高指揮官野炮兵第20聯隊聯隊長宮川清三大佐，聽見槍響。立即跳起來問道。可是已經太遲了，大批的騎兵源源不斷地湧了進來，先是一批批的手榴彈向那些從帳篷裡鑽出來的鬼子炮兵們投去，接著就是雪亮的馬刀向沒被炸死的鬼子們頭上砍去。
宮川清三大佐和清水平川中尉剛從自己的帳篷裡鑽出來，很不辛就遇到了向前猛插的曹一飛帶領的狼牙隊員，先是一陣手榴彈，接著就是機槍的掃射，就把宮川大佐和他的衛兵們送回了東洋老家。
等到胡大海帶著騎兵主力湧進這裡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騎兵們騎著馬輕鬆的收割著鬼子炮兵的首級。炮兵本來就沒有多少戰鬥力，在全副武裝的騎兵面前只有送死的份。
炮兵陣地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也驚動了在前面的橫山靜夫大佐，他一把推開帳篷站在那裡看著炮兵陣地上火光，驚疑不定：「快！問問宮川大佐，他那裡出了什麼事？」
一個鬼子參謀抓起野戰電話：「喂！炮兵陣地嗎？請回答！」話筒裡傳來的是一陣盲音。
「閣下，無法聯繫炮兵陣地！」
「快！命令騎兵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橫山靜夫大佐已經有點慌了。
整個日軍陣地都已經驚動了。正亂紛紛的時候，「噗噗」空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這些鬼子都是大老了仗的老兵一聽，就明白空中飛來的是什麼。「敵襲！快臥倒！」
時間這是剛剛是24日晚11點，隨著一聲令下，三義寨裡的10門山炮開始對著鬼子陣地發動了急襲。
在大炮發射的同時，步兵部隊已經在開始向鬼子陣地撲去。這就是黃佳俊要求的步炮協同，絕對不能等到大炮打完了步兵才開始衝鋒。
而在鬼子的炮兵陣地上，騎兵對鬼子的殘餘進行清剿，狼牙和帶來的一部分炮兵，開始紛紛的調整起鬼子大炮的射角，這裡面的大炮可謂豐富有150毫米的重炮、105毫米的榴彈炮、75毫米的山野炮、還有九二式步兵炮。在一通熙攘後，75毫米的山野炮和步兵炮最先做好發射準備。
一個炮兵連長揮動紅旗，大聲的叫道：「預備！放！」一陣疾風驟雨般的炮彈落在了鬼子的陣地上，把那些火力點統統的送上半空。
橫山靜夫大佐目瞪口呆的看著發生的一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炮兵就這樣完了？」
黃佳俊站在三義寨牆上，從望遠鏡裡，看著鬼子的陣地上騰起的火光。微微的一笑：「命令炮兵轟擊攻擊正面，不用顧惜炮彈！一定要用大炮為步兵炸出一條前進的道路。」
隨著命令，炮兵開始把轟擊的重點集中在正面。一個十發急速射，鬼子佈置的陣地就已經看不到什麼了。
李雲生等到大炮開始延伸的時候，站起來：「弟兄們！前進！」這次進攻可說是孤注一擲，163團的三個營加上師部警衛營，分成三股對著鬼子的陣地來了個野蠻衝撞。中路是警衛營，左路是163團的一營，右路是163團的二營，三營跟在警衛營的後面以待警衛營打開通路，就會蜂擁而入。
最先與日軍接觸的是崔四海率領的警衛營，在一個加強連的前導下。進攻開始不過十幾分鐘，中路軍的兵鋒就在日軍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正面寬達一百五十米，縱深超過二百米的口子。
鬼子在前後的炮火襲擊下已經完全打懵了，特別是自己炮兵陣地方向打來的炮彈，對鬼子的心理殺傷遠遠要大於實際殺傷。
中路軍在打開通道後直接展開幾路人馬，同時向日軍的防線的縱深地帶赴了過去。其中一路剛好衝入日軍的聯隊指揮附近，雖然沒有能直接打掉莊子裡日軍的指揮中樞。但也迫使橫山靜夫大佐緊急轉移的聯隊指揮所，從而導致開戰日軍第二聯隊就失去了統一的指揮。
攻擊發起後，參加夜襲的中**隊各部都對日軍進行的猛烈的攻擊。開戰伊始就失去統一指揮的日軍，剛開始倒也能各自為戰。只是兩軍之間的數量上的差距太大，且中方是有備而來，日方是倉促應戰，戰場上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中**隊手裡。日軍的主力已經開始在收縮防地了。
胡大海帶著騎兵對鬼子殘餘進行了一番清剿後，留下一個加強營500多的騎兵保護大炮後，這些可是寶貝，不敢大意。開始集結騎兵，胡大海看著臉色興奮的騎兵們，大聲的說：「弟兄們！今晚我們賺大發了，不過還不夠，現在第二聯隊這些混蛋還在頑抗。我們上去包他的餃子！」
胡大海走的時候，對李雲生說道：「老李啊！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捅橫山的屁眼。」
李雲生點點頭：「老胡你就放心吧！這些可是師長的寶貝，我知道該怎麼辦？」
胡大海一聲呼嘯，帶著500多騎兵向第二聯隊的背後掩殺過去，這成了壓垮第二聯隊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