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阿 寧：狠如羊 文 / 茅盾文學獎
重點中學尖子班的尖子生黃宇佳寫了篇作文，對學校充滿怨恨，對家庭極度厭惡。班主任周老師認為這是個特殊家庭的孩子，父母離異，家庭環境惡劣，經過家訪，卻發現這是一個很溫馨的家庭，父親事業有成，母親溫良賢惠，家庭幸福。周老師在班裡對黃宇佳進行幫助，讓他寫檢查，經過批評教育，在王立業、俞麗等同學的勸說下，黃宇佳做了深刻的檢查，師生擁抱在一起淚流滿面，這時黃宇佳卻突然推開周老師，走到窗前。
黃宇佳跳樓的消息震動了全校，也震動了社會，都在尋找原因。有許多人責備周老師，認為她的教育方法有問題。尖子班成了問題班。鄺校長頂住壓力，支持周老師工作。
學生王立業也在尋找原因，他一點一點地回憶著跟黃宇佳交往的經過，隨著他對黃宇佳一點點地理解，自己也產生了對社會，對學校的厭惡。他們認為現在的學校，不是生活，而是折磨。在這裡看不到理想，看不到希望。
他跟班裡的好友戴軍、俞麗一起，放了學不回家，相約離家出走到田野裡尋找真正的生活。俞麗的母親找到俞麗，俞麗只好回家，王立業和戴軍卻跑到了城外，兩個人在田野裡度過了難忘的兩天。
李凡是王立業母親陳冰溪的同學，幾十年一直在追陳冰溪。王立業失蹤後，陳冰溪沒有人可以依靠，只好求助李凡。李凡本來不想管，他的哥們兒老管給他出主意，讓他趁機對陳冰溪獻慇勤，爭取把陳冰溪搞到手。李凡也認為這是個機會，他給陳冰溪出主意，讓她給學校提要求，讓學校「還我兒子」，不然就要在校門口靜坐，或者到法院起訴學校。
李凡製作了一個橫幅：「還我兒子」，帶著陳冰溪來到學校門口，校長不肯見他們，只有周老師出來了。這時李凡拿出了橫幅，沒有打開，校長就出現了。陳冰溪跟校長談判時，李凡一直在旁邊使眼色，出主意。校長答應了陳冰溪的全部要求。
接著，李凡又跟陳冰溪來到街上，幫助陳冰溪尋找兒子。
周老師度過了難耐的兩天，全部社會壓力都集中到她身上，有人說，她的班不是尖子班，是學生殺手班。周老師一夜白了頭。她兒子的班主任蔡老師突然叫她，責備她不是一個好家長，看到兒子學習成績越來越下降，她回到家忍不住打了兒子，兒子哭了，到了夜裡突然發起高燒，這時傳來在一個網吧裡發現了王立業的消息，她扔下兒子，出去尋找自己的學生。到了網吧裡，卻沒有看到王立業，她一個網吧一個網吧地尋找，仍然沒有。陳冰溪追著她，讓她「還我兒子」。李凡在一旁不懷好意地使眼色，跟陳冰溪嘀嘀咕咕。面對著這個已經瘋狂的女人，和一個居心叵測的男人，周老師感到絕望。
這時她的兒子在家裡燒得滿腦子幻覺，看見全班的同學、老師都在責備他，看見父母在為他吵架，父親發誓再也不回來。他想要跳樓。幸虧周老師及時趕了回來。周老師問兒子為什麼要這樣。兒子說，他看不到自己有希望，活著只能給母親丟臉，大了只能是社會的累墜。
周老師反思自己，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好老師，她找到校長，要求辭職。鄺校長懇求她不要辭職，她說自己連自己的孩子都教育不好，不配當老師。鄺校長卻認為這是在給自己出難題，但答應了她所有的條件，只要求她「幫我一把」。
鄺校長答應周老師，讓她的兒子轉學到本校學習。周老師的兒子卻不願意來。說人家都說你們學校是學生殺手，「不願意死在你們學校」。周老師雖然生氣，卻無奈。
兒子的班主任蔡老師來家訪，本來滿腔怒火，看到牆上掛的模範班主任的獎狀，才知道他們是同行，這位家長竟然是一位有名的班主任。周老師說著自己的委屈，苦惱，兩個人有了共同語言。原來她們都是為了班裡的學生，顧不上管自己家的孩子。說著說著，兩個人流了眼淚。知道周老師現在的壓力，蔡老師鼓勵她挺住，不能倒下，還要把班裡的孩子們管好。「別人誰都救不了你，只有升學率上去了，才能救你。」
王立業和戴軍在野外呆了兩天，想回校，不敢回去，想回家，也不敢回去。他們在一個爛尾樓裡住下了。女生俞麗發現了他們，給他們送來吃的。三個人的理想都是不上學，不參加高考，想過輕鬆的日子。
周老師發現俞麗也不到校，覺得問題嚴重。經過反覆工作，俞麗答應到校，好好學習，卻不肯說出去了哪裡，更否認見到過王立業和戴軍。俞麗的父母親和周老師都暗暗觀察俞麗，俞麗不敢再去爛尾樓裡。
王立業和戴軍面臨著沒有錢度日的困境，兩個人商量互相給對方的家長打電話，慌稱梆架了他們的孩子，跟雙方的家長要錢，同時也給周老師打電話，要錢。說不給錢就要殺死王立業和戴軍，還要把學校裡對學生的殘忍教育方式公佈到社會上。最後戴軍打了，王立業打了電話，卻嚇得說不出話來，又把電話關了。
陳冰溪接到電話後，急慌了。她沒有人可以依靠，只好又找到了李凡。李凡不讓她報案，一面繼續尋找，一面給學校施加壓力，讓學校出錢。陳冰溪一面找周老師，一面到處找孩子。周老師被陳冰溪逼得沒有辦法，只好找鄺校長，鄺校長讓她沉住氣，說：有什麼問題學校頂著。
李凡無意中發現了爛尾樓裡的秘密，他認定敲詐的電話，是兩個孩子搞的是鬼，卻沒有告訴陳冰溪，而是看著陳冰溪著急，想從中得到自己的利益。他先是給王立業等人送吃的，接著又對王立業等人表示同情，讚賞，經過努力終於獲得了王立業等人的信任，這時他卻突然翻臉，把王立業和戴軍梆架了起來。一場假梆架變成了真梆架。
梆架了兩個孩子後，他開始跟他的哥們兒老管商量，怎麼利用這件事，兩個人決定跟陳冰溪和戴軍的家長，每人敲詐五十萬，兩個人平均分。老管分別給戴軍和王立業的家長打電話，要求拿錢。戴軍的父親正在英國，答應回來就給他們錢。陳冰溪拿不出這麼多錢，只好答應借。她讓李凡幫她。李凡拍著胸脯說，我把這些年攢的錢都拿出來，趁機佔有了她，事後卻告訴她，他只有三萬塊錢的積蓄，陳冰溪悲痛不堪。這時李凡給她出主意，讓她從公司裡挪用出公款。陳冰溪一時拿不定主意。
周老師到家裡看望陳冰溪，她跟陳冰溪說自己的難處，說學校建議他們向派出所報案，陳冰溪沒有主意，看李凡，李凡搖頭。周老師說：如果你們不願意報案，學校也可以報案。李凡說：報了案，如果王立業真得被害死，你們負責嗎？周老師不敢承諾什麼。但卻注意到了陳冰溪身邊的李凡，通過談話知道，這並不是陳冰溪的親戚，只不過是一個朋友。她對這個李凡產生了懷疑。
學校裡又組織了一次考試，周老師所在的班，成績明顯下降。鄺校長安慰她，這是因為班裡有特殊情況，但是一些學生家長卻表示不滿，找她提意見，有些家長還說要讓孩子調出這個班。周老師壓力很大。
其他教師給她出主意，讓她先把班裡穩定下來，然後再設法提高，但是因為王立業、戴軍的事，許多孩子都無心學習。班裡很亂。周老師拿出一堂課的時間，給同學們講高考的意義，講人生的拚搏，孩子們心裡並不贊同。
李凡讓老管不斷給陳冰溪打恫嚇電話，逼著陳冰溪交贖金。李凡不讓陳冰溪報案，讓她從公司裡挪用出公款，先救孩子。在李凡的勸說下，陳冰溪答應了，卻良心不安，做不了這種事。
周老師的愛人薛老師自南方歸來，要求周老師辭職，跟他一起去南方。周老師不同意，因為她不願意把一個有問題的班，交給別人。薛老師要帶著孩子去，周老師忽然意識到，薛老師是在為離婚做準備。離婚周老師不在乎，但是她不能失去孩子。兩個人沒有打離婚戰，先打起了孩子爭奪戰。孩子意識到父母親是在爭奪他，不但不傷心，反而願意離開母親。他覺得母親太傻，跟著母親沒有出路。
孩子的選擇嚴重打擊了周老師，回到學校，她懷疑自己的人生是否成功。其他老師也在勸她，為了教學，影響了自己的家庭，到底值不值。周老師說：不是值不值的問題，而是必須完成教學任務的問題。
一些孩子的家長找到周老師，要求孩子轉學。重點班的學生轉學，這對學校的聲譽很不好，鄺校長親自跟家長做工作，答應給他們的孩子調換一下班級。
李凡到爛尾樓裡給王立業送吃喝，跟他們說自己一生的不幸。王立業這才明白，這個所謂的李叔叔，是個惡魔似的人。全部原因就是他所經受的教育是缺失的。
李凡從爛尾樓回到陳冰溪家，跟陳冰溪策劃怎麼從公司裡挪用公款。陳冰溪經不住逼迫，最後下決定從公司裡挪用了六十萬元公款，到自己的卡上。她把卡交給李凡，也把所有的希望都交到李凡手上。李凡拿到卡，開始策劃外逃。但他並不想餓死王立業和戴軍，臨逃前又安撫了陳冰溪，然後又準備去給王立業兩人送吃喝。
看著孩子們轉到別的班，周老師表面上不在乎，實際上卻很受打擊，其他老師的安慰，對她來說，成了傷口上的鹽粒。她疲憊地回到家裡，薛老師又跟她說起了離婚的事。
下午，她到了班裡，發現兩個女生沒有到校，經過瞭解，知道一個女生跟班長請了假，據說也是要準備轉學的，這次是父母調動，孩子要轉到外地去。另一個是俞麗，周老師家訪，看到兩個家長正在跟俞麗做工作，俞麗卻堅持不願意上學了。問她為什麼，她不說。周老師瞭解到，俞麗是因為中午要上街，母親跟蹤她，她一氣之下決定不去上學。
周老師認為母親不對，母親向俞麗道歉，俞麗答應上學。但是，第二天早晨，俞麗還是沒有去。周老師給家長打電話，家長說一清早就去學校了，周老師說沒有來。家長和周老師都著急了。周老師讓薛老師幫助他們找，薛老師不幹。他正在給老闆聯繫周老師組裡的另一個老師，動員他們也去南方。他的老闆在南方某市辦了一個私立學校。
周老師在班裡尋問，一個學生說早晨見到過俞麗，但俞麗在來學校的路上，忽然提前下了車。周老師預感到不好，卻想不出俞麗會去哪裡。
這時，俞麗正在爛尾樓裡。
她來看望王立業，卻無意中發現王立業和戴軍被梆架，她救了王立業和戴軍，正在這時，李凡來了。她只好往樓上跑，李凡尋著腳印找到了她，王立業等人在樓下高喊救命，李凡倉皇中扼死了俞麗，假謀殺變成了真謀殺。接著他又到樓下追王立業和戴軍，這時王立業已經躲了起來。
李凡追到樓下，沒有追到王立業，只好打車逃走。周老師等人趕來，發現了已經昏倒的王立業，王立業往樓上指，人們又發現了戴軍和已經死去的俞麗。周老師看到俞麗的屍體，哭得昏了過去。
又一個老師病倒了，周老師去看望她，她很不好意思，因為她的課要由別人上。從醫院回到學校，鄺校長找周老師談話，讓周老師放下包袱，因為事實證明，王立業失蹤不是學校的問題，而是刑事案件。讓周老師理直氣壯地抓教學。
周老師認為，應該對教育體制進行反思，鄺校長卻要求她再多代兩個班的課，哪怕只代一周。因為臨近高考，學生不能停課。
周老師帶著病去上課，中午回到家，答應薛老師離婚，下午上課時倒在了地上。周老師死了，全校哀悼。校長卻在發愁又失去了一個骨幹教師，擔心今年的高考成績會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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