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章 好人難做(下) 文 / 顧難

    考慮了一下，最壞的結果無非是管閒事不成自己惹得一身麻煩，那樣的話還可以馬上出海跑路，所以，在安焦急的眼神鼓勵下，周清華決定試試管閒事是什麼感覺。不過，他還是先讓李阿明去囑咐在船上值班的老安德森把船準備好。然後通知休息的水手們到樓下準備，以免出現最壞的情況了跑不掉。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應付可能會發生的「突發暴力事件」！

    周清華考慮了一下，退路問題基本上是準備好了。李阿明先離開到不遠處的港口去了，然後，周清華和安一起下了樓。

    「狗啃泥」正被幾個人按在地上趴著，另外一個人拿著把鋒利的小刀正冷笑著走過去。而「小眼睛」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帶著一副奇怪的表情看著，那表情像是餓了幾天後發現了一隻燒雞一樣。

    「等等！」周清華對著下面的一群人喊了聲。

    眾人儘管沒聽懂周清華到底說到底是什麼，還是停了下來，警惕的看著從樓上下來的周清華。「小眼睛」也順著聲音看到了周清華，眼裡是如同被打斷了進餐後的不快。不過看到周清華身後的安以後，眼裡便又閃起了令人討厭的神色。

    周清華走下樓梯，來到「小眼睛」面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問：「這位先生，我能夠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嗎？我在上面聽到下面很吵！」周清華用手指了指樓上。

    安由於還沒有確定對方的國籍，所以用歐洲多數國家通用的拉丁語進行了翻譯。「小眼睛」一邊聽著，一邊打量著眼前這位自稱來自東方的年青船長，他不太確定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對方。不過眼前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他還是暫時按下被對方打斷了好戲後的不快。

    「眼前的這位先生，這個無恥的騙子，他欠了我很多的錢」，他對著地上的「狗啃泥」指了指，說：「而且他還無恥的從西班牙逃跑到這裡，現在，我們只是希望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他用安看來帶有西班牙腔的拉丁語說。

    周清華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肥皂劇裡可不少，不過電視裡這樣的事情可通常不這麼簡單，他好奇的問：「那這位先生到底欠了你多少錢呢？」他想知道需要一個人的手臂作為懲罰的欠債數額是多少，不過，他暫時可沒有為替與自己無關，而且尚不知品性的人承擔債務的想法。

    「小眼睛」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挪了挪他有些稍顯臃腫的身體，不太清楚周清華問這個問題的意思。回答到：「這位先生，總之，是一大筆錢……」

    這時，被按在地上的青年掙扎著抬起頭，用西班牙語激動的說：「弗朗多你這個無恥的傢伙，我欠你的錢早就還給你了，你現在這麼說難道不覺得羞恥嗎？」安悄悄把原話翻譯給周清華。

    而被稱為弗朗多的「小眼睛」對著地上的青年用西班牙語回敬說：「住口！你這個該死的騙子，你還給我的連利息都還不夠！而且你居然還敢逃跑，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還我錢了！」

    地上的青年徒勞的掙扎了兩下，說：「什麼？我連房子都給你了，你還說不夠利息？我真為你感到羞恥，你和你的家族裡其他人一樣，都是一群無恥的混蛋！」－－「啪！」青年的臉上狠狠的被身邊的人打了一巴掌，留下幾道紅印。

    弗朗多臉色變了變，但是可能是怕在安面前敗壞了形象，摸了摸自己手指上一枚戒指，上面鑲著碩大的紅寶石，說：「哦，我想你是記錯了。你是給了我你的房子，不過就你父親所留下的那幢破房子，可值不得那麼多錢！」

    周清華早就自覺的和安退到靠後點的位置，在一旁聽著安悄悄在他耳邊的翻譯。看來這是兩個西班牙人之間的恩怨。地上的青年很憤怒，用力的掙扎了幾下，嘴裡卻不說什麼了，可能是知道這樣的爭辯可能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小眼睛」笑了笑，舉起他那只戴著醒目戒指的手在空中劃了劃，一邊示意他帶來的人動手一邊說：「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你記得，我們科爾蒂斯家的賬，可不是那麼好賴的！」

    「科爾蒂斯？」這個姓氏讓周清華腦子裡想到了一個人，恰巧，他對這個人的印象不怎麼樣，而且這個人又恰巧也是西班牙人。所以，周清華的心理天平更加的傾向於本來就第一印象要好些的「狗啃泥」了。周清華所想到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替西班牙「征服」了美洲，建立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荷南.科爾蒂斯。而在他的名下，周清華所記得的更多的是無恥的欺詐，殘忍的屠殺，無數阿茲特克人的血淚……每次讀世界歷史到這個地方，周清華都是毫不猶豫的把「流氓」這個詞送給他。如果眼前這個自稱是科爾蒂斯家的人和周清華所知道的那個有關係的話，那恐怕多半也不會是什麼「好鳥」，周清華在心裡想著。

    所以，周清華便又一次阻止了對方的行動，決定幫地上那個青年人一把。顯然，弗朗多.科爾蒂斯的臉色，比上一次更加的難看了。

    「這位先生，請恕我冒昧。作為一個陌生人，我本不該插手你們之間的事，不過我覺得，讓一個這樣年青人就這樣缺少了一隻手－－哦，對不起，這是我先在樓上不小心聽到了－－我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情形真是如此。我覺得，這樣做是不是不太仁慈呢？」安用拉丁語轉述周清華的話。周清華組織著語言，觀察著對方的表情，看不到有什麼變化，繼續說到：「看得出來，你一定是出生在一個高貴的家庭！不知道高貴的你是否能夠停止這樣做呢？」

    弗朗多有些驕傲的昂了昂脖子，右手習慣性的摸了摸左手指上的戒指，說：「他一定要受到懲罰，除非他能立刻－－償還我的債務！」他在「立刻」上加重了語氣。

    「那他到底欠了你多少錢呢？」周清華問。

    弗朗多撇了撇嘴，用拉丁語對周清華說：「他還欠我－－兩百－－恩，是的，兩百皮斯托爾！」

    「騙子！我什麼時候欠你那麼多錢了！我總共才借了你一百皮斯托爾而已！」地面上的青年用西班牙語大聲分辨。

    「還有利息呢？利息難道就不算了？」弗朗多如同黃世仁般的用西班牙語說。

    而周清華詢問了一下安，瞭解到兩百皮斯托爾到底是多少錢，如果換算成黃金的話，那就是差不多七公斤黃金。也就是將近是周清華現在所有資金的一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難道真要替這個陌生人償還這筆債務？周清華在心裡盤算著，現在的經濟情況還不允許他做這樣奢侈的善事。

    不過，既然決定了，善事還是要做的，周清華考慮了一下，然後再次動用他最近常鍛煉的口才，把一架望遠鏡折價成了兩百皮斯托爾的，用以替「狗啃泥」償還債務。不過，這中間也很有可能是安妮的作用，因為整個過程中，弗朗多都是用那種周清華很不喜歡的眼神看著安。不過不管怎樣，這讓周清華鬆了口氣，否則他也就只能愛莫能助了。而「狗啃泥」先生卻在這中間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臉上一直是一副複雜的表情。

    只是，對方雖然同意用望遠鏡折價後抵償債務，卻附帶了一個條件。

    弗朗多對周清華說：「船長先生，我有一個小小的愛好，我同意你替他償還債務。老實說，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不過，我希望你用這種方式來償還，順便也好讓我能滿足一下我那小小的愛好……」

    周清華示意對方繼續，對方接著說：「是這樣，我希望我們玩幾局牌，你用你的－－對了，望遠鏡作為兩百皮斯托爾，我也拿出兩百皮斯托爾，我們賭上幾局。到晚餐以前，如果你能贏我，哪怕一皮斯托爾，我就免除他的債務－－當然，贏得的錢歸你，你也可以保留你的望遠鏡。同樣的，如果我能贏你，你的望遠鏡就歸我，而他的債務依然存在，而你還要付給我贏得的錢，你看怎麼樣呢？－－你也可以不接受。不過我想，我只接受這個方法！」

    看來好人不好當呀！周清華在心裡感慨著。

    （章後記：可能到現在為止，大家對當時的金錢還沒有什麼直觀概念。這麼說吧，如果當時誰的總財產－－包括固定資產－－有200皮斯托爾，那麼他就是個平民中的少數富人了。下一章的內容，大家應該知道是什麼了，是不是很期待呢？）

    也開了個博客，以後我會在創作中把這樣的一些想法貼進裡面，歡迎大家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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