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武道無涯 第四十六章 前因後果 文 / 射岳
第四十六章前因後果
「唉－－－！」一聲長長地歎息聲，從地上發出傳進方若行的耳朵，就像平靜的水面投進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雖然此刻方若行的心境就像一池頹廢的死水，可是畢竟沒有到腐爛發霉的地步，歎息就像聲一蒼鍾擊在方若行的心上，把他從氣餒中喚醒。
他的目光由停滯又變得靈動起來，循著聲音的方向，深邃的目光游移到地面書生身上，發現地上的青衫書生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滄桑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失望。
不知道為什麼，方若行看到書生的失望的神情和洩氣的眼光，他就清楚的看出書生心意。書生的眼中露出的明顯是寄予厚望，而又失去希望的失落與不甘，書生看著他的眼神重中竟然清晰的傳達出這樣一種感覺。
難道這是錯覺？
不是，方若行的自覺告訴他，書生要表達的就是這樣一個意思，而且是告訴他，在書生沉厚的眼神中，他不自覺的有點慚愧起來。
是啊，古來聖賢哲達、英雄王者，哪一個沒有經過苦心志、勞筋骨、餓體膚的錘煉，他為何在遭受一點小小的挫折之後，灰心喪氣起來，平衡之道又哪去了，死都死過一次，就算是無功真的全廢有怎樣，大不了重拾山河再來一番。
心態的轉變，使得方若行又恢復了往日的自信，深邃的目光就像一個浩瀚的星空，自成一片天地，不竭的鬥志熊熊在裡面燃燒起來。
強者的自信，就像有很多哲人說過－－－－－年輕永遠不缺少熱血。
可能是發覺到方若行的注視，書生用他那在湖水中已經泡得發脹的雙手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和方若行面對面的互相打量起來。
良久，書生移開他的視線，原本有點失望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豪氣勃發，方若行的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
是英雄惜英雄，還是突逢知己。方若行知道眼前的書生絕不簡單，能如此輕易地就把自己的感情融入到眼神中傳達給他人，這樣的人如果是敵人就太可怕了。
可從書生的眼神中，方若行可以感覺出書生不會是他的敵人，而且他們還將是很好的朋友，僅僅憑著眼神的交流，二人彷彿就達到了神意上的契合。
「閣下，果然值得我蕭某拋卻性命相救。」書生豪氣的聲音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哦。在下方若行，是蕭先生救了我？」方若行疑問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絲絲的感激，腦海中隱約的撲捉到當日走火入魔時的畫面，山賊行劫殺人的一幕又衝上心頭，然後他跑了出去，似乎有三個人影，其餘的好像想不起來。
皺著眉頭苦思了一下，沒有結果，方若行索性不再思考，眼前的書生十有**能給他答案。
書生一直盯著苦思的方若行，看見方若行的神情變化，知道他很定是想起了什麼，在方若行有點不好意思的詢問目光中，娓娓而道：「是的，我救了你！其實當日被你所殺的三人中，一人是虎頭寨的二當家。」
書生的話，符合方若行的推斷，方若行也猜想當日三人必定是附近的一個強盜勢力，沒想到的是，三人卻被他所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當時已經走火入魔，神志不清，又是怎樣被眼前的書生所救呢？
神情中帶著點疑惑，方若行仍舊向書生投去詢問的目光，接下來書生卻說出一句讓他震驚的話。
「其實我也是虎頭寨的人－－－－－－」，書生在方若行驚奇的目光中沉默了一會，又接著說道：「二當家被你所殺，久久沒有回山寨。大當家就吩咐我下來查探，在山崖邊我看到四具屍體和一個坐著的人。」
「四具屍體和一個坐著的人？」方若行問道。
「是啊。一個死了的老掌櫃，三具無頭之屍，一個被寒冰封住的青年。三具無頭的屍體正是下山劫掠的二當家三人，而被冰封的青年就是你。」說道當時的情景，書生眼中精光一閃。
「無頭之屍？寒冰封凍了我！」方若行心中充滿疑問和震驚，走火入魔卻只是失去了功力，難道與書生所說的寒冰有關，方若行馬上就想到了冰心訣的心法，自從冰心訣的氣海移到心臟後，冰心訣就透露著不同尋常的神秘，雖然冰心訣的真氣仍舊在增加，但是他卻始終無法把裡面的寒氣導引出心臟，沒想到氣海中的冰心訣寒氣竟可以冰封全身的經脈，簡直匪夷所思，不過也幸虧如此，不然以當時走火入魔的程度來看，絕對是一個爆體而亡的下場。
想到此處，方若行出了一點冷汗的同時，也有一點慶幸。
書生似乎沒有聽方若行的疑問，神情像在回想，臉上驚異表現無疑，自說自話的道：「可怕的是，三具無頭的屍骨他們的頭顱是被人生生的刺穿後抓碎，我查看過三人頭骨的碎裂形狀，破裂的骨頭碎片上的指孔圓滑，可見殺他們的人功力之深，而當時在場又只有你，而你的手指上也殘留著鮮紅的血跡。」
書生驚奇的目光直刺方若行，眼中的意思不之自明，殺人者就是方若行，方若行也籍著書生所說三人的死狀，猜測到三人極有可能死在他的甲骨龍爪之下，只是那三人作惡多端，死不足惜，方若行不以為意，繼續聽書生說了下去。
「更為驚奇的不是你一身功力超凡入聖，是你的神秘吸引了我，如此的年輕，身上更是覆蓋著一層詭異的寒冰！」說到此處，書生看向方若行的目光也透著一絲強烈的好奇，頓了頓，他又道：「我原本是一個書生，一個屢次落第的落魄書生，三年前被虎頭寨的人強行綁到山上，當了山賊。」
說到這，書生自嘲的笑了笑，「山賊？虎頭寨中都是一群喪盡天良的豬狗，殺人劫財、『淫』人妻女，它們幾乎無惡不作，三年來我默默的忍受著，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機會。終於我等到了你。」
看著書生嫉惡如仇的表情，可以想像一個原本滿懷報國之情的書生，不能用畢生所學的滿腹經綸來安邦定國，已經是極大的痛苦，而且還要在思想上忍受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山賊毫無人性的精神折磨，方若行明白那種非人的感受。
「我正想把被冰封住給隱藏起來，誰料百密一疏，向來謹慎的我，沒想到被山寨中的一個對頭跟蹤，自然逃不過一個背叛山寨的罪名。我驚走此人之後，為了躲避山寨中人的追殺，不得不帶著你從湖水中逃走，沒想到－－－－－－－－」書生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苦笑著看著方若行。
從書生的神情和事情前因後果，方若行知道這應該就是他走火入魔後發生的事，一切都合情合理，他也仔細的看過山丘的地勢，水中逃走似乎才是唯一的生路。
救命之恩，令方若行肅然起敬，但他向來是一個大恩不言謝的人，但也不是說他是一個無情的人。他向來奉行的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方若行看著書生苦笑，他知道書生指的是目前的處境，不禁莞爾苦笑，眼下他功力盡失，也無法出得牢籠。
「方少俠，向來這裡應該是飛魚幫的地牢。」書生自然說道，看其神色絕對是胸有成竹。
「飛魚幫地牢？」方若行很疑惑，他從來就沒有聽過飛魚幫這麼一個勢力，就是從原來的風雲世界也未聽過，想來是一個不入流的江湖小勢力。
「對！飛魚幫。在這一帶，除了盤踞著虎頭寨的勢力之外，還有幾股山賊勢力，而在雲湖的對面就是飛魚幫的勢力，而整個雲湖這一帶就只有飛魚幫一個水上的勢力，依我的推斷，極有可能我們在湖中被飛魚幫打撈起來之後，被當做可疑的人物關了起來。」書生推測道。
「可疑人物？難道只要是不認識的人，都隨便的關起來！」方若行臉上嘿嘿冷笑，口中忿忿的說道。
「其實這也怪不得飛魚幫，飛魚幫在這一帶，名聲反而是最好的了，據我瞭解的情況看來，三年飛魚幫的確沒有什麼太大的劣跡。這一帶的幾股勢力之間暗中的爭鬥也是極為的激烈，相互之間安插眼線，本就是極為尋常之事，飛魚幫謹慎一點，似乎也可以理解。」書生緩緩的分析道。
方若行聽著書生的話，也覺得頗以為然，江湖就是一個追名逐利的地方，勢力雖小，但爭鬥卻也一樣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