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六章 異象 文 / 落花之月
「嗚……魯法大叔……義父，為什麼你也要離我而去！」
第二天一醒來的賽亞，就發現魯法胸前遍佈著鮮血，一動不動地靠在窩棚旁。探過了鼻息之後，賽亞發現對方早已停止呼吸，連心跳都停止了，魯法是真的已經去世了！想起昨天魯法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賽亞總算明白，那是他在交代身後之事啊！想到這裡，他忽然記起了昨天魯法曾經說過，要讓自己保管好他的骨灰這件事情。
忍住了悲傷，擦乾了眼淚，一個難題又出現在賽亞面前。在這奴隸營中，死人什麼的事情其實是家常便飯，有許多奴隸原來都是平民。或許是犯下了重罪，或許是得罪了什麼貴族，許多人就這樣被貶為奴隸，發配到這裡來干苦活了。這些平時生活尚算優越的平民，一下子接受如此勞作，怎麼可能適應呢？許多人幹不了多久，就會因為不能適應而死。
在這奴隸營死了的人，屍體會被帶走後集體火化，骨灰也要與別人的混在一起，賽亞心想，到底怎樣才能把魯法的骨灰單獨保存下來呢？雖然聽說了魯法當年也順利地保存了他父母的骨灰，但賽亞自己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時，一個奴役邊叫嚷著「快幹活，快幹活」邊走進來。像是忍受不了這其中惡臭般，捂著鼻子，他察看了一下，發現了已經去世了的魯法後，他皺起了眉頭道：「怎麼又有人死了，真是晦氣！你，給我把他抬出來，等下正好有一場需要集體火化的儀式，不能錯過了！」
被叫到的人正是魯法身旁的賽亞，聽到奴役的叫喚，他忽然感覺到機會來了！不敢忤逆奴役，他連忙順從的扛起了魯法的屍體，跟隨著他離開。
一路走來，他發現到處都有許多扛著屍體的人向著同一個方向走去。過了許久，他終於隨著奴役來到了一個地方，只見那裡的一大塊空地中，被挖出了一個相當大的深坑，底部堆滿了乾枯的木柴，一具具的屍體被剛才那些人不斷地投進了這個坑中，旁邊則是站著許多士兵。
坑前則是站著一個穿著紅袍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在他身旁則是一個穿著華貴的婦人。婦人看上去已經有相當年紀，年齡估計比紅袍男子還要大，可能因為是保養和化妝的關係，卻是風韻猶存，想必年輕時必定也是一個絕代尤物。婦人看起來相當不適應這種地方，皺著眉頭，手中握著張開的扇子遮擋住了自己的面容。
「小雜種，還在這一個勁地東張西望幹什麼，還不趕快投進去？」一旁的奴役看到賽亞只顧在哪張望，不滿地道。
聽到奴役的話後，賽亞知道不能繼續拖延下去了。該怎麼辦呢，他不想讓魯法的骨灰跟別人混雜在一起啊！忽然，他靈機一動，假裝被石頭絆倒，裝作失手般，把魯法的屍體給投到了坑中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沒有跟別的屍體挨在一起。
「綠皮膚的狗雜種，這麼簡單的活都幹不好，丟那麼遠的地方，這不增加麻煩麼，我看你是皮癢了吧？」奴役看到賽亞把魯法的屍體扔到如此地方，掏出皮鞭對他狠狠地抽了起來。
「你這是怎麼回事，嗯？」這時，一道成熟而磁性的男聲傳了過來，原來是那個紅袍男子注意到這邊的事情，走了過來，跟隨著他的還有那名貴婦。
「大人，這個小雜種剛才把屍體扔偏了，我正在教訓他來著呢！」看到這個穿著紅袍的人走了過來，奴役連忙解釋道。
「這麼點小事弄這麼大動靜作什麼！坑裡遍佈著木柴，哪裡有屍體會燒不到？趕緊把他給帶到一邊去！儀式馬上就要開始，我不希望在這過程中遇到什麼阻礙！」紅袍男子聽後，一臉不耐煩地訓斥著奴役，揮手讓他退下，隨後又走回剛才那個地方。
而站在他身旁的貴婦則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賽亞，一直緊皺的眉頭居然舒展了開來。跟隨著紅袍男子，她退回到了剛才的地方後，目光仍然沒有離開過賽亞身上。
被奴役帶到了一邊的賽亞敏銳地感覺到有人注視著他，正當他感覺到不自然，想要找尋那道目光的時候，忽然聽見紅袍男子說起了話來：「鑒於最近靈魂秘教行事開始頻繁，所以神教對於怎麼處理死者非常重視。特別是這類奴隸集中營，不僅每天死亡的人的數量相當多，而且還都是帶著怨憤而死。無論是他們的屍體，還是他們的靈魂，如果被靈魂秘教的人獲得了，都會成為他們發展壯大的最好材料。所以，作為赤袍牧師，我辛普森?麥爾斯，被派遣來這裡舉行超度儀式，在徹底火化這些屍體的同時，對其中積怨難消的靈魂進行超度！下面，超度儀式正式開始，點火！」
周圍的士兵早有準備，一聽到這個男子的號令，他們馬上就把手上一直燃著的火把投入了坑內。乾燥的木柴一遇到火焰，馬上就焚燒了起來，滾滾的濃煙也隨之升起。
這時，不知道為何，賽亞只感覺到在那濃煙之中，就像是有許多不真實的虛幻東西緩緩地升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透明的人形一般，在濃煙中不斷地扭動，他甚至隱約地感覺到了一些不太清楚的哀嚎聲。賽亞感覺到十分驚慌，他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前的他可是從沒遇見過這種經歷！不過，因為周圍都遍佈著士兵和奴役，他不敢表現出異狀，只好壓下心中的驚慌，繼續觀察著。
就在火焰燃起後不久，那名叫辛普森的紅袍男子擺出了祈禱姿勢，開始吟頌了起來：「偉大的雯蒂女神，光明與蒼穹之主，您的神恩普照著世間，卑微的我祈求你賜予我一絲光明，讓我能夠點燃聖潔的烈焰，燃盡這世間的邪惡之物！『聖言術?群體超度』！」
就在紅袍男子話一說完，賽亞就看見，那巨坑上的區域中，太陽照耀下來的光線忽然就像是變成了實質一般。因為只要被光線一照射，那些扭曲著的模糊人影就會像是被利物穿透般，被刺得千瘡百孔後消散不見。
賽亞看了這一幕後，想起剛才男子說的話，心中暗道：「難道剛才消散的就是那些『積怨難消的靈魂』？」同時他也感到了奇怪，自己為何會忽然獲得了能夠看到怨靈的能力了？
很快地，隨著那些怨靈消散後，坑中的屍體也被禁燒殆盡，紅袍男子看著這一切，滿意地點了點頭後就在許多士兵的簇擁之下離開了，隨同的還有那名貴婦。不過，那名貴婦臨走之時仍然盯著賽亞，直到遠去不見為止。
賽亞對此卻是渾然不知，他已經被奴役們指使去清理這個巨坑，這個工作正合他意！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悄悄地收集起魯法的骨灰，而不被他們發現。跳進了巨坑，尋到那偏僻的角落，他看到的只有一灘看起來像是人形的灰燼，眼淚不由地慢慢溢出，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個親人也離他而去了。
抹去了眼淚，他連忙用早已準備好的麻布麻利地把骨灰裹起。把麻布包袱塞到褲腰後，他一邊繼續清理著別的殘骸骨灰，一邊心中暗道：「我的未來還有希望麼？」
……
「塞繆爾夫人，這是我們尋來的這裡最強壯奴隸，請您過目！」一個奴役打扮的人正低眉順眼地領著一個穿著華貴衣服的婦人，他指著身前排成一排的奴隸說道。
那個正是在白天那場超度儀式出現過的華衣婦人，她在這一排奴隸面前不斷巡視著，奴隸的種族各有不同。一邊看一邊點頭，眼神如同大街上挑揀肉類的村婦一般。忽然，她一抖手，手上折扇隨之合起，她疑惑地問：「我記得白天的時候，我還見過一個同樣有著如此體格的獸人奴隸才對啊，為何沒有挑選到他？」
「夫人，您說的是那個賽亞？可他只是一個10歲左右的獸人孩子而已啊！」奴役聽到婦人的話，向她解釋道。
「只是一個10歲的獸人孩子？我看他的體格已經跟一般健壯的人類男子差不多了，看著他那帶著稚氣的臉，還以為獸人之中也存在娃娃臉呢！要是他真的只有10歲，那長大後到底會成長為一個怎樣的魁梧之物呢？」聽到奴役的解釋，婦人興趣更濃了！白天的時候她就覺得那個獸人十分特別，還以為對方是成年的獸人，只不過長著張娃娃臉。
「是這樣的，夫人！那麼，你還要我帶他來麼？」奴役看出婦人對賽亞十分感興趣，於是順著她的意思詢問。
「我確實對他十分感興趣，現在你就不必領他過來了，反正白天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他，感覺是十分滿意的，明天你就讓他隨著這群奴隸一起走吧！」說完，她就離開了這裡。
對於這一切，賽亞是渾然不知，還是那個窩棚中，他發現其中的許多奴隸忽然不見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是何時，他索性不想了，煩惱的事情還許多呢，例如最近莫名的飢餓，莫名的能力，還有就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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