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叱吒青雲路 第九十五章 意外的發現！ 文 / 葉驚龍
第九十五章意外的發現！
王海龍眼神一變，似乎是說：你不是李采雪的男朋友嗎？怎麼連她去哪兒都不知道。
陳揚心裡一陣愧疚，這些日子他一直忙這忙那，很少來看過小雪，連她去了外地都不知道，歎道：「我跟她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她出去也沒跟我說，她的性子我瞭解，不是什麼大事兒的話，她很少跟我說的，總是怕我會為她擔心。」
「兄弟，那不是我說你，能找到這麼好的一個女朋友，你可得珍惜啊，李采雪我雖然不認識，但是也常常聽人說起過她，她可是經貿男生的夢中情人啊，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想追求她呢，可是她唯獨喜歡你一個，到現在都沒人知道她已經有了男朋友，我想這問題應該出在你身上吧。」
陳揚知道王海龍有些誤會，以為自己對小雪不好，也不解釋，點頭道：「我明白，多謝你對我的提醒，小雪是個好女孩兒，我的確應該好好珍惜，可是海龍兄弟，我想問問你，你知道她去沙州幹什麼了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人提到過，說經貿大學與一家獎學金贊助公司簽了份合同，那家私人公司對經貿投資不少，學校的教學樓翻修和設備儀器添置都是他們投資購買的，這幾天那家公司好像是在沙州有新項目開業，要連續搞一個星期的慶典，因為禮儀小姐不夠，所以就從經貿大學里拉了些年輕漂亮的女學生，而且還承諾如果這批女學生表現不錯，畢業後會安排到他們公司上班，待遇優厚，名額有限，好像只給了六個女生名額，而且這幾天慶典服務也會給臨時工資，還給的不少，據說是一天二百塊呢，我想你女朋友李采雪之所以報名去，可能是想提前參加工作了，如果被那家公司看上，他就可以提前去實習上班掙錢了，以她的相貌氣質，被選上的可能性很大。」
陳揚心中有些堵，他知道小雪為什麼這樣做，她是覺得歉疚，想要尋找一切機會賺錢還債，可是她所學的專業跟那家公司符合嗎？而那家公司如果選中她，到底是因為她的能力還是因為她的相貌也是現在尚未可知的事情，陳揚沒想過左右小雪的前程選擇，但是最起碼他會幫小雪估算判斷一下，如果要參加工作，就必須要選擇一家正規有信譽的公司，工資起步時多少無所謂，只要有前景能發展並可以鍛練和提高小雪的能力即可。可如今她沒跟自己打招呼就選了這麼一家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私企，陳揚心裡也多少有些不放心。
正思量間，王海龍接下來的一句話登時讓陳揚的心揪了起來。
「兄弟，聽說那家公司的面子還不小，連咱們市的副市長和沙州當地的書記、市長都去捧場祝賀了，而且姜小龍那個在沙州做政府辦主任的爸爸也在其中，這些是那個剛才跟我打架那小子說的，前兩天我來經貿，碰到了他，他跟我故意昡曜似的，奶奶的，不就是個政府辦主任嗎？這家公司不就是他爸爸給經貿介紹來的嗎？要不是看這點兒，他姜小龍考那麼低的分數，哪家學校都不會要他，只能托這層關係來了經貿，有啥牛逼的。」
凡是跟姜子龍父子有關係的事情，都讓陳揚心裡不放心，可小雪還在這個時候偏偏去了他們父子的地盤，陳揚越想越覺得不對，當下起身而起，道：「兩位兄弟，不好意思，今天這頓酒就暫時喝到這兒吧，我不放心我女朋友，必須要趕過去看看她，改日回來，我再請兩位兄弟痛痛快快的喝一場。」
「你要去沙州？正好，我也打算去呢？」
陳揚詫異，問道：「海龍，你要去沙州做什麼？」
「老子憋姜小龍這口氣憋了這麼久，再放不出去就憋死了，明著幹不了他，老子就給他來暗的，在學校他身邊的人太多，回家了他總不能也帶著那麼多人吧，沙州是他的老家，我也跟人打聽到了，知道他在沙州什麼地方住著，這次去就是先探探底兒，然後再帶人去他們家門口賭他，就算打不成他，也得給他們家門口潑幾盆屎去。操！而且這小子今天也沒露面，很可能就是回家去了。」
陳揚對他的這種想法有些無奈，不過也沒辦法勸他，知道他心存執念，如果不發洩出去，會出大問題的，這樣也好，只要不涉及到人身傷害，不搞出人命，暗底下給姜小龍來這麼一下子，其實也未嘗不可。
當下三人匆匆結帳，離開了飯店，陳揚本來還有些酒意，但聽到小雪這件事後，心中無比牽掛，酒意登時醒了大半，倒是那王海龍和胖子，腳步均有些踉蹌，顯然是喝多了。
王海龍說要坐公車去客運站轉坐去沙州的汽車，陳揚卻搖搖頭，拉起王海龍的手，笑道：「坐什麼公車啊，咱們開車去。」
當王海龍看到陳揚居然有車時，大感詫異，道：「兄弟，你居然有自己的車。」王二黑更是誇張，圍著車轉了兩圈兒，道：「這車應該很值錢吧，估摸著得十幾萬呢？兄弟，看來你也是個有錢人啊。」
陳揚擺手笑道：「這可不是我的車，只是我們單位領導的，我借來開幾天。」
「我操，那你們領導對你還真放心啊，說借給你就借給你了。」
陳揚只是一笑，不再說話，這次去沙州，之所以沒有拒絕王海龍和王二黑兩兄弟，其實是有原因的，第一，他前世今世都沒去過沙州，但王海龍說他去過很多次，有他帶路也會方便很多；第二，王海龍知道姜小龍的家，打算去他們家探底，其實陳揚也有這個意思，也很想去姜小龍家探探情況。
當下陳揚先開著車找到一家電話亭，分別給秦可心和李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們這一兩天有事辦，要去沙州一趟，兒女均沒有問他原因，只囑咐他早點回來，一切小心。陳揚還專門叮囑秦可心，要加緊時間辦理針對那些下崗女工將來可能上訪鬧事提前要做的應付工作，也囑咐李靜看護好梅香的安全，如果有什麼事要及時跟或者於洋聯繫。
趕到沙州這一路上，陳揚也從王海龍那裡瞭解到，小雪所去的公司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金牛公司。
陳揚對這個金牛公司並不陌生，金牛全程為金牛能源股分有限公司，也並非王海龍所說的私企，而是一家由國企改制後組建的股份制煤碳能源公司，金牛在嶺南省很很有名，許多年後也成為了整個嶺南省僅次於李靜的千雪公司的上市企業之一，據陳揚前世時所瞭解，金牛公司的現金分紅超過15億元，煤碳產量在10餘年後高達1500萬噸，銷售收入也高達近百億元，利潤總額達三十億元，總資產120億元，企業規模很大，贏利水平很高，在嶺南省乃至全國的市場地位及市場份額都很可觀。
金牛也是嶺南煤碳系統的第一家上市企業，並且獲權對價股分上市流通，十餘年之後，國家證監會還專門發佈文件，正式核准金牛能源的重大資產重組事宜，金牛借助資產重組，成為了嶺南省最大的煤碳上市公司，資產交割之後，金牛增大了對煤礦礦井、洗煤廠、熱電廠及其它煤碳業務相關的經營資產和負債，總資產穩步上升，盈利能力和抗風險能力都得到了增強，可以說，金牛是除了千雪集團之外，嶺南省最重量的一家企業。
金牛的老闆叫牛富錢，陳揚經常在報紙上看到他，又黑又胖，人如其名，又牛又富又有錢，但是現在是96年末，金牛還處在剛剛改制的階段，也還沒有上市，雖然也具備了一定的實力，但還並不出名，如果小雪去了金牛，從表面來看，其實也算是件好事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陳揚心裡就是覺得不踏實。
沙州市處在省會冀興市於首都北京之間，也是嶺南省除冀興市之外的最大城市，以重工業為經濟支柱，市區人口過百萬，是一座典型的工業城市。
車行國道，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到了沙州，到沙州之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但是天氣突變，暴雨突至，整個天色登時暗了下來，沙州市主幹道上的街等也全部點亮了起來，車窗外街道兩旁的路燈閃閃而過，被急駛而過的汽車畫成了一道道長長的光影，刺進了陳揚的眼中，模糊了他的視線，光影明暗閃動，閃耀在王海龍和王二黑兩個人那尚顯稚嫩的青春面龐之上，使得他們那原本年輕而充滿活力的面容，看上去竟透出些許的滄桑。
陳揚也不著急，先找到一家旅館安頓好，叫胖子二黑在旅館歇著，他則是叫了王海龍出來，開車向金牛公司而去。
在王海龍的指路之下，陳揚頂著風雨緩速開到了金牛公司外，要找到小雪其實並不難，只要打聽到金牛這幾日要搞什麼慶典就可以了，陳揚與王海龍在公司外商量了一下，商定好措辭，以經貿大學學生的身份找到了公司的辦公室接待處，直接開口詢問李采雪等女生近期的活動安排。
那辦公室的接待員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見到陳揚和王海龍這麼兩個大學生這麼遠冒著風雨趕來看同學，當下也沒有隱瞞，道：「我們公司正在搞科技效益型礦井建設，購併了原來沙州的幾家老礦，而且公司還以最高報價拍得了沙州化工的股分，這是沙州煤碳行業的一件大事，市領導極其重視，而公司為表慶祝，也在市中心搭台搞了一場連續一周的慶典歌舞比賽，當天比賽當天頒獎，同時，還要舉辦一系列」陽光工程」、「送溫暖」、「免費醫療」「青年志願者服務」「愛心助學」、為困難群眾送去「及時雨、雪中炭」等公益社會活動，你們的那些女同學可能就是被請來協助這一系列活動的，可是今天突然下雨，所有的活動應該都取笑了吧，你們可以去市中心看看，如果沒有，那麼明天你們再去，一定可以找到你們的同學。「
這少婦出於工作習慣，先是一番對公司的吹捧介紹，陳揚倒也理解，又問道：「大姐，那你知道我們的同學住在哪兒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主抓這項活動的領導和工作人員現在也都不在，其實你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明天要是晴了天，你們只要到市中心，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
陳揚知道再問不出什麼，當下含笑致謝，離開了金牛。
出來的路上，陳揚在金牛公司辦公樓的樓道裡看到了幾條標語，其中一條寫道：「發展依靠職工，發展惠及職工，思想引領、科學發展，理念灌宣，文化鑄魂，全員共建，和諧固本」，還有一條寫道：「兩個無論：無論地質條件如何困難，我們都要竭盡可能保持原煤質量；無論原煤質量如何，凡是銷售到市場的商品煤都要保證是適銷對路的產品。」
這兩條標語讓陳揚覺得很奇怪，以當下96年的企業發展理念和國家整體經濟政治環境，這兩條標語似乎顯得很超前，在這個年代看到這麼兩條標語，陳揚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他也沒多想，也許是金牛的老總牛富錢真的很有水平，具備很強的遠瞻意識。
陳揚決定就在沙州住上一晚，明天天氣放晴後再去市中心找小雪，而王海龍也不著急，說等到陳揚的事情辦完之後再去姜小龍家探情況，其實陳揚明白王海龍的意思，這小子的確很夠義氣，他們這麼做，是怕去姜小龍家後事有意外，避免節外生枝，耽誤了陳揚的正事兒。
回到旅館後，與王二黑會合，在房間裡閒聊了一會兒，又一起在旅館外的一家驢肉店吃了晚飯，三個人沒再多喝酒，只是在飯店裡論歲數排了一下，陳揚最大，王海龍次之，王二黑最小，三個人情投意合，自此便以兄弟相稱。
出了飯店之後，看著沙州市的夜景，看著他們所住的那家小旅館旁邊那座檔次明顯高出太多的沙州大酒店，三個人均是一聲長歎，心中各有想法。
王二黑突然提議：「龍哥，揚哥，那沙州大酒店旁邊不是有家遊戲廳嗎，時間還早，咱們去玩會兒怎麼樣。」
王海龍摩拳擦掌，看起來對此頗有興趣，只是看了眼陳揚，等待著他的意思。
陳揚瞭解少年人的心性，而且一隔兩世，他也想再次去見識見識當年的街機廳，當下彈了個響指，笑道：「我正有此意，走，玩兒會去。」
買了幾個銅板，已經足夠打發時間，王海龍和王二黑都是玩兒街霸的高手，一個銅板便可以將街霸打通關，隨便誰來挑戰，鮮有對手。
陳揚對此沒什麼興趣，看他們玩兒了一會兒，感覺這街機廳裡實在是過於憋悶，點了根煙，跟二人打了聲招呼，一個人走出了遊戲廳，蹲坐門口呼吸新鮮空氣。夜色發涼，沙洲市的夜晚似乎比冀興市的夜晚還要讓人覺得冷。
無意間看了一眼旁邊沙州大酒店的門口，卻看到四五個人搖搖晃晃跟喝多酒似的從那酒店的旋轉門走了出來，兩個女服務員和兩個門童前鞠後躬的護送著出來，這幫人其中還有一個女的，身材窈窕，只是在陰暗的燈光下，看不清這幾個人面容。
陳揚忍不住朝他們啐了一口，心中暗罵了一句：「肯定都他媽是一些吃飯玩樂的有錢人，他們這一頓飯，足夠新光一個職工三個月的工資了。」
正要將目光收回之時，卻突然聽到其中那個女的高聲道：「三叔，牛總，我身體真的有些不舒服，今晚喝了這麼多酒，我真的得回去休息了，你們先送我回去好不好？」
這聲音怎麼有些耳熟？陳揚忍不住凝足目力，再次向那幾個人看去，這一看之下，忍不住「啊」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五個人中，其中四個陳揚都認識，赫然竟是姜子龍、姜子風和牛富錢，剩下的那個女的，十七八歲年紀，面容姣美無雙，竟然是那個已經退學的姜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