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三百八十七、千里躍進(6) 文 / 黃帝子孫
三百八十七、千里躍進（6）
二三月的武漢，可是一個不太好過的季節，由於倒春寒的原因，這段時間武漢的氣溫低到了只有六度左右，甚至出現了零下的情形。這讓整個武漢看起來都顯得沒有生氣。
武漢乃九省通衢的大都會,,長江、漢水在此交匯,江漢平原沃野千里,龜山、蛇山威鎮山河這個中國腹心最重要的城市已經落入日軍的手裡很長一段時間了，街上出了巡邏的日本憲兵以外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人影走動。其實也可以理解前幾天大隊大隊的日軍部隊從這裡出發前去進攻中**隊在湖南的防區，這幾天聽說雙方正打的火熱。
在原湖廣總督衙門，由於岡村寧次曾在軍閥孫傳芳部擔任軍事顧問，對這個地方很有感情所以就把自己的司令部設在了這裡。
長沙會戰正式打響後，這裡就成了一個連接日軍上下的大腦。這是天已將黑，江上的濃霧升起，那種寒意更重了，站在司令部門口的哨兵不由得又把身上的大衣緊緊地裹了一下。
在岡村寧次的辦公室裡，第11軍參謀長青木成一少將正在向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岡村寧次匯報：「司令官閣下，前線各部發來戰報。」
正在看著牆上地圖沉思的岡村寧次抬起頭，看著自己的這個得意門生，心裡充滿欣慰，笑著說：「青木君，我想肯定是有好消息傳來吧？」
青木少將崇敬的看著自己的這個老師：「老師，是的！前線參戰各師團已經按照司令部的命令全部展開。在贛北方面：2月14日，皇軍第106師團由贛北奉新向會埠的中國守軍第19集團軍第60軍發起進攻；與此同時第101師團一部向高安中**隊第32軍與第58軍進行牽制性攻擊。已擊破支那軍的陣地，第60軍和第58軍分別向宜豐、凌江口等地轉移；第32軍轉移至錦江右岸之灰埠、袁浦之線。18日，我軍攻佔上富、村前街、斜橋等，並向高安猛攻。現正在那裡激戰！就在今天2月18日，皇軍主力第6師團及奈良支隊強渡新牆河，向新牆河北岸守軍第15集團軍第52軍發起進攻。支那守軍頑強抵抗現雙方正在那裡浴血搏殺。」
「嗯！這些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還是說說支那方面有什麼新的動向？」岡村寧次制止了青木繼續說下去，要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精心佈置並經過嚴格的兵棋推演戰局的變化基本上就裝在自己的頭腦裡，還有什麼好說的。現在大戲已經開鑼就等著中國人的應對了，要說自己的對手薛岳上將，岡村寧次還是蠻有興趣的，知道這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將軍，在中國那數都數不過來的將軍裡絕對是第一流的，否則那個陸士肄業生不會把他派到這裡來，統帶著戰力最為強大的戰略集團了，從上一次在南昌的交手就可以看出這個號稱老虎仔的司令官確實彪悍。
岡村寧次自顧自在那裡沉思，卻發現自己的學生好大一半天沒有說話，抬起頭奇怪的問：「青木君，怎麼了？」
「老師，我剛剛接到特高科傳來的一個情報：號稱支那之魂的第四十八集團軍已經全軍動員先頭部隊正在向長沙轉進。」青木少將滿臉慎重的對自己的司令官說道。
「哦！是嗎？」岡村寧次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兩塊眼鏡片裡閃出一股精光。
「是的，消息確實！這次看起來我們的作戰行動讓重慶政府非常緊張，正在從四面八方抽調主力往長沙方向集結。這個四十八集團軍是王牌中的王牌，怎麼又會被忘記呢？」青木少將分析道。
「有沒有確定是全軍動員還是部分動員？特別是黃佳俊手裡的那個快反師有沒有動員？」岡村寧次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要知道現在在武漢的所有日軍師團沒有一個當得起這個用歐美坦克裝備起來的快反師的一擊，如果在雙邊焦著成一團的時候這個怪胎從背後或是側翼衝出來那樂子就大了。日軍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利用空中力量進行轟炸，但是這段時間的天氣實在是不利於空軍的行動，再說了經過這麼將近五天時間的戰鬥從航空兵裡得到的消息是中**隊的防空力量的得到極大的提升，已經有超過二十架的飛機被防空炮火擊落，這樣的損失是岡村寧次無法承受的。沒有人比岡村寧次更瞭解日本的國力了，隨著歐戰的爆發，日本越來越在國際上孤立了，再想像以前那樣從歐美買廢鐵不是那麼容易了。特別是現在北美那些華人就像是不要命一樣的收購廢鐵等物資，反正只要是日本人想要的東西華人就要橫插一腳。這樣也就拉高了日本獲得物資的代價。如果就這樣無限制的損失下去的話，到時候就沒有補充了。
「嗨！老師，學生也已經專門向特高科進行了詢問，他們說這次四十八集團軍是全軍動員，不但麾下的所有部隊都動了起來，甚至已經把那些地方民團都開始徵召入伍。我感到奇怪的就是這點，難道黃佳俊要放棄南寧？沒有這個道理要知道南寧可是面對著安籐閣下的數萬大軍，這樣不合常理！」青木死死的皺著眉頭可能這個問題已經讓他一百思不得其解。
岡村寧次也是極為重視要知道這個四十八集團軍全軍動員的話，可是將近六萬餘人，這六萬餘人都是精銳而不同於一般的如果全數壓到長沙戰場的話，日軍要承受的壓力就大了。
「有沒有四十八集團軍的動向？是前往長沙還是南昌？」岡村寧次繼續問道。
「這個暫時還不清楚！四十八集團軍的行動非常的保密基本上都是晚上行動白天卻是完全不見蹤影。特高科也沒有辦法掌握他們的行蹤。不過黃佳俊的起家部隊180師已經出現在南昌。」
岡村寧次沒有說話而是把注意力全力放到了地圖上，青木也知道自己的老師正在長考，沒有繼續而是恭敬的站在一邊，在他的心裡自己的老師一定會找到對付的方法，這一點青木誠一可是非常有信心。
「青木君，假設你是黃佳俊你會怎麼辦？」青木沒有等來老師的命令卻等來了老師的詢問。他先是一愣，馬上就是一陣驚喜，知道自己的老師在考自己。
要說對黃佳俊青木誠一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來研究並曾經跟自己的老師也做過探討，歸納出了一下幾點：第一、黃佳俊是一個火力至上主義者，在戰場至少在某一戰場上追求絕對的火力壓制；第二、黃佳俊指揮作戰沒有什麼固定的模式，但往往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第三、黃佳俊很重視部隊的傷亡反對無意義的傷亡，但是一旦決定在某個方向上突擊的時候有絕不吝嗇傷亡；第四、他推崇進攻極力反對一味的防守就算是要防守也是主動防守，往往與進攻是聯繫在一起的，所以在同黃佳俊的部隊作戰的時候，哪怕是你在進攻也必須的全力防備他的反擊；第五、就是黃佳俊的部隊有一種其他中**隊沒有的朝氣，對國家民族又很強的認同感和軍人的榮譽感。
青木一邊在心裡思索一邊把目光放到地圖上，岡村寧次覺得自己的這個學生很有頭腦，有戰略眼光能夠清醒的認識自己的敵人，狂熱而不失冷靜，心思縝密而又不失大膽，不像其他的日軍高級軍官那樣要麼就是狂妄，彷彿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要麼就是沒有一點應有的戰略眼光，只知一味的蠻幹追求所謂的武勳。卻沒有一個帝國高級將領應有的頭腦和覺悟，這才是帝國最大的悲哀！所以岡村寧次對青木誠一充滿了期望，要知道岡村寧次是反對這麼早就對中國全面開戰的，認為日本並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應該首先消化東北，並把東北建設成為跟朝鮮一樣的地方，那是在發動侵華的話，不但可以有足夠的物資可供利用就算是人力也是非常充沛的。對中國佔領區的處理上岡村寧次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他認為單純的屠殺不能解決問題，而應該採取懷柔政策，這樣就可以減輕中國人對日本人的敵視心理。利用中國人來統治中國人，而日軍只起一個佔領軍的作用。在外交上緩和同歐美列強的關係，保證他們在中國的利益，減輕來自國際上的壓力。
要是岡村寧次的策略真的被實施的話，結果到底怎麼樣還真的難說的很。
青木誠一少將經過一番思考後，認真的說：「老師，我認為黃佳俊不會把自己的裝甲部隊投入到河流湖泊縱橫的華中地區，並不利於這些部隊的展開。因此我個人認為他會在南昌修水一線或者是上高地區展開威脅我軍的左翼。我們要思考的是要是他集中全力攻擊我左翼的話，我們該怎麼應對？」
岡村寧次點點頭表示認可青木的說法，但是他補充道：「青木君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們還要考慮到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黃佳俊這次不過是聲東擊西，引誘第23軍出擊攻打南寧，在回師攻擊廣州。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就非常難受了。」
青木誠一一聽心裡不由的對自己的老師更感佩服：「還是老師有眼光！」
「算了！我們也用不作在這裡猜測，只要黃佳俊上了戰場他總會動的。只要一動我們就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當然，我們自己的準備是必須的！」
岡村寧次在辦公室裡轉起了圈，轉了有兩圈半，猛地停止了腳：「青木君，請記錄！」
青木誠一一個鞠躬：「嗨！」
「向派遣軍總部和大本營通報情況，要求得到兵力支援至少不得少於一個師團的兵力支援！命令航空兵部隊全力偵查和轟炸湘桂鐵路和公路，延緩支那軍隊的行進速度；向23軍通報情況，要求他們關注南寧支那軍的動向；命令33師團和13師團馬上展開對新牆河的進攻直接攻擊長沙，命令第六師團派出不少於一個支隊的兵力對南昌方向保持警戒監視四十八集團軍的動向。向前線各部發令：這次作戰關係帝國的存亡，往諸君奮勇向前！為天皇陛下和皇國建立功勳！」
等到岡村寧次說完，青木誠一立正站好等待著司令官的進一步指示。
岡村寧次看著自己的愛徒，輕輕的說道：「青木君有沒有想過到作戰部隊去？」
岡村寧次的話讓青木誠一倍感吃驚：「老師？」
岡村寧次揮揮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現在我軍的兵力不足，又出現了黃佳俊這個不穩定因素，而我的手裡卻沒有一支軍隊應對，雖說是向大本營發出了請求派遣援軍的要求，但是我們都明白一時半時哪裡又能有什麼部隊可以抽調呢？因此我們不能坐等而只能靠自己！我決定從武漢三鎮的守備部隊裡抽調一部分再加上在武漢的海軍陸戰隊以及僑民中組建一支臨時的部隊，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所以就想到了你。怎麼樣？」
「嗨！願意為天皇效勞！老師瞧得起學生是學生的榮幸！必不負老師的期望！」青木誠一少將知道這是老師再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建立軍功的機會，當一個部隊長跟一個參謀長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
「我就知道青木君不會讓我失望的！」岡村寧次拍拍自己的學生的肩膀，「為了增強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從司令部警衛部隊裡調一個大隊補充到那裡面。」
而這個時候的黃佳俊已經趕到了南昌，正在研究該怎麼掩蔽自己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