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四章 海上的生活(下) 文 / 顧難

    「嘿，我說湯姆，那天你不是躲在了大副身後才留下了一條命吧！你看，一點小酒就成了這樣，真不像個男人呀！」一名大塊頭的水手取笑著一名有些醉態的水手。

    被取笑的水手打了個嗝，噴出口酒氣，反擊說：「呸！就你這個只會生蛋的黑母雞，哪裡知道怎麼像男人一樣戰鬥！還來取笑我？」因為那個大塊頭身強力壯，被分配的任務是專職的投彈手，所以水手們把他們取笑為「黑母雞」。

    水手們哄堂大笑，大塊頭有些著急，說：「呸呸呸！該死的，你們這群吃不到葡萄的狐狸，那次要不是有我們丟那些黑蛋蛋，你們能贏得這麼順？」

    水手們倒不反對大塊頭的這句話，儘管一開始就被周清華試爆過一顆講解那東西的威力，但是幾十顆黑蛋蛋連環爆炸時的那種聲響，只怕比起船上火炮齊射時也不遑多讓了。

    一名水手咂了下舌，似乎在回味剛才的酒味，接口說：「說起來那個黑蛋蛋還真是厲害，也虧船長能想得到到。要那東西不小心在你自己腳下爆了，嘿嘿，你就要當心下面的蛋蛋了！」

    水手們深以為然，話題又轉到今次的航海上來。

    「你說我們這次是去哪兒呀？怎麼又像是往南走，難道又是去地中海？」一個年青的水手問。

    「天知道，這個事情我可不關心，我只想快點弄點錢，早點回家娶媳婦」，一名看起來有些憨厚的水手回答，引得水手們一陣取笑。

    「就你那模樣也想娶媳婦？不過按船長這麼大方的給薪水，只要你小子命大死不了，說不定，還真能讓你娶個標緻媳婦！」一名水手打趣到：「咦，說起來好像那位美麗的波羅小姐沒有上船呢？」水手們也紛紛注意到這個事實，

    「那真是個動人的姑娘，心腸也好，要是我以後的婆娘比得上人家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一名水手感慨到，立馬引起了大家的一致攻擊，最終把他的婆娘的標準降到了只有安的十分之一以下的標準。

    船艙裡，李阿明也在向周清華請教航線的問題。

    周清華攤開自己所繪製的海圖，如果有別的船長在，一定會對他的海圖感到驚異無比。不說準確程度，光這種海圖的繪製方法，就會讓他們感到驚異了。

    從有航海活動開始，海船的船長們一直都在編纂航海指南，告訴人們從一個港口向另一個港口航行時應注意的事項。這其中包括沿途會遇到的危險，如何駛入港口等，通常還包括一些比較粗略的航海圖。

    這個時代，海圖，絕對是船上最重要的機密，。這些海圖常常被墜上重物，一旦船隻被敵船或海盜船捕獲，它們就被扔出船舷沉入海底。海圖通常是船長或者像葡萄牙這種以航海業為主的國家戰勝敵手的法寶。當然，周清華的船上的海圖，更是機密中的機密，至今為止，除周清華外僅有李阿明見到過。

    與周清華的船上不同，大多數船上的海圖，並不是以經緯網為基礎繪製的，而是基於羅盤航向和航程估算進行繪製，甚至連名稱也不是叫海圖，而是被船長們稱之為航海指南。這種海圖上的參考線不是經緯線，而是由不同的——出發，成射線狀的把整張圖分割成互相交錯的，如同蜘蛛網般的航線網，這樣所畫出來的海圖，儘管不夠精確，但是海岸線的輪廓卻都相當準確。

    由於李阿明一開始學習航海便被周清華灌輸了經度和緯度的概念，所以，他自然也不會覺得周清華所用的海圖有什麼特別，相反，要是讓他現在去用一般船上的海圖，只怕他還不會使用。

    除了是以經緯網為基礎作圖之外，周清華的海圖更是採用了所謂的「墨卡托」投影法。這個投影法估計不會改名為「周清華」投影法了，現年四十七歲的佛蘭德人基哈德斯.墨卡托，現在已經是歐洲很出名的地圖製作人了，十八年前，他為現在的西班牙國王腓力二世的父親查理五世所做的地球儀更是讓這名國王大加讚賞。只是，這種投影法現在還沒被廣泛採用就是。如果歷史不改變的話，還需要十年，等到墨卡托的世界地圖冊出版，這個所謂的「墨卡托」投影法，才會開始深刻影響地理學。

    這種投影法並不算複雜，也就是將地球這個球面沿經線展開，然後將其拉伸成一個平面，這樣，每條緯線就被拉成了等長的直線，而每兩條經線和緯線之間就被拉成了一個矩形。但對於船長們這樣做卻非常有用，好處有兩點：一個就是圖上物體的形狀上與地面上看到的形狀是相同的，這有助於在看到物體時－－比如某個小島－－能準確的與圖上的形狀進行比對，從而確定自己的位置；第二個好處就是在繪製航線上，只要船航行的方向保持不變，那麼航線在圖上就表示為一條直線。

    有利就有弊，最大的壞處就在緯度越高，拉伸得也就越厲害，那樣的話，高緯度地方的物體所佔的面積就誇大了。所以，像格陵蘭島這種高緯度地方的島嶼，在這樣的海圖上看起來面積堪比非洲大陸。這也讓李阿明第一次看海圖的時候鬧了個笑話，指著圖上的北歐國家表示相當的驚異。

    只是，周清華的海圖也與他在後世所用的海圖稍有不同，不同之處就在經線上，其中的零度經線並不是通過格林尼治的那條，而是那條原圖上的東經120度，從中國的杭州旁穿過的經線。本來，周清華想讓這條線穿過北京，不過這樣一來，以後的其他資料進行坐標換算的時候太過麻煩，所以便選了這個折中的方案。

    當然，後來的其他國家的船長和地圖製作者們也莫不是存了和周清華一樣的心思，於是，接下來的上百年，零度經線的位置便成了一個飄忽不定的存在。有的圖上穿過倫敦、有的圖上穿過巴黎、有的穿過耶路撒冷……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混亂。於是，大家不得不都坐到談判桌前，最終的結果，雖不是周清華現在所畫出的這條，也絕對可以讓他在天堂中開懷大笑就是。

    現在，在周清華展開的海圖上，一條曲折線的航線出現在李阿明的面前。周清華向年青的穆斯林解釋：「總體來說，我們這次的航程分成兩步，首先，到達這裡。」一邊說，周清華一邊點了海圖上非洲西岸以西的一處群島－－佛得角群島。

    接著，周清華手指順著海圖移動到西邊的大洋對岸，指著加勒比海域的一個小島，說：「進行補給後，我們沿這條緯線，先直接到這裡－－海地島！」

    本來，在周清華的心裡，這條航線絕對不是最好的，但是考慮到這是第一次穿越大西洋，還是穩妥一點來得好。所以，在橫穿大西洋的航線上，他採用了保守的等緯航法。

    「為什麼不從這裡走？」李阿明提出了疑惑，指著靠北很多的加那利群島。

    周清華笑了笑，搖了搖頭，說：「好是好，可惜，這裡是西班牙人的地盤。」

    在周清華的計劃裡，要盡可能平安的完成任務。根據伊麗莎白給他的情報，西班牙本土已經開始流傳這個熱那亞東方「海盜」的傳言，想必離開它本土不遠的加那利群島也應該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煩，他決定多航行十幾天到葡萄牙人控制下的佛得島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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