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秦巴子：身體課 文 / 茅盾文學獎

    主要人物：

    康美麗：女主人公。某企業工會圖書館管理員，林解放夫人。

    林解放：男主人公。某民營企業集團老總，康美麗丈夫。

    陶純：著名陶瓷藝術家。

    林茵：報社文化記者。林解放與康美麗之女。

    馮六六：詩人，林茵情人。

    劉苗苗：某大學老師，林解放情人。

    陳青：林茵男友。

    故事線索：

    1、故事開始於郊區建築工地的一個意外發現，一個**的陶瓷女體雕像被發現。文化記者林茵報道了這個事情，並且拍了照片。林茵拿回家的報紙被母親康美麗看到了。康美麗家裡歡樂的週末氣氛於是異樣起來。晚上，康美麗要與丈夫分床，並且在內心裡，決定中止與丈夫的性生活。

    2、林解放不解妻子到底是何意，於是內心裡在做各種猜測。林茵感覺到了家裡氣氛的變化，但是卻摸不著頭腦。康美麗對那個發現的雕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讓林茵覺得蹊蹺。林茵對雕像進行追蹤報道。在康美麗的要求下，林茵帶母親去郊區文管所看了雕像。

    3、雕像引起了康美麗對往事的回憶。1967年少女康美麗曾隨一隊紅衛兵去陶純的工作間參加批鬥陶純的活動，在那裡見過過陶純，也見過陶純的作品。那些人體作品讓少女康美麗感到震驚，並因此引起了身體與生理的反應。康美麗在夜間夢遊時被陶純看到，並以她為模特製作了一個女人體的陶瓷雕像。

    4、康美麗在下鄉插隊時認識了林解放並相戀。林解放後來被推薦上了大學，畢業後進入政府機關，在八十年代下鄉經商，後成為這個城市知名的企業家。

    5、林解放在讀研究生時認識了大學老師劉苗苗，後來成為關係特別的情人。

    6、林茵在上大學時認識詩人馮六六，並與之相戀，但馮六六是有家室的人，愛情無果，但二人斷續地保持著情人關係。

    7、林茵在世紀末的一個聚會上認識陳青，並成為戀愛對象，但二人關係僅限於處對象，並無精神交流和實質性進展。

    8、在追蹤雕像事件中，林茵發現了陶純原名林佑已，本是林解放的父母，也就是林茵的爺爺，康美麗的公公。康美麗因為幻覺中和陶純有性的感覺，因此感到無法跨越倫理也無法繼續面對丈夫，於是要求離婚，卻不能言明離婚原因。

    9、林解放在猜測妻子離婚的原因時，誤以為是她發現了自己的婚外情人，於是和情人斷來往，但康美麗執意離婚。

    小說梗概：

    報紙上一個偶然的關於出土白瓷女**塑像的報道，勾起了女主人公康美麗對自己少女時代奇特的感情和身體遭遇的回憶：康美麗與雕塑家陶純在「文革」特定情形之下一次猝然相遇，讓康美麗獲得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身體**。也正是這青春記憶的被喚醒，讓康美麗麗陷入了難以自拔的精神危機，她終止了和丈夫林解放的性生活，從而打亂了平靜的家庭生活，把丈夫和女兒都拖進了莫名的緊張之中。情感、性、身體，這些最平常最切身又最微妙的因素，如何左右他們的生活？女**雕像和康美麗以及這一家人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神秘聯繫？一個曲折複雜的身體故事由此展開。

    康美麗是一個在外人看來非常幸福的三口之家的女主人，丈夫林解放是知名的企業家，女兒林茵是報社的文化記者，但這個幸福之家卻因女兒林茵報道的郊區建築工地發現的女**雕像陷入了危機之中。康美麗決定要與丈夫分床，同時出現了精神和行為異常。康美麗的突然異常的表現，引發了丈夫林解放的猜測與不安，他懷疑是妻子發現了自己的私情，於是著手處理自己與情人劉苗苗的關係；女兒林茵敏感到了父母之間關係的異樣，可能和剛出土的女**雕像有關，於是著手調查雕像的真正來歷。隨著調查過程的進展，林茵與情人馮六六和男友陳青之間糾結於情感與身體、理性與**的關係也逐步展開；而在女**雕像的真相顯現之後——女**雕像的原形正是康美麗自己，康美麗生命中的第一次身體快感正是來自於雕像的作者陶瓷藝術家陶純，而陶純又恰好是林解放的父親——在確證了雕塑家陶純居然是林解放的生父之後，康美麗再也無法延續自己和林解放的婚姻生活，最終以離異的方式結束了他們長達三十多年看起來還算平靜美滿的婚姻生活。

    小說的時間跨度從文革開始到本世紀初，長達三十多年，故事結構巧妙，但小說拋棄了傳統的歷時性敘事方式，而以人的身體從上到下的不同部位構成章節，把感性描寫和理性分析結合起來，敘事重心徹底地遠離了傳統長篇小說中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與人物命運，取而代之的，乃是敘述者對於筆端人物形象所進行的那些心理精神分析。

    結構與敘事方式：

    小說命名為《身體課》，一方面是因為對於小說人物身體的分析性描寫，上構成了文本中最為重要的部分，但在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為身體上的若干重要部位，依次成為對於長篇小說創作而言極為重要的基本結構。

    第一章：眼睛，觀看與窺視

    第二章：鼻子的美學

    第三章：嘴巴：親吻及其它

    第四章：耳朵，或被動

    第五章：**：美與性、哺育

    第六章：手，手感，或者勞動

    第七章：神奇之門

    第八章：腳，以及鞋子和逃跑

    第九章：最完美的身體

    小說以復調敘述，將現在進行時的故事和對個人生活史的回溯交叉呈現；同時在結構上，又以人的身體的不同部位作為章節，每一章集中講述與此有關的故事，並在敘事中融入從「文革」到新世紀不同時期重要的或者有趣的社會生活事件，把厚重的背景與人物的生活與命運並置於思考與分析中，呈現出一個多主題多視角多層次多向度的交叉。而作者也在敘事與分析的過程中不斷地進入小說，製造閱讀中的間離效果，從而帶有明顯的元敘事特徵。

    小說雖然徑直命名為身體，但這身體卻與時下那種只是意味著物慾氾濫的身體無關。作者的本意並非只是到**的表現為止，而是把**也當做了自己的審視反思對象，把包括肉身在內的身體納入到詩學表現的範疇，而且這身體的出場顯然已經構成了對既往禁慾主義氛圍的強烈挑戰，但卻並沒有簡單地矯枉過正似的把身體肉身化。而是在充分強調身體肉身化特徵的同時，把身體作為肉身之外的複雜精神特徵也呈示出來。

    小說《身體課》的敘事試圖對精神與**的二元對立進行形象的文學反駁：人的精神世界和人的肉身世界，實際上往往是以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方式互相緊密地纏繞在一起的。康美麗的身體所經歷的兩次奇特的**，對於她的人生選擇產生著根本性的影響。如果說，在女兒林茵的報紙上看到自我雕像的照片，最早促使康美麗的心態發生某種微妙的傾斜變化，使她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文革」中青年時期一種獨特的身體**經驗的話，那麼，發現丈夫林解放居然是雕塑家陶純的親生兒子這一事實，就使得康美麗再也無法容忍與丈夫之間的夫妻關係了。從象徵的意義上來說，康美麗的這種異常行為，其實是一種對於本真自我的尋找和回歸。事實上也就意味著雖然康美麗與丈夫林解放看似美滿幸福地生活了三十多年，但嚴格地說起來，康美麗的這三十多年，其實是失去了自我、長期被異化著的三十多年。然而，令人稱奇的是，康美麗的這種精神覺醒，居然是由她的身體感覺來加以喚醒的。她的離婚行為，當然則就是一種精神覺醒行為，但這種精神覺醒行為的緣起，既與與康美麗身體感覺上的**存在著直接的關係，而同時其中的精神意味尤其重要。

    與母親康美麗相比，林茵無論是就思想觀念而言，還是就行為方式來說，都堪稱新時代的女性，但她卻一樣面臨著身體與精神的雙重困境。林茵的困境，主要體現在她和詩人馮六六之間的複雜糾葛上。雖然說已經成婚的詩人馮六六不肯為了林茵而離婚，但只有在馮六六那裡才能夠得到身體的激情高峰體驗的林茵，卻一直無法自持地瘋狂迷戀著馮六六的身體。「林茵曾經在這聲音裡掙扎過多次，她問自己：『愛他嗎？』然後自己回答：『已經不愛了。』那為什麼要跟他走？為什麼還要和他**呢？她回答不了，於是又反問，愛又是什麼呢？在他的召喚聲中不能自持地想要把身體交給他，是不是愛？或者只是性？她是喜歡陳青的，但她極少有和他**的想法；她有時候很討厭馮六六，但卻願意在他的懷抱裡快活地呻吟……林茵的掙扎沒有結果，當馮六六說『我想你了』的時候，總是乖乖地就跟著他走了。」為此，林茵甚至於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性解放者。然而，發生在海南島上那次失敗的***，卻明確地告訴林茵，讓她迷戀不已的實際上只有馮六六一人的身體而已。那麼，這樣的一種感覺與行為是道德的麼？林茵在內心深處常常這樣捫心自問：「她相信自己的身體不會欺騙自己，和馮六六**時的美好是其他人所無法比擬的。儘管她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貪戀**，但她很快就否定了，她為自己找到了另外的理由，那就是她的內心裡仍然存留著對馮六六的愛情，在海南島那次非常糟糕的***，就是一種反證，僅僅只有英俊的男性身體並不足以喚起並獲得性的美妙。而她和陳青的關係則是另一種反證，沒有愛的激情的平平淡淡的所謂日子，同樣也不會獲得性的美妙。什麼是垃圾，什麼是愛，林茵以自己的身體感受做了驗證。於是，蔑視既有的虛偽而又漏洞百出的道德規範，而只以愛與人性為最真實堅定的理由，就成了林茵內心裡的性道德尺度。在她這裡。沒有所謂不倫，只有不愛。只要有愛存在，那就是最道德的性關係。」實際上，正因為既有過海南島那位***的男士，也有過實在產生不了什麼感覺的陳青，來作為林茵進行情感、人生選擇的重要參照系，所以，她最後發出的希望馮六六離婚與自己結合的要求，既是一種身體強烈召喚的結果，也帶有著突出的精神覺醒意味。小說中對另一位女性，林解放的情人、大學老師劉苗苗的身體與感情的敘述和分析仍然是是善於**與複雜的精神欲求之間展開。

    《身體課》採用了一種軸承式的結構，結構來進行小說敘事——既不是糖葫蘆式的，也不是珠鏈式的結構。?軸承式結構中，八個章節分別集中講述身體的一個部位，每一部位都是對小說故事的重述，也就是說幾乎是從不同的角度，把一個故事講了九遍，每一章都是一個獨特的飽滿圓潤的獨特敘事，構成軸承的八個滾珠；軸承式結構中，外圈完成了大的故事講述，即康美麗、塑像和感情變遷的故事；軸承式結構中，內圈則是對身體的理性闡釋；三個層面對軸承有機構成，結構嚴謹，完成了對小說內在的真實的主人公——即人的身體——的感性描寫與理性釋。所以說，在《身體課》敘事結構的深層，這部小說真正的主人公實際上是我們的身體。獨特的敘事方式讓小說重心超越了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與人物命運，進入關於身體的心理精神分析，《身體課》因此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長篇小說，而一部不可多得的肉身與心靈的現代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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