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江湖 第三十七章 南麟斷首 文 / 射岳
第三十七章南麟斷首
好日的春光耀得綠柳更加炫麗,樂山大佛腳下的青衣江水早已平復,沒有『水淹大佛膝』時的洶湧威勢,神話的光環也是逐漸的在江湖中黯淡下來,那些熱衷八卦的士子名流,那些追尋『火靈邪獸』、『神秘青年』之秘的熱血青年,以及各種各樣隱藏的江湖神秘勢力,在一無所獲之後,統統化做鳥獸散去。
附近的漁民又開始了他們早出晚歸的打漁生活,只是漁村附近最近卻又多了一些不速之客,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這些人在樂山大佛附近鬼鬼祟祟的出入,也不知是在尋覓著什麼。
這些人的步子很快,一身黑衣,善於利用周圍山水環境來隱藏自己,不經意間可以看到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在他們的腰間都別著一把水月形黑白花紋相間的彎刀,無疑這就是他們的殺人利器。
一個背負雙劍的中年劍客帶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縈繞在樂山大佛附近的青山綠水之間,中年劍客卻不似女人一般在欣賞著山水之間的翡翠之色,看似漫不經心的摸在佛像上那些刀劈斧削的劃痕之上時,眉眼之間卻帶著濃濃的狂妄與不屑。
方若行四人分道揚鑣之後,方若行、聶人王、斷帥父子自然各有去處,方若行倒是一時還沒有想好去哪個地方,意興所致而已。
方若行也不知道聶人王是去結廬隱居,還是繼續去尋找他的妻子顏盈,經過這麼多的事,方若行也模糊的感到聶人王的心態的一些變化,從失去妻子,直到現在連兒子都離開了他,雖然從外表看來聶人王是一個極其粗獷的硬漢,可是往往越剛強的人在受到一連串的打擊之後,更容易顯得心灰意冷。
斷帥父子是要回樂山大佛附近的斷家莊,上天似乎很喜歡跟世人開玩笑,有的人打破腦袋的苦苦尋覓卻毫無結果,可是不需要的人卻偏偏能遇到,這不能不說是極大的諷刺。
正在回家路上的斷帥父子遇到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斷帥在幾年前見過正是北飲狂刀聶人王之妻--------顏盈。
當時稱雄江湖的南麟劍首斷帥找到隱居已久的聶人王,欲尋求一戰,可聶人王卻以歸隱已久不再涉足江湖為由拒絕了他,斷帥當時正是在意志消沉的聶人王身邊看到了這個傾國傾城的女人。
當日的一面之緣後,再次相遇時間已經匆匆劃過幾年,女人仍是這麼嬌媚,絲毫看不出拋夫棄子之後的不快,特別可笑的是剛剛分手的聶人王還在苦苦的尋找著她。
「聶夫人,我們又見面了。」斷帥沉沉的道。
斷浪看著這個比花還嬌的女人,心中充滿了疑惑,靜靜的注視著斷帥,似乎想從自己父親的臉色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可是一個『聶夫人』並沒有解開斷浪心中的疑惑,雙眉緊皺的他此刻絕對沒有想到對面的那個女人就是聶風的娘。
顏盈聽到斷帥的這個稱呼之後,表現的並不高興,一對細細的峨眉微微的皺起,她當然可以聽出斷帥語氣中的諷刺和蔑視,她沒有答話只是微微的愣在哪裡,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在極度講究三從四德的古代,像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是絕對絕對要被浸豬籠、潑狗血,鎮壓得永不翻身的,甚至死後到了地獄還要被拔舌、下油鍋,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往死裡抽打。
「顏盈,什麼事情?」一個狂妄的聲音,在女人的身後不遠處想起後,一個中年劍客飛奔而來。
中年劍客的話,正好解了顏盈此刻的尷尬,女人也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樣,朝男人微微的靠過去。
「他是誰?」看顏盈的表情,顯然是和這個帶著孩子、手執火紅色長劍的男人相識,破軍的臉上不自覺的轉過一層狐疑之色。
顏盈可以說是破軍的禁臠,在沒有得到合適的價值時,毫無疑問是誰也不能動的,破軍可絲毫沒有把眼前的男人放在眼中。
「老夫斷帥,不知閣下是?」斷帥問道,作為一個長年使劍的行家,自然能看出顏盈身邊的中年劍客不凡之處,這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張狂嗜殺的毀滅劍氣。
「哦,你就是南麟劍首斷帥!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哈!老夫破軍,不知你可否聽過。」破軍知道手執火紅色的漢子就是斷帥的時,眼神一亮,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嗜血興奮,狂妄之情溢於言表。
「老夫見識淺薄,未曾聽過閣下大名!」斷帥對破軍的狂妄不以為然。
也難怪斷帥不識破軍,劍宗本是萬劍之宗,相傳世間的一切劍法的都是從劍宗發揚出去的,就像天下武功之於少林一樣。
破軍生性暴戾,喜歡破壞和毀滅,可卻少年無名死死的克制住了,可以說無名就是他天生的剋星,因為承襲著劍宗的神秘再加上無名的壓制,破軍的名聲也是沒來得及顯於江湖,最多也只是在一些與劍宗有密切關係的大門派的中才有傳聞。
「英雄不出,而使豎子成名!斷帥,劍法高明名動天下,可敢於老夫佛膝上一戰。」破軍出言毫不顧忌斷帥顏面。
斷帥聽言,生生不忿,冷哼一聲,手中火麟劍卻突然爆發滔天劍氣,已起身飛往佛膝之處,不愧為南麟劍首之名。
南麟劍首豈可輕辱,連斷浪眼中也露出不竭的戰意。
斷帥方一站定,破軍持雙劍凌空殺至,雙劍交擊之間,立時殺氣瀰漫,破軍身影已和劍氣鋪天罩下。
在破軍劍氣的激盪之下,斷帥手中的火麟劍早已嗡嗡轟鳴,竟自動彈竅而出,火紅劍刃一遞之間堪堪擋住破軍這霸道絕倫的一招,三劍交擊之下,爆出滿天火星。
斷帥倒轉長劍,火麟劍劃過一個大大的圓形,把破軍轟擊的劍氣擋在身外,劍氣亂射山石紛飛。
斷帥一甩劍穗,火麟劍劍柄恰到手中,運力一拔、連抖之下,無數道火紅劍影怒射而出,直欲把破軍給刺得千孔萬洞,正是『蝕日劍法之白陽破曉』。
「來得正好!」破軍劍勢被破,凌空無法借力,見此劍招不驚反喜,大喝一聲,竟借斷帥舞出的劍風凌空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身,兩劍借螺旋之勢,如風車般的旋轉起來,遠遠看去破軍手中長劍竟被拉長,劍尖之處也是變得極為巨大直有撼天之威。
此招乃是劍宗千磨萬礪之『天柱倒傾』,紅色劍影被螺旋之勢捲得四散紛飛,蝕日劍法之白陽破曉竟被如此破去。
斷帥一見,心中大駭,「這是何劍法,竟如此神妙!」,斷家千錘百煉的白陽破曉在其手中不堪一擊。
「再看老夫的『一劍西來』!」此時破軍雙腳已經著地,急旋之勢未止,左手中長劍已經從圓弧中甩出,劍借旋勢去如疾風直指斷帥,破軍右手也不停歇一招『水銀瀉地』直追前劍之後。
破軍劍勢兇猛,連綿不絕,更兼妙到毫顛,斷帥氣息一時不繼,勉強使出一招『日坐愁城』,劃出一個渾圓,可也顯得稍慢。
「爹,小心!」斷浪已看出不妙,因為破軍兩劍已先後向斷帥殺至。
火麟劍突然爆發滔天火氣,破軍一時不察,右手已經被灼傷,破軍眼中暴戾更勝,劍勢不變,尤甚方才。
『當』,破軍前劍已經擊在火麟劍上,火麟雖然兇猛,滔天火氣卻無法壓下破軍凌厲的劍氣,火麟劍劍背狠狠的砸在斷帥的胸膛之上,斷帥還來不及噴出口中的鮮血,一道暴烈的劍氣已射在斷帥的咽喉之上。
兩道幾乎平行的血線,在空中形成一個奇妙詭異的景象,一道斷帥口中之血,一道是斷帥喉中熱血被劍氣吹平。
火麟劍沖天翻起,插在佛膝之上,入地餘尺,一直抖個不停,似乎想說明自己不遜神兵之威。
「南麟劍首不過如此!」破軍從地上收起自己雙劍,慢慢向火麟劍走去,回首之時,斷帥無頭之體卻屹立不倒正對著莽莽大江。
「爹!------」斷浪疾聲悲呼,雙拳死死握緊,雙眼赤紅。
顏盈眼中看向破軍的目光,更加嫵媚,真是一個絕世尤物,不過同時也是一個紅顏禍水。
「還算是條漢子,火麟劍老夫就沒收了!哈哈哈哈-----」破軍得意的大笑起來。
斷浪見此,不去斷帥屍身之處,反身向後面的林中跑去,顯然是知道自己無法給斷帥報仇,想在破軍從佛膝上過來之前逃入林中。
「好小子,狠辣無情,有老夫當年風範。想走,先問過老夫的劍。」破軍顯然想斬草除根,眼前一亮,背後長劍不知何時擲出。
一聲破空聲響,長劍像流星般朝斷浪射去,劍去極快斷浪眼看避之不及。
這時,一把晃著水月浪花的長劍卻橫空殺出把破軍必殺之劍頂偏,雖然如此長劍仍然去勢不減釘在一棵大樹之上直沒劍柄,可見力勢之強。
斷浪被劍勢一帶,已然翻到在地。
「破軍,這個孩子交給無神絕宮帶走!主人有命,中原不宜久留,立刻返回無神絕宮!」一個黑衣鬼面的傢伙從林中跺出,一口捲舌把那的漢語嚷嚷道。
這個阻止破軍的人,正是東瀛鬼羅叉。聽此話,必是絕無神命他們來中原打探消息無疑。
斷浪未死,破軍雖然一臉不甘,卻好像極怕無神宮主,如此暴戾之人卻不敢出言反駁。
「走!」黑衣人夾起地上斷浪,捲起一道巨風,林中樹葉也紛紛落下,細看之下,十幾個黑影在林間不斷跳躍,轉眼不見痕跡。
「哼,若不是想求『殺破狼』絕招戰敗無名,老夫會如此低聲下氣!」破軍見鬼羅叉遠去,開口怒喝道。
「啊,你的手受傷了,讓我幫你包紮一下。」
見破軍生氣,顏盈善解人意向破軍走了過去,順便幫他包紮右手的燒傷。
「火麟劍如此神威,老夫竟得到了一柄絕世神兵!哈哈—」看到右手傷勢,破軍不怒反笑,顯然對火麟劍中意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