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378章 《英雄本色》 文 / 鑌鐵
第378章《英雄本色》
第二天，香港各大媒體同時報道了戴安娜王妃和查爾斯王子飛回英國倫敦的消息。作為亞視電視台的老總，榮少亨還專門安排了人去做現場直播，至於他本人沒去送機，不是因為他不爽傲慢的查爾斯王子，而是因為玄廷娛樂正在上映的電影《英雄本色》忙得他焦頭爛額——沒辦法，要求購買拷貝的海外院線實在是太多啦！
接著榮少亨締造出來的特殊形式「首映禮」這股東風，《英雄本色》在眾多輿論的關注下，連續三天的試映場，只在玄廷旗下院線五間電影院每晚一場的放映都爆滿，三天便席捲了足足近五百萬。這是一個甚至超越了新藝城《最佳拍檔》的數字，沒有人懷疑這影片有打破票房記錄的可能。
緊接著榮少亨有意擴大放映的範圍，聯合德寶，永高等電影公司，進行大規模的全港熱映，與此同時，榮少亨進行海外放映權的下放，和他想像中的一樣，一周後，《英雄本色》就像是一股龍捲風一樣橫掃東南亞！
原本不是什麼檔期的九月份卻突然出現了兩部大製作，一部嘉禾的《福星高照》，另外就是玄廷的《英雄本色》，這場怪異的非檔期類大戰，再次證明了兩家電影公司不可比擬的實力。但是從最近的票房看來，《福星》竟然抵擋不住《英雄》，不僅在香港本地票房節節敗退，甚至在東南亞範圍內也節節失守。
《英雄本色》中的小馬哥，他以風衣墨鏡、雙手掄槍的瀟灑英姿宣告了香港電影「英雄片」的誕生。在香港，在台灣，在中國內地，在整個東南亞，小馬哥橫空出世，《英雄本色》所向披靡。
《英雄本色》在韓國上映時，整個漢城的黑風衣在一夜之間迅速脫銷。一夜之間，周潤發也成了韓國人的偶像。
遙遠的美國，錄像出租店裡一個叫昆廷塔倫蒂諾的年輕人看過《英雄本色》後，特意買了與片中小馬哥一樣的風衣和圍巾，一改先前錄像帶出租店裡猥瑣的小店員形象，變得深沉穩重，風度翩翩。
「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有多麼了不起，我是要告訴別人，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隨著影片的熱應，小馬哥的這句經典台詞像江湖切口一樣在年輕人中蔓延開來，人們以此尋找「同類」，尋找屬於年輕人的一份豪情。
「牙籤是用來剔牙的，可自從周潤發叼個牙籤露臉以後，這牙籤的作用就改了——簡直成了『酷』的代名詞，眾人追風模仿。這不，有人就沒模仿好，差點兒出了大事。」這是《東方日報》1985年9月18日一條題為《生吞牙籤刺傷胃》的消息的開頭一段。
這條消息寫的是香港某司機高師傅，雖是50多歲的人了，但自從看了《英雄本色》這部電影以後，一天到晚模仿發哥叼著個牙籤扮酷，有所不同的是，人家發哥叼牙籤只是叼著那麼一點點，這位高師傅卻是咬著大半截。這一日，高師傅蹬著自行車去搓麻將，突然一陣寒風襲來，高師傅張嘴大吸一口氣，嘴裡的牙籤一下子給吸到了喉嚨裡。高師傅急三火四往外咳，左咳右咳只是咳出了幾口血黏痰。牙籤咳不出來，喉嚨也沒什麼不舒服，高師傅猛咽幾口唾沫，然後就蹬上車子直奔麻將社。這樣過了幾天，高師傅忽然想起了這牙籤的事，就忍不住地向朋友們吹噓自己的「特異功能」，朋友們趕緊拽著高師傅去醫院。胃鏡一照才發現，那牙籤正在他的胃裡逛游著。幸虧那牙籤早已被高師傅咬得沒有了模樣，牙籤只是刺傷了他的胃黏膜，要不然肯定會出大事。
由於《英雄本色》的出爐，周潤髮飾演的小馬哥成了大眾英雄，而模仿他「叼牙籤」幾乎成了很多出租車司機的「雅好」，有的司機能將一根牙籤叼上大半天。叼牙籤者因為有發哥做榜樣，也就不會認為這是什麼「不雅之舉」，儘管很多人叼牙籤的樣子很難看，有時簡直就是令人噁心。但發哥是他們的偶像，他們沒有發哥的高大帥氣，沒有發哥的眼睛和笑容，但他們可以模仿發哥這個叼牙籤的小動作，確切地說，這是發哥扮演的「小馬哥」的一個動作。
另外，香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洗腳屋」和「浴足城」據說也與發哥的引領風尚有著很大關係，因為前幾日某雜誌上面大肆報道過——發哥練就一手按腳的絕技，時常興致勃勃地為親朋好友按腳……
說實話，《英雄本色》帶來的巨大影響力是榮少亨所不曾料到的，縱然在他所知的歷史裡，這部開創英雄片未來大好局面的影片的確在當年引起了轟動效應，可是卻沒有發生他即將遇到的一切。
歷史在變了，榮少亨也在變，他該如何應對……那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了，榮少亨只需要按照自己預定的方針繼續擴張自己的玄廷公司就沒問題了。事實上，起碼現在玄廷娛樂的名聲已經能夠與新藝城和嘉禾並駕齊驅了。
《英雄本色》這部影片真的非常成功，凡是看了這部戲的觀眾都對這部影片讚不絕口，風頭之勁甚至蓋過了查爾斯王子來港的重大事件。雖然榮少亨非常聰明在首映禮片頭表明這部戲是獻給查爾斯王子來港的禮物，可是全港只要是有大腦的人就都知道榮少亨很巧妙地玩了查爾斯王子一把。查爾斯充當了玄廷宣傳電影最大的槍炮……
更有甚者的是，不少報刊雜誌無疑都被發哥的完美表演征服了，在提到發哥時基本上都集體運用了放蕩不羈，俠義豪情小馬哥。
倪匡的妹妹亦舒在專欄裡提到自己在寫這篇文章時非常為難了，提起筆來，卻不知道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發哥。而大才子倪匡本身論及周潤發所塑造的形象，大加讚賞道：「我認為周潤發是位非常優秀的演員，他演戲時每每能發自內心，其形象也恰好是我們心目中的英雄形象，那就是既具俠客精神，又具文學內涵，思想境界很高的一類俠客形象，這又結合了我一向喜愛的阿蘭德隆、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和高倉健等人的形象。」
阿蘭德隆喜歡穿風衣，於是小馬哥（mark哥）也穿風衣；高倉健喜歡戴圓墨鏡，小馬哥也戴上一副墨鏡；古代俠客用刀劍，小馬哥這位現代英雄便用雙槍。《英雄本色》裡的小馬哥結合了以上這些元素，「小馬哥」由此成了周潤發的「雅號」，成了無數影迷對於這個將演員與角色合二為一的偶像的一種稱謂。
就連一向對榮少亨頗有不爽的一些影評人士都有在文章裡忍不住對發哥的表演大加讚賞，極其推崇這部影片。雖然不是點明了稱讚榮少亨，可這顯然沒什麼分別。
有趣的是，榮少亨有一次遇到新藝城的「徐老怪」徐克，徐克狠狠的捶胸頓足向榮少亨抱怨這樣好的題材居然被他給搶走了。榮少亨嘿嘿直笑個不停，心裡卻在想：本來是你和吳宇森一起開創了英雄片潮流，可是今天我捷足先登，你沒戲啦！
《英雄本色》票房究竟幾何？不算上試映場，自上映後的第一周起，票房只八天便突破了一千萬。首映日當天的兩百八十七萬票房，就破了香港有史以來的首映日票房記錄。
這還是因為這部片子不是在暑假或者春節期間等黃金檔期上映，否則定然可破最快破千萬記錄等等。不過，恰恰是因為這個原因，這部影片的後勁非常之強。
按照榮少亨最低的推算，一個月後，票房將會突破兩千八百萬，如果再加上一個月的放映週期，很可能將會超過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數字——四千萬！
比榮少亨記憶中的《英雄本色》三千四百多萬還要多出五百萬——感謝查爾斯王子，這很可能是他這條大水魚的功勞！
不過，這個收益問題顯然是榮少亨和王晶他們才去考慮的了。
對於公司職員和演職員來說，《英雄本色》的爆紅讓他們驕傲而自豪。且不說作為主演的狄龍，周潤發，張國榮是如何的受到人們的追捧，就連在加盟玄廷前一向背運連連，黑頭蓋頂的吳宇森更是擊敗新藝城的徐克，成為香港最強勢導演！
此時此刻就連蠢貨也知道《英雄本色》將會給玄廷，乃至香港帶來怎樣大的波動。
波動來了！
由於吳宇森一夜之間名氣暴漲，嘉禾坐不住了，要知道吳宇森可是他們的棄將，如今他的走紅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大巴掌。
當年嘉禾嘲笑邵氏有眼不識寶，丟了李小龍這個功夫巨星，如今人們也要笑話嘉禾有眼不識才，捨棄了吳宇森這個超級大導！
嘉禾公司鄒文懷大發雷霆一陣子後，想了想，反正面子已經丟掉了，目前是能撈錢就撈錢。
考慮到這裡，鄒老闆想到了曾經吳宇森在嘉禾拍攝過的一部未曾上映的電影《英雄無淚》。事實上，該片早在1983年就已經攝制完成。但是因為嘉禾和吳宇森兩者之間的恩怨，一直未能正式上映。
1983年，正是吳宇森開始走霉運的時候，之前他是香港嘉禾當紅得令的喜劇片導演，《錢作怪》、《發錢寒》等作品都曾經賣座鼎盛。可惜到得1982年，嘉禾重用吳宇森執導蕭芳芳、許冠英主演的招牌喜劇《八彩林亞珍》，並破天荒地與老對頭邵氏聯手，兩大院線一齊上映該片，希望能打敗新晉公司新藝城的《小生怕怕》，結果對撼之下《八彩林亞珍》票房慘敗。而吳宇森也這番失利，不再被嘉禾重用，雖然翌年有機會去泰國執導自己一直想搞的槍戰片，但拍攝期間卻出了事故，由於劇組為了圖方便，使用了真槍實彈，導致一位演員大腿中槍。那時吳宇森已經預感到前途不妙，果然從泰國拍完返港後，就被嘉禾公司炒掉，而那部槍戰片也一直被雪藏起來不予公映。
如今，吳宇森在榮少亨幫助下，拍出《英雄本色》，不僅票房狂賣創下本港最高紀錄，更風靡港台，令無數觀眾為之著迷。
此時，嘉禾眼見棄將風雲再起，未免心生悔意，但當務之急卻是趁機撈上一筆，於是便將雪藏達2年之久、幾乎被遺忘的吳氏舊作那部槍戰片重新找出來，並借《英雄本色》之東風，更名為《英雄無淚》安排影院上映。
面對嘉禾如此借東風的無恥行為，王晶和陳百祥差點破口大罵，但是榮少亨卻處之泰然。因為在前世他從未聽過什麼大戲《英雄無淚》，既然沒聽過，就說明這部戲一點都不出名。
果然不出榮少亨所料，一番窮忙活後，嘉禾公司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吳宇森這部舊作僅收不到300萬港幣便匆匆下檔。究其原因，似乎還應與影片本身有諸多不如意處有很大關係。比如《英雄無淚》故事簡單，製作粗陋，暴力場面太多，又沒有大牌明星，都很難吸引到喜愛輕鬆娛樂的香港觀眾。
不過，在榮少亨看來，本身這種「借東風」的卑劣招式就不招影迷們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