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六十五、川西諜影(3)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六十五、川西諜影（3）
在城內歇息了一天後，黃佳俊就亟不可待的要到安定河畔的榮軍農場看看。
要說部隊上的傷殘軍人本來應該是由國家贍養的，但是國家財力有限，再加上在中國從來就沒有這個傳統，士兵不過是一些消耗品而已，部隊不夠抓丁就行了。而一旦受傷致殘的士兵不過就是給上一點點安置費就再也不管他們的死活。這對於黃佳俊來說是絕對不可接受的，所以才想到了建立榮軍農場給這些在戰場上灑熱血拋頭顱的英雄們一個可以自食其力的地方。
雖說這樣做了，也建立起了好幾座農場，並且在後勤處還建立一個專門的機構來管理這些事情，每年也安排了一筆經費出來在醫療等方面進行補貼，但是一直以來，戰事緊張，黃佳俊也沒有對這些農場的情況有個清楚的認識，還真是不放心。生怕自己好心辦了壞事，那可就愧對那些弟兄們了。
在西昌的這個農場是最先開始的第一批，因為黃佳俊知道在這裡一些谷地，可是非常的肥沃的。現在到了這裡當然要親自去瞧一瞧，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天一亮，黃佳俊就帶著一個車隊向位於安定河畔叫大田這個地方的第三農場進發，隨隊的還有黃佳俊從重慶帶來的藥品以及一些緊缺的生活物資。
車隊順著安定河邊一條崎嶇的山路顛簸著向前而去，不過二十公里的路程卻是開了將近兩個小時。一路上只見在河谷兩岸到處是先修成的簡陋的一些民房以及移民們自己開墾出來的一塊塊荒地，由於時以深冬，所以也看不到一點什麼莊稼。但是土裡還是或多或少的種了一些蘿蔔、白菜之類的過冬蔬菜。
但是在河谷卻又是另外一幅景象，滿是熱帶植物，根本就看不到一點冬天的景象。大田這個地方就是坐落於河谷，還沒到那裡，就看見一片片的香蕉林、芒果樹。
在經過這些地方的時候，公路的路況也變得好了起來，可以看出這是有人在專門的維護保養。轉過一片香蕉林出現在眼前的是大片的水稻田以及養魚池。
王瓊早早的就帶著這一百多號兄弟等在農場門口，這個農場完全是按照軍營的標準修的，四周還有高高的碉樓，上面不時的有寒光閃動，一看而知有人在上面警戒。
黃佳俊、曹一飛以及倪富貴（他比黃佳俊還要早到達這裡，畢竟這裡是黃佳俊最為關注的地方，況且也有一個大型的煤鐵聯合企業是由黃佳俊和美國的司徒老聯合一些華僑富商建立的。有很多事情需要倪富貴協調處理。他也是在昨晚上才匆匆的從尖山礦山上下來，鋼鐵廠的廠址就選在山下的弄弄坪，附近還有一個大型的煤礦，可說是得天獨厚。）一看到在農場門口已經站著這麼大一群人，就早早的從車裡下來了。
黃佳俊滿臉笑容的走向歡迎的人群，發現這裡不但有這些穿著軍裝的傷殘軍人們，還有很多抱著孩子的婦女，甚至還有一隊舉著鮮花的學生。
王瓊大步的迎上黃佳俊敬禮握手，黃佳俊在王瓊的陪同下一一的與各位老弟兄握手，叫著他們的名字。這讓這些不得已離開部隊的弟兄們很是激動：「長官還記得弟兄們！」一個個熱淚盈眶握著黃佳俊的手久久不願意鬆開，曹一飛、倪富貴以及衛隊的戰士們都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黃佳俊和每個兄弟握手交談完畢後，看著王瓊笑道：「王瓊啊！這裡有這麼多的新面孔！你是不是也介紹一下我認識認識啊！」
王瓊笑道：「團座（這些老弟兄還是叫著以前自己對長官的稱呼，這也算是軍隊的一個傳統吧，不管你官當的多大，你的老部下還是覺得以前的稱呼親切，這也是為什麼有的人都成為軍長司令了，還被稱為老班長、老排長的原因。）這裡的都是弟兄們的家眷些。在這裡來了一年多了，絕大部分弟兄們都成家了！」
黃佳俊一聽更是高興了：「好啊！成家好！那王瓊你呢？是不是也成家了？把你的太太介紹一下。」
王瓊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的用左手摸摸頭才紅著臉說道：「我也成家了！」接著拉過正在照顧那幫學生的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團座，這就是我的愛人！現在是農場學校的校長兼老師！叫袁麗華！」
又對自己的太太說道：「麗華，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們的老團長！」
這個叫麗華的姑娘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黃佳俊卻「啪」的敬了一個軍禮：「袁小姐，謝謝你！這個禮我是以一個軍人的名義敬的！」
然後，就是一個個的婦女在各自的丈夫的帶領下一一與黃佳俊見面。這些婦女有的是當地的少數民族的、也有的是從外地逃難來的、當然也有從外地專門趕到這裡的。比如這個袁麗華是王瓊的中學同學，讀的是師範學校，跟王瓊是青梅竹馬，王瓊參軍後，麗華隨著家裡來到了重慶。
雖說戰亂時期，通訊不便，只從王瓊一參軍，兩人就再也沒有聯繫。麗華也沒有放棄尋找王瓊，到處打聽，只要是看到有一個部隊的辦事處就去詢問，甚至還找到了軍政部，結果這樣就找到了新180師在重慶的辦事處。知道王瓊在這裡有不遠萬里的趕到這裡，很是吃了些苦，才有情人終成眷屬。又看到這裡沒有學校，周圍的孩子都是無所事事的，又和王瓊商量開辦了一個學校，讓周邊的孩子免費上學。
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黃佳俊聽的是不甚感歎。倪富貴早就安排人從車上把帶來的過年禮物搬下來，給每個人發放，這也算是給大家拜個早年。
在農場的禮堂，黃佳俊和大家開始隨意交談。
王瓊介紹道：「我們這個農場由於當時買的時候，地價相對比較便宜，更何況還得到了地方政府的支持，所以面積就有點大，總面積有三萬多畝，包括山林、平地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湖泊。本來按照師部的要求是要分給弟兄們的，但是所有的弟兄們在一起開了個會覺得還是不分的好。一來可以集中起有限的人力，二來也是有的兄弟根本無法自己照顧。所以就沒有分，而是大家在一起進行生產，並把弟兄們按照能力的大小進行分工，分為種田、養魚、餵豬、喂雞、喂鴨等等。但是人手實在是不夠，就在當地僱傭了一些人，也把一些地佃給想種地的人。由於我們的租金很低，甚至沒有租金，這主要是指那些自己新開的荒地。又有免費學校，所以有很多人都願意來租種。我們是這麼想的，這樣可以加快荒地的開發，這樣一來我們這裡還可以安置一些受傷的弟兄！」
黃佳俊一聽很是高興：「這種方法很好！那麼組織管理怎麼辦呢？」
王瓊說道：「這也是我們無法解決的問題。這就需要團座來出一個長期的規章制度出來才行！」
「嗯！我看這樣吧，具體的農場管理上級基本不管。由大家自己決定，該種什麼種多少。場長以及場委會就由大家民主選舉產生，三年一選吧。選出來後上報備案就可以了。當然每年軍部都要派人到各個農場巡視一是幫助處理一些下面無法解決的事情，二是也便於摸清下面有些什麼困難。比如，我看這個農場就缺少一個醫院，這個事情倪處長你一定要處理好。在這裡辦個醫院一是為了保證各位兄弟的健康，二是也可以解決當地民眾看病難的問題，也可以融洽與當地民眾的關係。倪處長每個農場都要建一個醫院。」黃佳俊回頭向倪富貴叮囑道，倪富貴已經在記事本上寫了下來，並且真誠的說：「副座，這都是我考慮不周造成的，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
黃佳俊擺擺手：「老倪，也不用這樣。你的事情也多，哪能都考慮得到呢。」
那些老兵看自己的老長官還是一如既往的把弟兄們記在心上，也是一番激動。王瓊說道：「團座，我們這些廢人已經給您和部隊上填了天大的麻煩，就不用了吧？這些問題我們也能解決的！」
黃佳俊頓時生氣了：「王瓊，你這是什麼話？屁話！什麼叫廢人？你說說什麼叫廢人？弟兄們都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才這樣的。享受什麼樣的照顧都不過分！更何況才這樣呢！以後這種話再也不要說了，我要你們全部抬起頭，挺起胸膛做人，做英雄！只要我活著一天就絕對不允許我的一個兄弟受到傷害！」
黃佳俊看王瓊低著頭接受批評，緩了一口氣：「弟兄們，我這次來其實最主要的就是來看看大家，看看大家有什麼困難。我來的時候發現農場外還有人警戒，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什麼人敢打這裡的主意？」
原來，是山上的山民認為漢人搶佔了他們的土地，出現過搶莊稼的情形。所以才由受傷情況較輕的兄弟組成了一支護場隊保護農場的安全。
黃佳俊聽到這裡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