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七十六、就欺負你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七十六、就欺負你
前方的部隊進展順利，使參加進攻的部隊的勁頭更是十足，71軍全軍馬上投入了攻擊。
趁著敵人的混亂，156團跟著前面突入日軍陣地腹地跟在敵人的身後就是一頓猛打猛衝。
戰鬥進入了膠著狀態。整個戰場上槍彈橫飛，交織在一起的雙方戰鬥愈演愈烈。日軍的單兵作戰能力和頑強程度大大超出了參戰部隊的估計。
在一般人認為，經過這樣的打擊，日軍指揮系統紊亂。應該可以將敵軍徹底的擊潰。進而獲得戰役的主動權，已達到拖延鬼子進攻腳步，等待主力部隊的到來。
但是鬼子畢竟是訓練有素，雖然遭受到了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但是士兵們紛紛在下級軍官和士官的指揮下組織了起來，進行困獸之鬥。很快春山中佐終於在第二道陣地上的時候站住了腳，這裡有一個中隊的日軍防守。
這是蘭封城內的文廟，建築在一個有三米多高的台階上，廟前有100多米的空曠地帶，對防守很有利。這也是蘭封城的中心，只要能牢牢的守住這裡，等到蘭封城內其他方向的日軍反應過來，就可以堅持。只要堅持到天亮，春山中佐相信就憑城裡的近兩千多的部隊是可以做到的。
春山中佐大喜過望，馬上將早就逃到這裡的一百多殘兵進行重新編組，新建立了一個中隊，指定了一個作戰參謀為中隊長，在中**隊趕到的這短短的時間內，春山中佐在文廟就構築起了一道還算可以的防線。
「殺給給！」（日語：射擊。）隨著春山中佐的一聲令下，文廟前的日軍的所有輕重武器都猛烈的開起火來。
冷酷的春山中佐指揮日軍射擊的目標，赫然是日軍大股敗兵與中**隊的先頭部隊的結合部。這種不分敵我的無差別攻擊，剎那間讓士氣高昂的中**隊兵鋒頓挫。
日軍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在這片倒下的一百十人裡倒有一多半是日軍的敗兵。其它的日軍也因此而暫時與追擊的中**隊脫離了接觸，得以在春山中佐派出的一個軍官的引領下。一口氣跑到了文廟左側的一個角落裡。在那裡春山中佐早就安排了幾個的參謀對這些潰兵進行緊急編組。
這裡的地形對防守很有利，憑借那片一百多米的開闊地，二百多名日軍仗著充足的彈藥，用各種武器噴出的火舌編織成的火力網死死的擋住中**隊的攻擊。
「噗，噗，噗。」一連串的機槍子彈接二連三的打在撲倒在地上的官兵們的身邊，壓得戰士們一時連頭都抬不起來。這讓性烈如火的一營營長劉原心裡好不惱火，恨不得衝上去和城門上的小鬼子拼了。但是劉原不愧是一個身經一百戰的老將，他狠狠的看了鬼子陣地一眼，還是命令部隊向後退一退，等待後面的炮兵上來再說。
我們回過頭來看看其他的地方。隨著進攻部隊的快速穿插，前進，後面更多部隊的投入，很多小股的鬼子被打散。
那些被打散了的散兵游勇戰術觀念極強，即使沒有組織指揮，仍然能自尋戰機。有幾個日本散兵被逼到了進攻隊形的兩翼，他們居然反向進攻到了炮兵陣地。
利用夜色悄悄接近，最後衝進陣地將沒有多少戰鬥力的一個機炮排打散了。
這樣一來形勢慢慢的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日軍借助強大火力的掩護，再加上不顧自己人生死的無差別火力覆蓋，展開對各個陣地的頑強爭奪。
二營負責進攻的鬼子蘭封城防司令部的指揮所前方的一百多米的地帶成為兩軍爭奪的焦點。一連是最先衝上指揮所前方的一片開闊地與敵展開肉搏的部隊。
隨後跟進的宋軍長和軍部的大群參謀在衛兵的護送下，也已經趕到這裡。在遍天的炮火中。他們看見戰士們勇猛的衝進敵人群中，勇猛衝殺。在望遠鏡裡看見一個高大的戰士一連刺翻十幾個敵人，突入敵群，受到重重包圍，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拉響最後一顆手榴彈與敵同歸於盡。
看著前面烈士的榜樣，戰士們紛紛的拉響手榴彈衝入敵群和鬼子同歸於盡。
日軍第一次碰到比他們更為不要命的軍隊，銳氣頓挫，在一營的刺刀的威逼下紛紛撤退。
宋軍長自認是一個作戰兇猛狠辣的軍人，可是看到這一幕心裡一陣默然，現在他終於明白新180師為什麼能一次次的在於鬼子的作戰中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了。
他轉身對自己的參謀長命令道：「給我命令所有參加進攻的部隊長，我不要什麼傷亡數字，也不想聽什麼理由！前面的友軍已經給我們做出了榜樣。進攻！進攻！」
就在擊破當面敵人的阻擊後，156團的官兵們的戰鬥方式又發生了變化。開始化整為零，以班排為單位向前滲透。一遇到堅強的阻力就改變方向，一句話就是不與鬼子死拼。
而鬼子在短暫的驚慌後，終於鎮定下來，並開始以中隊為單位向中**隊發起了逆襲。一時之間，整個蘭封城內的槍聲炮聲和喊殺聲更是高漲。
每一個街道，每一棟院落都是捨生忘死搏殺的雙方將士。
這個時候，156團的隊形就發揮出了效果：先是兩個使用步槍的戰士用精準的射擊封住院落裡鬼子的火力點，接著就是擲彈筒對著鬼子佔據的地方進行轟擊，然後是另外兩到三個戰士匍匐前進到五六十米的地方，揪准機會就猛烈的擲出手榴彈，另外一個班裡最後的一到兩個戰士使用的是衝鋒鎗，在擲彈筒和手榴彈爆炸的煙霧的掩護下幾個翻滾到院落的死角，用手裡的衝鋒鎗開始對鬼子進行壓制，然後就是向裡面扔進煙霧彈，就這樣的相互配合下三下五除二就攻了進去。
一個個院落就在這樣的進攻下，被攻下。
跟在後面的71軍官兵們看著156團官兵的表現。也激發了他們的好勝心。71軍的兩個師畢竟是中央軍裡的精銳，也是目空一切的主。裡面的軍官都是受過德國教官訓練的。那受得了這個啊。
當然，他們在使用人海戰術後發現，效果遠遠比不上156團的小組戰術來的有效後，也開始紛紛的效仿。這樣一來傷亡立即就降了下去，效果卻好了不少。
宋軍長虛心的向張傳志請教道：「張團長，貴軍的這種戰術在巷戰中很是有效啊！」
張傳志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面的戰局的發展，聽到宋軍長的話。回頭說道：「這是我們師長嚴格要求的。從易縣開始巷戰就是我們訓練的重點。」
「嗯！張團長好好說說！」宋軍長一聽立即來了興趣，拉著張傳志坐好，擺出一副要暢談的架勢。
「我們師長說，從開戰以來**與鬼子進行了一次次的會戰，而多數就是集中在爭奪城市上。而我們往往只注意對城市外圍的防守，而輕視了利用城市內更為複雜的地形地物，進行防守。就算是防守城市也只注意對城牆的爭奪，而忽視巷戰。一旦敵人攻破了堅固的城防，那麼城裡的部隊必然會立刻崩潰！所以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應該重視巷戰。」
宋軍長和身邊的71軍軍官們想想自己經歷的這些大戰，還真是那麼回事。都紛紛點頭，露出沉思的神情。
「但是，難道我們要放棄堅固的城防嗎？再說了在城市裡與鬼子巷戰會給老一百姓帶來極大的傷害！」傍邊的一個軍官忍不住開始發問了。
「我們重視巷戰並不是說要放棄城防。城防是我們必須要堅守的要點，但不能把所有的力量的都集中到城防上，畢竟鬼子在火力上戰據絕對的優勢，在堅固的城防工事也是不能長時間的承受大炮和航空炸彈的轟擊的，也就是說，城防早晚會被敵人突破。城防突破後怎麼辦？是不是就不打了？」張傳志開始耐心的進行說明。
「肯定要打下去！這個時候巷戰就可以登場了。城防的堅守只是為了消耗敵人的銳氣，而巷戰卻可以抵消敵人的火力優勢。雙方的部隊攪在一起，敵人的大炮飛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我們從來不缺乏勇氣，只要能夠抵消敵人的火力優勢的話。哼！鬼子也不過如此！就像今晚的戰鬥一樣，你看鬼子沒有了飛機和大炮的支撐，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張傳志自信的說道。
他的這句話沒有人認為他狂妄，因為有前面的那麼多的戰役作為最好的註釋。易縣到濮陽再到前面發生不遠的滑縣戰役，那場不是這樣。
「我看貴軍的裝備與其他的部隊有點不同。能給我們說說嗎？」宋軍長不愧是一個戰術高手，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實質。
「宋軍長的眼光真是毒！」張傳志輕輕的拍了宋軍長一個馬屁。「這也是我們師長為了應付巷戰而專門裝備的。鬼子的步兵都是以三八式步槍為主。基本沒有什麼自動火力。三八式步槍在野戰中確實很好。但是在巷戰中就不行了。槍身過長，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效力。而我們卻是輕重武器交叉配備，特別是衝鋒鎗的配備十分重要。這樣一來我們在武器上就佔了優勢，而鬼子卻成了劣勢。」
宋軍長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對自己手下的軍官們說；「張團長說的非常有道理！各位應該多向友軍學習！這場戰打完以後，我一定邀請張團長派人到我們部隊裡來進行訓練！」
不說這些軍官們在這裡商量。城內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土肥原接到春山中佐發來的求救電報，立即向春山回電，要求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到天亮，只要一到天亮空軍的支援馬上就到。土肥原為了確保蘭封這個重中之重的要點，馬上把手裡僅有的一個機動大隊向蘭封派去。
春山中佐接到師團長的電報後，信心大增，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開始命令部隊進行收縮防守，把防守的重點集中到城中的文廟，東門和南門這三個地方。而就是這個命令後來被認為是春山中佐最大的敗筆！隨著一聲令下，日軍紛紛脫離與中**隊的接觸，開始向上述三個地方收縮。
而中**隊也並不加以阻擋，任由日軍離開，只是不緊不慢的跟在日軍的後面，向前壓迫。
這也是張傳志的主意：日軍如果分散的話，以日軍的頑強，想要把他們清除乾淨是非常麻煩的，不如讓日軍集結到幾個主要的點，憑借壓倒優勢的大炮，看鬼子能堅持道甚麼時候！
71軍的軍官們聽了張傳志的話，都覺得很有道理。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幕，前面鬼子從一個個陣地撤出，中**隊就在後面接收。彷彿如兩支交接防地的軍隊一樣。
不過，就在鬼子撤退後，城外的炮兵也拖著山炮野炮步兵炮甚至幾門戰防炮，紛紛的向前挺進。就在鬼子在上述三個地方每個地方都集結起了五六一百人後，拚命開始加固陣地的時候。中**隊的近三萬人也團團的圍住了這三個地方。一部分在城裡圍剿鬼子的殘部，主力全部把注意力放到了這三大駝鬼子身上。
炮兵分成了三個集群，開始在鬼子陣地的正面大搖大擺的佈置陣地。
經過一番艱苦的準備，各部都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三時四十五分，宋軍長向中**隊發出了總攻的命令！進攻開始。各種火炮把密集的炮彈灑向鬼子的陣地。
在炮彈落下的時候，鬼子的炮兵也開始進行還擊。不過實在是相差太遠，不一會，鬼子的大炮就在對戰中敗下陣來。這裡面那四門150毫米的重型榴彈炮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在炮兵引導員的指揮下，炮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落在鬼子的頭上，炸得鬼子是一片鬼哭狼嚎。
這時，春山中佐才明白自己上了大當。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支支那軍的炮火要比自己猛呢？把部隊集中起來這不是讓自己成為大炮瞄準的目標嗎？
春山悔的都想『自殺』了。
這完全是欺負人！
在文廟陣地，當中**隊的炮彈，落在日軍的頭上的時候，春山中佐知道自己已是無力回天了！
數千中**隊從四面在炮火的掩護下，向日軍的步步壓過去。每個方向的日軍火力再猛與六七倍於自己的中**隊火力對峙也絲毫佔不了便宜反而傷亡不小。當然進攻的中**隊的損失則倍於日軍，可是這會子二個換一個中**隊也換得起。
困獸猶斗的日軍狂叫著向中**隊衝來，讓保護迫擊炮群的千餘中**隊一陣火力急襲打得七零八落，偶爾有零星日軍衝到近前，也馬上被幾倍十幾倍於已的中**隊的人海給掩沒了。
鬼子再是頑強，也頂不住中**隊大隊人馬不惜傷亡的猛攻。文廟的日軍很快就吃不住勁了，春山中佐也被一顆迫擊炮彈當場擊斃。
這一幕在其他的另外兩個地方重演，中**隊一掃被鬼子壓著的頹勢，憑借優勢的炮火和兵員向鬼子的陣地惡狠狠的壓去。71軍的弟兄們什麼時候打過這麼過癮的戰啊，每次都是被鬼子的大炮飛機炸得抬不起頭，現在好了，也該我們欺負欺負鬼子了！
宋軍長看著眼前的一幕，知道在天明前攻下蘭封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心裡難以壓抑住勝利的喜悅：「給戰區和軍委會發電！蘭封城已於16日凌晨拿下！」
清晨，等到鬼子飛機趕到的時候，蘭封城頭飄揚的是中國國旗。守備蘭封的近兩千鬼子只餘三百多人逃出了升天。
至此，一度險惡的蘭封戰役的天平再一次的向中**隊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