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四章 新船新事(下) 文 / 顧難

    此時的周清華，站在甲板上，默數著心跳記錄時間，想簡單的測量一下船的穩定性能。改裝後的「瑪麗」號的重心下降了一些，在海面中有節奏的輕輕擺動。

    測量了一下船舷從最高位置搖到最低位置然後又搖回最高位所經歷的時間，大概是十秒的樣子，船寬七米的話，計算出來的「穩性高度」大概是零點三二米的樣子，穩定性大致看起來還算不錯。只是擺動的幅度有些太大了些，對於即將要進行的長期航行而言，適航性不是很好，特別是要遇到大一點的風浪的恐怕更是如此。考慮到這一點之後，周清華準備歸航後將船再做點小改進。

    海軍的炮長正在訓練水手們使用船上的九磅炮，這是臨時加進去的訓練科目。周清華也想看看這種奢侈的爆竹到底是怎麼使用的。

    水手們每三人負責一門炮，炮長站在甲板的一頭，向水手們大聲的下達口令。

    「打開炮門！」炮長命令到。

    站在炮後負責瞄準和發射的炮手大聲複述他的命令，炮兩側的水手將平時塞住炮口的木塞移去，打開船舷上的炮門。

    「清理炮膛！」炮長命令。

    站在炮後的炮手複述命令，兩側的水手一人拿起放在甲板上的一頭捲著吸水的棉布的長桿，在水桶中沾了少許的水，在另外一個水手的幫助下笨手笨腳的把長桿伸進去捅了捅，清除炮膛裡上次炮擊可能留下的未燃盡的火星和碎屑。

    「裝彈！」炮手再次複述炮長的命令。

    水手們丟下手中的長桿，從身邊的箱子裡取出由「不值更的水手」們在平日裡準備好的，用薄亞麻包布包著的火藥包，那裡面剛好是足夠一次發射的火藥用量。將火藥包塞入炮膛，再灌入個木製的隔開炮彈和火藥的固著塞，用開始的長桿的另外不潮濕的一頭將它們捅到炮管底部，再灌入鉛球大小的球形鐵彈又一次捅嚴實，這個算是個有些技術含量的工作，如果捅得太緊了，爆膛的可能就大很多。做完這一步，炮手掏出掛在腰間裝散裝火藥的水牛角，用角的一頭刺破火藥包，再往藥池中倒入引火用的黑火藥，才手忙腳亂的完成了這一步。

    然後，炮長等待著船舷向下搖擺的時候，大聲的命令：「開炮！」

    站在炮後的炮手迅速的用手中的火繩引燃藥池中的火藥，「轟！轟！」一聲聲巨響之後，一發發炮彈呼嘯著飛出了炮膛，在遠遠的海面上濺起幾朵水花。而甲板上此時就瀰漫著一片嗆人的白煙，到處是水手們劇烈的咳嗽聲。

    周清華站在艉樓甲板上，盡力只用雙腿的力量抵抗著火炮的後坐力引起的船身的晃動。按照習慣，船長這個時候是應該要表現出從容不迫的風度，最好是能筆直的像標桿一樣的站在後甲板上，據說這樣最能鼓勵水手們的戰鬥精神。

    皺了皺眉頭，周清華總算發現了第一次看到這些炮時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了，原來這些炮都是直接固定在船舷上。所以，現在看起來水手們的動作才這麼的笨手笨腳，特別是在用那根長桿的時候更是麻煩無比。可以想像，在海戰最激烈的時候，恐怕要進行第二次裝填，那估計是件難度過高的工作了。

    而在周清華的記憶中，這件工作似乎並沒有這麼複雜，眼前的巨大的轟鳴聲總算提醒了他。是了，原來記憶裡這些炮似乎並不是直接固定在船舷上的，而是好像都有一個有幾個小輪子的炮架，而在開炮的時候，炮的後坐力將會使得整個炮架往後滑動。於是炮口就自然而然的退離了船舷，再用那根長桿、裝彈之類的，那就容易多了。

    只是－－用什麼制退的呢？周清華想了想，拍了拍腦袋。是了，他記得好像是用繫在炮架上的兩條繩子。繩子的一頭繫在炮架上，一頭穿過緊緊船舷上的環扣，開炮的時候，就用這兩條繩子用來駐退，而上好炮彈之後又可以用這兩條繩子拉動炮架，將炮口伸出炮門之外。

    想到這裡，周清華準備回去後就對船上的這些炮做這樣的小改進。這樣的話，用同樣水手，只怕發炮的速度會比不改進前要提高不少，而這樣引起的戰鬥力的提高，值得期待呀……只是，燒錢的速度也會跟著快了很多就是……

    十天之後，三月二十日，完成了第一次實航訓練，周清華的「瑪麗」號回到了倫敦，有雨。

    城中卻頗為熱鬧，大家都在熱烈的議論著這兩天發生的兩件大事。

    一件事情，就是格雷欣前一陣子在和自己的談話中不小心漏出了口風的那件事情。伊麗莎白採納了格雷欣的意見，著手進行貨幣改革，準備回收市面上流通的所有舊幣，而另鑄新幣，將新幣的成色從新恢復到最開始的每12盎司含純銀11.1盎司。但是在此之外，最為惹人注意的一點，就是把金銀價格的比價定在了1比15.5這個比例之上，這與一般人認為的應該在1比12左右的「合理比價」相比，黃金的價格大大超出了大家的預料。一時間，商家們都紛紛討論著應該採取的對策。周清華聽到這個消息，皺了皺眉，撓了撓頭，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另外一件事情，相比起前一件事情，討論的熱烈程度只怕更高。三天以前，國會通過了新的《統一法案》，頒布了七年前在愛德華六世在位時，由當時的特伯裡大主教托馬斯.克萊曼擬定的《通用祈禱書》，從新擬定了英國禮拜儀式，並禁止採行其他宗教的儀式。天主教的彌撒被廢止，同時又規定，所有的英國人均應參加國教的星期禮拜，否則就要每次付出1先令以「救濟貧苦」。這也就是說，英國再一次正式變更了瑪麗女王時在位時恢復的天主教信仰，從新回到了開始的英國式新教－－「聖公教」為國教上來。倫敦的新教徒們興高采烈的推到了聖.托馬斯的銅像於在街上表達了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

    而第二天，國會進一步通過了一個《神聖法令》，宣稱伊麗莎白是英國不分世俗或宗教各種事物的最高管理者，教士、律師、教師、大學生、地方法官及教會或皇家官吏均應起誓承認女王的最高地位，主要聖職的任命和教會的決定均由政府指定的高級宗教法庭為之。而那些主張教皇在英國擁有權利者，處以無期徒刑。這也不吝是說，伊麗莎白正式和羅馬的教廷唱起了對台戲，開始向她所厭煩的天主教徒「宣戰」，旗幟鮮明的倒向了只佔全國人口總數三分之一的新教徒，當然，這些新教徒大多集中在倫敦和南方的一些港口和工業城市。正如塞西爾對她所建議的那樣，她想努力使自己成為歐陸新教的國家領袖。

    周清華匆匆返回家中，翻出了他的《預言書》，其中確實是記錄有這樣的條款……只是，他不清楚，由於他的到來，讓這兩件事情已經偏離了原有的歷史，提前了一個多月。更加不知道，他和伊麗莎白之間的「曖昧」關係，更在這中間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現在，倫敦就像是一場風暴的中心，周清華準備暫時帶著身邊的人離開一下，到海峽的那邊避避風頭。同時把前一陣子準備好的貨物運過去的賣掉，順便讓水手們作為遠航前的實際訓練。除此之外，他還有幾件重要的準備工作需要到對岸去完成。

    所以，周清華獨自把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窗外水質糟糕的泰晤士河水，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

    由於本人手上缺少十七世紀以前的萬年曆，所以書中的時間上可能與當時的確切日子對不上。特別是像「復活節」這種日期「詭異」的節日，很可能並不與當時的時間恰好對上。如果朋友們誰能提供當時的萬年曆的話，分享一下呀！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