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親征蒙古 第八十三章：火燒輜車 文 / 小二上酒嘍

    第八十三章：火燒輜車

    葉夢熊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不知龔將軍要用多少兵馬？」

    龔敬堯拱手道：「總督大人！末將只要所部五千兵馬即可。」

    「你的左掖軍？」葉夢熊疑道：「你軍中只有五百騎兵，如何能攔截叛賊？」

    「既然不能全軍出擊，自然不適合再正面攔截，末將自率五千兵馬，前往偷襲，必有奇效！」

    「不，」李如松突然說道：「我再加派五千營三千精兵於你，你要正面進攻！」

    「李將軍？這是……」龔敬堯有些奇怪。

    李如松看著他，說道：「怎麼？如果你沒有信心，不妨再跟吳將軍、蕭將軍借些兵馬，如何？」

    李如松這麼激他，龔敬堯哪受得了，他大聲喊道：「不用，我有這八千兵馬，足以破敵！」

    李如松轉向葉夢熊說道：「葉大人，你意下如何？」

    葉夢熊從桌上拿起一快令牌虎符，喝道：「龔將軍接令，你率八千兵馬，即刻出發，截擊叛賊，不得有誤！」

    「是！」龔敬堯向前快走兩步，接過虎符，朝葉夢熊行了個軍禮，轉身大踏步出營帳而去。

    神機營的左掖、右掖、左哨、右哨四營是神機營的主力營，人人都會使用火銃，但是真正上戰場打仗時，除了三千餘名火銃手外，另有五百騎兵、五百長矛手、三百刀牌手、三百弓箭手，他們負責保護火銃手，如果火銃手打退了敵軍，再由那五百騎兵出擊，沖潰敵人。神機營的這種作戰方式從成祖時代傳下來後，基本上沒有再發生什麼大的變化。

    可以說，神機營注重的是防守，而不是進攻，如果光靠這一營的兵馬，確實不適合去正面攻擊敵人，只能偷襲，但是李如松又加派了五千營的三千騎兵給他，說要他正面進攻，這讓龔敬堯有些捉摸不透，但他還是迅速地傳令下去，不一會兒，左掖軍五千將士已經在營外集合完畢。

    五千營的三千騎兵也很快來到，領頭的是李如松和五千營參將余同維，李如松走到龔敬堯跟前，說道：「龔將軍，你這次出擊，我不管你怎麼打，我只有一個要求。」

    「李將軍請說。」

    「我要你一直向東深入，越遠越好，起碼要衝到清水營。所以你這次出擊，殺多少敵人都是次要的，關鍵是不可戀戰。」

    龔敬堯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是何故？」

    「是為什麼你不必知道，如松可以保證，如果龔將軍能成功辦到的話，這次靈州一戰，頭功就應該算在你身上。」

    聽到「頭功」二字，龔敬堯心念一動，不再顧及其他，朗聲說道：「好，有李將軍這句話，龔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說完，龔敬堯轉過身，朝士兵們喝道：「出發！」

    左掖軍五千士兵、五千營三千騎兵，一起浩浩蕩蕩向北邊行去，很快就離開了李如松等人的視線。

    大軍前，龔敬堯騎著馬，正指揮著士兵們前進，後方一個聲音傳來：「龔兄！」

    龔敬堯轉身一看，正是方麟，他騎著馬奔來，很快就到了跟前，也不下馬，就在馬上說道：「龔兄第一次領軍出征，小弟特來送行！」

    「哈哈，你我兄弟之間還客氣個啥，等我凱旋歸來，我們來大醉一場！」

    方麟臉上卻沒有笑意，他駕馭著馬，靠近了龔敬堯，輕聲說道：「聽說李將軍臨時又下了令，叫你深入叛賊後方？」

    「嗯，正是。」

    「龔兄，那清水營還在磁窯寨的後面，過了清水營，就可以向北直抵寧夏城、活生生地繞過了靈州，如此重要的地方，叛軍怎麼可能讓你輕易佔去？他這分明是利用你來誘敵啊，龔兄，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呵呵，我又怎會不知這是誘敵之計，方兄你大可放心，他李如松還是小看我了，我這次就偏要凱旋歸來，得那頭功！」

    方麟舒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龔兄早已知道了，想必已是胸有溝壑，是小弟多言了，那我就在這裡，等候著龔兄凱旋歸來。」

    「好！方兄弟，請回吧，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方麟一怔，還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龔敬堯已經轉身策馬遠去。對龔敬堯的能力，方麟是不擔心的，但儘管如此，看著龔敬堯離去的背影，他心中還是有一些不踏實：李如松和龔敬堯，他們兩個這次真的能合作起來，共同擊破叛賊麼？

    ……

    討逆軍大營設在靈州城南四十里處，在大營的兩側，西邊是沙井小城，東邊是磁窯寨，距離大營都不過二十餘里，這麼短的距離，騎兵一個時辰內即可到達，所以叛軍在這兩個地方，分別駐紮了上萬兵馬，東西對應，互為犄角之勢，牽制住了官兵。

    早上接到探子來報，靈州叛軍將領楊文遇已經下令從兩地撤兵，回防靈州。龔敬堯知道，但凡撤退，為了防止敵人從背後追擊，一定是糧草輜重先行，大軍押後，所以他刻意向北急行，想在靈州城外出乎意料地出現，繞過負責押後的叛軍，攻擊他們最軟弱的地方。

    「報！」距離靈州城十里外，一個斥候騎兵從前面回來，向龔敬堯報道：「沙井方向和磁窯寨方向都發現了叛賊蹤跡，他們似乎已經發現了我們，正在靈州城南門會合列陣！」

    「什麼兵種！有多少人！」

    「大約五千騎兵，三千步兵！」

    聽到這個消息，龔敬堯露出笑容，喊道：「全軍聽令，改為向東全速前進！」

    八千大軍一起改了方向，步兵在中間，騎兵分在前後，急行了一刻鐘的時間，翻過一個小山坡後，終於看到了敵人。

    果然不出龔敬堯所料，遠處的敵人多是步兵，而且有不少輜車，叛軍顯然也發現了他們，已經在列陣防禦，但是兵力很少，看上去不足三千。

    龔敬堯大喜，喊道：「傳令下去，全軍整隊！」

    神機營擺出了作戰的標準陣法：火銃手們居中，騎兵分在兩翼，下了山坡，向遠處的叛軍推進。

    叛軍們兵力不多，又為官兵氣勢所懾，士兵們大多動作慌張，但卻並不打算撤退，在他們的將領指揮下，一邊派人護走輜車，一邊列好了陣，等待著官兵。

    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離得近了，叛軍中走出了兩百多人，手持火銃，一個叛軍將領喊道：「放！」

    「崩崩崩……」一陣槍響過後，叛軍中硝煙瀰漫，他們所配置的火銃，還是很原始的「霹靂銃」，元朝時期的工藝，響聲大，煙霧也濃，而且效果也不怎麼好，官兵這邊不過死傷十數人而已。

    等他們裝火藥的功夫，神機營士兵們開槍了，他們用的是清一色的鳥銃，分成三排，輪流射擊。

    幾輪槍聲響過，叛軍們雖然傷亡不多，但看到官兵如此連放，無論如何也受不了了，想要衝上來，但是距離越近，火銃的威力就越大，而且官兵數量明顯比他們多二倍有餘，於是他們下令向後撤退。

    龔敬堯見狀，知道機不可失，喊道：「騎兵出擊！」

    「呵——」數千騎兵一起大喝，高舉長柄眉尖刀，從兩翼殺出，衝入敵陣。兩軍相距不過兩百米，叛軍陣型又被火銃打亂，哪裡還抵擋得住這三千多精銳騎兵？很快，他們就被衝散。

    失去了指揮的部隊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敗逃。眼看著叛軍們失去鬥志，紛紛後撤，如果繼續掩殺下去，就很可能大破叛賊，斬級一千、甚至兩千都不在話下，但是龔敬堯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傳令道：

    「不用追了！燒輜車！」

    叛軍共有五百餘輛輜車，除了糧草之外，還載有兩座大碗口炮，有三百多名叛軍刀牌手護衛，這個時候還沒走出多遠，看見官兵們浩浩蕩蕩殺來，都一起棄了輜重，紛紛逃走。

    「大人，這兩口炮怎麼辦？」

    「不要了，全部拆了！動作快點！」

    「是！」

    神機營士兵們將五百輛輜車推到了一起，一把火點著，火勢沖天而起，方圓十里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