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七十五、兵敗如山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七十五、兵敗如山
黃佳俊在戰局暫時平靜下來後，心裡才稍稍的安靜下來。開始對戰場的形勢進行調整，命令胡大海的騎兵全力粘住這股14師團第二聯隊的殘部，也就是他不走就不理他，如果要走的話，就可以採取各種手段拖住他。
自己和錢三河帶著已經打掃完戰場的步兵，把傷員裝上還剩下的兩輛汽車，讓所有的人全部騎上繳獲的戰馬，迅速的撤離這裡。畢竟，陳留口那裡才是自己注意的重點。
就在安排好這一切的時候，一個騎士飛快的趕到這裡，把一封電報交給黃佳俊。
電報是張傳志從蘭封發來的。張傳志在電報中說道：「71軍在156團的協助下，已於今天晚7時許，攻入蘭封城並佔領了一個堅固的陣地。現在正在鞏固已有的陣地。」
黃佳俊一看電報心裡非常的高興，把電報遞給錢三河：「三河你怎麼看？」
錢三河飛快的把電報看了一遍：「為什麼不順勢進攻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搶時間！如果被土肥原從其他方向調集部隊的話，就有可能被趕出來。」
黃佳俊一聽，頓時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又被歷史給誤導了，歷史上71軍也曾很早就攻進了城，但是由於缺少重武器和對巷戰準備的匱乏，很快又被鬼子趕了出來。時間就是這樣被耽誤的，給土肥原師團以喘息之機。
黃佳俊皺著眉低頭沉思了一下，抬起頭大聲的命令道：「給156團去電，命令張傳志把所有的炮火全部利用上，把全團全部投入戰鬥。不惜一切代價給我在今晚把鬼子趕出城，不能給鬼子以喘息之機。最好是能勸說71軍能同時投入戰鬥。如果不行，就是自己單干也要進攻！」
錢三河聽到這個命令，愣了一下：「師座，這樣不好吧！」
黃佳俊苦笑一聲：「三河你就不要說了，我知道，但是我們實在沒有時間耽誤。不過，你放心我會給宋軍長去電報的。相信宋軍長會理解的。畢竟36師和88師也是疲憊之師。」
錢三河看看自己的這位年輕師長臉上露出的堅毅的神色，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一個參謀拿著電報準備離去，「等等，給快速縱隊嚴忠武縱隊長，命令他全力進攻羅王寨。如果有可能的話，派出一部分兵力向蘭封的側翼進攻，牽制鬼子的主力，以免鬼子主力向蘭封增援。」
參謀把命令複述了一遍後，才跑向電台。
在蘭封城外的張傳志接到電報後，立即開始調整佈置，命令炮兵營向前運動，一營和二營進入準備狀態。在做完這一些後，張傳志向71軍軍部而來。
71軍宋軍長在聽了張傳志的請求後，沒有說一句話。旁邊的36師師長不幹了：「張團長，你們這樣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搶功嗎？我們好不容易拿下了一個立足點，哼！就亟不可待的來搶了！小心噎死！」
張傳志一個立正：「宋軍長，卑職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擔心如果不能趁黑進攻，一旦等到天亮，鬼子有飛機助戰，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宋軍長抬頭看了看張傳志，沉聲說：「張團長，我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我軍實在是太疲倦了。有沒有多少重武器，更沒有多少巷戰的經驗。才停下來的。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是！軍座，所以我軍才要求擔任主攻，由友軍協同。我準備把所有的大炮全部調上來，對正面的鬼子火力點進行定點清除。而我軍有與鬼子巷戰的經驗，就請諸位長官放心，我們一定為友軍打開通路。」張傳志看宋軍長並沒有把話說死，心裡也是一陣高興。
立即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這個計劃讓宋軍長也是大為心動，馬上開始佈置戰鬥任務。
當即決定，由156團為主攻，三個營從三個方向同時向鬼子發動攻擊，攻擊的時候，由156團的炮兵營和71軍軍部直屬的炮兵營，擔任炮火支援任務。並且為了加強首次炮火打擊的烈度，把71軍的所有迫擊炮也全部集中起來。爭取在首次炮擊就能撕開鬼子的防線。
71軍的兩個師36師和88師在156團撕開鬼子防線後，馬上跟進擴大進攻力度，如果在遇到堅固的鬼子火力點，只要在不影響部隊進攻的情況下，就用一部分部隊把它圍起來，等到後面的炮兵上來後，在消滅它。
宋軍長在作戰會議上說道：「這次作戰關係到軍委會圍殲土肥原師團的戰略意圖是否能順利實現。所以，各級指揮官務必靠前指揮。如果有誰在戰鬥中畏縮不前，那麼龍幕韓就將是他的榜樣！大家自己掂量掂量吧！」
宋軍長站起來用嚴厲的眼光掃了下面，大聲地說：「在進攻發起後，我將隨新180師156團行動。大家有沒有問題？」
「誓死血戰！」
所有的軍官都齊聲大吼。
「好！看到大家能這樣我非常的高興！只要大家能全力作戰，戰後我一定會向軍委會和委座為大家請功！」宋軍長非常滿意。
「大家馬上回去，準備部隊。進攻將在晚10點發起！」
在71軍的宋軍長在這裡緊鑼密鼓的佈置對守城日軍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在開封城裡的第一戰區程長官和豫東兵團司令薛岳也是密切的關注著蘭封城的攻擊，在聽說第一天的攻擊就攻進了城裡並佔領西門城樓後，都是非常的高興。於是兩個大佬都恢復了對圍殲土肥原師團的信心。有心想加強一下71軍的攻擊力量無奈手裡實在是無兵可調。
正在這時，黃佳俊的一封電報傳到了開封，黃佳俊在電報裡匯報了自己在陳留口的戰鬥經過，指出自己已經是兩面受敵，如果不能盡快的攻佔蘭封完成對14師團的分割的話，等到黃河北岸的日軍得到支援的話，形勢將非常的危險。並且有消息傳來，日軍的第十師團又向蘭封前進的跡象。而南邊的第16師團也有向商丘進攻的可能，這是日軍解救14師團最近也最可能的兩個方向。為此，黃佳俊建議戰區有調整進攻佈置和加強進攻力度的必要。因此，戰區和兵團指揮部應該嚴令各部發動決死進攻的精神，這樣才有可能取得預想的效果。
最後，黃佳俊建議進攻羅王寨和羅王車站的部隊應派出有力之一部連夜向蘭封進攻。這支部隊必須要有強大的機動力和攻擊力，牽制鬼子的主力向蘭封支援。
薛岳司令官自是聞絃歌而知雅意，由於200師被調出，現在有這個能力的只有新180師的快速縱隊。於是在經過一番斟酌後，薛岳就向已經攻佔羅王車站的桂永清發佈命令，要求以新180師的快反縱隊為基幹，連夜向蘭封進攻。
而就在中**隊調兵遣將的時候，蘭封城裡的鬼子守軍，也在積極的調整，準備發動進攻把中**隊趕出城去。巧合的是，鬼子選定的時間也是晚10點。
雙方都是殺氣騰騰志在必得，這就要看誰打得更為有力了！
晚10點，幾乎是同時，雙方的指揮官下達了進攻命令。頓時，在那一剎那，中日雙方的大炮同時開始發炮。不過這一來，雙方都是大吃一驚，都在想似乎自己的進攻計劃被洩露了。不過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張傳志用望遠鏡看著敵我雙方的炮戰，心裡對自己的佈置還是充滿了信心：以三個營為尖刀，分三路同時向鬼子發動攻擊。
這一場炮戰那叫一個激烈，雙方的炮兵都使出了全部的解數，炮彈發出的曳光彈把夜空映得通紅。新180師的炮兵營接到了張傳志的命令是把所有的炮彈打光，也要為進攻部隊撕開前進的通道。所以就把全部的火炮集中在正面，而鬼子由於是全面設防，炮兵相對比較分散，這樣一來，鬼子的炮火就不佔什麼優勢了。再加上炮彈的不足，在經過半個小時的炮戰後，終於支撐不住，敗下陣來。
而張傳志等得就是這一刻，中**隊對日軍的夜襲開始。
最先與日軍接觸的是劉原率領的左路軍，在一個由前江湖人士臨時編成的加強連的前導下。進攻開始不過十幾分鐘，左路軍的兵鋒就在日軍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正面寬達一百五十米，縱深超過二百米的口子，
這些江湖上的老手，幹這種月黑風高殺人夜的勾當，是最有心得了。對日軍而言，更可惡的是這些中國人身上還穿著地地道道的日本軍服。
仗著過硬的偷襲技巧和讓真假難分的偽裝，左路軍的先頭連的進展十分順利。僅僅十幾分鐘裡，一個中隊的殘部的小鬼子被這些人用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江湖上怪招，輕輕鬆鬆地解決了。
到有日軍發覺是中**隊的偷襲時，左路軍已經突擊到了離日本人的聯隊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同時右路軍的也突擊到了日軍防線的縱深地帶。一時間槍聲大作，整個莊子裡像開了鍋的熱油一樣人聲鼎沸起來。
最先與左路軍正面交上火的是日本人一個中隊規模的巡邏隊。
畢竟是身在前線，加之白天的戰事很不順，中**隊又在黃昏前後調入了數目不詳的援軍，日本人的警覺性這回還是挺高的。除了第一線部隊之外。新任守備指揮官春上敏芥中佐在第二道防線上也安排了一個中隊的巡邏部隊。若是只有幾一百中**隊敢死隊的偷襲，日本人的這個比較齊整的中隊還是能阻擊一陣子的。在春上敏芥中佐想來，只要這個中隊能夠頂上半個小時。從後面趕來的日軍就能完成集結，日軍就可以給予偷襲的中**隊以當頭痛擊。從一點上看春上的指揮能力還是不錯的，也沒有當時日軍的中高級指揮官中那種十分普遍的狂妄自大的壞毛病。
不過春上中佐雖是做了他自己以為天衣無縫的佈置，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中**隊在白天的瘋狂進攻後，還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張傳志安排的這次夜間突襲，從中**隊投入的兵力上看，稱之為強襲也毫不為過。三倍以上的於敵方的兵力，就是正面進攻，在日軍的空軍不介入的情況下也夠小鬼子喝一壺的了。更別說在這樣的兵力優勢下，中**隊居然還是採用了夜間偷襲這種很不講武士道精神的戰法。這下一子中**隊可是和「大日本皇軍」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說來也巧日軍的那個完整的警戒中隊正好與左路軍的先頭部隊正面撞上。中**隊先發現的日軍，親自帶隊的劉原搶先用日語詢問對方今晚的口令。這一招果然騙過了頭腦簡單的日軍，直到中**隊展開隊形向日軍集中開火時，日本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直筒筒站在那等死。左路軍先頭連的裝備的又大多是自動火器，不到五分鐘，日軍這個今天黃昏時才調上來的有一百三十多人的中隊就被基本上消滅了。這已經不是在戰鬥了，而更像是一場屠殺。
槍聲一響，左路軍就更沒有顧忌了。左路軍直接展開幾路人馬，同時向日軍的防線的縱深地帶赴了過去。其中一路剛好衝入日軍的守備指揮部附近，雖然沒有能直接打掉莊子裡日軍的指揮中樞。但也迫使春上敏芥中佐緊急轉移的聯隊指揮所，從而導致城裡的日軍失去了統一的指揮。
槍聲響起後，參加夜襲的中**隊各部都對日軍進行的猛烈的攻擊。開戰伊始就失去統一指揮的日軍，剛開始倒也能各自為戰。只是兩軍之間的數量上的差距太大，且中方是有備而來，日方是倉促應戰，戰場上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中**隊手裡。日軍的主力已經開始在收縮防地了。
被中**隊分割包圍的小股日軍，往往很快就被中**隊逐個圍而殲之。就算是有個把陣地一時拿不下來，中**隊的大部隊也並不與小股日軍糾纏，只用相應部隊先把日軍圍住，而大部隊繼續追殲日軍。
中**隊各部越戰越勇尤其是由三營長丁勝國指揮的主要是由二十九路軍老兵為主的三營充分的發揚了西北軍擅長夜戰近戰的傳統，用大刀砍日本人腦袋砍得很是順手。有些下了決心要「生在陝西，死在全國的」的陝西老兵殺得性起，紛紛把砍下的日軍頭顱用解下的日軍的鞋帶穿過日軍腦袋上雙耳環繫在腰上。那種兩眼噴火，腰間再掛上個日軍人頭的猙獰，頗有幾分二千年前秦兵的「左手提人頭，右手夾生虜」的遺風，讓日軍見之即聞風而逃。
這種情況被其他的部隊發現後。立即紛紛開始效仿，將幾十被打死的日本人腦袋割下，讓一個連隊選上幾個人挑在刺刀上，故意讓日軍看到，然後大隊再向日軍發起猛攻。這一招更是加速了日軍的崩潰速度，不但左路軍當面的日軍各部紛紛做鳥獸散，就連其它方向的日軍也紛紛向後逃去。被稱為精銳部隊的14師團士兵的抵抗意志，至此徹底瓦解了。
各路中**隊遵照開戰前，前敵總指揮部的佈署。日軍一開始全面潰敗，中**隊主力就繼續向日軍潰退的大部隊猛烈追擊，對地潰退中掉隊的小股日軍，只派出相應兵力圍住，不使其逃脫就行了。顯然中**隊的既定計針是：集中兵力追殲日軍的主力。至於其它的零散日軍，就先圍在原地，等大部隊回頭時再收拾了。
足足有七八一百的日軍潰兵，被身後的各路中**隊驅趕著根本無法停住腳！春上敏芥中佐看到這種兵敗如上倒的慘景，不由得放聲大哭：在14師團的軍史上還沒有那只部隊這麼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