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計劃(上) 文 / 顧難
一天的遊覽讓周清華的旅遊興趣打消了許多，不管怎麼說，在一些狹窄昏暗、髒水四溢的胡同裡玩走迷宮的遊戲確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覺得有趣。更不用提很可能會從某幢房屋樓上的窗戶裡飛流而下的「夜香」了。而那出名的倫敦塔現在還是王室重地，甚至還擔負著關押國家敵人的責任，還不是個能旅遊的地方，說起來歐洲倒真有不少名勝曾經都有這個作用。周清華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似乎東方世界好像這樣的名勝就少些，難道是因為「民主」許多的緣故？恐怕並非如此的吧……估計多半是因為這樣的地方沒有「菜市場」來得好用，直接斬斷對手全家老小的頭顱通常是「最優選擇」。
泰晤士河以北，倫敦橋一側，以倫敦橋向北延伸線為中心，以一段建築在古羅馬舊城牆遺址之上的城牆為界，便是倫敦的「心臟」。城牆上開鑿了七個城門，每個城門往前或遠或近，設有柵門，標誌著倫敦市政當局的權利界限。而柵門之外的很大一片市郊，被稱為「管轄地」，通過一系列的道路和兩側建滿各種房屋的街巷與市中心相連。
而實際上的倫敦，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中心，那就是在泰晤士河上游，倫敦市西邊的威斯敏斯特。這是座古老的城市，英國歷史上很多的歷史故事都與這裡有關，有名的大教堂邊上是被亨利八世拋棄的威斯敏斯特宮，現在是議會和法庭的所在地，而皇室則在靠東一些泰晤士河畔的白廳安家。而由此稍往西北，便是著名的海德公園，而在此之外便是一片田園風光了。
在港口的旅館待了一晚，周清華準備給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他打算買一幢合適的房子，船艙裡那一箱金幣也總需要地方盡早處理一下。按照目前的情況，他準備先在倫敦待上三個月，一來看看自己的擔心是否會出現，二來要對接下來的發展做一些具體的規劃。而在他的潛意識裡，恐怕還是對伊麗莎白的順利登基滿懷期待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決定買房的一個原因吧。
看中了一幢威斯敏斯特和倫敦橋之間的房子，獨門獨院，門口是一小塊柵欄圍起來的小花園，屋後就背靠著泰晤士河，用一條小船便可以方便的劃到稍下游的港口。而更不錯的是，經過打聽，房子的主人是個商人，這幾年來生意是越來越不景氣，他現在正準備離開英國舉家遷往荷蘭碰碰運氣，因為他聽說在荷蘭的商人日子過得很不錯。
所以，沒有費多少功夫，周清華和對方談好了價錢，價格比周清華所想的要便宜，只是對方堅持不收本國的貨幣，這讓周清華有些費解。問起來，才知道原來是偽幣太過猖獗的結果。聽到這個，也讓本來準備在英國把船上的一船絲製品出售掉的周清華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在周清華的匯票開出方是歐洲著名的美第奇家族的銀行，該家族在倫敦也有辦事的機構，所以，在這裡確認了匯票了真實性後，在一名律師的見證下，交易順利完成。周清華取得了地契和各種文件，而對方獲得價值五公斤黃金的等額匯票。說起來，這也是周清華這輩子第一次和律師打交道。這讓他也有些感歎，這個自以為先進了五百年的社會主義青年在這方面似乎並沒有高明出多少。
而辦完這件事情，周清華又在東邊港口附近為水手們租了幢還算大的房子作為「水手之家」，為了尊重那幾個共患難過的穆斯林水手，周清華不允許水手們在裡面酗酒賭博，而且伙食上也專門分開。他也在開始考慮給水手們定下一些基本的規章制度，只是事情還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由於那個房主還需要時間整理準備，所以要搬進新「家」還需要兩天，於是當晚，周清華、老安德森和李阿明留在船上。而安也自己堅持著要留在船上，這讓周清華不得不繼續睡他的吊床。
夜裡，周清華坐在放海圖的小桌前，開始思考他的胡思亂想。之所以是叫胡思亂想，因為－－一個只有一條小帆船的普通東方青年，腦子裡面想的卻是哪個國家最好發展起來，哪個國家該限制發展，哪幾個國家該保持現狀，哪幾個國家該保持平衡……恐怕，這樣的問題，連稍微小點的國家的君主去考慮都會被稱為「胡思亂想」吧。
想了一會兒，他自嘲的笑了笑，終於從這種「大事」上擺脫出來，開始考慮起自己的處境。總體來說，其實他處境還算不壞，手上的財產已經足夠他舒舒服服的過上下半輩子了。至於得罪了那個西班牙貴族，根本不算個什麼問題，這個時候的世界可比五百年後那個「地球村」大的太多了，要報復，也總得先能找到報復的對象才行……
只是周清華當然也不會覺得呆在一處做富家翁的生活會多有趣，在這個「物質和精神文明」都極不發達的時代，天天在一個地方呆著的話恐怕會被無聊到發霉吧。年青的周清華，於是為「不讓自己無聊」這個簡單的目的計劃著。在現在的他看來，只怕還是最開始所想的環遊世界的旅遊冒險最能打發這種無聊了。他腦子裡不知怎麼突然冒出個以前所看的網絡小說中那種「霸業」念頭來，有趣是有趣，不過離眼前的現實，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些。
但是有一個問題，也是困擾這個時代的人們的最大的一個問題－－各種信仰之間的衝突，這一點上周清華反而不覺得是個問題了，無神論的他根本就沒有堅持某種信仰的自覺。如果在英國生活，瑪麗一世要他信天主教，他就信天主教，而伊麗莎白上台要讓他信新教，他也不介意換上一換。至於旅行途中臨時客串一下某種其他宗教的信徒，恐怕問題也不大吧。只是身邊的那些朋友們，在這一點上就比較麻煩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實在不行就只能上船「跑路」了。
想到這裡，周清華思路清晰比較清新起來。不管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無聊，還是為了跑路，他最少都需要一條好船，一群可以駕馭這條好船的船員，能夠盡量保障航行途中安全的各種設備。而這些，都需要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錢」！造船要錢，船隻保養補給修理要錢，各種船上使用的設備要錢，水手們的薪水要錢……
所以，周清華定下了這個階段的「工作重心」，總結起來就是「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所謂「一個中心」當然就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了，兩個基本點就是「堅持提高自保能力，堅持提高跑路水平！」
周清華的腦子圍著「中心」轉起來，開始考慮賺錢的辦法，不過他一開始就想錯了方向，老是圍著該靠著自己現在的小船和資金，做點什麼貿易賺錢才好。而他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合適的東西，那些他說知道的黃金、香料、茶葉、奴隸……各種各樣據說是這個時代的暴利貿易，好像都不大適合他的那條小船。
終於，當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望遠鏡上的時候，總算是開了竅。並不是說他就準備靠賣望遠鏡賺錢了，而是他總算轉出了死胡同。賺錢並不只有貿易這一種方法而已。周清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自己有些不滿。他想起了除開貿易之外的另外兩種賺錢的方法：一是生產產品，這個他已經通過「望遠鏡」這個物品小小的幹了幾次了，而且成效不錯；二是投資，這個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常用的方法了。
思路打開了，接下來就是考慮具體的手段了。周清華拿出一張畫海圖的紙和筆，在上面將自己的各種可行和不可行的想法都一條條的列出來。而等到做完這個工作，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一張塗寫修改得亂七八糟，又做滿了各種記號的「創意書」，成為一整夜的工作成果。周清華滿意的看了看這張東西，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伸了個懶腰，吹熄蠟燭，爬上吊床進入了夢鄉。就這樣，他有了一張新的絕密「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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