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三百二十三、對還是錯 文 / 黃帝子孫
三百二十三、對還是錯
戴師長現在明白自己算是上了賊船，只有先聽聽黃佳俊的想法再說了。不過，他心裡也是打定了主意要是這個計劃實在是過於冒險甚至是會給國家民族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那麼就算是拼著得罪黃佳俊也要阻止。當下打定主意後，心情也就放鬆了，不過說實在的戴師長也想看看黃佳俊會拿出一個什麼樣的主意來。
黃佳俊聽到戴師長的話，臉上一喜：「我就知道炳功兄是一個為國為民不惜一切的好漢！三河，汝歷這下你們相信了吧？」
說完，臉上居然露出了頑童般的笑容，彷彿是得到了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一樣。
錢三河和王汝歷不由得相對苦笑：「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己的這個鈞座就是對這個向來沒有什麼交集的戴師長這麼有信心？」
王汝歷站起來向戴師長說道：「參座，這個計劃的關鍵就是不要對鬼子相逼過甚，要讓他們看到希望，又或者是我們還可以在一些方面故意的讓上一讓。這也是為什麼鈞座一定要讓你知道的原因。如果要達成這個目標沒有你的參與是不可能的！」戴師長點點頭表示認可，不過他還是感到懷疑：「鈞座（他也跟著喊起了鈞座）我還是不明白就算是我們不對鬼子相逼過甚，但是跟遠隔萬里的關東軍有什麼關係？」
黃佳俊做了一個手勢制止了向說話的王汝歷：「炳功兄，這就要從日軍內部的派系說起了。從日軍內部來說，很早就有南進和北進兩大派別的分歧，這兩個派別的主要分歧就在於是南進容易些，還是北進容易一些。這也是日本陸海軍的分歧，陸軍支持北進攻擊蘇聯，海軍支持南進進攻英美等西方國家。現在在東京大本營擔任總參謀長的板垣征四郎大將就是一個積極的北進支持者，此人深得天皇的信任，這也是為什麼在臨汾會戰打了敗仗以後，反而能夠成為大本營總參謀長的原因。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殲滅他起家的第五師團他會有什麼反應？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日蘇之間的矛盾，早『九一八』事變後，日軍就把蘇聯定為了第一敵對國，這也是為什麼會在東北保持著最為強大的關東軍的原因。特別是現在日本又與德國結盟，那麼兩國之間必有一戰，因此日軍挑起了挑起對蘇聯的衝突，第一次的岔子河衝突因為蘇聯正在『大清洗』而沒有反擊，1937年的張鼓峰事件中蘇聯損失慘重。因此日軍狂妄的認為蘇聯紅軍不堪一擊。決定實施更大規模的行動進一步打擊蘇聯紅軍。當然，蘇聯對日軍的這個野心也是心知肚明的，在暫時無法取得對日的戰略優勢的時候，斯大林就開始了對我國的援助，希圖我國能夠把日軍拖進泥潭。不過由於我國的戰略空間的狹小，明知斯大林這是包藏禍心，也不得不接受條件苛刻的援助。與此同時斯大林也在遠東加快了戰略佈置於1938年10月，遠東紅軍第57軍更換完新裝備開入蒙古。作戰對像直指海拉爾的日軍第23師團。這個師團以好戰和擅長進攻而著名，師團長小松原中將長期為日本駐蘇聯大使館的武官，是日本陸軍中為數不多的『蘇聯通』，關東軍的用心路人皆知。那麼這次在諾門坎的衝突就無疑會給雙方一個大打出手的契機。因為俄國人也對自己在遠東的軍事表現不太滿意希望可以重新振奮一下士氣。」
戴師長急忙問道：「那你看這次日蘇之間誰會獲勝？」
黃佳俊長歎一聲：「如果是日軍能夠獲勝，我還有什麼擔心的！要知道關東軍上上下下早就摩拳擦掌的想一舉擊敗蘇聯的遠東軍隊，向他們展示自己的實力。不過，不管是從那個方面來看日軍不過是一相情願罷了。據我所知，剛從我國回國的朱可夫將軍也被調往了遠東，對這個人，炳功兄應該比我瞭解吧？」
戴師長點點頭，不過還是有點疑問：「既然如此，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我們做的就是在其中推波助瀾，一是讓日軍能夠專心北向，二就是幫日本人一把，讓他們在跟蘇軍的戰鬥中站點上風。」錢三河陰沉沉的說道，「而這就要他們部隊中國戰場過多的擔心。所以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至今沒有切斷吳圩鎮機場的原因。」
「是啊！雖然今村均在機場佈置了重兵，雖然想要攻佔它會大費一番周折。不過，如果我們要是想讓這個機場癱瘓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王汝歷在旁邊補充道。
「也就是說現在南寧的這個局面是我們故意造成的？」戴師長皺著眉頭說道，對於這一點他還是不能接受畢竟鬼子佔領的是自己國家的城市，且還是戰略地位及其重要的城市。
黃佳俊點點頭，坦然說道：「炳功兄，這一點你務必要幫我一把。」
「但是，要怎麼才能讓日蘇兩個國家在黑龍江打得更為熱鬧一些呢？這一點恐怕我們實在是插不上手吧？」戴師長還是有點不明白。
黃佳俊自信的說道：「關於這一點，炳功兄無需擔憂。只要能夠幫我把這裡的事情穩住，我自有辦法讓他們打得更為熱鬧一些的。如果操作得當的話，甚至還可能讓鬼子在那裡打個勝仗也不一定！」
「好！我就信你一回！」戴師長也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在想通一些問題後，也就慨然答道。
黃佳俊有點覺得不可思議，就這麼容易就說動了這個性格堅毅的人？
「炳功兄，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問吧！什麼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為什麼這麼快就答應我這個看起來有點無禮的要求？」
戴師長站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黃佳俊：「因為我相信你是一個真正的愛**人！雖然我不明白你具體會怎麼做？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出賣國家民族的利益！我這樣回答鈞座滿意嗎？」
黃佳俊搖搖頭：「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不過，我很高興！我在這裡向你保證，如果這個計劃沒有起到作用那麼我第四十八集團軍全體上下，包括我將會在第一時間向南寧發起攻擊！就算是打得不剩一兵一卒也一定把南寧城拿下來！」
「好！一言為定！」戴師長向黃佳俊伸出了右手，兩人擊掌為誓，兩人的眼裡露出了惺惺相惜之態。
「不過，如果在這個事情中我發覺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國家民族的事情，那麼我保證我會使用一切辦法對你進行報復！」戴師長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決心。
「哈哈！炳功兄，對於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這個計劃不能成功，你還是沒有機會的！」黃佳俊握著戴師長的手，「因為我將第一個帶頭向鬼子的陣地衝鋒！我保證！」黃佳俊的眼裡露出了一種堅定的決心。
「好了！現在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該怎麼佈置吧？雖然暫時不對南寧發動進攻，但是並不表示我們什麼也不做！畢竟能多給鬼子帶來一點傷害，我也是不反對的。」黃佳俊開始佈置起了今後的工作：「炳功兄，三河，汝歷這裡的事情就將全部交給你們。我要馬上回重慶一趟。」
看戴師長用約帶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己，黃佳俊笑了：「炳功兄，你總不會認為我一個人又或者四十八集團軍就可以展開那個計劃吧？計劃的展開是一個龐大的系統工程，再說了沒有校長的批准，我怎麼能擅自亂來呢？」
戴師長釋然。
原來，就在開這個小會之前，黃佳俊的一份絕密電報一定發往了重慶。上面只有幾個字：「有重大的戰略報告！」
在重慶，最高當局的案頭上，現在正擺著黃佳俊的這封電報，最高當局盯著這封沒頭沒腦的電報看了好一會，對身邊的何部長和陳部長問道：「敬之，辭修，你們看這個娃娃又要幹什麼？」
兩位大佬也是一臉的茫然，何部長臉上沒有什麼動靜，心裡卻是對黃佳俊的做法很感惱火：「這個佳俊，也不事先漏個風！」
陳部長沉思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委座，現在國際形勢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說不定黃佳俊有關於這方面的一些想法。他畢竟是從國外回來的，比我們要更為瞭解國際上面的一些事情。只是可能關係過大，才不敢在電報上有所表露，以防洩密。我看還是找個借口把他召回來當面問個清楚。」
「現在看起來也只能這樣了！給他去個電報，就說軍委會要他回來匯報怎麼攻打南寧的計劃！馬上回重慶！」最高當局一錘定音。
何部長點點頭，正準備要出去的時候。最高當局又開口了：「那個北邊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陳部長回答道：「委座，從5月11日爆發衝突以來，雙邊在5月27日又發生了更大規模的衝突日軍向蘇蒙軍發起攻擊，第23師團騎兵聯隊和重裝甲車部隊雖包抄奇襲蒙軍指揮部得手，但很快被蘇軍坦克包圍，一交手，關東軍便嘗到了蘇軍的厲害，日軍的重裝甲車比鐵皮罐頭厚不了多少，根本不是蘇軍坦克的對手，一會兒便被打成零件狀態；日本騎兵面對蘇軍這些橫衝直撞的「鋼鐵怪獸」束手無策，只好絕望地揮舞著馬刀，砍得裝甲丁當亂響。蘇蒙軍輕而易舉地全殲了日軍這股快速部隊。正面進攻的日軍也沒好到哪兒去，被蘇軍密集的炮火打得丟盔卸甲、損傷過半，灰溜溜地撤回了海拉爾。」
陳部長在說這個時候語氣裡帶著幸災樂禍，誰都沒想到在中國戰場上橫衝直撞的日軍，在蘇軍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看到自己的對手吃癟，換誰誰都好心情。
不過，最高當局卻是滿臉的憂慮，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雙邊有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雙邊正在邊境地區進行大規模的集結。日軍動員了整個23師團以及還有作為戰略預備隊的第7師團主力，據情報顯示，被譽為「國寶」的全日本當時僅有的一個坦克師第1坦克師團和關東軍航空兵主力也正在向海拉爾機場集中。看起來關東軍這次可是動用了老本。」
「那麼蘇聯方面呢？」
「據來自內部的消息，朱可夫將軍也被派到了遠東接任第57軍軍長，並且蘇軍的援軍正在源源不斷的向諾門坎集中。看起來也是準備給關東軍一點顏色看看。」陳部長不愧是一個稱職的參謀長，把雙邊的情況介紹的清清楚楚。
「你們看這次衝突的結果會怎麼樣？」最高當局向自己的兩個左膀右臂問道。本來，最高當局在聽到日蘇之間爆發衝突以來，內心是非常興奮的。就希望雙方能夠大打出手也好減輕一下中國戰場方面的壓力。不過，在衝突爆發前被所有人看好的關東軍卻在蘇軍面前吃了一個窩心拳。
現在又聽說朱可夫可能到了遠東，那日軍的前景更不被看好了。這怎麼能不讓他憂心如焚呢？如果日軍完敗的話，那麼日軍的主要精力毫無疑問就會完全轉向中國，這不是最高當局想看到了。
何部長和陳部長兩人面面相覷，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
最高當局揮了揮！記得叫戴笠給我隨時隨地盯著北邊的情況，我要在第一時間瞭解到具體的情況！」
六月十二日凌晨，天色剛剛發白一架運輸機從桂林機場騰空而起，向重慶飛來。黃佳俊正坐在飛機上臉色平靜，其實內心卻是波濤洶湧：「這次自己做得到底是對還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