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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劉繼明:江河湖 文 / 茅盾文學獎

    解放前,四川鹽商之子沈福天和上海實業家甄超然之子甄垠年同為江河大學高才生,兩人性格迥異,卻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畢業前,沈福天被選派赴美公費留學,在水利電力工程方面繼續深造,而甄垠年卻陷入到與同濟大學的文藝部長倪爽的情感糾葛之中。

    倪爽出身革命家庭,真實身份是**地下黨員和上海秘密**組織的成員,對於英俊浪漫的甄垠年猛烈的愛情攻勢,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組織上指示她與甄垠年多接觸,希望能通過他團結知名實業家和教育家甄超然。情竇初開的倪爽一方面漸漸被甄垠年的深情所打動,另一方面卻發現甄垠年是一個對革命和政治比較淡漠、游離於時代風雲之外的個人主義者,認識到兩人在思想上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毅然決定與他分手,於是不辭而別,奔赴抗戰前線。

    失戀的甄垠年在父親安排下,與沈福天一同前往美國留學。學成回國,甄垠年到武漢大學任教,而沈福天則進入國民政府資源委員會水電總處工作,並與甄垠年同父異母的妹妹甄可欣相識相戀結為夫妻。

    1946年,國共之間摩擦不斷,三十多位民主人士組織了一個代表團,前往延安與**說和,甄超然也在其中。甄垠年陪同父親到延安,卻戲劇性和倪爽重逢。此時的倪爽已是一位八路軍副旅長的遺孀,這次重逢,使兩人心中又泛起漣漪。

    和談並未成功,內戰不可避免地爆發。國民黨潰逃之前,接連炸毀了重慶附近的幾座水電站,沈福天搶救下國民黨欲銷毀的珍貴水利工程資料,選擇留在大陸參加新中國建設。甄超然和甄垠年也在倪爽的動員和護送下,前往北京參加開國大典。

    新中國成立後,沈福天進入水利部工作,而甄垠年進入清華大學任教。倪爽此時已成為水利部的幹部,單身多年的她,重新開始接受甄垠年的追求。沈福天與甄可欣已育有一兒一女,對於甄垠年和倪爽若即若離的交往,甄可欣非常著急,主動與倪爽接觸,希望促進她和甄垠年的關係。眼看甄垠年和倪爽多年的戀情將要開花結果,可隨著三門峽水利工程和三峽工程的展開,又橫生變故。

    1955年年底,水利部在香山召開三門峽水利樞紐專家論證會。在會上,耿直的甄垠年措辭激烈地提出反對意見,而同樣對「三門峽工程」持質疑態度的沈福天卻因政治敏感,對此保持沉默,使甄垠年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甄垠年因此對沈福天產生不滿。隨著三門峽工程上馬,三峽工程也緊跟著提上議程。甄垠年和沈福天同為三峽考察團的成員,可在討論會上,甄垠年再次成為「反對派」,與「主上派」代表沈福天展開激烈的爭執。

    黨內的整風運動開始了,甄垠年接受報社朋友雲少游的邀請,參加黨外人士座談會。報紙刊登了這次座談會的發言紀要,甄垠年因此成了大字報辯論的焦點,一向激進的雲少游更是自會後不知所蹤。甄垠年成為清華大學劃定的首批右派之一,開始沒完沒了的批鬥。而同樣醉心於工程技術、對政治並不熱衷的沈福天也開始沒完沒了地寫思想檢查。

    清華大學反右辦的工作人員向沈福天調查甄垠年的情況,為求自保,沈福天如實反映了甄垠年的一些激進言論,致使甄垠年被下放勞教。而沈福天這一落井下石的行為,也造成了他和甄可欣之間多年夫妻關係的裂痕。

    甄垠年被下放到位於西陵峽和巫峽交匯處,一個只有三百多人口的小鎮榔樹坪水文站。在這民風淳樸的閉塞小鎮,政治運動並不激烈,山民們對北京來的大知識分子格外恭敬,甄垠年在此收穫了一段新的感情——純真美麗的16歲鄉村女教師朱合歡愛上了他。

    幾年過去,踏實「改造」的甄垠年迎來曙光——中央下發了一個文件,要為一批改造好的右派摘帽,水文站將甄垠年的情況反映上去,並叮囑他在此期間千萬別出差錯。一位不速之客給甄垠年帶了厄運——被劃為「反革命」在異地改造的雲少游逃來投奔他,雲少游被押走,甄垠年也因為「窩藏反革命」的罪行,失去了「摘帽」機會。

    再說沈福天,自甄垠年被下放後,他在工作上積極努力,在政治上追求進步,一直循規蹈矩,小心翼翼,惟恐行差踏錯,步上甄垠年後塵。家庭出身是他的一塊心病——出身鹽商家庭,大哥沈福川又曾給國民黨當過兵。自運動開始,在家鄉,沈福天的母親和大哥一直是被批鬥對象。這些年過去,沈福天忙於工作,也因種種顧慮,與家庭很少聯繫,只在母親亡故後回過一次家鄉,目睹哥哥的困境,欲搭救又不能。

    沈福天和甄可欣的兒子沈秋池已上高中,女兒沈如月也是初中生了。文化大革命開始,許多學校都停課鬧革命,沈秋池成為紅衛兵,活躍其中,並帶動沈如月也加入紅衛兵。紅衛兵們擁向水利部揪斗「走資派」,沈如月驚恐地發現,她記憶中優雅大方、氣質高雅的倪爽阿姨,被剃掉了半邊頭髮,狼狽不堪地在台上被批鬥、毆打。沈如月受到刺激,懷疑起這場「革命」,把自己關在家裡看起小說來,不再參加任何活動。熱衷這場「革命」的積極分子沈秋池卻因為家庭出身,被劃為「黑五類」,從革命隊伍裡清除出來。

    沈福天常年呆在水利工地上,而甄可欣也因忙於照顧病重的父親,無暇顧忌兒子精神上承受的打擊,很快,噩耗傳來——沈秋池在圓明園上吊自殺,以此對自己的出身進行反抗。飽受病痛折磨的甄超然也跟著離世。而因受「大右派」甄垠年牽連被批鬥的倪爽也不堪受辱,跳樓自殺。

    接二連三的噩耗傳來,沈福天對政治運動更加恐懼,只想離開局勢複雜的北京,回到工地上。因為他一向夾著尾巴做人,埋著腦袋工作,從來沒有知識分子那種清高習氣,意外被吸納進水利電力工程設計研究院「三結合」班子。不久,沈福天再次和妻女分離,來到位於江漢平原的「五七干校」接受勞動鍛煉和改造。在這裡,沈福天再次受到「重用」,當上了連指導員,並在這裡遇到長江水利委員會的牽頭人、三峽工程的「主上派」代表裘大水。雖然身處逆境,裘大水卻沒有忘記建三峽工程的夢想,再次向沈福天發出邀約……

    沈如月高中畢業後,成為一名待業青年。母親不讓她下鄉插隊,也無力解決她的工作問題。百無聊賴中,沈如月讀了許多小說,看了許多電影,並結識了一些和她處境相同的青年男女,和一個軍隊大院的子弟萌生了一段短暫而朦朧的戀情。隨著沈福天回京,沈如月終於在水利電力工程設計研究院謀得了一份檔案室資料員的工作。

    甄垠年自倪爽自殺後,心灰意冷地與熱戀他的朱合歡結了婚,並生育了一個兒子,取名「小爽」。沈如月上班後不久,甄垠年突然被召回北京,原來是他在美國留學時結識的朋友蘇珊來中國訪問找他,蘇珊是美國著名水壩權威專家的女兒,出於國際影響的考慮,外事部門才召他回京。蘇珊當年曾暗戀甄垠年,這次來中國找他,向他發出邀約,希望他去美國工作。甄垠年拒絕了蘇珊,並告訴她,自己已結婚生子。蘇珊走後,在榔樹坪水文站呆了十四年之久的甄垠年重新回到清華大學工作。

    恢復高考後,沈如月考入人大中文系,結識了許多詩人,並巧遇哥哥的高中同學邱少白,對哥哥的懷戀,使她和邱少白成為戀人。邱少白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從蘇聯回國後,兩人離婚,邱少白隨有些神經質的父親生活。邱父告誡如月,同少白這樣一位詩人生活,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甄垠年回清華後一直在閱覽室當資料員,隨著他被「摘帽」,恢復了教授資格,又成為新一屆的民盟中央委員候選人。回到北京的第五年,就在他準備回榔樹坪水文站過春節時,突然收到岳父拍來的電報,得知朱合歡意外身亡。甄垠年的兒子小爽已經7歲,他沒有帶走兒子,而是將他留在了孤苦無依的岳父朱老鱤身邊。

    新學期開始,甄垠年重返清華大學講台。上完課,一群不速之客找到他,自稱是水利部「三清辦」的,要求他反映妹夫沈福天的「極左」問題。甄垠年對這一次又一次的運動感到頭疼和厭惡,他什麼也沒有說。沈福天進了學習班,他也對這些運動感到深深的疑惑……

    沈如月大學畢業進了雜誌社工作,社長竟是雲少游的前妻東方萱。隨著甄垠年在水利界的地位越來越高,勢利的東方萱主動向甄垠年示好,並要求沈如月寫一部有關甄垠年的報告文學。這部作品使沈福天遭受了非議,父女關係變得緊張。90年代初期,如月和少白一起到了美國,並很快離婚,如月回到中國,再次探索父親和舅舅這一輩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糾葛……

    三峽大壩終於開工,為此經歷了一生風雨起落的沈福天和甄垠年百感交集……

    《江河湖》是著名作家劉繼明潛心5年創作而成的長篇小說,近50萬字,視野廣闊、氣勢宏大,以抗戰、反右和文革等重大歷史事件為經線,以三門峽和三峽工程為緯線,全景式書寫20世紀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刻畫了甄超然、甄垠年、沈福天和沈如月等幾代知識分子的命運變遷和心靈蛻變,揭示人與時代的複雜糾葛,堪稱一部「當代知識分子的心靈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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