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三百六十八、始料不及 文 / 黃帝子孫
三百六十八、始料不及
上海的這次襲擊對華東日軍來說是致命的，首先在於上海駐軍的高級將領基本上一鍋端；其次是很多高級的漢奸在這次襲擊中也被炸死，對鼓勵佔領區人民的士氣民心作用是不可低估的；再次就是極大的打擊了那些漢奸賣國者的囂張氣焰，那些賣祖求榮的傢伙一下子就變得老實了。再加上軍統趁勢跟進給有影響力的漢奸們送上了一封封的警告信，更是讓這些在偽政權中擔任了大大小小職務的傢伙們現在挖空心思想的就是怎麼從偽政權裡退出來。特別是在戒備森嚴的南京城裡，一個廚師把炸藥放在菜油桶裡帶進了偽總統府，並順利點燃後，這股恐慌潮更是以快的讓人難以相信的速度從南到北流傳。最後更是極大的刺激了被佔領領土上的反抗運動，從以後地下反抗的規模就可以看得出來，最為關鍵的是讓人們看到了一種不同以往的一種戰鬥模式。
這些後續的反應都在黃佳俊的預想之中：要知道中國人民從來就不缺少反抗的意志和勇士，他們馬上就會活學活用，並把它引用到反抗外來侵略者的身上。
就在日軍的上上下下還在為上海的事情傷盡腦筋的時候，其他地方的襲擊再次大規模的展開：從東北的哈爾濱到關內的各個被日軍佔領的區域，到處都是爆炸的火焰，到處是敢死之士們不顧生死的身影。以至於那些鬼子佔領軍發出驚呼：「這些恭順的中國人似乎突然找到了勇氣，他們根本就是用『自殺』來換取皇軍勇士的生命和有價值的目標。他們的身上綁滿了炸藥衝向目標，不達目的決不罷休！而皇軍基本上對這種反抗模式束手無策，只能把那些中國人完全的隔離。這是唯一有效的手段，因為我們誰也不能確定在面對自己發出獻媚笑容的這個中國人是不是危險分子？」
這些襲擊從11月份開始一直延續到了日本最後宣佈投降為止，從沒有停止過！
在事後，負責日本情報組織的土肥原賢二在向大本營提交的一個報告中這樣評估：「這種襲擊行動完全已經超出了我們以前已有的認識，要發動這樣的襲擊必須要滿足一下的條件：首先是有敢死之士，這些人對皇軍非常痛恨，為了達到報復的目的，他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往往無法抓到活口，在他們的身上綁滿了烈性炸藥，死對他們來說不是痛苦而是一種解脫；其次就是這些發動襲擊的人都經過了嚴格的訓練，他們掌握著很多必備的技巧，甚至為了改變他們的面容還要經過手術；再有就是每次襲擊都是經過縝密的計劃沒這也說明這種行動絕對不是一些孤立的行動，而必須有一個強大的情報組織和策劃機構在負責，所以每一次出手都是絕對的殺招；最後就是這些行動改變了以前還會顧及本國平民的做法只要決定行動那麼就不會再想其他的問題，典型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為此，土肥原賢二也提出了相應的應對措施：「為了減輕這種行動造成的危害（完全避免是不可能的，並且可以確定的是以後這種行動還會更多！）我們必須要採取一些措施：最有效的就是隔斷，進行安全隔離。（真難為這個土肥原賢二是怎麼想出來的！）在皇軍佔領的地方修建隔離區，把我們的人與支那人隔離開來，這樣就可以減少襲擊發生的概率。但是這樣做在隔離敵人的同時也割斷了我們自己的活動區域。其次就是要建立起範圍廣泛的情報來源體系，對那些危險分子進行先期打擊……綜上所述，只要我們的佔領性質沒有改變那麼我們是無法完全解決這種襲擊的。」
這段時間軍統可說是風光無限。但是黃佳俊和戴笠怎麼也沒有想到責難沒有來自於鬼子反而來自與自己方。先是一個報道在報紙上發表說是這些襲擊對生活在那裡的本國老一百姓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甚至是一些完全無辜的生命在一聲聲爆炸中喪生。接著一個筆名為佚名的一篇評論引起了轟動的。這個作者在文章中悲天憫人的說道：誠然我們有權利選擇怎麼打擊侵略者，但是我們的政府在無法保護那些民眾的時候，沒有想到怎麼去解放他們，而是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他們的安全，在採取行動的時候，不是想到怎麼有效的避免出現無辜生命的，反而是把它們作為一個手段。請問這樣的政府還怎麼能夠代表老一百姓的利益？又怎麼能讓民眾中引起高度的信仰？鄙人不知道當道諸公是怎麼考慮的？是不是認為他們的生命根本就不關重要？我很是擔心是不是我們這些還沒有被鬼子佔領的人民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會不會當著一種手段給出賣？在死的不明白的時候，甚至還會被冠以這是為了國家民族的利益！嗚呼，我們這些小民的生命就是這麼的可悲！！！
黃佳俊在第一時間內就看到了這篇社論，不過並沒有引起重視，只是搖搖頭笑了笑：「這種東西我可是看的多了，那些『精英』比這個還要出格的東西都寫得出來，這個完全就是小兒科嘛！」
但是，過了幾天，這個事情越來越是不同凡響了。黃佳俊就接到侍從室打來的電話，要黃佳俊馬上趕到上清寺。
一同趕到的還有戴笠，最高當局才一見面就把一大疊報紙摔在兩人的面前，鐵青著臉色說道：「你們自己看看這些吧！」
黃佳俊已經知道情況有點不妙，接過報紙，這些報紙有中國自己的也有很多是外國報紙，上面無一例外的都是在說關於那些襲擊事件的。中國的報紙對襲擊造成的平民的喪亡還能相對客觀一些，認為對於中國這樣的弱國，只要能贏得勝利，採取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更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那些外文報紙特別是英文報紙對中國在自己的國土上採取這樣的手段大加嘲笑，認為這是國家軍隊無能的表現，所以才會採用這種不把自己的國民當成一回事的事情發生並以此為依據得出一個結論：「中國還是一個處於黑暗的沒有人權的國家，更是一個**而獨裁的政府。」黃佳俊對這些言論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但是戴笠已經看的是冷汗淋漓，不斷的從衣兜裡拿出手帕來擦汗。
等到兩人完全看完東西，最高當局冷哼一聲：「戴局長，這個事情你有什麼看法？」戴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子都禁不住抖了一下要知道自己的這位恩主還從沒有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話。他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是把眼睛往黃佳俊瞟來，希望黃佳俊能拉自己一把。
黃佳俊心裡感到好笑：「這個老蔣還真不是蓋的，前幾天還在不住口的誇獎戴大局長。現在就變成了這樣。」本來按黃佳俊的本意還想再看看這個戴笠會怎麼應付。不過，看起來這個智商高絕的戴局長在自己的恩主面前是沒有什麼個人思考的，特別是在心情不佳的時候。
黃佳俊也就不好在裝著沒看見了，再怎麼說這次也是自己的主意，戴笠不過是自己拉下水的，過分了也不好。主意打定，黃佳俊腳跟一碰：「校長，其實這件事情跟戴局長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對於這件事情學生有點不成熟的看法，不知道學生能不能說？」
最高當局嗯了一聲：「那佳俊你說來聽聽!」
「校長，其實我們大可以不加理睬。我個人判斷這是日本人為了減輕壓力而搞得一個借刀殺人之計。」黃佳俊的話一下就引起了屋裡兩人的興趣。
「此話怎麼講？」最高當局更是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而戴笠卻是陷入了思考。
「這很明顯，那些襲擊最難受的是誰？」
「當然是日本人！」戴笠接過去，「哦！我明白了！那些日本人不希望我們再次發動這樣的行動，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讓我們停手的可能，那麼誰能做到這一點？只有那些外國人，那些以正義自居的外國人。」
戴笠只要不面對最高當局的時候，那個腦子還是非常管用的，分析的也是越來越清晰：「那些外國記者怎麼會有這麼清楚的第一手資料？我就感到奇怪呢？原來是日本人提供的，只要我們查查這些外國記者近期的行蹤，一定能知道這些文章都是來自於那些人。」
「戴局長分析的太對了！」黃佳俊讚歎道，「如果我們真的就這樣停止了行動，我想最感到高興的絕對是日本人！本著能讓敵人煩惱的方法就是好方法這個原則，那麼我們不但不能停，還要繼續加強這方面的行動。」
「黃總司令說的對，但是如果不想法解決這件事情，那些外國記者始終是個麻煩。對我國在國際上的聲譽也是不利的。」戴笠顯然沒有處理這樣事情的經驗，皺著眉頭說道。而最高當局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臉，他可是明白這個黃佳俊對付外國人很是有一套的。
「校長，我覺得我們換一種思路，這些外國人不值一提。首先我們要分析一下他們為什麼要幫日本人？」黃佳俊引導到。
「是啊！這些外國人為什麼要站在日本人一邊呢？要知道這沒有道理啊？」戴笠雖然智商超絕，但是還是沒有應有的國際眼光。
「其實很簡單！利益！只有利益才能讓他們這樣做！」
「利益？幫助日本人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利益？」最高當局也插了進來，「要知道日本人已經於德國人結盟。德國現在已經挑起了在歐洲的大戰，是整個歐洲的敵人。日本人也就成了歐洲的敵人，他們幫它能得到什麼利益？」
黃佳俊心裡歎了一下：「還是對這些歐美國家的實質缺乏正確的認識啊！」但是黃佳俊對他們的本質確實有著深刻的認識。
「英法等國在中國有著他們廣大的租界，同時也不想完全激怒日本人，這就是他們的利益所在。他們想用中國的一些利益來換取日本人保證他們的利益。就這麼簡單！哼，日本人在中國土地上大肆的燒殺搶掠，殺了我們那麼多的和平居民，怎麼沒聽到他們站出來說關於什麼無辜平民的生命？」
最高當局和戴笠都像是如夢初醒，戴笠趕忙說道：「但是我們正在積極的尋求和英法等國結盟，那麼這個事情到底該怎麼解決呢？如果因為這個事情而激怒了這些國家是不是不明智？但是如果我們不對這個事情有所反應的，容易在民眾中造成不好的影響。現在最麻煩的就是到底該怎麼措手解決這個事情！」
「其實，我到不這樣看！為什麼呢？因為我們沒有他們就已經打了這麼久了，但是他們如果沒有我們，我倒想看看他們在東南亞怎麼辦？所以在這件事情我們完全可以採取相對強硬的態度。」黃佳俊對這些英國佬法國佬甚至是美國人倒是看得清楚。
「那我們該怎麼做？」這句話也是戴笠問出來的，這就是戴笠最高明的地方永遠在最需要他出面的時候出面。
「很簡單!我們出面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把所有的真相全部公之於眾。當然在之前戴局長就要把那些外國記者的行蹤完全搞清楚。」
於是，在重慶的各國駐華使館以及各大媒體的記者都接到了國府的一個照會：「將在三天後舉行記者招待會，將會對大家關心的事情做出解釋。出席記者會的有正在重慶休假的四十八集團軍總司令黃佳俊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