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四百七十四、 初到美國(1) 文 / 黃帝子孫
四百七十四、初到美國（1）
出訪美國的首站無疑是取得了非常的成功，雖說夏威夷當地政府一直到離開這裡都沒有出面，這算是有點美中不足。但是，整的團隊上上下下都顯得很高興。經過清點，這次在夏威夷可算是取得極大成果：首先是募集了超過五十萬美元的資金，這可是一筆巨款；其次就是招募大量的技術工人和願意回國參軍的華僑青年，他們將利用各種方式回國。這些成就不能不讓每個人興奮，包括蔣夫人也覺得成績非常的喜人。
大家滿懷希望的登船向美國的本土前進。
蔣夫人住在游輪最好的一個客房裡，這間客房有獨立的臥室、洗手間、甚至還有一個帶有書房的會客廳。等到游輪駛離碼頭的時候，那些華僑華人還在那裡揮手致意。
一直到看不見岸上的人群，在回船艙的時候，蔣夫人對黃佳俊說道：「佳俊，到我那裡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與你商量一下。」
在會客廳裡，黃佳俊正襟危坐，蔣夫人笑著說：「佳俊，在我這裡就不用這樣了。我可不是你們的校長。」
「不，師母。我是一個軍人，每時每刻都必須要告訴自己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我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還有無數的弟兄在戰場上拚殺，在流血。我也必須隨時隨地準備去戰鬥，去流血。」
蔣夫人聽了黃佳俊的話，深有感觸：「是啊。我們的國家在遭受困難，我們的人民還在侵略者鐵蹄下呻吟。我們每一個人都不能稍有鬆懈。現在我們的有些高級將領已經忘了自己的本分，變得膽小怕死起來。這可能也是你的部隊能夠在對地戰場上去的那麼多勝利的原因吧。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這句話說得好！」
「師母，您過獎了！可能我是在國外長大對日本人沒有那麼多的畏懼吧。其實，**將士絕大多數都是最優秀的士兵。再說了，有校長的英明領導，我對打敗鬼子是充滿信心的。」這個時候，拍拍馬屁是比較管用的，再說了走夫人路線比什麼都好，自己遠離國內，如果不把夫人給拍高興了，說不定自己回國後，就什麼都不是了。雖然說，自己倒不是很擔心會被完全的架空。說點讓夫人高興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壞事。
蔣夫人對黃佳俊的說法倒是很能接受，她笑了笑：「你啊，佳俊我可是聽說你可是一個比較純粹的軍人啊。怎麼也用起了這套？是不是在害怕什麼？」
黃佳俊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當然也可能是裝的：「師母，說實在的，學生還真有這種擔心。不過，現在我也是在為我們的國家作戰。」
「也這種想法就對了。」蔣夫人邊說著邊站了起來，「我有的時候也覺得你這個人比較與眾不同。在國內要麼就是對外國人卑躬屈膝，要麼就是死要面子，卻很少有能用平常心來對他們的。」
「師母，其實這不奇怪。我的出身決定了我的態度。另外就是我始終覺得我們中華民族是世界上最有生命力的民族，不會被暫時的困境所嚇倒的。這一點我堅信不移！」
「嗯。對了。佳俊，我們馬上就要到美國本土了，你有什麼看法？」這才是蔣夫人叫黃佳俊到這裡來的目的。
「師母，恕學生冒昧。就像我在國內的時候所說的那樣，我們不要抱有過高的希望。」黃佳俊正色說，「我知道前段時間在夏威夷的事情極大的激發了大家的信心。但是我們仔細的想一下，美國官方卻沒有任何的表現，哪怕是一次基本的宴請都沒有。這就很是說明了問題。」
聽了黃佳俊的話，蔣夫人的臉色有點苦澀，要知道蔣夫人是一個高傲的人，這次能夠接受這樣略帶屈辱的來美國實在是有點不是很滿意。但是現在國內的局勢實在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必須要打開中國的外交困境。所以才有這次出行。
「師母，學生認為我們不能盲目的樂觀，但是也不用過分的悲觀。隨著國際局勢的急劇變化，美國是越來越不能置身事外，這從他們通過用軍艦換基地的方式武裝英國就已經顯露出來。對中日之間的戰爭，他們這個時候還沒有對日本威脅的切身感受。另外就是在美國國內有很大一部分人還對日本抱有幻想，希望日本能夠去進攻蘇聯。我們這次就是要告訴美國人他們將面臨的是怎樣一個敵人，日本會給美國的利益帶來多大的傷害。只要能夠做到這點我們就不會空手而歸。」黃佳俊再次向蔣夫人說到了美國的局勢。
是的，1940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戰停戰紀念日，美國30多個城市舉行盛大的集會，並且把這一天定為「美國和平動員日」。此後，美國各地不斷舉行集會和遊行，高舉「美國人不願參戰」的標語口號，開展了一系列的反戰活動。而羅斯福總統本人正準備競選連任總統，為了獲得政治資本並爭取國民的好感，宣稱他將遵守民主黨的這樣一條政綱「我們不參加外國的戰爭，除非遭到攻擊，我們決不派遣我們的陸海軍到美國以外的領土作戰」。
但是這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就在這個月的25日。羅斯福總統發表「爐邊談話」更是已經表明羅斯福總統在發生改變。
黃佳俊對於這些是非常瞭解的，他就是要讓美國人民知道中國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進行著抵抗，這樣抵抗給世界帶來了什麼樣的結果。只要這些做到了也就不虛此行了。
與蔣夫人說完後，黃佳俊立即召集訪問團的人員進行開會，同意大家的認識，要大家不要有什麼思想包袱，要按照既定計劃完全這次訪問。
就在這艘游輪還在太平洋上孤獨的航行的時候（美軍再也沒有軍艦進行護航，只是派了幾個熟悉航線船員隨行）在加勒比海巡視的美國總統羅斯福坐在輪椅上，他的外交顧問霍普金斯正在向他匯報國內的一些情況：「總統，對於那位中國第一夫人的來訪，在國會引起了激烈的爭論。批評者說這將把美國引入與日本帝國的全面對抗之中。」
羅斯福總統顯得非常的休閒，他淡淡的對自己的顧問說：「不用怎麼關注那些不停嘮叨的人。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們該怎麼來安排這行人。」
霍普金斯點點頭：「國務院認為，這會給日美之間的關係蒙上陰影。但是馬歇爾的陸軍參謀部卻認為這將是一次美國直觀瞭解日本戰鬥力的機會，因為在這群人之中有一個馬歇爾將軍的校友黃佳俊。而這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但是卻憑借自己在戰爭中的友誼表現，成為一名中將。」
說到這裡的時候，霍普金斯笑了起來：「總統，你想想這對美國的軍官們是一個多麼大的刺激。他現在指揮的軍隊都已經接近十萬人，但是我們美國呢，到現在為止，我們的陸軍也才擴大到26萬多人。馬歇爾將軍說到這個時候，都是一臉的羨慕。」
「是的，我也對這個年輕的將軍充滿好奇。我想他會在美國掀起一股英雄似地旋風。這毫無疑問。」羅斯福邊說邊搖搖頭，「馬歇爾對黃佳俊的到來有什麼意見？」
「馬歇爾將軍決定以私人身份與黃佳俊在弗吉尼亞州軍事學院見見面。當然，這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的一次偶然相遇。」
最後，經過一番商量，羅斯福決定官方不出面，向外界表示這只是一次不帶政治目的的私人訪問。
慢慢的船越來越接近美國，但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接到美國官方的任何一個電報，這是什麼意思。
蔣夫人以下的團隊人員心裡變得忐忑。因為駐美國大使館已經向美國的國務院遞交了相關的文件。胡適大使給蔣夫人發來一份電報：「夫人：美國國內孤立主義已經開始大規模的反彈……而這個時候羅斯福總統也到加勒比海去視察去了，所以大使館認為此次目的的達成殊為不易。」
宋子文也給自己的三妹發來電報：「三妹：你這是到美國來不是一個好的時候，因為很多美國議員反對你的來訪，我們做了許多工作，但是效果不是很明顯……所以自己要有心理準備。」
在中國的歷史上面，曾經有這樣的一群遊子。他們在留著辮子的時候，因為國內的天災**實在無法為生。被人以苛刻的條款，趕進了漆黑悶熱的船艙。到南洋，到新大陸，到南美。從船離開中國的海岸那一刻起，他們知道，他們現在已經被稱為天朝之棄民。能不能再回到這片土地，再看到自己的祖宗廬墓。都已經成了一個最虛無飄渺的夢想。每個離家的人，都擠在甲板上，最後拜別自己的故土，自己的祖宗，然後飄揚過海。
如果他們在旅途當中，因為那種地獄般的條件而死去的話，就被拋屍大海。如果僥倖存活了下來，到了異國他鄉，他們面臨的就是牛馬一樣的工作強度，而且他們絕對沒有得到牛馬一樣的待遇。掙著最微薄的工資，幹著別人不願意幹的工作。這些遊子用中國人最勤勞的雙手幫助建設起了一個個強大的國家，他們修築的鐵路，每一公里都埋著幾十人的屍骨。他們從地下淘出來的沙金，繁榮了美國的西部，讓美國真正成為了一個兩洋的巨大帝國。但是他們卻死在礦洞下，埋在塌下的井架裡。在新大陸的建設時期，還有南洋的殖民體系經濟發展的時期，這些遊子的流出的血汗可以匯成一個大湖，堆積的屍骨能夠成為一座山峰。他們建設出了巨量的財富，但是他們卻總是另外一個社會當中的最低等的公民。每有什麼政局的風吹草動，第一個遭到毆打侮辱驅逐傷害的就是他們。永遠不會得到保護的也是他們。一個個專門針對這些遊子的移民法案，再搾乾了他們地血汗之後，就像垃圾一樣將他們拋棄。他們全部所得只能換取一張船票，想回到故土，但是總是在臨近他們祖先的土地的時候。又咬牙轉身，再尋找一個國家出賣自己的血汗。當時地天朝，不需要這些遊子！
有些遊子，在辛勤的勞作當中。秉承中國人綿延至今那種最吃苦耐勞，勤儉持家的精神。終於有了一點小小的產業。但是在那些國家，他們還是二等公民。守在自己的聚居區內。雖然為別的國家納稅，但是卻享受不到一點納稅人的權力。他們只是守著自己地傳統，守著艱辛的生活等待著未來。等待著自己祖國的強大安定，等待著他們走到那裡都能被人平等的對待，等待著他們可以驕傲的返回故土地日子！所以對國內的變化。他們是最關注的一群人，比任何團體都更加希望祖國的強大！
為了能讓國家強大他們一次次的付出，但是贏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到現在甚至是亡國滅種的危險。
全面抗戰開始後，廣大的華僑身處異國他鄉，心懷祖國，時刻關心著國內時局的發展，在祖國面臨著民族危亡的生死關頭，飽受著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統治的廣大海外僑胞，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感像火山一樣迸發。他們捐棄前嫌，攜手合作，紛紛組織各種救亡群體，集合所有華僑的力量，作為祖國抗戰的堅實後盾。在東南亞，有南洋華僑籌賑祖國難民總會，在南洋各屬有四十五個分會；在美洲，有旅美華僑統一義捐救國總會、美中抗日救國後援會和紐約全僑救國籌餉會，在歐洲，有全歐華僑抗日聯合會等等。其中以旅美華僑統一義捐救國總會發出的號召最能代表海外僑胞的心聲：「國家之大患一日不能除，則國民之大責一日不能卸……吾人今後宜更各盡所能，各竭所有，自策自鞭，自勵自勉，踴躍慷慨，貢獻於國家，使國家得藉吾人血汗一洗百年之奇恥，得藉吾人物力一報九世之深仇。」
他們依次為目標，不少華僑毀家紓難，捐輸物資、助戰參戰，為國內抗戰做出了卓絕的貢獻。
這些就是我們那些可敬的海外僑胞！
黃佳俊來到這裡想要依靠的就是他們。等到游輪抵達聖弗朗西斯科市的外海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穿上了正裝。蔣夫人穿著黑絲旗袍胸口別著空軍的徽章。而穿上的軍人全部穿上了軍裝，把所有的勳章都戴上，在甲板上靜立。
既然美國官方不拿出意見，那麼也就是說他們也不會禁止自己在美國的行動。為什麼不加以利用呢？這就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