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章 海盜的世界(上) 文 / 顧難

    有人說，海盜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妓女和醫生之外，最古老的專業職業了。對於這一點，周清華很是懷疑。雖說現在並不是周清華所知歷史中海盜事業最興旺發達的黃金三十年，但這古老的行業是向來不乏人參與的。

    周清華有幸參加了海盜們的臨時會議。

    海盜們準備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審訊俘虜，西班牙人的船長被從小艙裡提了出來，喝醉的海盜水手踢著他的屁股，嘴裡嘟噥著：「你這個狗東西!狗娘養的！癩皮狗！」不得不說，比起中國人的罵人技巧，歐洲人實在是差上了許多。把那個船長拖到甲板上，水手還忍不住說：「我要把你這條狗先揍個半死不活，然後再送你下地獄！」西方的狗還真是種倒霉的動物。

    摩根制止了酒醉傢伙的下一步想在那個船長的頭上尋找夜壺的瘋狂舉動，來到那個西班牙船長身邊，說：「對不起，我們叫你受了不少委屈。不過有時這是戰爭中命運的注定。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不然我就叫你粉身碎骨。如果你講實話，並且你的手下的人對你沒有什麼怨言的話，那我們就會讓你過得舒服些。」

    摩根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得到的答案是原來一切都是源於西班牙人的小圈套，週遭海域近期的海盜肆虐已經讓往來美洲的船隊受到了很大的損失，聽夠了商人們抱怨的西班牙總督私人損失也不少，於是策劃了這起旨在清除這股海盜的行動，專門調派了戰艦做這件工作。而海盜所收到的那個西班牙掛單商船的消息，實際上就是誘餌。

    如果不是有「瑪麗號」用了卑鄙無恥的方法－－說到這裡，西班牙船長恨恨的快把嘴裡的牙都給咬碎了，摩根這夥人只怕難以逃脫滅頂之災，他把周清華看成是摩根一群人的同夥了。幾個海盜向周清華投來感激的目光，周清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一個不留神倒幫了這群傢伙一個大忙。

    知道了這個情報之後，摩根又問了對方幾個有關這條西班牙船的航海性能的問題，看來他是打算用它作為自己隊伍裡的第二條船了，西班牙人的回答讓摩根很滿意。只是，西班牙船長倒霉的時候到來了，接下來，被俘的水手被帶了上來，海盜們向他們詢問對眼前的這名船長可有什麼怨言。

    這個時代，軍艦上的水手會對自己的船長沒有怨言？那真的是一件新鮮的事情了。水手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煩惱，那就是船上的紀律過於嚴厲苛刻。相比起來，戰艦上的水手們更是如此，動輒便會成為那些虐待狂或者精神變態的官員的犧牲品。

    水手們的對那位船長的控訴讓周清華震驚，儘管他早就知道了這個時代航海的不人道，但卻沒有從這些水手嘴裡聽來來得震撼。強迫被吞蟑螂的，把牙給打掉、然後強迫塞入鐵栓止血的。最多的控訴就是鞭笞了，從幾鞭到幾十鞭不等，甚至還有個水手為他因鞭笞致死的夥伴提出了控訴。這讓周清華完全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批鬥大會」！

    接著，海盜們詢問這群水手入伙是否想入伙？當即便有十個水手加入。而對於那些已婚的水手，海盜們倒並不勉強。而那些有專業特長的諸如領航員、木匠之類的水手，海盜們卻是不遺餘力的爭取，甚至用上了強迫的手段。

    這不，摩根正對著那幾個猶豫著的傢伙大發雷霆，罵他們是膽小鬼：「……法律是有錢人為保護他們自己而定的，誰如果甘心去受這種法律的統治，毫無勇氣去維護自己的利益，那末這種人和你一樣也是膽小鬼。你們這些人都是膽小鬼！這幫該死的笨蛋，可你還為他們效勞。他們像惡棍那樣對我們進行誹謗。他們在法律的外衣下搶劫窮人，而我們是在自己的勇氣保護下去搶劫有錢人，這就是兩者唯一的區別！你難道不感到和我們在一起，比跟在他們屁股後面膽戰心驚地乞求一官半職更舒服嗎……」

    經他這麼一動員，還別說，又拉入了兩個入伙的。

    最後，就是決定對那位西班牙船長的懲罰方式了。為此，海盜們還像模像樣的組織了個法庭。法官、檢控官、辯護律師、審判員……一切均如世俗社會一樣，而且那名被告的西班牙船長也被允許為自己辯護，最後的結果一致裁決那名船長有罪。儘管周清華不知道這些傢伙是以什麼樣的條款為依據做出了判決，但是，整件事情至少從程序上來說，卻是公正的，這讓他感到驚訝。

    西班牙船長受到的懲罰是可怕的，他被綁在了起錨機上，海盜們輪流的用破瓶子打他，將他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然後又輪流用在甲板上輪流抽他。最後，海盜們告訴他，由於他是一個好船長，他應該死得乾淨利落，於是用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臟結束了他的生命。

    看著這瘋狂的一幕，周清華的腦子裡卻翻江倒海。這群平日裡在殘忍的生活中，受夠了暴行的水手，一旦變成了海盜之後，卻又是怎麼用這種暴行去虐待別人。暴虐橫行、公理難容，已經讓身處這個世界的人們從精神上起了某種變化！而這種變化便可能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他們的行為方式，只有他這個來自不同世界的人看來，這種行為的方式是多麼的瘋狂！

    周清華頗為感歎，對於一些以往只從政治書和社會學書籍上看到的些很模糊的概念，又多出幾分現實的理解。而另一方面，周清華又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如果有一天他完全融入了這個世界，習慣這個世界的瘋狂，喪失了這種與眾不同的思考方式，那對於自己到底是好事還是不幸呢？

    結束了這一切之後，海盜們開始商議接下來要幹的事情，最後以投票的方式決定了要繼續在加勒比海域活動，而又讓周清華吃驚的是，哪怕是摩根，在這件事情上也只有一票的表決權，跟那幾個幾分鐘前剛入伙的新海盜完全相同。

    既然決定了這個問題，海盜們的宴會還是繼續進行，周清華作為一個外人，在這上面沒有什麼發言權。摩根看上了件猩紅的繡著銀花的外套，說要「上岸去會見漂亮的當地女士」，要把自己打扮得華麗些。不過，他獲得這件外套的過程又讓周清華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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