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三十九、出其不意(3)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三十九、出其不意（3）
本來，八里楊火車站受到攻擊，作為這一地區的最高指揮官岡田鳩次郎大佐還是不怎麼慌亂的，他在衛兵的攙扶下走進了站台主樓，這是一座鋼筋混凝土修建的三樓一底的現代化大樓，岡田來到這裡後又對這棟大樓進行了改造加固，每一層樓可以說都是一個堅固的火力支撐點，樓頂上也修築了三座火力暗堡可以覆蓋整個車站。正因為有這座大樓岡田才選取了這裡為自己的司令部。
岡田一退進堪稱堅固無比的司令部，馬上開始命令呼叫八里楊鎮上的松井和錐子山上的鬼子立即向自己這裡靠攏，但是卻沒有第一時間向淮南的第三師團部匯報，因為他通過剛才的攻擊發現這些看起來氣勢洶洶的軍隊不過是一群穿著各式服裝的土匪武裝，本來還不敢完全確定，因為不排除支那軍的主力化裝成土匪。他又站在自己的司令部窗口用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起來這些人的戰術動作，發現他們相互之間的配合如果不能說沒有的話，是那樣的生疏，可以這樣說，完全是憑著一股血氣之勇在前進。
岡田冷冷地笑道：「巴嘎！偷襲我們居然是一些該死的土匪！我一定要親自抓住這些土匪，我一定要統統把他們點天燈！」
他馬上命令各部立即利用有利的地形對這些土匪進行阻擊，這些鐵路警察本來就是從東北的護路隊抽調而來，參加過對東北義勇軍的圍剿行動，也可以說得上是身經一百戰，更何況岡田在大樓裡還有兩個小隊的作戰部隊，他有信心憑借自己的力量擊敗這些可惡的土匪。
鬼子一緩過氣來，馬上在中下級軍官的指揮下，憑借車站上的車皮以及各種障礙物進行頑強的抵抗，這樣一來攻擊的王和山等就感到非常吃力了。
防守車站的鬼子且戰且退，慢慢的就退到車站主樓的火力覆蓋範圍，這些大大小小的本地武裝頭目們看到以前不敢正眼一看的鬼子被自己打得連連後退，更是士氣高漲，揮軍向前急攻，大有一鼓作氣拿下整個車站的意思。
站在指揮位置的劉原看著打成一鍋粥的車站，看到進攻部隊的進度猛然加快。頓時覺得不對，大聲吼道：「趕快命令前面的進攻部隊停止進攻！就地堅守！」
等到傳令兵一個個的跑向前面的時候，劉原又命令已經養精蓄銳的自己的主力部隊156團第一營趕快進入陣地準備接應。
現在的第一營可是兵強馬壯，除了炮兵火力稍稍差一點以外，其實力已經達到了驚人的2000多人，整整十個連隊，這在其他部隊裡是不可想像的，但是在新180師裡是很正常的。
王和山正在指揮部隊打得整帶勁的時候，猛然接到停止進攻的命令，頓時覺得非常意外，他瞪著大眼，一把抓過傳令兵：「你再說一遍，如果你敢亂傳命令！我馬上看了你！」
這個傳令兵也不是個善茬，從四川的時候就跟著劉原，一個立正，面不改色的大聲說道：「長官！劉營長的命令就是進攻部隊停止進攻，就地防守！鬼子的行動可能有什麼陰謀！不得不防！長官，這就是全部的命令！」
其他的小勢力也接到了這個命令紛紛趕到王和山這裡來問個究竟。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鬼子只要弟兄們再加把勁，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消滅，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這個命令？」一個看起來比較老成的頭目不明所以的說道。
「怎麼回事？我看簡單得很，就是看見你我弟兄們立功，怕掃了正規軍的面子唄！」這是一個看起來在前面的戰鬥中殺得順手的傢伙。
「王大當家的拿主意，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只是我怕下面的弟兄們不好招呼！」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對準了王和山，這個在江湖上一言九鼎的人，這裡也已他的實力最為強大，差不多佔了一半，他不想攻，其他的人也攻不上去，他不想撤，其他的人也不好意思撤下去。
王和山的臉上顏色變幻，何去何從，這是個問題！被派到王和山擔任軍事顧問的蔡劍波心裡非常著急，他知道指揮部既然傳來這個命令，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其實在蔡劍波的心裡作為一個軍人只要是命令，那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就應該無條件的執行。
蔡劍波看著還在那裡猶豫不決的王和山，幾次想開口，但是他看到自己的同伴另一個軍事顧問游劍明在那裡為不可見得搖頭，也只好把自己的嘴巴閉上。
王和山終於下定了決心，大聲地說道：「他媽的，好不容易可以這麼痛快的教訓鬼子！違抗命令的事情，我王某人抗了。大家回去立即組織進攻，一鼓作氣拿下這個車站！」
周圍的大小頭領頓時發出一陣歡呼聲，亂紛紛的跑回自己的部隊組織進攻。這一下進攻的聲勢更勝一籌。劉原在得知消息後，也無可奈何只好命令炮兵加大支援的力度。
終於在合力進攻下，已經佔領了除車站主樓以外的大部分地盤。
但是，在這裡就再也攻不上去了，樓上的火力點肆無忌憚的封鎖住了所有的攻擊線路。一**的攻擊浪潮被機槍火力擊退，樓上的大炮也開始對著集結地域進行壓制性射擊。
王和山看到前面的進攻一次次的受阻，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心裡也是非常著急，但是這個時候炮兵氣得作用不大了，迫擊炮彈落在上面不過就是掉些白灰而已。
在樓裡的岡田看到下面的進攻受阻，臉色猙獰的命令道：「戰車隊準備出擊！徹底的擊垮當面之敵，讓這些卑鄙的支那人看看皇軍是怎麼打仗的！」
有一次進攻垮了下來，這次與以往不同了。四輛裝甲車加滿油門從樓裡衝了出來，跟在退下去的部隊後面，一個中隊的鬼子和警察趁勢發動了反擊。
樓上的所有火炮和火力點全部復活，密集的彈雨落在這些隊列裡，一片片的人被打倒。四輛裝甲車瘋狂的掃射著，後面的反擊部隊也喊著「萬歲」兇猛的撲了上來。這些土匪什麼時候打過這樣的仗啊！
頓時就垮了下來，蔡劍波和游劍明等分配到土匪武裝裡的軍事顧問發現情勢危急，大聲地叫道：「大家不要亂！就地抵抗！」
但是，亂勢已成，在裝甲戰車的追擊下，這三千多土匪武裝就這樣垮了下來。甚至連有心想還擊的人也無法展開被裹挾在人流裡，不由自主的退了下來。王和山等頭領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群群的人在瘋狂的逃跑，被鬼子從後面打倒。
蔡劍波和游劍明衝到王和山面前，大聲地叫道：「王支隊長，快撤！」又轉身大聲叫道：「新180師的弟兄們站出來！給我死死的頂住，讓弟兄們撤下來！」說完，兩人帶著圍攏過來的三十幾個兄弟，迎著鬼子的衝鋒隊列用機槍拚命的掃射。
掩護衝擊的裝甲車根本就不管這些就這樣轟隆隆的向前猛開。這些鬼子的進攻很是有條理，一部分跟在裝甲車後面，後面的架起擲彈筒對著前面還有反抗的地方就是一頓猛轟。
蔡劍波等人也無法擋住這些鋼鐵怪獸，只能且戰且退。
一個參謀滿臉焦急的跑到劉原的指揮部前：「營長，前面的人敗下來了，馬上就要衝進我們的防線裡了！」
劉原一聽頓時幾步衝出去，就看見成群結隊的潰兵正在向一營的防線衝來。他大聲命令：「擋住這些人！命令他們從兩側繞開！否則格殺勿論！」說完，他親自帶人站在戰壕上，端著機槍。戰壕裡的戰士們齊聲大吼：「從兩側繞開！不要衝擊陣地！否則格殺勿論！」
這些潰兵聽到這樣整齊的大喊，都是齊齊的一愣，但是也僅是短暫的一愣而已，又開始向前跑來。
「噠噠」一陣機槍射擊的聲音響起，密集的子彈打在這些潰兵的跟前。劉原端著機槍厲聲吼道：「聽從命令！擅闖陣地者死！」
劉原看著越來越近的鬼子裝甲車心裡著急異常，這些潰兵看到自己這方的陣地上所有人的槍都端了起來，看這個架勢不像是假的！
蔡劍波和游劍明等軍事顧問也在那裡大聲招呼：「繞開！繞開！」這些潰兵只好向陣地兩面跑去。陣地上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劉原惡狠狠的看著鬼子的衝鋒隊列：「準備戰鬥！」
王和山在幾個弟兄的攙扶下也逃了下來，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還沒有從這件事中醒過神來。
緊緊的跟在潰兵後面的鬼子也是非常的興奮，這些支那人看起來人數不少，卻在皇軍的一個反擊下就散了架，真是不經一擊啊！
裝甲車在前，越來越近，兩一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打！」劉原一聲斷喝，好幾支反裝甲槍榴彈同時對著這四輛裝甲車開火，「彭」「彭」空心裝藥的槍榴彈帶著炙熱的高溫擊穿那薄薄的裝甲，金屬流毫不遲疑的在擊中裡面的人或彈藥，就這樣四輛裝甲車趴在了戰壕前。
戰壕裡的輕重機槍步槍射出密不透風的彈幕，把後面的鬼子步兵罩了進去。
站在樓頂的岡田簡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剛剛還在趁勝追擊的己方被紛紛的打倒在地。剩餘的人也被壓在地上連還手都做不到。特別是那四輛裝甲車只是一個照面就被統統擊毀，岡田知道自己還是大意了，這那是一支什麼土匪武裝啊！完全就是最精銳的中國正規軍，只是他想不通的是這些正規軍是怎麼到了這裡的？
這樣一來，形勢立即倒轉，中**隊開始跟在退回來的鬼子身後步步緊逼！
已經退到後面的土匪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再看看自己很多人連自己的武器都全部丟掉了。
天色越來越亮，劉原知道天馬上就要亮了，已經無法在天亮前拿下這個車站了。命令所有的部隊都停止進攻，趕快構築交通壕，天一亮鬼子的飛機就會趕來轟炸掃射，如果部隊就這樣無遮無當的晾在地面上，肯定會讓鬼子的飛行員非常興奮的！
岡田知道自己這次遇到大麻煩了，這天色漸亮，但是眼前的中**隊卻沒有撤退的跡象，說明他們對這裡是勢在必得。馬上收縮所有的力量準備固守這座主樓。
劉原在把任務安排完畢，走到後面王和山面前，王和山看到劉原滿臉的愧疚：「劉營長，我……我……對不起弟兄們啊！」
劉原拍拍王和山的肩膀寬慰道：「王支隊長，勝敗兵家常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馬上把弟兄們都組織起來，抓緊時間構築工事，天馬上就要亮了！等到鬼子的飛機來了，麻煩就更大了！」
這些剛才驚魂失魄的土匪們已經回過神來，在自己的首領和軍事顧問的帶領下，開始拚命的挖起了地球，這些土匪不愧是放下鋤頭不久的農民，挖起地來可是駕輕就熟，一個個為了保命那是不遺餘力，再把那些鐵軌全部扒來蓋在戰壕上，八里楊由於是一個主要的轉運站，火車站上堆滿了鐵軌和枕木，雖說枕木也被燒了不少，還是剩下不少的。這些戰壕在一營戰士們的幫助下，都修上了防炮洞。
八里楊鎮上的戰鬥已經完全接近尾聲，丁勝國在得知火車站的攻擊不利後，馬上讓張震林帶著狼牙隊員開著裝甲車，拖著繳獲的幾門直射火炮向火車站趕來支援。
在錐子山上，這才是這次行動的主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