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九十六、初到衡陽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九十六、初到衡陽
南昌會戰在雙方都有所顧忌的情況下，落下帷幕。
雙方的指揮官都是戰術指揮的高手，到收官階段的時候也就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失誤。再加上雙方到了最後都無意再打下去了，日軍在保持德安這個突出要點後全面的放棄了南潯線上的地盤。而薛長官也不為己甚，在能夠確保南昌的安全的情況下，並沒有過多的逼迫岡村寧次。
雙方在修水德安一線重新形成對峙。
戰後檢討這次會戰，日軍方面可謂是損兵折將，兩個主力師團遭到削弱，一時半會恢復不了戰鬥力。更為重要的是還丟失了瑞昌等要點，戰前設定的戰略目標沒有實現，武漢華中派遣軍的形勢更顯惡劣！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反觀中國方面，這是武漢失守後，第一次在正面戰場上擊退日軍的主力進攻，極大的鼓舞了軍心士氣增強了大後方人民抗戰必勝的信念；讓中國統帥部認識到了軍隊裡面出現的問題，軍隊的整編加快了進程；南昌方面的防衛得到加強，第三戰區和第九戰區之間的聯繫更為穩固。
當然，戰後的一系列事情也是很多的：軍隊的恢復休整，民眾的安置等等忙的無以復加。
在瑞昌城，一座高九米，基座十二米的英烈紀念牌落成。這是黃佳俊力排眾意極力要求修建的。
1939年4月5日，整個瑞昌城顯得莊嚴肅穆，今天是紀念碑落成的日子。也是人們紀念哀思的日子。
參加紀念碑落成儀式的有軍委會派出的代表、江西黨政要員以及各部隊的代表。
在莊嚴肅穆的哀樂聲中，紀念碑揭幕。紀念碑上方是三個奮勇奔跑的戰士雕像，正面是最高當局的親筆題詞：「英烈千秋」基座下是繳獲的鬼子的武器裡面有坦克大炮甚至還有鋼盔。
紀念碑的牆面上刻著在這次會戰中殉國的所有官兵的名字，這些名字按照各個部隊的戰鬥系列排成一個個方陣，就像是還在等著戰鬥一樣。
不但修建了紀念碑同時在南山還修建烈士公墓。
卻說這個修建紀念碑的想法被王耀武聽說後，在張靈甫的極力要求下，在南昌也修建了同樣的紀念碑和公墓。
在忙完這些，軍委會的命令也一一下達：四十八集團軍移師衡陽進行休整，瑞昌的防務就讓樊松蒲的湘鄂贛游擊司令部負責；王陵基的三十集團軍駐守武寧；羅總的第十九集團軍負責永修和南昌地區；第三戰區的三十二集團軍則派出一個軍駐守向塘這個浙贛線和南潯線交匯的地方同時防禦鄱陽湖南部湖面。
四十八集團軍跟樊部在這段時間的戰鬥中緊密配合，很是有些交情。
在海競強帶著暫編八十九師回到瑞昌後，整個部隊就開始準備向衡陽開拔。
海競強這次可算是大發利市，一路之上攻城拔寨，在鬼子的敵後很是威風了一盤。其他的部隊都是打得七癆八傷的，唯獨暫編八十九師卻是越戰越強，很是擴充了一下。這讓海競強很是高興，只是沒有高興多久就接到黃佳俊的命令：「原地招收的部隊全部留下，給他們補充武器彈藥，不但如此還要派出軍官進行訓練，就讓他們在原地堅持抗戰！」
這讓海競強和暫編八十九師的軍官們很是不滿。很是發了一些牢騷，不過軍令當前也不敢怎麼樣。
但是，這個命令的執行還是有空子可鑽的。海競強在和自己的旅團長們商量了整整一夜後，馬上把繳獲的武器先把自己部隊換了一遍，再把淘汰下來的舊武器留下，就算是留下的軍官也是只負責訓練，在訓練完成後還是要回到部隊的。畢竟這些都是軍中的骨幹啊！
事後，黃佳俊在聽說了後也只有一笑了之。
就在走的頭一天，樊松蒲為四十八集團軍舉行送行酒宴。連已經回到武寧的七十二軍的軍官們也在韓全樸軍長的帶領下趕來了。
其實，這些人都是有目的的！畢竟在最後圍殲三十六旅團的時候，新180軍很是繳獲了大量的重武器，這都讓他們眼紅啊！再說了四十八集團軍擺明了可以得到軍委會的優先補充的。這個時候不開口，就沒有機會了。
樊松蒲端著酒杯對黃中將和黃佳俊說道：「兩位老弟，這次能給兩位搭檔，很是暢快。來大家為這次會戰的勝利乾一杯！」
一陣酒籌交錯過後，樊松蒲就提出來一個請求，顯然這個請求很是讓他為難：「兩位老弟，老哥哥有個不好說出口的要求，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看著他，樊部的軍師長們當然明白自己的總指揮要說什麼，都眼巴巴的看著他。
黃中將在事先也得到了一點點消息，畢竟這個樊部也是土木系的幹將之一，就是不知道黃佳俊的意思，當然非常上路的說：「樊總指揮，你這樣就太客氣了！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不能說呢？」
韓全樸還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顯然也是喝多了點，打著酒嗝說道：「樊總指揮，兄弟對兩位老弟是非常佩服的，我看他們也不是小氣之人，想來沒有什麼問題！對吧，老弟！」
這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黃佳俊說的。
黃佳俊接過去說：「承蒙各位老哥瞧得起我！有什麼要求，就直說，只要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絕對沒有二話！」
黃佳俊的這句話贏得了滿堂彩，第八軍軍長李玉堂拍著黃佳俊的肩膀說：「爽快！我就喜歡這樣的性格！這個事總指揮不好說，我來說！」
說實話，黃佳俊對這個抗日勇將很是佩服的。
「瑤階大哥，你就說！兄弟如果能幫絕對幫！」
「是這樣的！老弟你也清楚，我們的部隊這次在戰鬥中可算是打得太苦了，弟兄們傷亡慘重！我們這些做長官的心裡也不好受啊！如果我們能給他們弄來更好的裝備，也會少死不少的人。所以，這次老弟的部隊繳獲的鬼子裝備最多，我們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援一點給我們？我們都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了，所以……」李玉堂哼哧哼哧的吞吞吐吐的說完。
確實，這個要求在別人看來是有點太過分了，再怎麼說，四十八集團軍也是在這場戰鬥中受到了很大的損失，特別是被黃佳俊當成寶貝的嚴支隊都已經差不多全部報銷了。這些帶兵成千上萬的將軍們可是清楚要養這樣一支裝甲突擊部隊難度有多大。
李玉堂看黃佳俊還在沉思，認為這個要求讓黃佳俊為難了，急忙說道：「老弟，我也就是一說。如果為難就當我沒說過！」
韓全樸這個時候也清醒了，要說武器裝備我們川軍最差啊！急忙在旁邊說道：「黃老弟，我們七十二軍也要，當然不是白要，我們拿錢買，怎麼樣？」說完，也眼巴巴的看著黃佳俊。
黃佳俊笑了：「樊總指揮，瑤階大哥，全樸老哥，在座的各位老哥。說什麼呢？我還說是多大個事呢，不就是一些武器嗎？其實你們不說，我們也是要給大家送來的！」
頓時，整個屋裡的人都歡呼起來。韓全樸還生怕自己聽錯了：「老弟，你不會是逗我們吧？」
黃佳俊向黃中將點點頭，看黃中將也是一臉的笑意，站到中間，大聲地說道：「兄弟絕對說得是實話。雖說，我們的武器也不寬裕，但是，如果這次沒有大家同心協力，怎麼會繳獲這麼多呢！所以按我們四川的一句老話叫『進山打獵，見者有份。』再說了，本來都是大家一起的繳獲嘛！」
「嘩」所有人都鼓起了掌來。
韓全樸和李玉堂異口同聲的問道：「哪些大炮？」
要說最勾這些將軍們的眼球的莫過於那些大炮了，在戰場上這些都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特別是在攻堅的時候，這些人可是沒少吃沒有大炮的苦頭。
黃佳俊看這些征戰經年的將軍們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心裡一酸：「作為一個將軍，為了一兩門大炮還不得不抹下面子來討要。怎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們的要求並不高，不過就是想多要兩門炮，還多打勝仗而已。」
黃佳俊這個時候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這些武器早就清點完畢，損壞的能修好的也都修好了。全部都給大家準備好了，明天就可以移交給大家。不過首先聲明，數量都不是很多，也算是我四十八集團軍送給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一份禮吧！感謝大家在戰場上對我們的支持！」
說完，黃佳俊向錢三河示意一下，錢三河遞過一份文件。黃佳俊接過來再次對大家說道：「各位這次作戰，共繳獲各式大炮六十二門，輕重機槍一百五余挺，步槍六千餘支，還有就是日軍的戰車十八輛。其他的各種物資不計其數。」
這些將軍們聽說有這麼多，頓時一個個興高采烈，眼裡都冒出了星星，嘴裡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已經有人在盤算了自己能分到幾門炮幾挺機槍。
樊松蒲走到黃佳俊面前，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個勁的說：「謝謝！謝謝！我代表弟兄們謝謝友軍！」
韓全樸已經在那裡大喊大叫：「老弟的這份情我們在座的都承了。那個什麼戰車我們不要，就算給我們我們也養不起，就留給老弟自己。其他的大炮我們可包圓了！我的媽啊！還好我算是來了，否則我可是虧大了！」說完，一副後怕的神情。
事後，這些軍師長們如何分賬就不關黃佳俊的什麼事情了。據說這些將軍們很是拍了不少的桌子，踩爛不少的板凳，大吵了一天一夜才好不容易分了下去。
四十八集團軍以師為單位向衡陽進發。
黃中將和黃佳俊帶著集團軍直屬部隊首先到達衡陽這個「扼兩廣，鎖荊吳」的南北要衝之地。
受到了衡陽民眾的熱烈歡迎，人們早就聽說了有一支英雄的抗戰部隊要駐在衡陽。本地的媒體老早就把四十八集團軍的抗戰經歷連篇累牘的在當地廣泛的宣傳。提前趕到那裡的四十八集團軍辦事處被要求參戰的人和慰問的人群為了個水洩不通。
當火車在衡陽車站停靠下來的時候，官兵們一打開車門被前來歡迎的人群嚇了一跳：滿眼都是招展的彩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在車站廣場搭建了一個高高的彩台，上面橫掛著：「雁城民眾熱烈歡迎英雄部隊入駐」
檯子的左右兩邊分別寫著：「鐵血將士殺倭寇不愧擎天巨柱，英雄部隊殲敵頑衛我華夏正朔。」
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黃中將和黃佳俊對視一眼，急忙跳下車向迎接的人群走去。而火車上的官兵們更是把自己的上上下下好好的整理了一番，用這些官兵們的話說：「要把自己最威武的一面展現給父老鄉親！」
等到一隊隊的步兵，騎兵，炮兵以及坦克從火車上下來列成一個個方陣的時候，那種在戰場上一百戰餘生而帶來的殺氣，讓衡陽民眾更是陷入了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