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四十三、欲撤先攻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四十三、欲撤先攻
各方都在猜測這次攻擊作戰將會到達什麼程度？是不是一鼓作氣對著日本人一陣狂攻？
甚至有的軍事觀察家還大膽預言這只是中**隊大規模反攻的第一步，現在是江北，接下來就是江南。
就連日軍大本營也認為中**隊一定會有後續計劃，但是華中派遣軍的兵力使用已到極限，特別是第二軍根本就無法獨力支撐，因此急急忙忙從華北調動兵力。
卻不想，參加進攻的第五戰區的各支大軍卻在對日軍進行了第一波打擊後，就放慢了進攻的節奏。三天後，各軍竟毫無預兆的調頭而去。
王贊緒在命令麾下各部轉頭之際，他的參謀長這樣問道：「總司令，就這樣調頭是不是不大妥當？」
王贊緒大笑：「有何不妥？難不成還要與鬼子拚個魚死網破？就憑我們這幾桿破槍，不說是否能夠給鬼子多大的殺傷？現在馬上就要面對的是鬼子重兵把守的城鎮，沒有重炮，只能靠弟兄們的血肉之軀。這未免太不划算了！再說了，你認為就是我們要轉身了？大家這次行動不過是混水摸魚，找找便宜而已。誰也不會與鬼子死纏爛打的！不信，過兩日就見分曉！說不定其他的人比你我還快！」
黃佳俊卻不管不顧，帶著三個師向淮南急進。一路上大肆張揚：拿下淮南！切斷隴海鐵路！
一時之間，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要說看起來拿下淮南也不是不可能：三個師齊頭並進，並且其中有兩個是主力中的主力。再加上從錐子山上撤下來的近萬大軍從四面夾擊，一個並沒有多少兵力的淮南是不能撐得多久的！
但是，黃佳俊從沒有想過要攻打淮南。他命令各師開始對淮南外圍進行清掃。其實也用不著這麼麻煩。淮南各地的日軍早就被抽調一空用於加強淮南的防守。眼看著慢慢的就要把淮南圍的水洩不通。第三師團的兩個旅團卻被追擊各軍纏的死死的。
黃佳俊命令各軍對佔領的地區進行完全的破壞，然後命令王志遠等川軍相互掩護而撤。
王志遠正在摩拳擦掌的準備大戰一場，聽到這個命令一時間無法接受，127師師長陳離中將也是覺得奇怪，他知道王志遠與黃佳俊的關係非常。
陳離認為王志遠可能知道點什麼：「老王，這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就這麼撤了？老哥我還正準備好好的打一場呢？」
王志遠也正在那裡摸不著頭腦，苦笑道：「陳長官，我也是不知所以。不過，我認為黃師長這樣做肯定有什麼理由！不過說實在的就這樣撤下去，我真的不甘心！淮南城立馬可下，怎麼能就這樣撤下去呢？」
王志遠摸著頭在屋裡不停的踱步，半響才說道：「陳長官，說實話，黃師長用兵往往是不以常規出牌，我也摸不著頭腦！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他這樣做一定有道理！」
陳離點點頭：「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去親自問問！」
王志遠點點頭：「對啊！我們在這裡猜測也不得要領！」兩人催馬來到黃佳俊的指揮所，黃佳俊親自迎接：「兩位師長聯袂而來，這麼急匆匆的趕來肯定有什麼要事？」
王志遠也不客氣：「黃師長，兄弟這次來就是專門問問為什麼要在這樣有利的情況下撤離呢？難道這個淮南就不打了？」
黃佳俊微笑著說：「陳師長，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來找佳俊的？」
陳離點頭：「是啊！我和王師長都是一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就來問問！」
黃佳俊把兩位師長拉到地圖前，指著地圖說道：「兩位大哥，小弟跟你們說句實話吧，這次看起來是氣勢洶洶，其實就一個目的，調動鬼子不能讓他們了，就憑我們的實力真的能夠攻下堅城淮南嗎？」
「怎麼不能?淮南城裡的鬼子充其量不過八千，我們是他們的數倍。兵法云：十則圍之！我們雖說沒有鬼子的十倍，但也差不了很多。所以圍攻淮南還是有把握的！再說了，只要我們在這裡發動攻擊，戰區甚至軍委會絕對不會等閒視之！我還是認為發動攻擊為上策！」王志遠與黃佳俊作為一段時間的搭檔，對他的脾氣還是很瞭解的，也就直話直說。
陳離也在旁邊點頭，表示完全讚許王志遠的想法。
「確實如此！但是如果直接攻擊淮南的話對於我們來說是得不償失！不說要冒著鬼子的飛機大炮圍攻堅城所帶來的傷亡；就說這樣大的一場行動，如果不在事先計劃好：圍城、阻援、還有後勤補給等等，絕對不是我們能夠實行的；最關鍵的一點是日軍將會如何反應？據最可靠的情報，黃河北岸的日軍已經有兩個獨立旅團兼程南下，第三師團也在全力回縮，這還不算在徐州的第二十七師團也有西進的跡象。也就是說鬼子已經在大舉抽調援兵，這時不走難道要等鬼子大軍來了才走。如果我們大軍攻城，我想最高興的就是鬼子了！」黃佳俊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把敵我形勢標在地圖上。
陳王二人也是一百戰餘生的老將，看到地圖上的形勢頓時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再說了，我們這次行動已經大大的超過了預期：消滅鬼子的一個旅團、頂住了鬼子從各個方向上的進攻、還有就是摧毀了隴海鐵路這條對於鬼子來說至關重要的交通大動脈！另外就是把華北的日軍全部調動，這樣一來我想在華北的游擊隊一定會讓鬼子頭疼不已的！俗話說見好就收！這樣最好，我可不想和鬼子死頂！兩位將軍，難道你們這次的收穫還少了？」黃佳俊再次點出了這次行動的關鍵，「我想白長官也已經命令各參戰部隊進行收束了！」
王志遠和陳離對視一眼：「我們明白了！我們立即回去命令部隊開始準備！」
「等等！既然來了！怎麼能不試一試就走呢？兩位將軍，我準備在今晚對淮南城進行一次攻擊！並且是傾力進攻！給鬼子一個教訓，這樣一來我們走的時候我想也會清淨一點！」黃佳俊叫住兩個師長。
王志遠和陳離頓時滿臉喜色：「就是，來都來了！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心裡怎麼想怎麼覺得鬱悶！黃師長你說吧，我們該怎麼做？」
黃佳俊笑笑：「第一，把該後送的傷員物資等立即後送；第二、把所有的主力部隊向前運動，馬上佔領攻擊陣地；第三、把所有的炮兵和汽車都集中起來，組成強大的炮兵火力，要在第一時間打得鬼子抬不起頭來！摧毀鬼子在城外的所有防禦工事！」
黃佳俊沒注意隨著他的話，王志遠是一臉的興奮，恨不得馬上上去廝殺一通。陳離卻在那裡默默不語：「笑話！由於軍委會的區別對待，川軍各部的補給向來都是不足，這次參加這次行動，可是讓127師狠狠額發了一筆。沒想到自己還不容易搞到的這幾門大炮和幾輛汽車還是被人盯上了！」
在回去的路上，陳離還在那裡悶悶不樂。王志遠本來是興高采烈的看到自己的老長官在那裡這樣一幅表情不由得感到奇怪：「陳長官，你怎麼了？要參加這樣一場行動，你不高興？」
陳離瞥了王志遠一眼：「你當然高興了！就憑你和新180師的交情，你把大炮和汽車交出去，還能在要回來，我想他們也不至於為了這點東西與你撕破臉。但是，我不同啊！如果戰後他們說大炮和汽車戰損了，難道我還能拿他怎麼樣嗎?」
王志遠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陳離生氣了：「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說的不是這樣嗎？」
王志遠看陳離的臉色不對，急忙收住笑聲：「長官你多慮了！如果是其他的友軍，你說的是非常正確！我也要防他們一手！但是對新180師卻大可不必！不說他們瞧不起我們的這點家當，這段時間以來你也看到了，新180師的裝備可說是在**中都是最好的！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陳離早就對這件事感到奇怪：「怎麼回事？他們使用的一些裝備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武器彈藥的補充也是非常的充足，就憑軍委會那點胡椒面，怎麼也不夠啊？可能也就是給一場作戰吧！」
「對吧！我聽劉原說過，新180師有專門的渠道買來武器彈藥，這些武器都是走私進來的！有的還來至美國！」王志遠看看周圍低聲說道，「這件事情長官就不要向其他的人說起了。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從他們手裡買點不是？如果被人知道得多了，我們能跟他們相比嗎？」
陳離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連連點頭：「那是！那是！王老弟你就放心吧！還信不過我？」
「哪能呢？我信不過任何人，也不會信不過老長官你啊！我跟你說的這個意思就是，這次一定要牢牢的抓住這個機會與新180師建立起信任關係。這樣對我們來說是有一百利無一害！再說了，通過我對黃佳俊的瞭解，他就是自己吃虧也萬不會讓我們吃虧的！」
陳離聽了王志遠的這番話頓時把心裡的那點不滿統統的丟到了腦後。
九月二十一日，晚。
黃佳俊以三個師的主力放於淮南正面，集結了所有的大炮組成了三個炮兵集群。
參加進攻的川軍特別是127師那見過這樣的陣勢啊！一個個興高采烈的：
「我的媽啊！這麼多的大炮，這要是一發射鬼子不是在就被炸上了天，我們有什麼用，就是衝上去抓俘虜！」一個士兵看著這些大炮不由得大聲說道。
「你個瓜娃子！快點走路，小心眼睛鑽進去了爬不出來！」旁邊的一個軍官模樣的在這個士兵的頭上敲了一下。
淮南城外已是燈火通明，參加攻城的中**隊根本就是肆無忌憚的在鬼子的面前佈置進攻部隊，放列炮兵陣地。
在淮南城內的第三師團師團長籐田近中將、參謀長齊籐正銳大佐臉色蒼白的看著城外的中**隊。
籐田近對齊籐大佐說道：「齊籐君，向軍部和派遣軍司令部發報求援，命令第5旅團和第29旅團不顧一切向淮南回援！」
晚11時，三發紅色信號彈騰上天空，三個炮群的一百多門大炮幾乎是同時向鬼子陣地開始傾斜炮彈，這一頓炮擊讓很多參加過這次戰鬥的人，很多年後都記憶猶新。
親自指揮了這次炮擊的新180師炮兵指揮官鄭一鳴將軍這樣對自己的孫子說道：「那是我第一次指揮這麼大的一次炮擊行動！那炮彈啊，就像是冰雹似的，拖著橘紅色彈道的炮彈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時候！掣天掣地的落在鬼子的陣地上，所有的弟兄們都是一陣陣的歡呼！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一次能投入這麼多的大炮還是第一次，這些大炮絕大部分還是從鬼子手裡繳獲的！」
這次炮擊持續了半個小時，鬼子城裡的那幾門75山野炮根本就不敢發言，一旦那裡冒出一點動靜，馬上就有由十門榴彈炮進行壓制。
炮火一停，從三個方向進攻部隊發起了勢不可擋的攻擊。
不過鬼子卻是也不是菜鳥，他們利用早就修好的工事，進行著頑強的抗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