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294章 回到大陸來拍戲 文 / 鑌鐵
第294章回到大陸來拍戲
依舊是亞視《尋秦記》的拍攝現場。
累！真得很累！——周潤發終於瞭解到拍戲究竟有多累了，若是換做任何人來，連續兩天都沒合眼，都在趕戲，那就知道什麼叫做累了！
兩天都沒合眼了，周潤發現在的眼睛都是紅的，要不是有些特殊效果可以掩飾住，只怕就是不休息也得被導演逼著去休息了！
人紅了並不一定都是好事兒，至少會沒了自由的空閒時間，似乎每一分鐘的時間都不屬於你，無數人拚命要從你身上擠出時間去完成一些不得不做的工作。如今發哥就是這樣，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頭奶牛，想要喝牛奶的人太多了，你擠一點，我擠一點，自己白天要去聯繫好的電影劇組拍戲，晚上又得拍一些其他的場景！譬如，他現在就得在大街上拍攝項少龍失戀以後騎著摩托飛馳的場景，這裡很多車輛，發哥就必須得在這裡竄來竄去！連續兩天的工作，使他很是疲倦，就連還可以休息的趙雅芝都大感吃不消！
不過，這樣的速度的確很快，一旦人把自己致於這樣的處境裡，拍起來格外就要快了太多，就連演員入戲也格外快了很多！
「action！」李兆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滴了兩滴眼藥水在眼裡，然後親自大叫一聲開始！劇組迅速的開始了運作，只不過，每個人眼睛都很紅，看著誰就好像跟誰有血海深仇一樣，不知道的，沒準還以為這些劇組成員都是野獸呢！
action！周潤發聞言，立刻搖身一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眼神和表情都完全變了，面容上掛著淡淡的哀傷，再配合那隱藏不住的疲憊，竟然形成一種難得的感覺——也就是失戀者最真實的寫照。
這裡所使用的摩托車是昂貴的哈雷摩托，相對於男人來說都比較喜歡這些東西的，發哥也不例外。
當發哥騎上摩托以後，大家忽然發覺他非常的超酷，尤其是配合他此刻淒涼的表情和落寞的眼神，更加傳神地演繹出了男主角項少龍的內心變化。
用電打火將摩托打著，一踢腳踏，發哥騎著哈雷摩托在熱鬧的夜色中穿梭起來。
旁邊跟蹤拍攝的攝影車緊隨一側。
在這裡面，凡是有人物特寫的地方，一般都是將摩托車架在攝影車後面，身後用攝像機直拍；但是不需要特寫的地方，就必須要演員親自駕駛車輛進行遠鏡頭跟蹤拍攝，以便清晰地展現出總的場景。
這條街道原本已經提前清理過了，但是來往的車輛還是很多——原因很簡單，總不能因為你們要在這裡拍戲就霸佔住整條街道吧。
摩托飛馳著，突然，在前面不遠處閃過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
發哥摩托猛地一打滑，擦著跑車的車身來一個急剎車，這才堪堪停了下來。
再看那輛跑車更是一個猛啊，像陀螺一樣在原地打了一個360度的旋兒，然後嘎吱吱，停靠在了路中間。
攝影機的鏡頭將這精彩的一刻記錄了下來。
「cut！」李兆華很滿意剛才的鏡頭，大叫道：「今天拍攝到此結束！」
「好耶！」眾人鼓起掌來。
笑吟吟地，李兆華回頭對身邊負責安排場記的人說道：「你秀逗啦，幹嗎要租用這麼貴的車，一般的出租就行了——不過演員的車技還真不錯！」
場記似乎有些神思不屬：「我我沒叫這輛車啊！」
「啊，什麼？」李兆華大驚道。
再看這時候跑車裡面的車主打開車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顫抖著雙腿兒，心有餘悸地大罵道：「撲街你個老母！想害死人是不是？！！」
李兆華急忙解釋道：「對不起啊，先生，這是個誤會，我們剛才在拍戲！」
「拍你個頭！你拍戲最大呀，我差點連命都沒了，要不是我年輕的時候飆過車，技術一流，說不定今天就要撲街哩！」
面對對方的責罵，李兆華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然後對身邊的人說：「——下班！」
大家如獲大赦，紛紛大呼：「爽啊！」聲音大的把那個車主的叫罵聲壓到了最低端。
但見現場響起一片歡呼聲，何其壯觀……！
再說這邊，終於結束了拍攝任務的發哥，從摩托車上面下來，接過一瓶水，咕嘟嘟，猛喝了幾大口，然後將剩餘的全部倒在自己的頭上，腦子清爽了許多。
和導演李兆華打過招呼後，發哥很快地上車換過衣服，他太需要回去好好地補補覺了，可是剛一拉開車門就看見榮少亨正夾著香煙，抱著雙臂，靠在一輛加長的林肯轎車上望著他笑。
周潤發挑挑眉毛道：「是不是看我太辛苦專門來送我回去的？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沒那麼矜貴的！」
榮少亨吐出一口煙氣，笑道：「想得美，再猜！」
周潤發呵呵一笑道：「那就是准們來償還我那頓宵夜的！」
榮少亨：「你記得很真清楚啊，不過也錯了。」
周潤發：「怎麼，你想賴賬不成？」
榮少亨：「當然不是，宵夜還暫且先記著……不過你還是快點打點一下行裝吧。」
周潤發愕然：「什麼意思？」
榮少亨：「當然是準備好後天去西安拍攝外景啊！」
「啊，什麼？！」周潤發張大了嘴巴，「去西安，明天？！」
榮少亨聳聳肩：「如果你覺得慢的話，今晚也行！」
周潤發暈倒，「你殺了我吧！」
榮少亨露出地主老財欺壓佃農的嘴臉：「呵呵，不要這樣說，我還要留著你去西安一起吃羊肉泡饃呢！怎麼樣，這個宵夜夠特色吧？！」
此時周潤發哪裡還有言語，整個石化狀，西安？說話酸溜溜的，頭上圍著羊白肚手帕，兵馬俑，古咸陽城……感覺好遙遠的距離啊！
次日，兵分兩路。榮少亨的死黨韋家輝留在香港帶領一批人馬繼續拍攝《尋秦記》的大部分內容；而榮少亨則帶領導演李兆華，攝影師馬楚成，還有主演發哥，米雪等人空飛西安。
下午五點左右，一架從香港過來的飛機緩緩地降落到了西安國際機場。從走下飛機的那一刻起，榮少亨告訴自己，自己真的已經回到了大陸。
而對於周潤發來說他的許多想法都是錯誤的，首先，他所見到的西安人並沒有像自己想像中那樣頭上包著白手帕，其次，偌大的西安城很祥和很安靜，不像香港那樣充滿繁華的浮躁。最後，這裡最多的交通工具不是牛車，也不是汽車，而是自行車！
整個自行車的海洋啊，只見精神面貌似乎很好的西安人騎著自行車在乾淨的馬路上歡快地行駛著，有說有笑，這和香港那種資本主義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按照形成的安排，榮少亨帶著周潤發，米雪等一行人來到了西安專門為境外人員安排的「友誼賓館」下榻。雖然已經改革開放了四五年，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外來者」，服務人員還是很好奇的。看著榮少亨等人一身西裝革履的打扮，服務員拿著鑰匙引領他們來到八樓，然後操著標準的普通話說道：「幾位先生，你們預定的就是這個樓層，其中808室是專門為貴賓準備的貴賓房，裡面有寬大的浴池，還有完善的健身器材，你們看……」
榮少亨笑了笑，對發哥道：「這一程你最辛苦，這間貴賓室就你住吧。」
周潤發怎麼會想到榮少亨來這一招，老闆不住，讓自己住，開玩笑。忙道：「這麼好的房間我可享受不來，你不住，我更不會住！」
那名服務員明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往往以前的可人一到這裡都是爭著搶著住這個房間的，於是笑道：「兩位先生不必爭執，其實這個房間很大的，就算是住三個人都綽綽有餘。」
「那好，」榮少亨笑著用指頭點了李兆華，周潤發還有負責攝影的馬楚成，道：「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人住在一起，這樣一來我也省卻一些房間費用！」
「啊？！」三人愕然。
當服務員努力地將榮少亨的行李搬進普通房間以後，榮少亨在他臨走前突然叫住了他，服務員一怔，道：「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
榮少亨笑著從皮夾裡面掏出小費，遞過去道：「你忘了最要緊的事情，給你。」
「啊？對不起啊，先生，這錢我們有規定的不能收。」服務員很是敦厚地解釋道。
榮少亨：「既然大陸已經改革開放了，就應該和國際接軌，再說了，你勞累了這麼久，這是你應得的。」
服務員沒想到榮少亨這麼和善，以前他也遇到過不少香港人，不過大多數都盛氣凌人，好像很瞧不起同樣是黑眼睛黃皮膚的祖國同胞，但顯然，眼前這位有些不同，雖然從他的身上可以看出那種上位者的氣勢，但是在他對著你微笑的時候，又讓你有一種沐浴春風般的感覺。
「諾，還不拿著，我的手臂可快要麻了。」榮少亨笑著又將小費遞了過去。
服務員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小費，眼神中充滿感激之情，「謝謝你先生，如果您還有什麼吩咐的話，儘管叫我！」
「好的，你去吧。」榮少亨笑道。
服務員鞠躬正要離去，忽然榮少亨又在後面叫住他道：「等等！」
「啊，什麼事兒，先生？」
榮少亨不好意思道：「我是想問你西安城哪個地方的羊肉泡饃最出名？」
服務員淳樸一笑道：「先生你算是問對人了，平常人只知道西安最負盛名的兩家泡饃館是老孫家泡饃館和同盛祥泡饃館，其實還有一家更加出名，名字叫做百碗泡饃館，原因是這家店一天最多只賣一百碗！」
「哦，還有這樣的泡饃館，應該去嘗嘗的！」榮少亨笑道，「看起來欠發哥的那頓人情可以還上了！」
打發走服務員以後，榮少亨稍微梳洗了一番，然後就招呼上了暫時比較清閒的周潤發一起去品嚐西安有名的特色飲食。
出了教育賓館的大門口，外面停泊著許多黃色的麵包車，對於西安人來說，這就是所謂的「面的」，也是此時最常見的「出租車」。
榮少亨招了招手，一兩面的開了過來，榮少亨和發哥兩人上了車，說了地點，然後面師傅掌握方向盤就行駛了起來。
面的在西安老城區裡不知拐了多少道彎，終於停在兩排高樓擠出的小巷子裡。
這家店還真的夠地道，店名就叫做「百碗羊肉泡饃館」。門臉不大，一陣濃濃的羊肉香味飄出，是一種我從未感受過的香味,頓時食慾大振，垂涎欲滴。
榮少亨比較喜歡這樣的小店，簡樸的陳設透出市井生機。依照他的經驗，所有中國古城的傳統小吃，都出自這樣的小店裡。
發哥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人滿為患，堂倌大聲吆喝著，人人坐在桌子邊抱著一個大海碗——恐怖啊，那碗比香港的鍋還大，正在美滋滋的享受著。
「那個，阿亨，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這麼大的碗吃不完會浪費的！」事實上發哥對於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一種不太自然的牴觸心理。
「呵呵，既然已經來了就找位子坐下，也算我們沒白來西安一趟。」榮少亨倒顯得從容不迫，引著發哥來到一座位處，四下看了看，正要座下，忽聽發哥道：「當心啊，座位髒！」
榮少亨低頭一看果然髒兮兮的，於是就掏出手帕墊了上去。
發哥見樣學樣，也隨即掏出手帕鋪在自己的椅子上。
兩人忙完這些，就坐在那裡等著，等啊等，沒人理會。
等得榮少亨都有些快不好意思了，心說，這些人的服務意識也太差了。
忽然他起身道：「走吧，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啊？難道在這餐館還要自己打飯？」周潤發驚訝道。
「那是當然了，你沒看那些人都自己動手麼？不要皺眉頭了，就當作是在香港吃自助餐！」
好不容易兩人領了領了白麵饃，各自坐下。然後就都傻眼了，不知道該怎麼用？總不能光啃饃吧？
榮少亨以前也沒吃過羊肉泡饃，此時也是沒了主意，就在兩人犯難的時候，忽聽旁邊有人說道：「你們是從香港來的吧？第一次吃羊肉泡饃？呵呵，那你們可就來對地方了，這裡的環境雖然很差，做出的羊肉泡饃卻非常的地道！」
榮少亨和周潤發循聲一看，只見發話的是一名三十來歲，皮膚黝黑，臉型粗獷的漢子，此時正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當榮少亨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心中一跳，不會吧，是他？！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卻是未來中國的大導演張藝謀！
張藝謀在未來又被稱作為「老謀子」是中國電影界中的一代牛人，其前期拍攝的電影如《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高高掛》，《秋菊打官司》等藝術成分很好，尤其那種透到人心眼裡的質樸令人動容。不過這類電影不是一般人能欣賞得了的，也不屬於賣座電影，甚至在有些人眼裡顯得「太土」了，但是這些電影卻是國際電影中拿獎的冠軍，原因很簡單，他拍攝出了中國與眾不同的風土人情，還有一個時代的特點！
至於他後期所拍攝的以娛樂為輔賣座為主的大電影，像《英雄》，《十面埋伏》，《滿城盡帶黃金甲》有人評價說佈景太過於華麗，內容卻空洞無物，因此被戲稱為「中國最大的電影裝潢家」。可是後來他成功地執導了中國奧運會開幕式，獲得極大的聲譽，甚至成為中國當代導演中的「聖人」，可就在他似乎應該接受「頂禮膜拜」的時候，卻一個「觔斗」折下「聖壇」，以《三槍拍案驚奇》的喜鬧姿態落入「凡間」，使這個習慣於樹立典範、神化英雄、個人崇拜的國度一片嘩然。
讚賞者稱其仙骨，不做乖乖者總結經驗、接受採訪、等待提拔，而是放下包袱，輕裝上陣，以貧民姿態為觀眾獻上了一席輕鬆、喜鬧的新年大餐，「影片的極盡美學因與中國民間的狂歡品格相吻合而彰顯了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反對者惡語中傷，指責其沒思想、沒品位、沒關懷、沒懸念，大罵其媚俗、惡搞、江郎才盡、欺騙觀眾、詐取錢財，稱其是「中國電影的恥辱」，「讓全國觀眾大跌眼鏡」；正統者反覆玩味，頗感失望，嗔怪其未拿出與奧運會開幕式相媲美的，更具思想內涵、藝術上乘的大片；茫然者一頭霧水，因不解片中之意而猜疑多多，議論紛紛……
面對各種輿論和疑問，張藝謀淡定自若，稱自己早就料到大家的批評，說他拍這部電影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回事，沒想過任重道遠，沒想過在裡面放上偉大的價值觀和深邃的思想，作為一個導演他願意嘗試各種類型，包括讓人輕鬆愉快的賀歲喜劇。
而這就是真正的張藝謀！喜歡嘗試，從不把自己當作一會兒事兒！
第一天來到西安，並且在這個稀奇古怪的泡饃館兒遇到未來中國著名的大導演，榮少亨第一個感覺就是，奇妙，世界真他母親的奇妙！
「你們不用拿懷疑的眼神看我，我是西安人，從小在這裡長大，閉著眼睛都判斷出哪裡的羊肉泡饃好吃。」張藝謀還以為榮少亨兩人在懷疑他的話，解釋道。
榮少亨：「可你為什麼知道我們是香港人？我們又沒開口說話，穿得也很普通。」為了來吃泡饃，兩人粗略地裝扮了一下，一般人應該看不出來他們的身份。
張藝謀笑笑道：「很簡單，你們身上撒有古龍香水。而我接觸過的香港人都喜歡這個味道。」
原來破綻在這裡，榮少亨哈哈一笑：「其實我也不太愛灑香水的，覺得那樣就沒了男人味兒，不過在有些場合卻避免不了，要隨波逐流了。」
「好一個隨波逐流，就憑你這麼爽快的性格，我願意做你們的美食導遊，幫你們介紹如何享用這頓美食。」張藝謀爽朗道。
發哥有些過意不去了：「這不太好吧，畢竟萍水相逢……」
「呵呵，你看你，你是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我也是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大家都是一脈相連的龍的傳人，又怎麼會有萍水相逢呢？」
「可是這個……」
「不要不好意思了，許多人和你們一樣，來到西安想要吃遍美食，卻不知個該如何下口。有我教你們省事多了！」
「對啊，既然有這位先生，哦不，該叫同志，有這位同志幫忙介紹我們會省事兒很多的——四海之內皆兄弟嘛！」榮少亨豈會放過和張藝謀結交的機會，豪爽地說道。
「呵呵，好說！其實羊肉泡饃的吃法是這樣的，你得先將麵餅掰成小塊，越小越好。掰好的饃粒兒放到大碗裡，服務員給端進廚房交給廚師，廚師將熟羊肉切成片放在饃上，再配以粉絲、豆腐乾、木耳等配料，放在肉湯鍋中加熱……你有兩鍾選擇，一是自己動手掰饃，二是請服務員給你切好。」張藝謀介紹道。
「我選擇一！」旁邊發哥毫不猶豫地搶先回答道，畢竟美味都得是手工的。可是馬上他就愣住了，「不會吧，這是什麼饃啊！簡直是圓似銅鑼硬如鐵餅！」
發哥使足了勁，才撕下了整塊饃的一角，然後左掰，右捏，好歹是弄下來幾塊。
「耐心點，朋友，」張藝謀說：「這道美食最大的訣竅在於食客與廚師之間有一種互動——一種無聲的交流。「
「怎麼講？」
「廚師是以饃定湯的，根據饃的大小和多少定湯，你揪饃粒兒揪得越用心，廚師就給你加工得越到位，原湯入饃，滋味無窮啊。」
發哥看看張藝謀碗裡的饃粒兒，果然細若珍珠，粒粒整齊，再看自己掰出來的……大小不一，形狀醜陋。
我揪揪揪，我掰掰掰，我扯扯扯……發哥折騰了半個多鐘頭，饃才處理掉削一半，累得實在不行了。「第一次嘛，算了！」他已經餓得失去了耐心。
榮少亨在旁邊看得大笑，如果讓人知道香港巨星在泡饃館兒裡面對付不了一塊兒白麵饃，那將會是一條很勁爆的八卦新聞。
而此時發哥已經放棄了和手中白麵饃爭鬥的念頭，叫過服務員，指著掰得不成樣兒的半邊饃去說：「麻煩你，幫我切了吧。」
沒成想，服務員態度很堅決，說道：「你買了整饃，就是要自己手掰的，所以不可能再為你切成小塊了。除非在買時你就同意用刀切，現在我們是不可能為你切了，這是我們店裡大廚的規定，對不起，同志。」發哥：「不會吧，難道對待香港同胞也沒有例外？」
「沒有例外！」服務員笑笑，露出無奈的表情。
最後，在榮少亨的幫助下，發哥終於在滿頭大汗中完成了這道艱難的程序。
總算見到澆上湯的整碗泡饃了，熱氣騰騰，濃香撲面，一上桌那股濃濃的羊肉摻雜著油香的味兒撲鼻而來，令發哥情不自禁閉上雙眼做，來一個深呼吸……「感謝萬能的真主啊……」
榮少亨：「呵呵，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沒我幫忙你還在拿著饅頭奮鬥呢！」
「接下來就要注意吃相了！」張藝謀感覺這兩個香港人很有意思，於是便悉心地提醒道，「吃泡沫時不能用筷子在碗中亂攪。先加上糖蒜、辣醬、香菜，從碗邊往裡慢慢吃，羊肉泡饃的湯是利用羊骨加上多種香料大火煮，然後撤去浮沫，投入肉塊，先大火，後小火，熬成湯可費勁了。這種饃叫托托饃，是九成麵粉一成酵面烙成二兩克重。饃粒兒耐泡，入湯不散，吃起來口味才香濃。」
遵照張藝謀的指示，榮少亨兩人小心翼翼的將第一粒泡沫放心嘴裡。
的確是清香無比，美味香甜，只不太鹹了一點。也許是因為西安人口味過重的緣故，而香港則屬於南方，那邊的人大都喜歡口味清淡的東西，只是此時榮少亨二人早已飢腸轆轆，也顧不了許多，敞開胸懷，享受這難得的異地美食。
可是等榮少亨兩人飽餐一頓之後，抬頭一看，張藝謀卻早已人影杳無。可能是在他們享受美食的時候自顧離開了。
榮少亨叫來服務員結賬，誰知那服務員說道：「同志，剛才已經有人幫你們結過帳了，他還要我轉告你們，不管是香港人還是西安人，都是中國人，中國人請自己的兄弟吃頓飯是應該的規矩！」
「啊？怎麼會這樣啊？」發哥有些莫名其妙。
「呵呵，」榮少亨則笑了笑，心說，這個張藝謀還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