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二章 重回倫敦(下) 文 / 顧難

    一陣冷風夾著幾絲雨水飄進溫暖的小屋裡。安妮手中的那張信紙，被風吹落到地上，而她卻忘記了去拾起它來。

    門口，一個黑髮的青年微笑著站在門口，幾縷被雨水淋濕的頭髮倦怠的耷拉在額前。他微笑著，看著小屋裡的一切，在暗淡的燭光的映照之下，屋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溫暖。

    「……」安欲言又止，一隻手抓著胸口的項鏈，臉上露出又像是驚喜、又像是責怪、又像是憐愛的表情。他回來了，他總算回來了，他瘦了……

    小蘇瑞馬上爬了起來，看樣子是向要向前跑，卻轉過身，躲到了安的身後，從她的身後偷偷露出長著金髮的小腦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門口。一句在心裡不知道叫了多少次的稱呼卻似乎怎麼頭叫不出來。小蘇瑞眼圈都紅了。

    「我們回來了」，或許與小蘇瑞一樣，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在心裡練習過的無數次的進門第一句話，似乎被留在了大西洋。周清華只剩下這麼一句笨拙的開場。他無奈的撓著自己的頭，站在門口呆呆的忘記了進去。

    「……」安也很苦惱，她引以為豪的語言天賦好像沒有了作用一樣，同樣笨拙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有的時候，行動比語言更能說明問題。

    安快步的向門口奔過去，在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之中，撲向了周清華，給了他一個擁抱！旋即，淚水從她開心的笑顏上滾落下來。

    李阿明不失時機的接過周清華手中的手提箱，微笑的看著朋友空閒的雙手在空中不知所措，不知應該放到拿出為好。

    「哇……」小蘇瑞大聲的哭泣聲讓眾人一陣手忙腳亂，安慌忙的放開摟著周清華的雙手，關切的回頭望著大聲哭泣的小女孩，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她這麼哭。小蘇瑞哇哇的哭著，向著周清華跑過來，嘴裡終於喊出了她已經在心裡叫了無數次的那個稱呼：「爸爸！爸爸……」

    小蘇瑞出人意料的情感爆發讓屋裡的氣氛有了些有趣的變化，周清華慌忙手忙腳亂的蹲下身子，抱住跑過來的小蘇瑞，拍著她的背心哄她別哭。李阿明看到這有趣的一切，這個傢伙，怎麼對安妮的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做呢？而安卻紅著臉，可能是想起了自己剛才的那一個擁抱，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有和李阿明一樣的想法就是。

    蕾拉在微笑，她的目光終於落在周清華身後那個年青人的穆斯林之上，與他看過來的目光交織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長久別離後的重逢，終於以這種熱鬧的方式拉開了序幕。

    亞伯拉罕忙著給風塵僕僕的兩位準備熱水澡，他知道他們的「壞脾氣」，一個月洗澡的次數比起別的人一年的次數都還多。而家中的兩位女士也是如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不好的影響。這倒是他有些弄錯了，除了安妮可能是受了周清華的影響之外，其他的幾個都是從小養成了這樣的習慣的。

    蕾拉去給他們準備吃的東西，本來安也準備去，不過被蕾拉強留了下來，有安在廚房幫忙，只怕是越幫越忙。

    可是，留在客廳的四個人，小蘇瑞卻是最為健談，一直圍著周清華問東問西說個不停，儘管語音語調都有些奇怪，而且隨便省略一些關聯詞之類的常常讓人弄不清她到底想說些什麼，可是她才不管這些。周清華這個「好爸爸」當然只能認真的一邊聽一邊猜，一邊聽著熟悉了小蘇瑞的這種特殊漢語表達方式的安的補充翻譯。不過周清華很高興，前面的痛苦遭遇，看起來並沒有讓這個可愛的小傢伙留下特別的心靈創傷。

    小蘇瑞對航行中的問題最感興趣了，把那些都當成一個個童話世界中的故事一般的聽著。周清華就只能挑著些什麼飛魚呀，海龜呀之類的事情講給她聽，讓她聽得津津有味，更嚷嚷著要周清華等她長大了帶她出海去看這些有趣的東西。而安一邊聽著，也一邊露出嚮往的樣子。

    周清華掏出一掛專門挑選出來的用紫色的印第安人用的貝殼貨幣串成的鏈子。掛在小蘇瑞的脖子上，讓她好不歡喜，連連說著：「謝謝爸爸！」

    總算將小蘇瑞哄睡著了。周清華和李阿明輪流洗過澡，才得以享用今日的晚餐，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和安、蕾拉和亞伯拉罕談論著離開這段時間倫敦的一些情況和傳聞。

    生意據亞伯拉罕和蕾拉所說，一切都很正常，按照周清華的安排一直在做著，所有的收支都做了完整的記錄，和格雷欣的合作也一直進行得不錯。聽他們這麼說，周清華也沒多問了。亞伯拉罕表示這幾天正在做年底的最後盤點，幾天之後便能有具體的報表讓周清華查看。

    而說到了生意的問題，亞伯拉罕也對周清華抱怨說，儘管生意還算正常，可是在生意的時候卻為「錢」的事情傷透了腦筋。倒不是說手上的資金不夠，而是「錢」本身不夠，好多次稍微大宗點的交易雙方都沒有足夠的金銀幣來進行結算，特別是銀幣更是少，這讓在從農戶手中收購羊毛和絨布這種小額卻數量繁多的交易的時候，每次都為籌集足夠多的白銀費勁。

    另外，似乎倫敦來至佛蘭德和漢薩同盟的商人和貨物的數量比起往年了不少，不少商人都抱怨自從這些人越來越多以後，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甚至有幾家本來還有生意上來往的商家索性遣散了幫工關門大吉。

    然後，話題就轉到談論倫敦發生的一些別的事情上來，多半都是說天主教徒在這裡的處境每況愈下了，天主教堂被一間間關閉，鼓吹教皇權威的僧侶和教士們都被抓了起來，正因為這樣，安都已經很久都沒有去教堂了。

    周清華撓了撓頭，想了想，繼續聽他們說別的事情。比如有關小蘇瑞的教育和進步呀，小麥收成和糧食價格呀，聖誕節前的準備呀等等。

    說起了聖誕節，周清華把幾件事情托給亞伯拉罕去幹，既然水手們聖誕節多半無法回家，那還是按照去年的做法，又舉辦一個「聖誕餐會」吧。至於食物的準備工作之類的，今年的需求量可就大多了。

    結束了晚餐之後，安體貼的告訴周清華，床鋪已經在他洗澡的時候整理好了，他剛剛回來，讓他早點好好休息。看著安微笑著的樣子，周清華被一種奇特的幸福感縈繞著，這是一種能被稱之為「回家」的感覺吧。

    「謝謝你，安妮」，周清華好不容易才憋出來這句話來。安微笑的向他點點頭，他傻笑著看著安，有的時候，語言實在是太過蒼白了些。

    倫敦的夜雨，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上架準備中，期待朋友們的繼續支持，第二十章出了個錯誤，已經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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