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九十八，衡陽舊事(2)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九十八，衡陽舊事（2）
這一次閱兵式取得了讓人驚奇的效果，先是衡陽民眾馬上就認可了四十八集團軍。不但受到了最熱烈的歡迎，接下來的時間裡到處都是前來勞軍的團體，還有就是各個學校前來請英雄們去給孩子們作報告等等。
在衡陽市政府國民政府湖南省政府第五行政督察專員行署和衡陽市政府為四十八集團軍的入駐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宴會。
在宴會上湖南省政府代表省府秘書長林章先生代表新任主席薛長官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然後接下來又是一陣又一陣的講話。
這次宴會對於這些在戰場上廝殺過日的軍人們來說很是無謂。用張傳志等人的話來說：「與其花這麼多的錢來浪費，倒不如拿出來給前線的將士們多買點子彈，給受傷的將士多買點藥來的實惠！」
在所有的人都認為四十八集團軍會像其他的軍隊一樣把軍營設在城裡的時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數萬大軍卻並沒有進駐所有的縣城而是全部駐在城郊。
這讓當地的士紳民眾很是放了心下來。
這個決定是兩位總司令共同作出的決定，黃佳俊有一個單純的信念就是：軍隊還是要有像軍隊的樣，是隨時準備打仗的，不是享受的，還是遠離繁華的城市為好！
這個命令在新180軍裡根本就覺得非常的正常，就連暫編八十九師和暫編127師都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在接到命令後立馬打包向指定的駐地開去。
但是在28軍裡卻引起了不少的震動，用那些軍官們的話說：「我們在前線拚死拚活，這無可厚非。但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休整的機會，怎麼還是要到那些個窮鄉僻壤去啊？再怎麼的也應該讓弟兄們在這些城市裡好好的享幾天福不是？誰知道哪天這些人也就死在戰場上了！」
黃俊這個代軍長就帶著28軍的兩個師長來向自己的大哥說這個事，黃中將邊聽邊皺起了眉，那張越顯秀氣的臉上罩上了一層黑氣，眼鏡裡射出一股凝然的眼神，死死的看著黃俊，冷聲的說：「是不是你們都有這樣的想法？」
黃俊對自己的這個大哥向來是有點敬畏，誰讓他曾經是黃中將在家鄉當老師時的學生呢？
一看大哥餓神色不對，立馬起立，規規矩矩的站在黃中將面前：「大哥，弟兄們說的都是實情啊！再說了，在那些鄉下不管是採買後勤物資也是極為不便的！」
「胡鬧！不像話！」黃中將還不等黃俊說完，已經是大發雷霆了，「你們」黃中將指著面前的這幾個人很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們還是不是軍人？還是不是黃埔軍校的學生？嗯！還好意思到我這裡來說，你們不害臊，我還要臉面呢！」
「鈞座，我們都是為了弟兄們作想！我們都派人去看了指定給我們的駐地，那裡完全是荒郊野外，不要說訓練，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其中的一個旅長嘀咕道。
黃中將知道自己的這些部下對不能在城市裡裡面意見是很大的，這也可說是中央軍的一個富貴病。本來黃中將本人對這個也是無謂得很，在跟黃佳俊做了一番深談後，對黃佳俊的說法深以為然，就同意了黃佳俊的提議。但是他還真是不知道會在自己的部下裡面產生這麼大的意見。
黃中將沒有接口，皺著眉在屋裡開始轉圈。這雖然看起來是個小事，但是卻也反映出了在四十八集團軍內部還存在著嚴重的山頭主義，特別是自己帶的這票以黃埔軍校軍官為主的中央軍系，如果自己還在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就容易出問題了。
一票高級軍官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長官。他們說實話也實在是不想到鄉下去受那個苦。
黃中將轉了兩圈，立住，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的這些部下正色道：「諸位，大家還記得黃埔時的校訓嗎？」
「親愛精誠！」這些黃埔出身的軍官哪會不記得呢？全部立正齊聲答道。
「對！親愛精誠！親愛就是要向愛護親人一樣愛護自己的同袍自己的戰友。你們想想集團軍的其他所有部隊都已經到了指定的地點，那麼你們不去怎麼說的過去，怎麼談得上親愛？精誠就是戰友之間要精誠團結，在前面的戰鬥中，大家應該清楚如果沒有友軍的幫助，我們會不會取得這麼大的軍功？再說了別人都受得了，你們是不是覺得這麼點苦都吃不了？」黃中將冷笑的看著自己的部下。
黃俊知道自己的大哥對這個事情心裡已經極度不滿了，急忙表白：「大哥，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樣做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而已！」
「哼！沒有必要！我看是太有必要了！你們穿這身軍服幹什麼？嗯！」黃中將開始打發雷霆，這些軍官看自己的長官聲色俱厲，頓時像霜打的茄子，「難道是想陞官發財，還是是想享受榮華富貴？如果有這樣想法的人，趁早給我脫了這個軍服，滾出軍隊！」
整個屋子裡只剩下黃中將的聲音在咆哮，整整半個小時過後，司令部的衛士就看見一群高級將領灰溜溜的從裡面出來，然後頭也不回就匆匆的離開。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整個28軍就像是被炸了的馬蜂窩一樣，人喊馬嘶的整隊開始向指定的整訓地點開去。
衡陽地區的所有縣城都變得非常的清靜，街上看不到大隊大堆的軍人，出了維持次序的警察以及憲兵。但是鄉下就鬧熱了，到處是受訓的部隊，他們不但操練隊形甚至還到處挖戰壕，步兵炮兵打成一團。
黃中將和黃佳俊以及集團軍的參謀團，忙的就像是連軸轉，新兵的徵集集訓，各種物資的補給調配。關鍵是黃佳俊給參謀團提出務必要在衡陽構建一個完備的防禦體系，很快在衡陽的各個村莊山頭河流道路上都出現了一隊隊背著各種儀器的小分隊，他們自帶帳篷飲食，在這些地方一呆就是幾天。
這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的事情。
從各地劃歸四十八集團軍的補充部隊紛紛到位，新兵的整訓成為當前最重大的事情。這些新兵來自天南地北，有遠至四川，黃佳俊特招的三千多彝族士兵，有來自貴州的保安團，也有來自廣西的民團，以及就在當地徵收的新兵。接受軍事訓練的程度不一，加上本身各個師旅之間的戰鬥力不一，等等，這一切都讓兩位四十八集團軍的當家人，很是惱火。
好在各個軍師長都知道說一千道一萬，戰鬥力才是最重要的，更是把最大的精力都投入其中，很是減輕了兩位長官的壓力。
就在這些事情剛剛走入正軌的時候，從中緬邊境傳來一個好消息：由南美歸國華僑和東南亞華僑數千人組成的四十八集團軍特別支隊已經到達中緬邊界。正在準備向衡陽進發。
這個消息對大家來說都是非常興奮的，因為這支特別支隊帶有大量的各地華僑捐獻的各種槍支彈藥和武器裝備，特別是從各國走私而來的坦克汽車等等國內最為缺少的裝備。
就在眾人還在興奮不已的時候，軍委會發來的一紙命令讓四十八集團軍上上下下都倍感震驚：黃中將要被抽調到中央軍事學院去擔任教育長！四十八集團軍總司令由黃佳俊兼任！
黃佳俊看到這個命令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震驚，黃中將這一大半年以來可是為了四十八集團軍嘔心瀝血，費了無數的心思。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四十八集團軍的現在，對於自己，黃佳俊還是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黃佳俊看著黃中將：「培我兄，這個命令簡直是亂彈琴！軍委會的那些老爺在幹什麼？難道不知道四十八集團軍離不開培我兄嗎？對了，培我兄，這個命令你事先情不清楚？」
黃中將微笑著點點頭：「佳俊，這不能怪軍委會！他們事先跟我通過氣，侍從室早就給我發來了電報！這個完全是校長的意思！那兩天你不在家，我也就沒和你說！」
「怎麼會這樣？培我大哥，我們四十八集團軍可是真的離不開你啊！要不我向軍委會和校長親自去一封電報進行說明，說服他們收回成命？」
黃中將搖搖頭：「這是命令！怎麼能說改就改？再說了我自己也想去當老師，多培養一些預備軍官。說實話，你也知道我指揮打仗容易患得患失，這個性格就決定了我無法指揮四十八集團軍在以後的戰場上有什麼出彩的地方！當然，想出什麼大的紕漏那也是不會的！現在有你在四十八集團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