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五章 風的許諾(上) 文 / 顧難
一路往南，開始是水手們已熟悉的航線，周清華還是一絲不苟的要求，把這段航程當成橫跨大洋之前的最後一次實訓。
於是，兩天之後，按照周清華的計劃，參照後世的方法，由李阿明和霍華德具體負責，開始組織實施大量的練習科目訓練。除了一般的訓練內容，更包括了船員落水救援、急救演習、防火演習、暴風雨應急演習、海上遭遇戰演習、島嶼探索演習等等一系列模擬突發事件的演習。這讓霍華德大開眼界，對周清華的點子越發佩服。以他專業的軍官身份看來，這樣的好處顯而易見，經過訓練的水手們一旦真正遇到這樣的突發情況，便可以不至於太過慌亂，並能按照演習時的步驟有條不紊的應對。
於是，霍華德對能夠順利完成這次的任務的信心更足了，而他的報告中當然也少不了詳細的敘述這部分內容。在他看來，經過此次的任務，凡是能夠存活下來的水手一定能夠成為最最精銳的水兵！只是現在，這些未來的海軍精銳們每天連晚飯後吹牛的興致都有些欠缺了，空閒的時間都在抓緊時間休息。
同時，周清華讓霍華德提高了水手們的伙食標準，保證他們在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中的營養，對於每個水手每天的休息時間，也必須加以嚴格的保證。
除了船上的醫生華生有些無事可做，只能兼職做做理髮師以外，日常工作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當然，既然是航海，繁忙絕不僅僅是水手的專利，高級船員也同樣如此的。整個航行的過程中，他們所要做的事情很多，雖說不是體力勞動，但是也相當煩瑣，更需要盡可能的精確無誤。
而且，周清華的船上的海員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繼續拉丁語的學習了，安不在，由霍華德負責講課，相比起美女教師，哪怕這位年青貴族氣質多高雅，在一群男人看來，課程都似乎無趣了很多，但是看到船長和大副都認真的學習，大家也只能強打精神。
為了練習拉丁語和英語，周清華嘗試著用這兩種語言來給李阿明寫下一階段的《航海教範》，現在，他正提著鵝毛筆，組織著語言，試圖說明風向與海流的問題。
「……由於地球的兩極和赤道之間的溫差，引起了巨大的大氣對流循環，加上地球本身的自轉，這種本來應沿經線方向的對流，在所謂的「科裡奧力」的偏向力作用下，形成了沿緯度方向的偏轉。兩者的最終結果，就是在這個藍色的星球的大氣上，形成了巨大的對流圈。總體來說，在地表上來看，這種大氣運動在北半球沿著順時針方向循環，而在南半球剛好相反，於是，便形成了所謂的『信風』。我們很喜歡這種風，因為它是如此的有跡可循，信譽卓著。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主要由海陸分佈引起的呈季節性變化的『季風』也有規律可循。當然，有的時候，我們更需要一點似乎沒有什麼規律可言的風的幫助－－儘管很多時候這種風會給我們帶來大麻煩。
在信風終年的吹動下，加上其它諸如地球自轉，海水各部分鹽分不同，最終的結果，也導致了海水也形成了類似的洋流圈，北半球順時針方向旋轉、南半球相反……」
寫完，看了看成果，周清華苦笑著搖了搖頭，在紙的一角做上個記號，把好不容易寫成的東西給收到一個專門的櫃子裡，鎖上，可以看見，裡面已經有很多張這樣的做上了記號的紙了，那些都是記著周清華寫廢的文字。倒不是說文字本身的問題，而是這一小段文字，所包含的內容太過超前了。周清華甚至都能想到年青的穆斯林學到這些內容的時候，那些成筐的問題了，然後要解釋那些問題，又足夠他寫另外兩本書了。一本是寫地球和地理的，多半就會因此犯禁而被教廷通緝；一本就是基礎物理，裡面的內容只怕能讓整個世界都被攪個天翻地覆……
揉了揉眼睛，最終，周清華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上一行文字：「經觀察，風與流多呈這樣的方式……」
南下的航線，於是便能順風順水，航速甚至有時超過了十節，平均航速穩定在八節左右，於是，每天的航程將近兩百海里，有時甚至更多。隨著緯度的降低，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炎熱，新鮮的食物開始**，為了防止生病，所有已經變質的鮮肉全部丟進大海，這樣，船上的伙食標準逐漸降低了，水果和蔬菜的供應量也越來越少。
第十一天中午開始，風卻漸漸小了，到了下午，甚至弱得連風標都無法吹動，陽光刺眼，空氣異常的悶熱，船艙中就更不用說了。值班的船員向周清華報告了這個異常的情況，卻只換來周清華淡淡的一句：「知道了，繼續順流航行。」似乎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或許是他的這種沉著感染了水手們，他們焦躁的情緒漸漸緩和了下來。
於是，船只能被海流帶著以不到兩節的速度在海面上漂，這天晚上，周清華在他的航海日記中寫到：「……船隻越過北緯三十度緯線，與預計相同，無風……按目前船速，如沒有特殊變化，估計四天能通過該區域。當然，最好能來點『歪風』就好了……船員對現在的情況有些輕微騷動……」
第二天，在早上集合水手時，周清華破天荒的向船員們許諾，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十二天之內，將到達佛得角群島，前段時間表現優秀的水手將會獲得物質獎勵。
大家都很不解，不知道周清華為什麼要做這個許諾。水手們更是將信將疑，有些地理知識的水手更是覺得疑惑。現在這種情況，一點風都沒有，每天這麼飄著，也不知道要多久才會起風，十二天內能到達一千海里外的佛得角？船長莫不是瘋了吧！
高級船員們也很不解，李阿明在這之前的航行中，更從來沒有見周清華向水手們通報過航行計劃，更別說限定航行的時間了。周清華微笑著並不多做解釋，倒是肯尼那最近學數學有些走火入魔的小子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期待中的『歪風』並沒有出現，操帆的水手們無事可做，水手們也得以小小的休息。四天之後的夜裡，東北風終於再次吹脹了船帆，「瑪麗號」又終於繁忙了起來。周清華站在船尾，享受著微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帆船的船長，真難當呀……說起來真的和農民差不多，都是要靠天吃飯！值班的霍華德高興的跑來報告，船速恢復到五節以上。
聽到了起風的消息，本來在休息的李阿明也來到甲板上，周到周清華身邊。周請華向他笑了笑，說：「阿明，記著這個位置，北緯三十度。有人也管它叫『馬緯度』。」
「馬緯度？」李阿明對這個詞表示新鮮。
「這個緯度附近總是沒什麼風，那些人把貨物運到美洲的時候，經常還要運些馬過去，風一停下來，船就沒辦法走了，便只能停下來等風，一等就是好多天。那些可憐的馬喲，哪有那麼多水和草餵它們，只能看著它們死掉了」，看李阿明聽得聚精會神，周清華又繼續說：「你看這天氣熱得，那麼多馬肉又吃不完就爛了，只能丟海裡餵魚了……」
李阿明對於周清華的博學已經見怪不怪了，根本就不去管周清華是從哪兒知道了這些知識，說起來也是，在他的心裡，周清華可是連「神仙」都見過的人……還好，他沒有去問周清華原因，免除了周清華又準備用「經觀察」來搪塞的打算，不然就只能又開講大氣循環和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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