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七十三、協調四方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七十三、協調四方
飛機在晨曦中像一個大鳥在南昌城的上空盤旋，下面的城市就像是一個巨人一樣橫臥在鄱陽湖畔，靜靜地似乎還沒有想到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這裡就將會變成一片火海，將迎來血與火的考驗。
黃佳俊默默的看著，心裡也是一片的沉重：「自己是否能再一次的撬動歷史的車輪呢？」
卻說這時在南昌城郊的昌北機場，正有一大群的將官站在那裡等著飛機的降落。但是，看到天上的機群，人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發現機群並沒有立即降落而去，開始在城市的上空進行盤旋。
頓時，等著人們都炸了，這裡的都是十九集團軍的高級將領。站在前排的正是第九戰區前敵總指揮、第十九集團軍總司令官羅卓英上將。
作為中央軍中第二大派系土木系的第二號人物，在昨晚就接到了陳部長髮來的密電，陳部長在密電中詳細的說明了這次派黃佳俊來的意思，並要求羅總司令務必要給予黃佳俊最大的支持，爭取在這次戰役中取得完勝。
羅卓英看看自己身邊這些已經頗不耐煩的軍師長們，也不發一言。
旁邊的第七十軍軍長李覺大聲的說道：「青公，這個黃佳俊也是太不識抬舉了吧？就把我們這些人撂在這裡，他倒好坐著飛機在天上轉起了圈子！」這個李覺是何健的嫡系湘軍，戰鬥力強勁，又是何健的女婿，因此很是有點自傲。
羅卓英淡淡的一笑：「李軍長，大家就要在一個鍋裡吃飯了，就不用說這些了吧！再說了，他也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等他啊。不說別的，就說他能在這個時候到我們南昌，就可以看出是來打鬼子的！」
再轉身對周邊圍著的大小將官們說道：「諸位，那些傷和氣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已經接到軍委會的電令：黃副總司令將會兼任戰區前敵總指揮部的參謀長。以後，大家要精誠團結！並且據我所知，他這次來是要全力防守南昌的。這是一個什麼活，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大家捫心自問一下，你們有沒有這個把握守住南昌？再說了，你們看他是在觀察整個南昌的情況啊！」
眾人一聽頓時一驚，他們知道自己的這個司令官雖說看起來是一個儒雅之人，但是絕對不會在這上面開玩笑，想想也是別人千里迢迢的巴巴的趕到這裡。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這樣一想，大家也就閉上了嘴。
等到黃佳俊在天上把整個南昌看了一圈，才命令機群降落。
等到飛機平穩的降落在機場上的時候，黃佳俊一推開艙門，就看到機場上一大群的將官，大吃一驚，急忙跳下來。快走幾步，迎上去，就發現在這群人的前面是一個面容儒雅帶著一身書卷氣的中年上將。
黃佳俊知道這就是第九戰區的前敵總指揮羅卓英，看起來和黃中將還真是有太多的相同之處。在黃佳俊的頭腦中出現了關於他的資料：羅卓英字尤青，廣東大浦人，保定軍校第八期炮課畢業，是陳部長的心腹好友也是土木系的第二號領袖。抗戰軍興後始終以救火隊的面貌在華中的各大戰場周旋。淞滬會戰時率部血戰羅店，以後調任南京衛戍副司令長官，但是還沒坐定南京就已淪陷。其後又調任武漢衛戍總部副司令長官，然後在豫南，信陽等戰區來回走動，但是都沒有一支自己的直屬部隊。其實此人性格相對較為溫和，擅長的不是臨陣指揮，排兵佈陣也是四平八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但是此人在練兵上卻是很有一套的，**中的精銳十八軍就是他練出來的！另外此公還有一個最大的愛好就是吞併雜牌，那叫一個手狠！也能嚴格的執行上級的命令！
羅卓英微笑著看著這個年輕的簡直不敢相信的中將，也不由得在心裡有點嫉妒。
黃佳俊一個立正，敬禮，大聲的說道：「報告長官！黃佳俊想你報道！」
在場的人都有點不大敢相信的看著黃佳俊，一個中將向另一個中將用下屬的禮節相待，這在軍中是不可想像的。
很明顯的羅總也是一呆，旋即笑道：「佳俊，不用行這樣的大禮吧！」
黃佳俊也是一笑：「青公，你是前輩。又將是我的上官，應當應當！」
兩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黃佳俊謙虛的說道：「青公，怎麼能勞動你的大架親自來呢？」
「佳俊，我可是急得如火鍋上的螞蟻！聽說你要來，我頓時底氣十足！怎麼能不來呢？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軍中的同僚們，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希望大家能夠同舟共濟，共赴國難！」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滿口的答應。
又是一陣熙攘，黃佳俊總算是跟所有的軍師長們見了面。羅總笑道：「走吧！今天在滕王閣設宴為我們的參謀長走馬上任接風洗塵！」
然後坐上汽車向城內行去，一路上黃佳俊看見城裡雖然也已經是一派戰前的景象，但是城內的民眾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黃佳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馬上就是一場大戰，怎麼還沒有疏散民眾呢？」
羅總也發現了黃佳俊的神色，不由得輕笑道：「佳俊，培我什麼時候能來？算起來我們也有大半年沒有見面了！」
「青公，培我兄已經接到了軍委會的電令，正在裝車，我想用不到三兩天就會趕到這裡的。」黃佳俊收斂心情答道。
羅總哈哈大笑：「要說啊！我還真有點羨慕他，這一年來，可算是出盡了風頭！這一切都要感謝佳俊你啊！不說這些了！」
說話間，滕王閣就到了！
對於這座大名鼎鼎的名樓，黃佳俊早就是心嚮往之，現在終於站在了它的面前。
不過眼前看到的實在是讓黃佳俊有點失望，由於1926年被軍閥縱火焚燬，現在只是剩下一片廢墟。
黃佳俊站在那裡看著那高大的台基不由得在心裡想像滕王閣的雄偉氣勢。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草草的吃了一頓飯後，在南昌行營舉行了第十九集團軍全體高級會議。
在會上，羅總先是宣佈了軍委會對黃佳俊的任命令：黃佳俊陸軍中將，任第九戰區前敵總指揮部參謀長兼任南昌警備司令部參謀長，全面負責南昌的防守事宜。
羅卓英看看大家說道：「大家歡迎黃參謀長講話！」
屋裡響起一陣掌聲。
黃佳俊站起來，向大家行了一個軍禮：「大家都是軍中前輩，本來輪不上我這個年輕人在這裡囉嗦！不過，既然長官委我以重任，那麼我也就說兩句！」
「諸位，這次日軍集結重兵，準備對我發動全力一擊！他們的目標已經完全顯露就是南昌！軍委會深知這一仗的重要性，大家也應該明白這一點我不想多說！不過，我想說的就一句話，兄弟這次來就是帶著180軍數萬兄弟到這裡來求死的！」黃佳俊這句擲地有聲的話說完，下面的軍師長們一片哄然，原來他們還不知道180軍將會接防南昌。
不過從這句話裡已經可以聽出來了。
黃佳俊等到大家的議論聲小了下來，才繼續說道：「這次前來，走的時候委座特別強調，十九集團軍的部隊已經非常的疲憊，急需整補，但是由於戰事緊急，也就只好讓大家勉為其難。不過，將對大家的防區進行大規模的調整和補充！」
聽到黃佳俊的這句話讓下面的軍師長們頓時吃了一個定心丸，這個十九集團軍完全是由各大派系組成，他們最怕的就是自己在做戰中被當成消耗品給吃掉了。
當時的十九集團軍的兵力情況大致如下：江西北部的守軍，都是武漢會戰中經過惡戰後調到後方休整的部隊，戰鬥力最強的是宋肯堂的三十二軍。這是羅卓英手上的一張王牌。這個軍雖然屢遭重創，但所轄的三個師屬於甲種軍編制，和江西北部的其他軍隊相比，戰鬥力仍然是最完整的。
劉多荃的第四十九軍中，骨幹王鐵漢第一○五師是由張學良的衛隊旅改編而成，在東北軍中算是王牌，長期駐防信陽。抗戰開始之後，這支東北軍的精銳立刻被調到津浦線迎戰，在涿州受到重大打擊。之後調往華中，又在武漢會戰中累經傷亡，戰鬥力非常低落，最需要休整訓練。
第七十軍是何鍵的嫡系湘軍，軍長李覺是何鍵的女婿。所轄的第十九師，是湘軍精銳部隊，在「八一三」抗戰中表現良好。武漢會戰中，第十九師死守廬山，使日軍始終無法攻佔這座名山，樹立了較好的攻防戰例。後來調奉新整補，長駐贛北。第一○七師是新成立的湘軍，缺乏經驗，不能獨當一面。
夏楚中的第七十九軍，是「八一三」抗戰時在戰場上組建的新部隊，其骨幹第九十八師當時是羅店戰場的主力，在戰鬥中消耗殆盡，殘部撥給友軍。後來重新補充重建，經過武漢會戰的損耗，全師都是新兵，亟待整補。第一一八師是河北反正的偽軍改編的。第七十六師是河南的民軍改編而成，在「八一三」抗戰中損耗殆盡，殘部與第九十八師殘部合編後，編入夏楚中軍。
預備第五師是由江西保安團隊改編的，師長曾戛初兼任鄱陽湖警備司令。在贛北歷次作戰中，江西的保安團顯出驚人的戰鬥力，他們是江西省主席熊式輝細心培養的勁旅，又熟悉贛北的山丘湖沼地形
而贛北的其他部隊適當要比十九集團軍好點：王陵基的第三十集團軍下轄韓全樸第七十二軍及夏首勳第七十八軍一共四個步兵師，都是響應抗戰需求由四川省的保安團改編而成。這是四川兩次裁軍後保留下來的部隊，也有一定戰鬥力。王陵基在川軍中資格很老，以幹練著稱。兩位軍長也是川軍老資格的將領。他們出川抗戰，已是武漢會戰後期，所以這四個步兵師沒有受到嚴重損失，戰鬥力完整。薛岳將這個集團軍佈置在武寧方面，獨當一面。
第八軍以中央軍第三師為骨幹擴編而成。這個師從上海打到鄂南，大小會戰次次參與。師長李玉堂1938年9月才接任軍長。第一九七師是湖北保安團改編的新部隊，1938年3月調長沙，從此即在湘中贛北作戰，在武漢會戰中並沒有受到嚴重損傷。李玉堂軍在第九戰區算是比較強悍的部隊，日後成為戰區的主幹。
彭位仁的第七十三軍是以王東原的第十五師為基礎擴編而來的。第十五師是何鍵湘軍中的老牌部隊，戰鬥力較強。柳際明的第七十七師是何鍵整訓的湘軍部隊。這兩個師也是從上海打到武漢的久戰之師，1938年4月編為田家鎮要塞的防衛軍。雖然久戰折耗，但是在戰力上也算是非同小可。
盧漢的第一集團軍是雲南為了出兵抗戰所編組的滇軍精銳。1938年5月徐州會戰時，他們曾血戰禹王山，重創日軍，本身也受到極大創傷，在徐州會戰之後幾乎失去戰鬥力，馬上後調整訓，半年後才逐漸復原。這時在湘中整訓，也作為戰區的預備隊。
第七十四軍是一支戰鬥力很強的部隊。它是由浙江保安團隊、原山東省北洋軍與中央軍第一師旁枝部隊合編而成的。這個軍第五十一師的師歌唱道：「我們在戰鬥中成長，我們在炮火中相從。我們死守過羅店，保衛過首都，馳援過徐海，大戰過蘭封。南潯路顯精忠，張古山血染紅。國家的武力，民族的先鋒！」武漢會戰後，蔣介石指定第七十四軍為軍委會總預備軍，是華中三大戰區的前衛。
黃佳俊看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笑著對羅卓英說道：「青公，我看先這樣吧！」
就在當天傍晚，王如歷帶著參謀團乘坐軍委會派出的飛機趕到，同時到達的還有軍委會抽出來的一個實習參謀團以及一批黃佳俊點名要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