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藥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悠悠情懷 文 / 射岳

    第一百二十一章悠悠情懷

    在雄霸離自己還有十丈多遠的時候，方若行轉過頭來看著一臉霸氣的天下會之主，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冷冷的道：「雄霸幫主，你不在天下會享受榮華富貴，也有欣賞是山林野景的閒情逸致嗎？」

    雄霸踩著腳下的落葉，寬大的袍袖在林中肆意飛舞，身形顯得更加的威嚴，給人一種整個天下都被其踩在腳下的感覺，這是長期處於上位的人才能養成的氣勢，雖然方若行的實力也進入了地境巔峰，進入武林超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是在氣勢上也自認為遠遠不及雄霸。

    「哈哈，哈哈——，短短時日不見，方兄已經名震武林，自然值得老夫親身一見。」雄霸豪邁的聲音震得樹上的葉子嗡嗡作響，一雙在權利巔峰浸『淫』了數十年的眼睛，卻直視站在林海之上的方若行，目光中充滿毫不猶豫的欣賞。

    原以為這雄霸會來找自己麻煩，可是看著雄霸的語氣和神態，卻並不是如此，這梟雄的眼光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拉攏之意，到底意欲何為？

    「十派會盟，雄幫主再次大顯神威，三分歸元氣的神功名震天下，我只不過是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罷了，怎麼能與雄幫主相提並論呢？」方若行的語氣依舊非常冷淡，對雄霸的欣賞之意，顯然無動於衷。

    方若行話看似謙虛，實則卻是帶著反諷的語氣，就是想落一落這站在武林權力之巔的人的面子，而且方若行與雄霸之間，雖然無仇，卻是有怨，雖說修武修心，但是方若行從穿越到現在，他的本性並沒有改變，他還是那樣嫉惡如仇。

    雄霸明顯不是他喜歡的人中的一種，武林之中偽君子往往比真小人更加的可惡，身為師尊，卻陰謀御使座下弟子互相殘殺，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也可以算得上偽君子中的最高境界了。

    方若行的語氣顯然觸動了雄霸，陰氣沉沉的眼睛變得更加的陰沉，臉上卻絲毫不做聲色，「方兄，你若加入天下會，老夫就讓你做天下會的副幫主。」

    雄霸的話，如石破天驚，連方若行也沒有想到，這雄霸不但沒有找自己麻煩，反而在自己的冷嘲熱諷之下，下血本來拉攏自己，天下會的副幫主之位，多少人夢寐以求，幾萬幫眾之主，對於熱衷權力的武者來說，這絕對是人生中最不可能拒絕的誘惑。

    武林之中，除了至高無上的至尊，也就是神話朝廷的皇上之外，還有誰能像雄霸一樣站在權力的巔峰，享受萬人的頂禮膜拜，雖然這些人中，並不是所有的發自真心，可至少子表面上卻是臣服的。

    雄霸的臉上很是自信，他沒有想到誰會拒絕他，拒絕這雲凌絕頂的權力，如同方若行是一個剛出山的矛頭小伙的話，在雄霸那老練的心思中，方若行此刻的心情，應該是受寵若驚，驚喜若狂才對。

    可是方若行真的如雄霸想的那樣嗎？

    一個是成名多年的武林梟雄，而一個是新起武林之秀，他們的心中卻是各有天地，但此刻林中的這片天地，在兩位絕頂人物的氣勢下，變得風雨飄搖起來，在雄霸看來，方若行的遲疑，再一次的給雄霸帶來了一個意外，方若行竟然拒絕了他。

    方若行真的是遲疑嗎，難道天下會副幫主之位，真的對他有著莫名的吸引力，以方若行此時的武功和身份，自然不會有這種想法。

    世易時移，如果說方若行最初穿越的時候，那時一窮二白，如果光榮穿越成為天下會廣大幫眾中的一員，沒有冰心訣，沒有玄武真功，時時刻刻要為了生存而努力，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那時的他可能會為了武林中一本最低級而欣喜若狂，可能會為了天下會一個小小的堂主、舵主之位，而爭得頭破血流，對於掙扎在武林中最底層的他來說，天下會副幫主之位，對他這個年齡絕對是一個想也不敢想的天大餡餅。

    雖然如此，可是最終的路途，方若行相信會始終一樣，因為方若行與雄霸心中的天地不一樣，作為天下會之主，雄霸的野心是那無上權力的至尊之位，在他的眼界中，以天下會的實力，整個中原武林，江山，都可以被他踩在腳下；可惜的是，在方若行看來，雄霸的野心只不過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笑話，就算沒有風雲也是一樣。

    雖然泥菩薩的讖語批言，是雄霸沒有這個命，但是方若行卻不這樣認為，雄霸缺少的不是命，而是實力，雄霸不過是大海中的一隻小蝦米，又怎麼回看到整個海洋的寬闊呢？

    所以，天下會副幫主又怎會是方若行此刻的追求，方若行不知道雄霸的腦海中有沒有長生這個詞語，這是當初看中，方若行心中就存在的疑問，帝釋天之類的人追求的人是什麼，是不死不滅，是長生，是成神。

    武林至尊又如何，可能在這些人中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螻蟻，方若行可不想當一隻螻蟻，特別是當第一隻穿越的螻蟻。

    一陣搖蕩的風帶起樹梢之巔上方若行的一縷長髮，使得方若行此刻顯得更加飄逸，方若行的目光又變得如星河一樣深邃，似乎能在瞬間看穿下面那位霸者的心，而林海之下的天下會之主雄霸，竟然有了一種錯覺，彷彿方若行才是天地間真正的皇者，而自己卻變得微不足道，這是一種對世界上一切權力的藐視，雄霸相信無論自己的光環有多麼都難以撼動眼前的這個人。

    方若行悟透的平衡之道，就是對於世上的強權以及種種誘惑的漠視，這是書生的浩然正氣，這是投筆從戎的英雄氣概，這是指點江山的豪氣，這是笑傲江湖的兒女情懷，這人世間最方正的力量，才是平衡之道，這不是什麼天道。

    方若行領悟了它，不能長生，也不會憑空獲得蓋世力量，只是多了一種情懷，在該殺戮的時候殺戮，在消愁時候消愁，既有李白的人生得意須盡歡，又有杜甫的悲天憫人。

    當然，雄霸永遠不會體會到方若行的悠悠情懷和心虛，他的眼中只有權力。

    「雄幫主盛意拳拳，我本不該拒絕，可是在下已經身為九州閣主，卻是恕難從命了。」方若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雄霸的『好意』，不管什麼利益在其中穿雜。

    雖然風雲中命運的軌跡，已經不再讓方若行掌握，但是他還是不想過多的改變，十派會盟已成定局，斷浪不知去向，聶風提前練成傲寒六絕的刀法，月冰雲在他的指點下意外崛起，凡此種種，莫不是因為方若行的到來而改變。

    命運的軌跡既然已經不可捉摸，那他就暫時隨遇而安，天道運行的大勢，在方若行盡量少的干預下，希望還會向著原來的軌跡靠近，方若行需要做的只是完成那臨門一腳而已。

    雄霸拉攏他，還不是為了稱霸天下，果然逃脫不了陰謀家的本色，方若行站在樹上心思急轉。

    「老夫創派為天下會，自然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幫會，少林十派只不過是纖芥之疾，任何敢於反抗老夫的力量，必定會被一舉蕩平。」方若行的拒絕讓雄霸臉面全無，天下會之主不但此行一無所獲，還被人冷冷相拒，傳將出去，這將是何等的滑稽。

    「哦，雄霸主，那我就拭目以待。」說完這句話，方若行再次轉過身軀，不再言語。

    雄霸自然知道這是送客之意，冷遇，完全是冷遇，雄霸吃了一個閉門羹，但是老謀深算的他，自然不會把他的怒氣表現出來，況且雄霸雖然三分歸元氣再次精進，且也沒有必定的把握能夠戰勝方若行。

    雄霸自然懂得進退之道，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退卻了。

    幾乎在同時，在冷冷的氣氛中，這林中對峙的兩人向著相反的方向射去，只是在速度上，雄霸的飛行速度，卻如蝸牛一般。

    「九州閣——」正在飛行的雄霸從瞇著的眼睛中，漏出一絲陰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