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親征蒙古 第八十四章：武狀元 文 / 小二上酒嘍
第八十四章：武狀元
在廣闊的寧夏平原上，沖天的火光無疑是個顯眼的目標。楊文遇站在靈州城城樓上，驚訝地看著東方的那一片火紅。
一個靈州兵騎馬而來，到了他面前下馬跪道：「報告將軍！他們燒了我們的糧草，往東邊去了！」
「什麼？往東邊？」
「是的，將軍。」
楊文遇覺得奇怪，官兵步騎混雜，兵力也不過七八千人，燒燒糧草也就算了，還敢繼續深入？
「你現在火速去報劉將軍，把這個情況告訴他！」
「是，將軍。」那個靈州騎兵應了聲，揚騎而去。
楊文遇又喊道：「來人！傳我將令，命徐將軍、曹將軍、江將軍各自領兵，即刻出發，圍剿敵軍！」
……
龔敬堯燒了叛軍輜重，不作停留，繼續往東邊行軍。在一處樹林邊，碰上了一支軍隊。
這支軍隊從南邊來，看上來有三千多人，全是步兵，頭裹青巾，正是地地道道的靈州土兵，寧夏衛最能打的部隊。
他們看見了神機營士兵，毫不畏懼，大喊著衝上來。
「列隊！」龔敬堯喊道。
神機營士兵們排好了陣，很快，靈州土兵們就衝到了兩百米處。還未等火銃手們開槍，靈州兵中就射出了數百箭矢，射向天空，漫漫地朝神機營士兵們急速飛落。
「刀牌手！」
三百刀牌手魚貫而出，在陣前高舉籐牌擋箭，但儘管如此，依然有數十人中箭。龔敬堯看得暗暗心驚，弓箭不但可以平射，還可以拋射，這樣射程可以達兩百米以上，火銃是比不了的。
靈州兵中沒有火銃手，幾乎是清一色的刀牌手，他們一起揮舞著刀，飛快地衝來。
龔敬堯明白，這是一場惡戰，眼前的這支軍隊跟以往他們碰見的普通叛軍不同，必須在第一回合就給予痛擊，如果讓他們近了身，一定十分棘手。
「火銃手準備——」
龔敬堯喊完，刀牌手們向後退去，將火銃手暴露在陣前，所有的火銃手們都已經填好了火藥，他們操練多年，知道這個「準備」的含義，那就是將敵人放近，再突然一起開槍，造成巨大的殺傷。
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八十米……已經到了火銃的最佳殺傷範圍了，神機營士兵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射擊，都有些緊張。但是他們的將軍還沒有開口，眼看著敵人已經到了六十米處，再近的話就來不及了，終於——
「第一組，發！」龔敬堯大喊。
「砰砰砰——」槍聲響起，連帶起了無數慘叫聲和軀體著地的悶響，前排的靈州兵們死傷慘重，整個攻勢為之一滯。
「第二組，發！」
又是一千餘名神機營火銃手半蹲於前列，聽到命令後，一起開槍，靈州兵中又是應聲倒了一片。
「第三組，準備！」
最後的一千名火銃手也站到前列，蹲下瞄準，但卻並不開槍，只是在瀰漫的硝煙中，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靈州兵。
官兵們這麼做，大大出乎了靈州兵的意料，這樣一來，這第三批火銃對靈州兵們的震懾力遠比前兩批大。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沖的這麼近，官兵如果連發三槍，肯定來不及繼續裝藥，只要過了這三槍，接下來就是他們刀牌手的天下了，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第三槍官兵們不開了。
對著已經冒煙的槍管衝刺，和對著冰冷的槍管衝刺，這兩種感覺是不同的，看著周圍已經倒下的戰友，不少靈州兵躊躇著放緩了腳步，下意識的拿起盾牌防禦……
龔敬堯見狀，下令：「弓箭手！發！」
神機營中，所有弓箭手走至第三批火銃手後，拉弓就射，箭雨朝靈州兵飛去，雖然大多被盾牌檔住，但是也進一步地阻滯了他們的攻勢。
經過這麼一耽擱，神機營前兩批火銃手眼看著就要裝好火藥了，靈州兵的將領發現不妙，喝道：「撤退！」
有了主將的命令，靈州兵舉著盾牌，一邊躲著箭雨，一邊快速退後。很快，兩軍又隔開了一百多米，退出了火銃的有效射程，在他們中間的地上，躺著三百多名靈州兵屍體。
靈州兵將領氣得咬牙切齒，下令放箭，但是龔敬堯突然也下令後撤，神機營留下刀牌手殿後，緩緩向東退去，無數的弓箭掉落在了地上。
龔敬堯一邊退著，一邊向後望去，發現靈州兵們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任由自己離去。他知道，靈州兵們見識了火銃的威力後，恐怕沒有信心再跟兩倍於他們的官兵對抗了，自己剛才雖然也有獲勝的把握，但卻是不能戀戰，因為一但敵人援軍一到，自己就脫不了身了。
又行了不到五里，一個斥候來報：「將軍，後面有叛軍追來！」
「有多少人？」
「有五六千人！一半騎兵，一半步兵！」
是五六千人，而且還有騎兵，顯然不是剛才那些靈州兵，看來，自己已經深入敵人腹地了，到處都有可能會出現敵人，現在要麼繼續全速前進，要麼回頭將這些敵人速戰速決……龔敬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右側還是一片樹林，左側是一個小土坡，坡後就是一覽無餘的平地。龔敬堯看著右邊的樹林，一個計策浮上心頭……
「黃都司！」五千營都司黃彥林聽到龔敬堯叫他，連忙策馬上前，說道：「屬下在！」
「你領兩千騎兵穿到這樹林深處，繞到敵人後方，聽到槍響後進攻，明白了嗎！」
「是！將軍。」
待兩千騎兵離去，龔敬堯又喊道：「全軍準備，在此列陣！」
神機營士兵們迅速地排好隊形，等了一會兒，遠方出現了很多士兵，很快就到了陣前，在三百米處停了下來。
叛軍中，一個將領騎馬出來，喊道：「前方何人領軍？」
「我是神機營參將龔敬堯，受朝廷之命，前來討伐逆賊！」
那將領笑了兩聲，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武狀元，龔狀元之名，我徐卓是如雷貫耳啊。」
龔敬堯不大喜歡說廢話，他冷哼了一聲，說道：「區區逆賊小名，不曾聽聞！」
徐卓是寧夏游擊將軍，現在被一個新武官罵他是無名之輩，按理說應該生氣才對，但他仍然哈哈笑著，說道：「龔狀元既然要討伐我們，該當面對面的較量才是，為何火燒我軍糧草，又跑來這兒？」
龔敬堯剛想反唇相譏一番，突然驚覺對方應該是在拖時間，等待援軍的到來，想到這，他不再說話，下令全軍向前推進。
徐卓帶來的這五千多兵馬，大多是寧夏前衛的衛所士兵，但還有一部分是寧夏中衛退到這兒的。寧夏中衛早已經被官兵佔領，所以這些士兵已經見識過了神機營的厲害，看到龔敬堯的部隊靠近，他們都提前抽出刀來，嚴陣以待。
龔敬堯親自帶著兵，慢慢靠近對方，他知道，兩百米是一個敏感的距離，只要過了兩百米，就到達了火銃的射程，對方就算再想拖時間，也不得不在這個距離發起進攻，否則，還沒起步的騎兵一旦受到火銃攻擊，勢必會亂作一團，再也衝鋒不起來。
到了兩百米處，龔敬堯突然下令全軍停下，火銃手們照例排成三排，槍口對準了前方。
徐卓剛要選擇出擊，卻看到官兵停下下來，他有些奇怪，說道：「狀元郎，你這是賣得什麼關子哪？」
徐卓話音未落，龔敬堯突然舉起手中的鳥銃，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衝啊——」無數的呼喝聲從叛軍後方傳來，兩千名騎兵從樹林中出現，飛速地衝向他們後方。
為了對付火銃手，徐卓將騎兵佈置在前面，後面的全是步兵，分別是兩千普通刀兵、五百刀牌手、五百弓箭手。突然一下子看到這麼騎兵從後方出現，徐卓大驚，大喊：
「準備迎敵！」
兩軍交戰，最重要的就是士氣，叛軍士兵們本來就對神機營甚為忌憚，現在看到後有無數騎兵偷襲，前有三千火銃手蓄勢待發，大多都亂了心神，手忙腳亂之下，更加組織不好防禦。
神機營騎兵們順利地衝進叛軍陣中，揮舞著手中的長柄眉尖刀，幾個起落之下，很多叛軍士兵就成了刀下亡魂。與此同時，龔敬堯指揮著火銃手們又往前行進了幾十米，所有的槍管都對準了叛軍那進退失據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