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三百二十二、你怎麼說 文 / 黃帝子孫
三百二十二、你怎麼說
戴師長也很想看看這個從美國回來的年輕的將軍是怎麼管理部隊的，而這個情況毫不疑問會從部隊的伙食上以及官兵們的進食情況上反應出來。
這個食堂也是從石山上開鑿出來的，面積很大，可以看出為了這個食堂工兵是很花了一些力氣的。裡面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桌椅，都是用才採伐來的松樹鋸成木板用釘子釘成的。已經有很多的官兵正在等著進餐，看到自己的長官們前來一個個的急忙立正敬禮，黃佳俊都是很和藹的一一回禮，甚至還和一些士兵打招呼。
戴師長已經看出來到這裡來進餐的並不僅僅限於軍官，還有整個司令部的警衛部隊。而黃佳俊對在這裡進出的人非常的熟悉，就算是那些小兵也能一一的叫出名字。
不過，再怎麼說軍隊裡面都是講階級的。那些士兵都是端著自己的飯盒打好了飯菜，就走出這裡到外面吃。戴師長從身邊經過的士兵們端著的飯盒裡發現飯菜的數量和質量都是不錯的，主菜是土豆燉紅燒肉，配菜是醋溜白菜番茄炒蛋，湯菜是豆芽燉大骨湯。
當然，軍官們是可以在桌子上用餐的，桌子上早就擺好了飯菜，還是士兵們吃的那些菜式，都是用臉盤盛著。大家按著階級分桌站好，黃佳俊先把鍾司令讓到前邊，才笑著對戴師長說道：「本來友軍袍澤來到這裡應該弄豐盛一點的。但是現在是在前線，條件有限，還請炳功兄和各位袍澤多多擔待，就將就著，怎麼樣？」
戴師長和幾位軍官急忙連說不敢，戴師長更是感歎道：「黃總，你這樣說就見外了！大家都是兩尺半走天下，平時有口熱湯喝就不錯了。哪有那麼多講究！再說了，這樣的飯菜已經蠻豐盛的了。」
「好了！大家都不要站著了！坐下吧！」黃佳俊點頭示意一下。軍官們齊齊的坐下，黃佳俊端起一碗飯說了一聲：「開動！」自己就埋頭苦幹了起來，大家都是軍人也沒那麼多講究，立時響起了一片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
這一頓飯用的時間不多，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大家又接著回到前面的作戰室，繼續上午的討論，下午比上午更加激烈，而思路也慢慢的清晰了。
最後，大家一致形成一個意見：就是機場務必控制，這是重中之重。而攻城部隊分成兩個集群，東集群和西集群分別對付東西兩個城區的鬼子。為了減少傷亡採取逐步壓縮的方法。
在這次討論中戴師長並沒有加入進來，只是凝神聽著，在記事本上記著大家的發言。戴師長明白這個四十八集團軍裡多的是驕兵悍將，自己剛剛到這裡還是收斂一些的好。他不發言，200師的其他軍官也沒有那個發言。
旁邊的參謀們也在這些高級將領們的爭論中，在地圖上移動著各種圖標。
不過，黃佳俊對這個意見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在點燈時刻，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回去後把自己的意見形成書面報告明天交到我這裡。如果還想起了什麼也一併寫在上面！散會！」
等到大家都要離開的時候，戴師長也想隨著大家離開，卻聽到黃佳俊叫了一聲：「戴參謀長，你留一下！」
在黃佳俊的會客室，這裡也是黃佳俊的寢室，裡面陳設非常的簡單，四周牆壁上還是一幅幅的地圖，正面的牆上掛著黃佳俊與最高當局的合影照。這個可是黃佳俊的護身符哪有不掛得好好的道理。戴師長也是享有這個榮譽的人，所以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參加這個小型會議的人只有寥寥的四個人，黃佳俊、錢三河、王汝歷再加上戴師長。
戴師長明顯的一愣，錢三河這個人物他是知道的，這是最早跟著黃佳俊的，也是四十八集團軍的第二把手，王汝歷雖然不過是個上校，但是明顯很是受到重用，能夠成為四十八集團軍的參謀處處長沒有兩把刷子那是不可能的。而叫自己參加進來就有點不合常理了。
黃佳俊並不管戴師長此時心裡在想什麼，招呼他坐好後，向王汝歷示意一下。
王汝歷啪的一聲立正，打開一個文件夾，從裡面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戴師長：「戴參座，這是我們從國外的各種報紙上收集的情報，請你看看！」
戴師長帶著疑惑，翻開文件立即就看了起來，馬上就被裡面的情報給吸引住了：這是一份對鬼子關東軍動向的分析。裡面對關東軍近段時間的動向進行了全面的關注，有他們的兵力佈置和最新的兵力調動，特別是1939年初組建的第23師團這個本來準備用於駐防佔領的中國領土的師團卻被調往了黑龍江的海拉爾。並且從1939年的5月11日開始日蘇雙方在離海拉爾約兩一百公里的地方發生了衝突。文件的後面全部都附有這些情報的來源甚至是從各種報紙上剪下的一些報道的粘貼。
戴師長看完後，並不明白黃佳俊為什麼要給自己看這份文件？在合上文件後，抬起頭看著黃佳俊，他知道黃佳俊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看這份文件，一定有後文，而這個後文可能就會決定這次南寧攻防的戰鬥。這是戴師長隱約的感覺。
黃佳俊正色的看著戴師長，問道：「戴參謀長，你對這個情況怎麼看？」
戴師長沉思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1931年日本佔領我國東北後，隨即將那裡變成了侵華反蘇的基地，雙方早就為此發生了極大的衝突，這也是蘇聯為什麼會向我國提供軍事援助的一個重大原因。其實我作為一個軍人為這種事情的發生深感慚愧，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所有的中國人都認為外蒙古是我國天然的領土。）兩個國家大打出手，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是一個軍人的恥辱！就和日俄戰爭時期清政府的局外中立沒有什麼兩樣！日蘇兩國從1937年開始就發生過兩次衝突了，就算是再次爆發衝突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而我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黃佳俊聽著戴師長的話，心裡一陣高興，他心裡堅信戴師長會是一個純粹的民族主義者，看來自己的這個想法還是有道理的。只要能夠說服他那麼自己的這個計劃就又實行的可能。
這段時間以來，黃佳俊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自己的到來已經深刻的改變了抗戰的歷程，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是好是壞。但是既然改變了為什麼不多影響一點呢？」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對最終怎麼解決第五師團這個問題，自己的心裡產生了一點新的看法，這個看法已經和錢三河王汝歷進行了交流。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是不贊成自己的做法，認為這樣做冒得風險太大了，並且還不能確定日蘇之間是不是真的打得起來。
最後，在自己的耐心說服下，才好不容易說服了他們。所以在把第五師團趕進了南寧城後，就開始有意識的放慢了進攻的節奏。但是，現在200師來了，這個戴師長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貓膩，所以只有把他也拉下水才行。當然自己比這個更為詳細的分析報告早就通過秘密的渠道上交到了最高當局那裡。只是沒說自己最終的打算，這個不到關鍵時刻是絕對不能說的。
當下，黃佳俊也是沉重的說道：「炳功兄，那麼你看他們是不是能夠最終打起來？」這一點也是黃佳俊最大的顧忌了：「要是自己橫插一槓子，把日軍大本營中的積極支持北進戰略的板垣征四郎的心頭肉給挖了。說不定日本人惱羞成怒之下，完全取消北進，而把關東軍轉用於關內。那自己就一百死莫贖了！」
「這要看具體的情況了！首先是關東軍的決心怎麼樣！雖說日軍內部的北進南進之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不過……」突然，戴師長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猛地抬頭看著黃佳俊，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同時眼神也變得銳利無比，似乎是想看進黃佳俊的內心一樣。
黃佳俊知道戴師長已經想到了自己想幹什麼，也不否認而是接過他的話頭說道：「不過，如果是中國戰場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不利於日軍的事件，那麼日軍說不定就會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我們的身上。想想幾十萬關東軍一洩而下，會是一幅什麼樣的情形都會讓人不寒而慄！」
黃佳俊說完，把身子一挺，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就是有鑒於此，我決定不全力攻打南寧，也就是說不把鬼子逼上絕境！讓他們看到希望，再在東北助日本人一臂之力！讓他們大打出手！而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炳功兄的幫助！炳功兄你怎麼說？」
說完，目光炯炯的看著戴師長。繞是戴師長也是久經生死的心智堅強的人，這個時候也是心亂如麻。他明白這樣做的風險，也知道既然黃佳俊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說出來給自己知道，肯定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如果自己不支持會發生什麼誰也不好說！
這倒是戴大英雄想多了！其實，黃佳俊從沒想過會對付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不過，他看到錢三河的眼神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自己從沒想過戴師長會拒絕！但是，他一旦拒絕的話。那麼自己該怎麼辦呢？錢三河是絕對會動用一切手段讓戴大英雄閉口的！」黃佳俊一想到這裡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戴師長也看到了錢三河和王汝歷帶有殺氣的眼神，他艱難的說：「黃總，這個計劃有沒有得到上面的批准？還有再說了蘇聯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盟友，這麼對待盟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炳功兄，我給你明說吧！這個計劃我並沒有向上匯報，這還是我心裡的一個想法！不過你說到盟友，哼！請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國與國之間是沒有永恆的利益的，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剛才你也說了，蘇聯為什麼會援助我們？不過是為了他們的利益。再說了，蘇聯和日本不過是一丘之貉，你看他們佔據了我們多少的領土！」黃佳俊越說越激動，已經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再來說他們的援助吧。那是我們用硬通貨買回來的，我們並不欠他們。再說了，如果他們能夠真的打起來。我們的壓力也會小很多，這樣不好嗎？難道一定要讓我們死人才行嗎？」
戴師長目瞪口呆的看著激動地滿臉通紅的黃佳俊，心裡也有點認可他的說法，不過，自己的心裡還感到有點彆扭而已。
「炳功兄，這個計劃對我們的國家和民族來說，沒有半點的壞處。只不過是讓鬼子多在南寧呆幾天而已。難道鬼子站的地方還少了嗎？再說了一旦日蘇之間大打出手，鑒於現在歐洲緊張的氣氛，蘇聯人也不得不加大對我們的援助，讓我們拖住日軍，以圖減輕他們的壓力，這樣難道不好嗎？多一點武器我們也可以少死多少人！你好好想想。這個計劃我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但是為了不讓別人懷疑，必須得到你的幫助！如果出了什麼事，我一個人扛著！不會拖累你的！現在就聽你的一句話了，你怎麼說？」黃佳俊已經是有點咄咄逼人了。
戴師長不由得苦笑：「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有人說你出牌根本就不安常理了！但是，你總得告訴我怎麼做吧？」
黃佳俊的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麼呢？能不能讓日蘇之間的衝突來的大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