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章 封靈城 文 / 郭大米
荊飛羽正看得心醉神迷的時候，忽然前方一陣尖利的鳥鳴聲傳來，然後馬大棒槌猛地大叫一聲：「下來！」
一陣天旋地轉，荊飛羽被狂甩了出去，眼前黑光一閃，一扇巨大翅膀飛速向他捲來。荊飛羽下意識地將一顆聚雷珠扔了出去。
轟的一聲爆響，那翅膀從他身旁擦了過去，捲起的狂風讓他在半空中連續翻滾不停。然後他後背一軟，已是被馬大棒槌接在了懷中。
「用青鳥符！」賢淑小姐一聲大喊，再次將荊飛羽扔了出去，然後自己也踏上飛劍，卻將棒槌祭了出去，和一隻雙頭怪鳥纏鬥起來。
能讓她動用自己最強法寶，看來這怪物實力非同小可。
這怪鳥有一架直升飛機那麼大，兩隻老鷹一樣的大頭上，長著刀子般的長嘴，樣子十分凶狠。最可怕的是它那兩扇巨翅，每扇一下都會刮起狂風。
「著！」狂風中，馬賢淑大喝一聲，那棒槌帶著強大的氣勢，逆風轟中了怪鳥其中的一個頭。
幾乎是在同時，一支長箭也鬼魅地射中了怪鳥的另一個頭。怪鳥慘聲鳴叫，半空中灑出一腔黑血，翻滾著墜落下去。
兩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下方，荊飛羽只見一陣刀光劍影，那怪鳥便化成了一團血肉，只留下兩扇翅膀和兩張尖嘴，跌入河中。很快便被水裡的不知名生物爭搶吞噬一空。
「前方道友，請通報身份！」一個儒雅的聲音傳了過來。
荊飛羽站在青鳥符上，定睛向前一看，前方半空中站著兩男一女，都在二十幾歲的年紀，其中一個拿大刀的虯髯男子，手裡正拎著那兩扇翅膀，面現喜色。而拿長弓的女子則微微有些惱怒。另有一個輕揮折扇的瀟灑公子，笑呵呵地將手裡的尖嘴分給了她一個，她這才臉色一霽高興起來。
「八仙門，馬賢淑。」馬大棒槌高聲喝道。
「八仙門，荊飛羽。」荊飛羽有樣學樣也喊了起來，馬大棒槌回頭瞪了他一眼。
「八仙門的馬師姐？失敬失敬，久仰久仰！」那儒雅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緊著著白光一閃，手揮折扇的公子飛了過來，拱手向馬賢淑施禮，恭聲道：「七斗門張陵見過馬師姐！」
那虯髯男子也是一愕，趕緊上前道：「原來是八仙門的馬師姐，怪不得能以一人之力，片刻之間便能將這雙頭雲?擊成重傷。」
那手拿長弓的女子也過來說道：「這孽畜偷摸進關來，我三人已經追了它兩天兩夜，要不是馬師姐擋住它，以它速度，真可能進入中原的，多謝師姐了！」
兩人自報了一下姓名，那虯髯男子是獵魔谷的佟嶙，而女子則是百花域的辛誠蓉。
馬大棒槌一一和三人還禮，客氣了一番。
至於荊飛羽，三人只是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他們都知道八仙門以白衣弟子地位最低，也沒在意他，都圍著馬大棒槌獻慇勤。八仙門的紅衣弟子一向都是各大門派主動結交的對象，何況賢淑小姐在封靈關也是大大有名的。
幾人結伴而行，路上輕鬆不少，速度也大大增加，不到兩天便趕到了封靈關。
封靈關是建在無數大山之間的數道關卡的合稱，關口依著山勢，將進出中原的門戶都封閉住了。再往西就是妖怪橫行的蠻荒之地，凡人是禁製出關的，修仙者一般也要結伴而行才比較安全。但每年死在關外的修仙者仍是多不勝數。至於妖族，則想盡辦法要越過關口進入中原，雙方之間時有爭鬥。
最難以防範的是水路，因為中原大部分的河流，都發源自封靈關外，所以經常會有妖怪從源頭順水偷入進來，翻山倒海，興風作浪。那些進入腹地的妖怪，有的偷偷藏起來，借助中原濃郁的靈氣，提高自身修為，數年不出，這種還好一點；剩下那些一旦進入人類世界，往往會掀起一場屠殺。有些法力超群的妖怪，會將河流改道，發動洪水，一次大災就是數十萬上百萬的凡人死亡，其他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所以中原各大修仙門派都會派弟子在封靈關常駐，因為封靈關的強大禁制，防守能力超群，妖獸一般不會選擇主動扣關。
主要還是治水。從古至今，「治水」一直是修仙界的主題。不僅要從源頭上盡可能地清除妖怪，還要將改道的河流歸位，疏導河道，將妖怪故意搬來的大山移開，追蹤那些漏網之魚，清除變化成人類、霍亂人間的妖族密探……
因為人類主要的災難都是河流帶來的，所以修仙界把這種實際上是與妖族的戰爭，稱為治水。
八仙門在封靈關常駐「仙軍」兩千，大多都是養氣期五層以下的低級弟子，有幾位長老坐鎮於此。而其他的門派，按照實力強弱，也都留有弟子在此守關。整個封靈關，有數萬修仙者，元嬰期以上的高手也是以千計的。
在關內，幾座巨山之間，甚至形成了一座城市。這座城市規模雖不大，但功能卻比內地許多城市都齊全。概因這裡幾乎雲集了修仙界的所有門派，戰鬥之餘，這些修仙者煉丹製器畫符……然後拿來彼此交換出售，使這座封靈城的物資極其豐富，很多內地買不到的東西，在這裡都可以輕易發現。
而且，「出關修煉」也是每一個修仙者必不可少的成長經歷，不但可以獲取大量妖怪內丹、皮毛等材料，增強個人戰鬥經驗，還有效打擊了妖族勢力，變相地保衛了人類領地。
所以封靈關是鼓勵修仙者出關的，也因此，每年這座城市除了各大門派的常駐「仙軍」以外，還會迎來無數的冒險者。不管正邪，不論好壞，只要是出關殺妖怪，憑借有效憑證，都會得到「仙盟」的獎勵。
「仙盟」是各大門派高層的聯合組織，經過幾萬年來的磨合、明爭暗鬥、妥協，最終確立的人類最高意志，被整個修仙界所承認，是封靈關、封靈城的絕對主宰。
一進封靈城，馬賢淑便與其他三人作別，帶著荊飛羽飛向八仙門的仙軍駐地。這是封靈關最東側、離前線較遠的一個山谷。兩邊依山建著十幾排石頭房子，谷口高高的旗桿上，飄揚著「劍與葫蘆」的大旗，幾個體格雄偉的白衣弟子，威風凜凜地站在旗桿下。
「馬師姐辛苦！」幾個白衣弟子一看馬賢淑扛著棒槌過來了，齊齊彎腰拱手施禮，看來賢淑小姐在此地的威望很高。
馬賢淑點了點頭，帶領荊飛羽走入山谷，隨手發出一道傳音符。片刻後幾個肌肉男飛了過來，將荊飛羽挾持走了。馬賢淑這才急急向著最中央的那棟石屋飛去。
「馬師侄，長老會那面怎麼說？」馬賢淑剛一進門，兩個紫衣老者立即將目光轉了過來，其中一個馬臉老者開口問道。
「曹師叔，長老會同意我們插手，但不是現在。門內會有高手在半年之內趕到。這之前我們只能派眼線監視，但不可以動手。」馬賢淑皺眉說道。
「半年之內，這期限太籠統了，如果兩個月內他們趕不來的話，別說吃肉，連湯都沒了。」另一個矮胖老者有些氣憤地說道。
「為什麼要半年，你沒有和他們說情況緊急嗎？」
「我說了，但長老們說是要舉行門內大比，甄選人手。曹師叔也知道，現在是李門當家，其他四門聯手，誰都不服誰，這種事情自然人人都想爭一把，所以名額短期內是確定不下來的。」馬賢淑想了想補充道：「或許他們想開啟傳送陣，這樣時間會短一些。」
「胡鬧，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要內鬥！」矮胖老頭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屋子裡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那馬臉老者忽然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一揮手，道：「不行，這事必須馬上就辦，不能等他們了。」
「要我說，根本就不該派馬師侄回去。我們可用的人手雖然不多，但和其他幾個交情較好的門派聯手，還是可以搏一下的，總比這樣干看著，錯失良機的好。」矮胖老者大聲說道。
馬臉老者點了點頭，道：「秦師弟，我們八仙門在此處雖然有五位長老，但其他三人都要坐鎮一方，肯定是離不開的。你我二人也要負責這山谷中的事物，但現在事急從權，我們兩人中必然要有一個帶隊前往，而留下的責任也十分重大，你看……」
「就讓老夫帶隊前往吧。」矮胖老者眉頭微皺道：「不過，鳳凰山附近早已被天火封閉，要想開出通道，恐怕要犧牲不少弟子。」
「斬妖除魔，犧牲在所難免，就……就讓白衣弟子們打前站吧，每人發他們一些青符，還有聚雷珠，也帶上一百枚吧。我去聯繫一下巨樹門、玄天谷和神機天宮，我們幾派一氣動手的話，應該可以直接推進到鳳凰山的。」馬臉老者說道。
「兩位師叔，這次行動我也要參加。」馬賢淑忽然開口說道。
馬臉老者沉吟了一下，道：「雖然已經證實，鳳凰山附近可能會有奇寶出現，但天象實在是太反常了。我們現在都無法進入山內，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不過從那些異像上判斷，一定會很危險，我們並不建議你參加。」
「不錯，你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馬老頭還不得跑過來和我拚命啊！」矮胖老頭大笑著說道。
馬賢淑搖頭道：「我有靈寶護身，就算此行無功，安然而回還是能做到的。」
兩位老者對看了一眼，見馬賢淑神情堅決，只得緩緩點頭。
從石屋出來後，馬賢淑立即向南側那排石屋飛去，在其中一間找到了荊飛羽。此刻他正和一個肌肉男怒目而視。
「怎麼？」馬賢淑問道。
「他想出去。」
「已經為他登記了嗎？」馬賢淑又問道。
肌肉男點點頭：「他被分在第十七小隊了，是柳師兄的手下。」
「那無關緊要，反正……」她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說。
「馬師姐，你大老遠地把我挾持來，就是為了讓我加入仙軍？」荊飛羽冷聲道。
「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不過記得按時回去報道。也不要想逃跑，周圍的妖怪是很多的，你要是想逃……那就逃好了。呵呵。」馬大棒槌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沖肌肉男道：「石頭，走吧，不用管他了。」
兩人推門而去。
荊飛羽滿頭霧水，猜不透馬大棒槌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他被強迫加入仙軍，逃跑的話等於是自動放棄八仙門，他當然不會這麼幹。
他現在所在的這棟石屋，是專為那些來此冒險的八仙門弟子準備的，算是客房。
推門而出，荊飛羽準備先去十七小隊看看，結果正有一人也想開門進來，兩人砰的一聲撞了個正著。那人捂著額頭，皺眉向荊飛羽看來，荊飛羽卻已率先大喊起來：「古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面這人竟然是古鐵。
難怪自己在八仙門找不到他，原來他跑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