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六十四、川西諜影(2)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六十四、川西諜影（2）
黃佳俊卻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又被有心人給盯上了。在張篤倫等人的陪同下來到了城中的名勝望月樓，參加西昌行轅給他舉行的接風酒宴，（望月樓以木構榫結，四方形底層及上兩層六方形樓閣，六角攢尖頂有機連結，承托得四平八穩。雖經二百年風雨和道光三年、十年、十三年三次大地震而保存至今。十分難得。作為早期的清真寺建築，它既具有宗教文物性質，又因其設計獨特，構思巧妙，一樓多用，為省內清真建築所少有，因此又具有古建築的藝術文物價值。
掛榜清真寺建於清初康熙年間，是我國清真寺的早期建築之一。全寺佔地面積約1200平方米，佈局小巧緊湊。禮拜堂為坐西向東歇山頂建築，由南北兩廂與門樓組成。門樓一改伊斯蘭風格，建成了三重簷三層亭閣式過街門樓，同時用六面出簷七踩三翹轉角如意斗拱，與底層四方五踩重翹木拱結合，加以簡練概括的浮雕裝飾，托出一座玲瓏精巧的既是亭閣又是門樓，既供阿訇召喚教徒作「主麻」（聚禮），又供遊人登樓抒懷望月的風景佳樓，故被稱作「望月樓」。
望月樓背靠馬檳榔山，面對舒緩平靜的安寧河，遠望青翠的玉墟山，下按龍潭溶洞，四時登樓滿目青翠，秋高氣爽時登樓遠望，「雲峰欲成蒼狗，燕影匆忙，蟬韻悠揚，」而「登樓望月，聽江水悠悠南流；極目清輝，思麥加漫漫西行。」一種宗教的虔誠又油然而生。真是：「攀西清真唯此宇，乾嘉勝跡一古樓。」）
西昌的各界代表早就等在望月樓前，看見黃佳俊一行人來，頓時響起了一片片的歡呼聲。黃佳俊含笑對著這些熱情的民眾招手示意。
那些學生代表看到在報上經常介紹的英雄確實是這麼年輕，更是顯得瘋狂。甚至有大膽的學生衝上前來要求黃佳俊簽名！現在黃佳俊終於能夠想像後世那些明星出場是一副什麼樣的情形了。
在曹一飛帶著的衛士和行轅派出的警戒官兵的奮力維持下，才好不容易來到了望月樓前。站在樓前的一對人引起了黃佳俊的注意，而這群人看到黃佳俊慢慢的走來，也是顯得十分的激動。
這些人都穿著一身軍裝，胸前掛著一枚枚勳章，驕傲的挺著胸膛，每個人都把身子站的筆直，雖然這些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一條腿，甚至還有坐在輪椅上的，也有的雙眼都看不見，但是他們就這樣相互攙扶著筆直的站在那裡。彷彿一隊正準備接受檢閱的軍隊，這些人這樣一站，頓時讓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沙場的殺伐之氣，所有的喧鬧在那一瞬間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黃佳俊眼裡有一種發熱的感覺，疾步上前，正要張口說點什麼。
突然一聲斷喝：「長官到！敬禮！」
「唰！」這一百多人的特殊隊伍齊齊的一個立正，一個右臂齊根斷掉的少校，大步出列，踏著正步，甩著胳膊向黃佳俊走來。他的右臂只有一個空空的袖筒在擺動，黃佳俊這個時候已經立正站好，直直的看著。他帶來的那些衛士也已經全部在黃佳俊的後面排的整整齊齊的持槍站好。
黃佳俊認得這個少校叫王瓊，是北平清華大學農業系的高材生，也是二十九軍學兵大隊的一名學兵。在淶源之戰中失去的右臂，由於他懂得農業，所以在黃佳俊決定設立榮軍農場的時候，就被黃佳俊親自點名派到了這裡。
王瓊看到自己的老團長也是十分的激動，他走到黃佳俊面前，立正，舉起左手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地說道：「報告長官！新180師榮譽第三大隊183名官兵集合完畢！請檢閱！」
「稍息少校！」
黃佳俊從這支隊伍的前面慢慢的走著，看著這些正值青春年華的好兄弟，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在戰場上義無反顧的撲向敵人的勇士們。正是他們用自己的青春熱血以至生命在捍衛著這個國家民族的尊嚴！
黃佳俊看著這些熟悉的臉孔，眼睛裡已經滿含著熱淚。行著軍禮，大聲的說道：「弟兄們好！」
那些官兵們彷彿也是回到了以前接受長官檢閱的場景，一個個也是滿臉的淚水，扯著喉嚨大聲的吼道：「長官好！」
「弟兄們幸苦了！」
「盡忠報國！」
檢閱完畢，黃佳俊站在那裡大聲的說道：「弟兄們！我黃佳俊來看你們來了！你們受苦了！」
這個插曲更是讓西昌的民眾瘋狂，現在他們才明白為什麼這些傷兵還是那麼重視他們身上的軍人身份，一身軍裝穿在身上始終是那麼的整潔！
在遠處觀察著這一切的村上裊宇陰沉著臉對宮田說道：「宮田君，現在你該明白黃佳俊的厲害了吧！」
黃佳俊檢閱完自己的老弟兄後，才進入到望月樓。
在席間黃佳俊端著酒杯在張篤倫的陪同下一一的與各位來賓見禮。
張篤倫端起酒杯看著大家，朗朗笑道：「各位，各位！請靜一靜！在下在這裡榮幸的向大家介紹一位抗戰英雄！二十八集團軍副總司令黃佳俊將軍！下面大家歡迎黃副總司令講話！」
黃佳俊站起來向四下壓壓手，等到熱烈的掌聲平息下來後，他才大聲地說：「今天我很激動！看到我的那些老部下在這裡受到了各位父老鄉親的照顧！我謝謝大家！」說完，又是給大家敬了一個軍禮。
「他們都是些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為了國家民族的獨立自由義無反顧的走上了戰場，有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有的受傷致殘！他們理所當然應該受到全社會的尊重和照顧！」
全場響起了一片口號聲：「向英雄致敬！向英雄學習！」
接下來，張篤倫開始給黃佳俊介紹這次參加宴會的貴賓。前面的都是一些當地的士紳名流以及軍政要人，黃佳俊都是泛泛的點頭示意。
來到一桌全部都是文質彬彬、絕大多數人都帶著眼鏡的桌子前，張篤倫指著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非常睿智的三十多歲的學者對黃佳俊說道：「黃將軍，這位就是我行轅少將地質專員常隆慶先生！」
黃佳俊啪的一個立正，端端正正的常先生敬了一個軍禮。頓時滿座寂然！
要知道黃佳俊身為中將卻向一個不過是少將的官員敬禮，這是不可想像的。把已經站起來準備和黃佳俊握手的常先生弄得也是不知所措。伸出來的手不知該收回去還是該繼續這樣伸著，嘴上說著：「這怎麼敢當？這怎麼敢當呢？」
「常先生大才！如果不是常先生冒著生命危險為國找礦！又第一個提出在這裡建立工業區！實在是為抗戰大業建立了蓋世的功勳！這一禮卻是當得！再說了戰爭終究有一天會結束的，那個時候像先生這樣的大才可就比我們這些丘八吃香了！」滿座都是一片笑聲，「再說了，先生親自參加設計的重慶鋼鐵廠已經投產，造出了大量的槍炮，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們這些軍人怎麼在前線殺敵？總不能赤手空拳的去跟鬼子打仗吧！大家說是不是？常先生當不當得起我這個軍人的一個禮啊？」
黃佳俊看著這個「攀枝花礦」發現者，怎麼又不對他感到尊敬呢？
黃佳俊對常教授說道：「常先生，還請麻煩您為我介紹一下這些在座的各位先生！」
結果一介紹，這一桌坐得都是國內最有名的地質學家如：黃汲清、程裕淇、湯克誠、劉芝祥、秦專馨、殷學忠、袁復禮、良赫、任澤雨、姚瑞開、戴尚清等先生，黃佳俊對這些學者教授可算是執禮甚恭，而這些學者些也因為黃佳俊身上並沒有一般軍閥身上的那些傲慢和無知，對黃佳俊也是好感大增。
黃佳俊在給每位先生都敬了一杯酒後，再盛情邀請各位先生在有暇的時候，到安定河畔的榮軍農場做客。這些先生都欣然答應。
在酒宴結束後，張篤倫又邀請黃佳俊到自己的官邸詳談。
雙方坐好後，張篤倫看著黃佳俊說道：「黃將軍！」
黃佳俊笑道：「伯常公，你是前輩！就叫我佳俊好了！」
張篤倫看黃佳俊說的真誠，也就不再矯情：「佳俊，這裡的事情慢慢的正在走上正軌！但是，物資實在是匱乏啊！交通也極其不便，運輸力量也是及其不足，還請佳俊向上面多多的反應啊！」
「伯常公，這次佳俊來這裡就是奉委座之命，前來看看！這些事情我將會向統帥部作出詳細的匯報。我也可以給你先透個風，近期將有一大批汽車從雲南過來，於此同來的還有大量的歸國華僑，這些都是又一計之長的技術工人。還請伯常公要妥為照顧，特別是在生活上！」
「真的？那實在是太好了！我馬上就吩咐下去要下面的做好準備！」
「有伯常公的重視，這個事情我就放心了！對了，這裡是少數民族地區。伯常公，跟這裡的少數民族的關係怎麼樣？」
「我正在為這個事情頭痛啊！這裡的這些民族生性悍勇鬥狠，與遷來的移民之間很是發生了一些衝突！很是麻煩啊！」張篤倫一說到這個一臉的苦澀。
「那可不行啊！後面的建設至關重要，如果不能搞好這個民族關係，伯常公，這是要出大事的！」
不說，黃佳俊在這裡與張篤倫探討這些問題。在城外的一個彝族山寨，迎來了一個馬幫。
這個山寨是周圍十里八鄉最大的一個彝族山寨，寨主叫小椰丹也算是周圍彝族的大頭領，這個山寨有人口上萬。由於漢人的大舉來到，在山下的平地開荒建廠，讓小椰丹很是緊張，認為如果繼續下去的話，這些漢人將會奪取彝族人的生存空間。但是這些漢人都有軍隊保護，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這也怪以前的漢人對這些少數民族欺負的很了。小椰丹也開始在這些外來的商人中接觸，看看是否能夠買一批武器。不想還真讓他給找著了，就是陳氏貿易公司。
經過幾次秘密的接觸，陳氏貿易公司答應用一百大洋一條槍的價格給山寨提供一批武器。今天就是武器運達的日子。
上一百匹的馱馬從雲南翻山越嶺而來，由於沿途都有小椰丹派出的人接應，加上走的都是偏遠的山路，所以居然一路上還非常的安全。
小椰丹等到馱馬全部進入了山寨，打開一個用油布包裹的貨架，從裡面拿出一支步槍，卻是一支三八式步槍。小椰丹非常的高興，大聲的向送貨的一個身形粗壯敦實的漢子問道：「這位大哥，這批貨有多少？怎麼這次陳先生沒有親自來？」
「尊敬的小椰丹大頭領，這次貨全部是一千條槍，每支槍帶有十發子彈。全部都是嶄新的新槍，質量方面請儘管放心！我們的老闆本來是準備一起來的，但是臨時有點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就無法親自前來。他讓我向大頭領表示歉意！他還說了，如果大頭領有什麼吩咐，請不要客氣！我們還想繼續與大頭領合作下去！」這個馬幫頭子恭敬的說道。
小椰丹試了幾槍後，把槍丟給旁邊的寨兵，哈哈大笑道：「陳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麻煩你給陳先生帶一句話，這批貨我非常滿意！只是我們說好的炮卻沒有，這是一個遺憾！」
「小椰丹頭領，這個你要的炮實在是難搞啊！畢竟我們是做生意的商人，有錢也沒地方買啊！還請頭領原諒！不過，我們老闆為了表示歉意，特別的送給頭領一批手雷，這個可是好東西啊！」
小葉丹一聽頓時眼睛都亮了：「這個手雷什麼價格？」
「這批手雷是我們老闆是送給您的！作為沒有完成您的囑托的賠償。所以是不算錢的！」馬幫帶頭的人說道。
這讓小椰丹大生好感，覺得這個陳先生是一個講信用的好漢子。卻不知道自己正在踏入一個可怕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