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一章 狐臉 文 / 郭大米

    原來古鐵從去年開始，便在封靈關外獵取妖獸了，他修為雖然一般，只有養氣七層的水平，但經驗豐富，所以收穫頗豐。所謂的「經驗頗豐」據他自己說，是從前世帶來的經驗，但荊飛羽猜測肯定是林伯翁那煉藥爐的功勞。不然他為何以前不來，偏偏得到煉藥爐之後就來了？

    一如既往地，荊飛羽又向他討要煉藥爐，毫無例外地，他又收穫了一個白眼。

    古鐵已經兩天沒睡覺，找了張空床睡了過去。其實這間房屋位置較偏，又離校場近，很吵鬧，所以也沒什麼人來。看古鐵這樣子，倒是在這裡常住的。

    荊飛羽跑去十三小隊看了看。八仙門的仙軍共有兩千人，分為二十個小隊，每隊一百人。十三小隊的實力一般，隊長是一個叫柳寶的青嬰期紅衣弟子，隸屬於曹門。

    仙軍可以自由到關外狩獵，但必須保證駐地有一半的人數留守。所以雖然每隊有一百人，但經常能見到也就五十多人。

    正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在修仙界尤其如此，到關外去狩獵雖然危險，但實力增長很快，白衣弟子一旦進入六層，青衣弟子進入十層采火期，都會被門內召回，另派弟子前來。這也是增強門派實力的重要途徑，多年來各大門派都是如此做的。

    至於紅衣嫡系弟子、長老，則另有一套規則，且規則是針對個人的。像馬大棒槌，便純粹是找抽型，別的地方都放不下她了，也只能把她扔這裡了。不過她自己願意，那也沒什麼可說的。

    荊飛羽這樣最低級的養氣一層菜鳥，在仙軍裡倒是挺多，不過都是一些身高體壯、武功高強的漢子。像荊飛羽這麼年輕，身材如此單薄的，也就他一個。

    由於最近關外出現異像，妖怪數目大增，去關外狩獵的仙軍損失大增，十三小隊也死了幾個白衣弟子。但荊飛羽這程度，這身板，也沒人願意和他組隊，狩獵又是自願的，所以既沒有人主動邀請他，也沒有人強迫他，他發現自己被無視了。

    荊飛羽也無所謂，反正這本來就非其所願，他甚至都不住在十三小隊裡，而是跑去客房和古鐵一起住。只是見到他的時候並不多，而且他一回來就是睡覺，和荊飛羽也說不上幾句話。

    這種日子看起來好像挺無聊的，其實大不然。荊飛羽每天都去封靈城裡閒逛，這封靈城裡坊市眾多，交易的物品也是千奇百怪，很多都是荊飛羽在仙軍台所無法見到的。其中最多的當然是妖怪身上的各種皮毛、牙齒、爪子、妖丹等。

    荊飛羽看中了一種叫「狐臉」的奇物。妖狐一族善於修煉，尤其擅長幻化，其皮膚與人類皮膚最是相近。在狐臉上用特殊材料描畫，用靈氣淬一下，便可以煉製成「易容面具」。修仙者帶上這種面具能掩飾身份，越是高級的狐臉，掩飾的效果越好。

    荊飛羽見不得人的事很多，尤其是替李西雲賣藥，能不暴露自己本來面目最好。

    荊飛羽輕車熟路地來到封靈城中心，這裡有秘閣開辦的「封靈市」，也是城內最大的坊市。在東側角落的一個攤位前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一張雪白的、帶著細細長毛的狐臉上。

    「呵呵，你又來了，今天算你運氣好，我師兄獵到一頭吞吐期六層的妖狐，這三層的便降價處理，再讓你三十個青靈石，現在只要二百七，你看怎麼樣？」一個黃臉的漢子站在攤位後面說道，眼珠靈動地轉著，觀察著荊飛羽的表情。

    荊飛羽皺皺眉，搖頭道：「還是高，二百五，我要了。」

    那黃臉漢子皺皺眉，掰著手指算了一下，猛地點頭道：「得，給你了，你都來了好幾次了，再不賣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荊飛羽一笑，數出二百八的青靈石給他，又道：「三十個青靈石，買一支『幻相筆』和一瓶『想容液』應該可以吧？」

    「你可真能佔我便宜，好了好了，以後多照顧照顧我生意就是了。」黃臉漢子將一支青色的筆，和一個黑色瓶子交給了荊飛羽。

    荊飛羽滿意地笑了笑，這便是堅持的好處。他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鑽進了大肚魚，他先將那狐臉清理一下，去掉細毛，放在煉藥爐裡稍稍烘乾。然後用體內靈氣反覆滌蕩，直到其顏色質地看上去和人皮差不多，才開始畫了起來。用幻相筆沾上想容液，在雪白的皮子上輕輕一點，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小小的一個黑點，竟充滿了靈動的氣息，他再往上那麼一挑，一條細細的眉毛便出現在了狐臉的上方。

    荊飛羽畫了一天，將這狐臉畫成了一個威武大漢，用靈氣淬煉之後戴在臉上。這狐臉會自動根據他的臉型來修整，結果修整之後他發現「威武大漢」竟變成了「猥瑣大叔」。想來是他臉型較窄的原因。

    雖然不是很完美，但易容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他原本的靈石都買了玉盒玉簡，買狐臉的靈石是從李西雲那八百靈石中挪用的，所以這個虧空他必須先補上。

    荊飛羽將大肚魚湖裡的蓮子採了一些，戴上狐臉，開始在坊市內擺攤出售。

    這東西很稀罕，他從未見人賣過，他定的價格是一枚蓮子換一枚青靈石。結果買的人不多，問的倒不少，都想知道他是在哪裡弄到的這東西，荊飛羽胡謅一番，說是關外的某處。其實一般的蓮子類的種子、果實，都是成堆賣的，而且賣的也是白靈石。像他這樣一枚一枚賣的，大多數人買了也就圖個新鮮。這蓮子的外觀看上去還是很喜人的。只是其孕含的靈氣雖然豐富，但數目太少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荊飛羽以為自己會賣上幾天，才能把三百枚蓮子都賣掉，結果到傍晚快收攤的時候，卻有一個紫衣老者，將他剩下的二百六十四枚蓮子都買走了。還仔細詢問了這蓮子的生長地點、氣候、水質等條件，估計是想回去種植。

    第二天，荊飛羽戴上面具，又將仙人米拿出去賣。結果這次可不得了了，那蓮子少有人見過，還不太惹人注意。這仙人米卻是修仙界常見之物，識貨的人也多，荊飛羽剛一擺出來，尚未來得及定價呢，便已被人盯上了。結果他一缽仙人米竟賣了五百青靈石高價，傻子也知道這是回去做種的。還有一大群人將他圍住了，紛紛詢問這仙人米的來源，甚至有人要用靈石換消息。

    荊飛羽擠開人群，匆匆逃離現場，跑到一條河邊，將大肚魚扔了進去，自己也鑽入其中。片刻後，一群一群的修仙者尾隨而來，恨不得鑿地三尺將他挖出來。

    從這以後，荊飛羽再也不敢輕易將仙人米拿出來賣了，連那蓮子也很少出手。

    狐臉面具雖然能掩飾人的面貌，但對修為遠高自己的修仙者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對方能輕易看穿面具後的相貌。除非是高級妖狐的臉皮，才能中和這種級別的差距。

    荊飛羽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被人注意，甚至是下了「跗骨識」之類的神識標記也可能的。

    他將自己脫光，換上新的衣服，又將儲物袋裡的東西清空，然後將儲物袋扔進湖裡。等到它變成一株水草之後，再拔出來拿到外面，變回儲物袋。通過這種方式，可以將任何附在上面的神識清除，早在第四次替李西雲賣藥的時候，他便掌握了這種清除神識的方式。

    為保險起見，荊飛羽不再到封靈城裡閒逛，而是繼續在大肚魚裡鍛煉丹術。這封靈城所在的地域，水系要遠比內地豐沛，河流眾多，水生植物的品種也十分豐富，荊飛羽也不擔心原料不夠。整日駕駛大肚魚，在各個河流之間穿行，採集水生植物。

    不過他並不敢走遠，自從一次在河底發現一條數十米長的巨型蛇類，差點被它吞掉之後，荊飛羽便不敢過分迷信大肚魚，變得小心翼翼了。畢竟這大肚魚體積太小，妖怪雖然看不到它，但隨便張嘴打個哈欠，都可能殃及池魚。這裡可不是八仙山，水裡的妖怪都是神出鬼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