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二章 心性之變(下) 文 / 草草
張仲言歎了口氣，偷偷的溜出了教室。他獨自一人坐在操場邊的看台上，看天上的雲帶著一絲殘陽在空中自由自在的緩慢的移動，看著太陽一點點沒入地面。他喜歡這裡的空曠和寂靜。周圍沒有任何的燈光，這讓他能比別處更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星星。在他的胳臂上掛著一隻非常小的吉娃娃狗，一身潔白的毛。大大的眼睛，非常的可愛。
這只吉娃娃狗並不是張仲言的，而是他快走出教學樓的時候順手從地上帶出來的。一看見它，張仲言就喜歡上了這種調皮的小狗。此時這隻小狗正在張仲言的懷裡跳來跳去，非常可愛的樣子。
「可惜它不會像稍微大一點的狗一樣直立起來走路，那樣一定更可愛。」張仲言想著吉娃娃狗直立走路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是車禍之後他笑得最愉快的一次了。
這個時候，令張仲言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那只吉娃娃狗竟然彷彿知道了張仲言的想法，竟然詭異的一挺屁股，前肢費盡的高舉，真的像人一般直立了起來。雖然只堅持了不到一秒鐘，卻已經讓張仲言張大了嘴不知所措。
「它能知道我想什麼？還是我的想法控制了它？」張仲言腦筋一轉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然後心中揣測不安的他就在腦海中想像了一下控制這只吉娃娃狗作一些難度頗大的動作。
果然，張仲言的腦海中一想，他懷中的吉娃娃狗就像木偶一般的身體僵直詭異的作出了很多超乎常理的動作。
「果然是我控制了它。」輕而易舉的得出了結論卻沒有令張仲言輕鬆下去，雖然他早就有了自己有些超乎常理變化的準備，但沒有想到這變化是如此的出乎意料。一股恐懼和興奮摻雜的感覺驟然的席捲了他的身心。
「我變成了怪物還是超人？」張仲言想著，「蜘蛛人說力量越大責任越大。那麼這是否意味著我要承擔許多我不想承擔的責任呢？」
一邊想著，張仲言一邊讓這只吉娃娃狗在身邊跳起了搖擺舞。
「能控制動物，那我就是動物中的將軍吧。那麼小狗，給我敬個禮吧。」亂七八糟的想像沒有任何作用，張仲言看著那隻小狗，一時間對喚醒林語眸有了更多的把握。
只見地上那只吉娃娃狗後面兩隻腿一碰，然後右腿彆扭的抬高觸摸了一下頭部，敬了一個難看之極的軍禮。
張仲言哈哈一笑，也用他包著石膏的右手回了一個可笑的禮。
「阿布，阿布！」一個女聲突然從教學樓的方向飄了過來。聽見這個聲音張仲言懷中的吉娃娃狗晃晃腦袋，瞪著大大的眼睛朝那個方向看去，然後又回頭看了看張仲言，一副不只如何抉擇的樣子。
張仲言嘻嘻一笑，他非常喜愛這只頗有靈性的小狗，順帶著也想見一見它的主人。
「阿布！阿布」呼喚小狗的聲音已經有些哭腔，顯然她非常喜歡這個小傢伙。
「阿布在我裡！」張仲言在黑暗中應了一聲。然後他就藉著星光看見女孩向這裡跑來。
「阿布，乖。」女孩氣喘吁吁的跑上看台，一把從張仲言的懷裡奪過吉娃娃狗，然後坐在他身邊喘起了粗氣。藉著星光，張仲言看清了這個女孩的模樣，她的睫毛很長，五官算不上精緻，但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讓人覺得這樣的女孩會是一個值得保護的人。
「阿布，他沒欺負你吧。」女孩喘平了氣，把阿布捧在手心問道。
張仲言不滿的眨眨眼睛，然後控制著阿布從女孩手上跳下來，順著張仲言的褲子爬到他的肩膀上。
「姐姐。你看，一定是你經常欺負阿布，所以阿布一看見你就害怕。」張仲言忍住笑，故作天真的對那女孩說。
「啊？」女孩先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然後勃然大怒，「死阿布壞阿布，竟然敢背叛我！」
「姐姐脾氣好大，你看阿布都發抖了。」這是當然，在張仲言的控制下阿布想不發抖都不可以。可憐的這隻小狗這樣無辜的被打上了背叛主人的烙印。
看著那女孩張著嘴一副詫異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張仲言的心情又好了幾分，「姐姐叫什麼名字呀。阿布真可愛。」
「我叫邵雲婷。」那女孩大方的回答，然後忍耐不住的把阿布又從張仲言的肩頭抓了回去。
「我叫張仲言。」張仲言又控制著阿布從女孩手裡往他這跑，可惜這次「越獄」沒有成功。半道就被邵雲婷抓了回去。「姐姐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邵雲婷一邊點著阿布的腦袋批判，一邊氣呼呼的回答。
「那姐姐就是今年考大學的學生了？」張仲言突發奇想，他能不能控制人類呢？所以在他說話的時候偷偷的想像著邵雲婷把阿布放到他懷裡的動作，但是顯然邵雲婷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張仲言非常的失望。「姐姐考上的哪所大學？」
「b大學。」邵雲婷語氣裡充滿了驕傲，感覺就想孔雀在向別人展示它的尾翎。「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開學第一天就趕逃課。真厲害啊。」
也許是不自覺的，邵雲婷的這句話中帶出了一點輕視。
「b大學，那她不就正好是今天晚上要去給張仲言他們班演講的女孩嗎？」張仲言一瞬間覺得和她疏遠了起來，在學校裡，學習成績彷彿就是一種分類篩選裝置，好學生的好朋友是好學生，而張仲言這樣懶散貪玩的人的朋友永遠是和他有著同樣愛好的人。
為了表明自己不是無端逃課，張仲言把右手伸給邵雲婷看了一下，然後就不說話了。他現在就想出去走走，或者回家看電視睡覺。
「手受傷了可不是不學習的理由。學習是用腦子的，又不是用手。」邵雲婷覺得有些瞧不起這個長相相當可愛的男孩子了，她從小就被教育放棄一切借口，直面過錯、機遇或者困難。任何的借口都是對本心的掩蓋。
邵雲婷說的雖然不錯，但她的語氣讓張仲言心中隱隱感覺很不舒服，他站起來拍拍褲子，「不好好學習又能怎麼樣，我想上b大學不過是說一句話的事情。」
「你！」邵雲婷突然的憤怒了，自己驕傲的東西被別人輕視，就像是有人侮辱自己少年時代最喜歡的女孩。她猛的爆發起來，「靠父母算什麼本事。本來以為你只是不好好學習的學生罷了。沒想到卻是一個依靠父母的紈褲子弟。呸，都不是什麼好人！」
「嘿？你認識幾個紈褲子弟阿？就這麼一本正經的下結論？」張仲言嗤的一笑，「別把自己看的太本事了，b大學最多的就是神經病。」
「我不知道？我表姐前幾天才跟我說，你們這些紈褲子弟吸毒、玩弄感情，前段時間那起毒品案牽進取好幾個，要不是證據不足後台又硬，早拉出去槍斃了？」
「哎喲！你表姐真是個人物。能得到這樣的內部消息，想必也出身不一般吧。嘿嘿，她怎麼就不是紈褲子弟？這樣大案的內部消息都敢告訴你，我看她也仗著背景不把保密條令當一回事吧。」張仲言睨了她一眼，吹聲口哨，一搖一擺的走了。
只剩下邵雲婷坐在原地死死的抱著阿布吹著夏日裡不算涼爽的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