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薩摩來使 文 / 打遍天下有敵手
第一百一十二章薩摩來使
李巖回頭看了看葉啟先，笑道：「大元帥想必已經知道我要說的那條計策了吧？」
葉啟先在大椅上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微笑著說道：「能猜出點兒來。李大哥的妙計是想圍住平壤，圍而不攻，然後派兵橫掃朝鮮南部，不出一個月，朝鮮領土盡入我國，那時只餘平壤一座孤城，也就不攻自破了！」
眾將領一聽，紛紛道：「此計甚妙，妙不可言！」
李巖也點頭，拱手道：「末將正是此意！」
其實這計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眼前要想保住平壤城內的壯丁勞力，迫降宋書傑是最好的辦法，如果再像葉啟先在漢城那樣，上去就是一頓痛打，那這次東征要大撈一把的即定目標就不能完成了，必竟中原的百姓還等著驃騎軍能帶回大批糧食呢！
眾人又討論了一番具體細節，最後一致認定，迫降宋書傑的事兒屬於腦力活，那是需要和朝鮮方面談判的，要想通過使用口水為驃騎軍爭得最大利益，那非得文官不可，也就是說除了李文秀以外，帳中在座的各位大將軍無一能夠勝任此職，就連李巖都不行，不管怎麼說人家李巖的臉皮厚度還趕不上城牆，而對於李文秀來說，城牆不如他臉皮厚！事實本就如此，城牆和李文秀的臉皮那是屬於兩個檔次的，根本沒法兒比呀！
至於說到出兵打仗就相對而言容易多了。會中決定，由葉啟先親率驃騎主力掃蕩江原道和慶尚道，由李巖帶兵奪取忠清道和全羅道，整個戰事預計在十五天完成！
計劃商量完畢，葉啟先先叫人給漢城善後的李文秀送信，然後大排宴席，邀請李巖及手下勁驍營的將軍們喝酒，而士兵們也放假一天，在營中殺豬宰羊，盡情歡樂。
城中的宋書傑先被李巖圍城，現在又得知葉啟先到了，更是愁上加愁，他本來還以為能打敗明軍呢，立下不世之功，也能為以後的仕途爭得些資本，誰知明軍這般凶悍，看來朝鮮國滅亡，也就是數日之間的事了，已無可避免。宋書傑想把李淏交出去，討好葉啟先，這樣沒準能在大明謀個官職，以後繼續當官，可又怕其他守牧反對，頗有些拿不定主意，找不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李淏是個呆頭鵝，他也不能背叛這個現任朝鮮太子爺！
驃騎和勁驍兩軍的兵將們這晚無不喝得大醉，要是宋書傑膽子夠肥，此時出城劫營，必能將葉啟先和李巖打得屁滾尿流，可惜他的膽子不夠肥，出城劫營那是休提！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葉啟先起床之後，找來許黎國，讓他當通譯，給平壤城裡的朝鮮守軍寫了封信，信裡既沒提勸降的事，也沒有威脅利誘，沒說什麼如果不降，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時的狠話，而是把驃騎軍的下一步計劃原原本本地寫給了宋書傑。信裡聲稱，驃騎軍將在平壤周圍打上三天的草谷，把能搶到手的都要搶到手，然後一面圍城，一城去攻打南朝鮮的四道，等等。寫這封信的目地沒別的，就是要嚇唬宋書傑，看看我們的計劃多完美，你反抗也沒有用，不如早早投降，說不定我們還能優待你老小子一下。
書信被用箭射入平壤城內。宋書傑等人接到信後，急忙召開會議，共同商討應對事宜。
議事廳裡，清州牧首先發話，他對李淏道：「殿下，葉啟先所求不過是朝鮮能重為大明藩屬，想我朝鮮本就是大明的屬國，重新向大明稱臣也屬正常。是以臣請太子殿下向葉啟先遞交國書議和！」
李淏向來沒什麼主意，他總記得他母趙氏告訴他的那句話，遇事要多動腦子，議和可是大事，他非得好好動動腦子不可！聽清州牧說完後，他不吱聲，低下了頭，做思考狀，也不知他在怎麼想這件事。
宋書傑心中卻想：「好啊，這幫孫子，我還以為他們是什麼忠貞之士呢，大難臨頭，不想如何保家衛國，竟也只想著投降！不對，我幹嘛要用個『也』字，我可是忠臣，我想的不是投降，而是虛與委蛇，用稱臣的方法騙明軍退兵！」他正想著上前勸李淏快點把腦子動完，卻聽清州牧又說話了。
清州牧道：「太子殿下，臣看葉啟先在漢城大殺王族成員，想必是要懲罰當初主張向滿清稱臣之事。無論用什麼方法懲罰，最後終究要落到人頭上，如果咱們平壤不戰而降，向葉啟先稱臣，需當拿出誠意來，至少也要送出一位當初主張歸順滿清的重臣才行啊！」
宋書傑一聽就急了，這傢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送出一位去？現在這廳中的各位大員當中，參加過與皇太極議和的可只有我，不過那時大家都說歸順，也不只光我一個人同意呀！你們這幫傢伙當初不是不願意參加議和，而是官太小，沒資格參加罷了。怎麼著，現在反攻倒算就想起我來啦？不用說，要送出去讓葉啟先殺了出氣的人肯定是我！
果然不出所料，清州牧下一句便是：「當年主張議和的大臣中宋牧使便是其中之一，雖然宋牧使對我朝鮮忠心耿耿，可關鍵時刻，也只能捨棄小我，完成大我了！以臣愚見，不如就請宋牧使做那議和使者，去明軍大營議和如何？」
宋書傑登時搖頭上前，大聲道：「太子殿下，臣以為不妥！非是臣捨不得這顆項上人頭，而是怕那明軍首領見了臣之後，大發脾氣，直接把臣推出去殺害，而臣恰又未曾開始議和，那豈不是壞了太子殿下的大事！臣以為，不如請羅牧使去議和較好，他與大明本無宿怨，想必能和明軍說得上話！」
清州牧正是姓羅，他一聽宋書傑把皮球踢到自己腳下，登時搖頭道：「不不，還是宋牧使去比較好！難道宋牧使怕死不成，為了國家難道捨不得性命嗎？」
宋書傑大怒，說我捨不得性命，難道你就捨得了，那葉啟先殺人如麻，凶狠成性，談判肯定要分好幾次才行，那第一次去的，他必會立威殺掉，難道說就因為我當初主張過投降滿清，那現在該死的就是我了！
清州牧又道：「要不然為表誠意，不如先把葉啟先最想要的東西送給他！」他轉身向宋書傑深施一禮道：「戰國時期，那荊軻西去刺殺秦王，為了能見秦王之面，他特地向秦國逃將樊於期借了一樣東西，宋大人可知那是什麼東西？」
宋書傑幾乎就要破口大罵，荊軻向樊於期借的是腦袋，難道你姓羅的也要向我借腦袋不成！他道：「就算我宋某肯借，難道羅牧使還敢學那荊軻，去刺葉啟先不成？」
宋書傑本意是反駁清州牧，反正他知道清州牧這膽小鬼絕不可能敢和葉啟先叫板，只要他說不敢刺殺葉啟先，那他的人頭自不必借了！
可沒成想，朝鮮國的黨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時候，只要能弄死政敵，自己死了也無所謂！清州牧立即點頭，對李淏道：「臣正有此意，只要宋牧使願借出項上人頭，那臣便願學荊軻，去明軍大營刺殺葉啟先，只要葉啟先死了，明軍自必退軍，說不定我軍挾得勝之威，能反攻進大明，佔了關外膏腴之地！」
李淏傻乎乎地點了點頭道：「這事能成嗎？只要宋大人為國捐軀，羅大人就能刺殺了葉啟先？」
宋書傑大急，什麼刺殺，說得好聽，如果真把我腦袋送給葉啟先，這姓羅的肯定不會玩什麼刺殺，他那點心意我還不知道，不過是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弄死我而已，恐怕一進明軍大營，他就會說我是畏罪『自殺』或者是被他殺了，然後在明軍那裡求個一官半職的！糊弄誰哪？他當即大聲抗辯，本來還有想投降的念頭，現在卻是一口咬定不能投降，要死戰到底，明軍打不起持久戰，退兵之日不遠，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朝鮮王國！
議事廳裡黨爭兩派互相攻擊，大吵大鬧，全不顧城外的敵人，而李淏本來腦袋就不好使，只能任憑兩派爭吵，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是降是戰，也是一拖再拖，如此過了數日也沒拿出個章程出來。
朝鮮人在城裡大吵，葉啟先可沒閒著，待李文秀到來之後，他和李巖立即起兵，兵分兩路去攻打南朝鮮！
一路戰事極為順利，此時的南朝鮮已無可用之兵，李巖只有了五天便佔了忠清全道，而葉啟先也佔了江原道，繼續東進，第九天佔了尚州，大軍向南朝鮮的最後一座州級城市慶州開去！
這一日尚未到達慶州，便有斥候來報，說是抓到了一夥倭寇，這伙倭寇膽子極大，竟敢明目張膽的就在官道上行進，見了驃騎軍還不跑，不知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葉啟先一聽有倭寇，登時大怒，他這輩子最討厭聽到這兩個字，叫人把倭寇帶上來，準備先痛罵一番，然後把這夥人全體活埋了！
不多時，倭寇為首之人便被帶到葉啟先的跟前，這人身材矮小，腦袋上的頭髮兩邊剃光，只留中間部份，而中間部份的頭髮卻極長，被紮成個沖天馬尾直直地朝天上立著！這人被驃騎兵連踢帶打地帶到葉啟先的面前。這人見到葉啟先，也不用士兵按他，直接就跪倒在地，用漢語叫道：「島國薩摩藩武士津島小本參見天朝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