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9章 在字篇洪荒1 文 / 勿用
第119章在字篇洪荒1
已經站到走道裡的方羽輕輕一笑:"不要緊,謝謝您關心,再見!"在車上眾多旅客驚訝的注視和勸阻聲中,方羽頭一次,站到了這莽莽雪原的公路上。
深深的吸了幾口清冷純淨到幾乎沁心入肺的空氣後,他稍微的辨別了下方向,往目光望不到的盡頭,那遠遠就在吸引他,召喚著他的地方飛快的奔去。
緊緊閉著眼睛張開雙臂盡情的奔跑著,感受著似乎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那種舒展和自由,任由在腳落到雪原後就晉入無裡無外的至境,和整個廣袤的雪原融為一體的靈神以電光一般的速度往大地的盡頭飛馳。
奔跑的呼吸聲和顛簸慢慢的在方羽的感覺裡消失,飛奔的身影在踢起的飛揚積雪裡慢慢變淡模糊,直至無形。只有搖曳的一聲龍吟長嘯,在空曠無際的雪原上空隱隱響起,綿延不絕的往四周蕩漾,久久不能停歇。
就在靈神和那浩浩蕩蕩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的大河融為一體,正準備跟著大河不變的脈動一起前行的動人時刻,另一股冰冷無比的感覺忽然就出現在方羽的感知裡,那是另一個和這雪原上能隨便凍死狗的酷寒融為一體的靈神。
穩穩的守住心神,方羽的靈神就在這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層面發出一聲輕笑:"原來又是陰神宗的宗主大駕光臨,難道這麼遠追攝方羽而來,你不覺得累嗎?"話音落地的同時,神念和腳下的大地穩穩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只要能和天心燈的得主在這雪原一會,我就是走的再遠也不會覺得累,小子,你長進不小嘛,這次居然這麼遠就能感應到我的來臨,看來這次真是有的玩了,哈哈~"。緊緊跟隨著方羽輕笑的聲音,陰神宗宗主那陰柔婉約至不男不女的聲音也在同一個層面飄飄忽忽的響起。
與此同時,空無一物的雪原上積雪忽然大面積炸飛了起來,亂雪飛揚中,無數似真似幻的光影憑空而來,刺耳的呼嘯著往炸雪的中心攢射過來。落地後一聲悶雷般的巨響,更炸的地上土石飛揚,一大蓬青煙過後,在雪原上開出一個五丈方圓一丈左右深的大洞。
還沒等塵埃落地,方羽清朗的聲音又在陰神宗宗主的耳邊響起:"宗主竟能光憑靈神就御使三十六支桃心誅魂劍,修為深厚到令方羽佩服,不過宗主能不能讓方羽先說幾句話?"
"你不但擅自解開了我宗下的禁制,壞了我宗的大事,而且讓我宗門暴露在國家的壓力之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依舊是那不男不女陰柔婉約的聲音,不過此刻聲音裡有濃濃的殺意。
"解開禁制是為了救人,你不也是因為沒辦法才下的禁制嗎?至於什麼壞了你宗的大事,我倒要請教,一個避世修煉的宗派為什麼要介入一般人的生活?還有什麼暴露在國家的壓力之下,我又不代表國家怎麼能怪到我頭上?"方羽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深仇已結,多說無益,除非你肯拿出天心燈來抵你的罪。"陰神宗宗主開出了條件。
"原來是為我天心燈而來啊,呵呵,可惜啊我的天心燈在救你門下的時候已經化灰而逝,以宗主這般的能耐,不會沒發現吧?"方羽又一次輕笑了起來,笑了幾聲後,聲音忽然一冷:"宗主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肯放手了?"聲音落地,方羽的身軀也幻現在大洞對面的雪地裡,面色有點不悅的對著面前的空氣。
"放手?!"隨著聲音,一個修長的身軀平空幻現在方羽對面。還沒等方羽細看,一股狂風自腳下的雪地上突然捲起,鋪天蓋地的積雪似乎有了生命一樣向他撲來。
雪原上這一刻也實實在在的響起了狂風暴雨般的異音,尖銳到不能形容的音波箭一樣的往方羽的耳際襲來。同時一陣讓方羽大吃一驚的旋暈猛的就在他的腦海裡泛起,讓他踉蹌著捲進了風暴的中心。
竭力運轉著體內早已爆發的玄功,方羽吃驚的發現曾經百試百靈的異能竟然趕不上眩暈消耗的的速度,靠著本能施展起九宮遁術的身形也被對方以另一種從未見識過的秘術緊緊鎖定著不能少離。汗出如雨的眩暈中對方有若陰雷的喝聲更是有若萬斤鐵錘敲打著自己已經繃緊到極限的神經。
"煙!波!浩!淼!我!陰!獨!靈!"每個字入耳,帶給他的就是更深的眩暈和錐心的痛苦,就在這樣的危機下,他依然在電光火石般高速運轉的識海裡,找不出任何可以自救的辦法,只有靠著自身的異能和堅忍的心志苦捱、躲避。
此刻,如果有別人看到的話,就可以發現,如流光遁影般在漫卷雪原的風暴過處時隱時現的方羽臉上,耳朵,鼻子,嘴裡都有隱約的血跡滲出,身後狂暴的風雪就像有了靈性一樣一絲不錯的緊緊跟著他,風暴裡不時還傳來絕對不應該在風暴的中心傳出的殷雷般的喝聲和另一個追魂奪魄的裂空聲,就連震耳欲聾的風暴狂暴的聲音都無法壓下它那能刺穿耳膜的銳鳴。
處在絕對下風的方羽在聽到那能刺穿耳膜的銳鳴響起的一瞬就覺得心猛的往下沉。對方在逼的自己九死一生的功夫裡竟然還能用元神御(化)氣!這要是在平時他也不會覺得希奇,因為本身道門裡就有這樣一個專門煉氣為劍的秘門。可在馭劍的同時能控制這種奇怪到讓自己眩暈不已,無力反抗的秘術,並且讓風暴、異音以及密咒同時發動奪命襲擊的能力,讓他在這樣狼狽的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
想到這裡,心頭靈光忽然閃過,要命關頭根本來不及考慮自己是不是猜對了,如電般四處閃動的身影忽然就在空中萎縮、蛻化,在耀眼的光芒及體的前十分之一的剎那,間不容髮的讓身體蛻化出衣外,而母親臨行前專門為他縫製的外衣就在霹靂似的耀眼光華和聲響裡化為灰燼。
幾乎在同一瞬間,狂暴的風暴和漫天不停灌入耳中的異音還有沉喝隨著霹靂消失,風雪過處,一個渾身大汗的修長身影喘息著立定。
再說情急之下藉著巫門的蛻化**逃過一劫的方羽一落地,就覺得一股孽火直上腦頂。憤怒如狂下不假思索的左手月奇印外轉日奇印再化五雷訣,右手五鬼扣,內翻陰雷環,一聲怒吼的同時赤裸的左手臂上光華奪目,一道就在白晝裡也能讓人閉眼的霹靂在巨響中電射而出,而同樣赤裸的右手臂上則是一片霧濛濛的青電閃耀,同樣在一聲讓大地都要顫抖的低吟中飛撲而出。
此刻的方羽頭上短髮豎立,身上殘存的衣物大多在怒吼的同時應聲變成碎片在半空中化為灰燼。方羽從來不曾在鬥法中倒下過的身軀也在光芒離體的時候委頓在地,陷入至深的昏迷。
再說從沒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過的巫、道兩門的雷法在方羽一怒之下電射而出之後,兩種性質完全不同,先天上就相生相剋的雷擊顯示出了方羽根本不可能想像到的威力,以陰神宗宗主如此卓而不凡的修為和幾乎在感應到方羽還在的同時,就以她最拿手的陰神遁遠揚的機敏,都沒有逃出一個內引(陰雷)一個外炸(陽雷)同時相生相剋的轟擊。
在整個雪原都為之發顫的轟然巨響中,奪目的光華里她失去神識的軀體無聲無息的化為飛灰,只有那一點見機逸出的元神依附在百丈外一株老樹的枝頭,進入聽天由命的七天等待期。如果七天之內遇不到生靈奪舍的話,她就會被第八天最初的一縷清風吹散,化為泡影,永遠的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或許是天心燈在選擇方羽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不該這麼短命,也或許是這老天偶爾也有睜眼的時候。就在方羽基本赤裸的身體在雪原冰冷冰冷的地面上和冷酷的風裡逐漸逐漸開始僵硬的一刻,天空中已經偷了好幾天懶的陽光終於撥開雲層露出了半掩的笑臉。
當那一道金色的陽光慢慢把光輝灑落到方羽大半赤裸的肌膚時,體內糾錯交纏在一起的異能終於分出了高下。性近純陽的天心異能就藉著那道陽光的牽引,首先在方羽的六陽脈開始運行,而屬陰性的巫門潛能也隨後在他六陰脈開始耕耘。以超越了人體感官的速度在方羽體內完成各自擔負的外驅淤血內斂氣機的任務後,兩股各帶不同烙印的異能交匯與祖竅。
轟然一震裡方羽緩緩醒來,更早一步回醒的靈神已經牽引著兩股各不相讓又水乳交融的異能落於黃庭,又以電光火石的高速沿帶脈過命門順脊椎重匯與祖竅,方羽還沒完全睜開的雙眼前一片白亮亮的明光,靈神融入其中,天地、六識化為濛濛的虛空,定住。
就在依然狀若昏迷的方羽身邊,厚厚的積雪像被無形的熱浪烘烤著一樣迅速的融化、退去,轉眼在雪原上化出一個十丈方圓的空地,而他身下的積雪此刻卻好像方羽的身體沒有一點溫度一樣就那麼堆積著,不見有絲毫的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