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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3章 列字篇3 文 / 勿用

    第83章列字篇3

    "哦!爸,你怎麼發現我昨天不在的?"當最初的驚訝過後,方羽完全把自己交給了直覺,直覺告訴他,父子之間真的到了需要深入交流的一刻。

    "我早上起來練功的時候發現你房間那邊的氣感分外的強烈,怕你出什麼問題,所以去看你,結果你不在。"淡淡的,方庭軒頭也不轉的說道。其實心裡還在暗暗的為早上感覺到的氣息的強烈程度和帶給他的不適而感到不安,他是頭一次,在純粹氣的層面感覺到那麼的叫人難受和恐懼。

    無聲的點了點,方羽暗暗覺得慚愧,他知道,儘管父親在氣感的方面還停留在很單純的內養方面,不過他幾十年鍛煉出來的敏感感應那麼強烈的氣息殘留應該還是很簡單的,更何況父親到現在在有些方面還不時的帶給他一些意外的驚訝呢。

    整理了下思緒,方羽開始老老實實詳細的交代起自己上次出門遇到和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來。

    方庭軒心裡亂成一團的看著面前也望著自己的兒子,莫名的發現已經長大,並且近來有點陌生了的兒子又像很多年前做了錯事後,揣揣不安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小孩。那種特別的感覺讓他不由的把手搭上了兒子的肩膀,輕輕的拍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這麼默默的走了幾步,方庭軒整理清楚思緒,長出了一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心境下的長氣,扭頭問到:"兒子,那你決定怎麼辦?"

    "我想過完年後,再出去一趟,一方面解決和宣真宗的糾葛,一方面也開開自己的眼界,看能不能弄明白天心燈的來歷和我自己往後要走的路,因為我自己也知道,再這麼下去對媽媽和你都是不公平的,作為兒子,我沒有這個權力讓你們一直為我這麼揪心,我自己有時候心裡也很難受,"說到這裡,方羽頓了頓,空靈的眼神裡明顯的流露出一種迷茫和不安,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彷彿要摔掉這些的又說:"可是我要是再這麼一走,怕媽媽不放心,本來我想今天早上就說的。"

    "哦,是這樣啊,"沉吟了一下,方廷軒迅速在心裡有了計較:"好吧兒子,既然你有這個想法,我支持你,你母親那裡的工作我去做,這次出去大約要多長時間?三年夠麼?"

    "三年?"方羽一下楞住了:"我只要最多五個月就夠了啊,哪裡用的上三年?"

    "不!小羽,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要你在這三年裡,解決一切和你獲得的能力有關的糾葛,同時,弄明白你自己發展的方向,兒子,你可能還沒想過,你能得到這麼奇異的能力,完全是來自那個天心燈,它是從那裡來的?它為什麼只對你起作用?還有,你能力的極限在那裡?你最後的路是什麼?我不太相信它選上你後,就只是這麼讓你遊走下去,我是怕最後會失去呀兒子。"說到這裡,方庭軒終於開始完全的敞開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擔心:"你也知道,我們方家幾代行醫,同時也接觸和學會了不少現實裡認為是無稽的東西,我得到的經驗就是:你要得到什麼,就必須失去些什麼,這是幾乎從來沒錯過的真實,一切從來都沒平白的獲得過,儘管作為一個醫生,我對你能如此深入到咱們傳統文化最神秘的奇遇有著很深刻的欣喜,但作為父親,我和你母親一樣,也在內心深深的恐懼著,"喘了口氣,他繼續說到:"但是我知道你生性孝順,一直怕自己說出來這些會給你的修煉帶來不必要的影響,所以就一直沒提,今天你既然自己想到了,我才說出來。兒子,這三年的時間是給你用來找到這些問題答案的啊,不是光解決宣真宗糾紛的這麼簡單,三年之後,你要是還找不到答案,那麼就老老實實的回家來盡你做兒子的本分,你明白麼?"

    一口氣說完心裡想說的話,方庭軒覺得鬆了一口氣,但雙眼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有點暈頭的兒子,出奇的,心頭竟然掠過一絲得意的感覺,難道我內心深處竟然會有點嫉妒自己的兒子麼?他不由的暗想。

    有點呆了看著父親,方羽的大腦基本上停止運轉了,他從來沒想到這麼久遠過,一時間就知道站在雪的荒野裡發呆。

    心境的紊亂自然而然的引起了靈神的反應,不同往常的,就在識海深處,一種空靈而又自在的感覺就像無窮無盡定水無波的汪洋深處的一抹漣漪一樣,在全身蕩漾開來,種種的迷亂和震撼就像煙雲一樣的不知所蹤,自自然然的,一縷純淨到嬰兒般的微笑浮現在方羽的唇邊,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說道:"爸,我知道了!"

    此時,方庭軒驚訝的發現,隨著兒子臉上笑容的浮起,一切的種種擔心和不安,眨眼就被一種晴空白雲般自由自在的感覺驅散到不知去了那裡,懶洋洋就像秋日暖陽下的那種閒適侵透了他的身心,到這會,在驚訝的感覺逐漸遠去的同時,他模糊的感覺到,自出門以來一直不停落在發間眉梢的雪花此刻只在自己父子倆的周圍遠遠的飄灑著,身上再也不見它們的蹤影。

    就這樣在一種類似半夢半醒的狀態中過了不知道有多久,額頭倏的一涼,方庭軒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進柳塬的路口,順手看了下表,他才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啊?一小時?"不敢置信的扭頭望向身後的兒子,入目又是一驚:"小羽,你怎麼變了?"

    跟在身邊的的方羽,就在短短的一個小時裡,身體好像更加的瘦了,往日眼神中那玉樣溫潤的光芒已經不再,只剩下水一樣的清澈和明淨,臉上皮膚上以前還能隱隱感覺到流動著的光華更是消失的徹底乾脆,膚色現在看起來黑了不少,連帶著給人的感覺是整個人黑瘦了一圈,只有凝神細看,才可以發現他身上越發的顯現出一種出塵的灑脫和淡然。

    微微一笑,方羽答到:"爸,剛才你說的那番話好像觸發了我突破近來修為上的一個高原的瓶頸,現在的我從裡到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圓融自在的狀態,好像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問題,在這種狀態中,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和內在能量的轉化,同時也帶著你很自然的進入類似傳說中千里戶庭那樣奇異的狀態,所以咱們才能在一個小時裡走完這近四十里的山路,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你太勞累了。呵呵……"

    搖了搖已經被連番的怪事錘煉的粗大了不少神經的頭顱,破天荒的做了個要暈過去了的動作,灑燃一笑,方庭軒抬腳就走,他已經看到他的學生,柳塬衛生院的院長柳生帶著幾個人遠遠的迎了過來。

    進到醫院後,方羽一看到病人,就覺得奇怪,在衛生院簡陋的治療室裡的那個衣著破爛的病人全身髒兮兮的就那麼好像睡著了一樣面無表情的躺著,怪異蒼白著的那張臉上儘管膚色粗糙,但還是能看出是張很年輕的面孔,這種情況落在身為醫者的方家父子眼裡,一眼就分辨出那是深度昏迷的模樣,不過方羽奇怪的不是那裡,而是在父親切脈的時候,他感應到的病人身上的狀況:全身脈理四平八穩,除了明顯的有點衰弱外再沒有任何的異象,但他卻同時能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力場好像在影響著病人,特別是兩腎的附近和腦垂體受了比較大的壓力,從外表卻看不出任何痕跡。奇怪就在這裡了,那個無形的力圈相當穩定,但又不像是人為的,起碼方羽自己從沒見過,他跟著力圈過去感覺了一下,發現源頭居然是一所不很大的房子和一個看上去還比較新的大門的角度折射一股看不到氣流造成的,所以覺得有點迷惑。"難道是風水影響的嗎?"想到父母早飯時的對話,心頭靈光一現,他抬頭望向父親,看到父親給病人喂完一些從自己藥箱拿出的藥後,也正抬頭向他望來。

    來到走廊後,他趕忙把自己所感覺到的告訴父親,看到父親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對隨後跟來的自己徒弟問到:"柳生,怎麼這麼重的病人沒有家屬跟來?"柳生剛還帶笑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老師,您不知道,這個病人家裡,唉,最近倒霉的一塌糊塗,這老天,霜打的全是蔫草啊!""到底是怎麼了?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般怨天尤人了?這也是我教你的麼?"面對自己的愛徒,方庭軒可是毫不客氣,嚴厲的口吻聽的身後的方羽不禁在心裡暗笑:"老爸還是這樣的脾氣,看來今天一路上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好的叫人稱奇……"可心裡的好笑轉眼被有點恐慌的柳生一番話打的粉碎。

    "老師,是這樣的因為阿安家發生的事情實在叫人想不通,所以就牢騷了兩句,阿安家裡一直比較窮,又在他半大的時候父母雙亡,是他一直帶著比他小三歲的弟弟在這大山裡掙扎著生活,後來因為他努力學了些木匠的手藝,起早貪黑走鄉穿戶的拚命努力,弟兄倆的日子才逐漸有了點起色,而阿安在當木匠的過程中也算見了些世面,知道要是沒文化只有一輩子苦死在這裡,所以勒緊了褲腰帶供自己的兄弟阿寧每天爬15里的山路去鄉政府所在的北塬那裡去上學,每天早出晚歸的兄弟也沒讓他失望,終於在三年前,初中畢業了,因為那孩子懂事,不願意看他哥再那麼拚死拚活的一個人為生存奔波,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肯到小鎮去上高中,而阿安也覺得兄弟能識字,會計算,在這個山裡也算相當不錯了,所以也沒再堅持,就任由兄弟跟著自己到處攬些木工活幫襯家裡,而阿寧也確實能幹,硬是在這三年裡成為了柳塬最好的木匠,有點文化,也有點吃飯的本事,所以在這裡很受人們的青睞,看著他也20歲了,來提親的人不少,結果阿安還沒找到老婆,他倒是定了門親,這下可高興壞當哥哥的阿安了,逢人就告訴,大家雖然覺得當哥的這麼辛苦,把兄弟拉扯大了,可到現在兄弟先娶老婆,這個當弟弟的實在有點那個,可現在不是以前了,再說人家阿安當哥哥的自己都不在乎,別人那還管那麼多呢?就這麼著,阿安開始收拾房子,準備給弟弟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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