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十五章 很久沒見的老朋友 文 / 草草
自醒來之後，張仲言一直感覺自己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中。他彷彿存在著，又彷彿面對的一切都是虛幻。長時間滯留在精神的世界讓他幾乎無法分清精神和物質的區別。
他每看到，他的眼中便有光芒閃動。悄然而又細膩的變化在他的靈魂世界發生著。如果說之前他努力的用泥捏出了一個世界。那麼現在他正在用雕刻刀輕輕的勾畫出這個世界的美。
什麼是「美」。
和靈魂一樣，這是個無解的答案。
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的這個張仲言與過往的張仲言的不同。過往的張仲言是善於遺忘的。他會在羽毛姐姐昏迷不醒後漸漸的把她忘卻，會在父母打罵他之後不去想念他們，會在小秘書死後不久就幻想著在台灣建造一個地下的世界。他有感情，有真心，有愛情也有憤怒。但他不善於記憶，不善於從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中抽取出其中的精髓。
隨波而逐流，這是他。
記憶是虛浮的，是一個倉庫，當此情此景刺激著需要回憶的時候，把那些曾經感動的事情，嘔出來反芻。更多的時候它們則和自己毫不相關。而沒有任何事情真正的改變他。就如同很多人看過了感動中國，他流淚了，捐款了，然後遺忘了。而有的極少數的人，他們流淚了改變了，被那些電視上的人同化了。
世界上的一切脈絡都清晰可見，不再被往日的思維和慣性所拘束，張仲言的目光是清澈的，把往日的暴戾和血腥都拋棄在一旁。
帶著三個人沿著馬路慢慢的向前走，空間中的紅色精神殘餘並不總是連貫成線。在人多的地方，眾人的精神波動足以毀滅一切存在的證據。
好在這個時間，這幾條道路沒有幾處人多的地方，張仲言就這樣緩慢的走著，大約走了三個小時，崔惠賢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汗水。
「大家餓了吧。」張仲言指著旁邊的一家快餐店，「我們進去休息一會。」
「到了地方了？那些混蛋竟然藏在快餐店裡面？這不可能！若是那樣的話這裡所有的人都會被殺死的！」法克看著快餐店進進出出的人群，迷惑不已。
「當然不是。只是我已經餓了。而且線索到這裡就斷掉了，我沒有辦法繼續判斷它們的方向了。這裡的人太多了。不過大體的方向已經劃定了，這裡再往前就是城郊了吧？範圍應該不大了。」張仲言面色平靜的說。
「的確是不大了，可也要二十倍的人手才能把他們搜出來。」邁克爾深皺著眉頭，「張，沒有別的辦法確定它們的方位嗎？我聽說你們中國有中神秘的儀式，叫做什麼易，對了，是周易，據說掐一掐手指頭就能預測到敵人的方位。你用這個周易算一下啊。」
「掐手指？！」張仲言哭笑不得，做了個搓錢的動作，這下子大家都樂了。「神話中的東西你還真信啊。你們西方的神話中還有能發霹靂的泰坦，以及能把人變成石頭的美杜沙呢。」
「說起來美杜沙不是不可能存在啊。」邁克爾一臉正經的說，「張，我知道你們中國人不信神。可你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對於普通人來說你已經是神了。你知道嗎？我們秘法團就有一個姑娘，她的異能能讓人體內的蛋白質瞬間變性，肌肉僵直，外表的皮膚高度角質化，如果不借助任何輔助工具，看起來真的像一座石像。你想一想，幾千年前一個和她一樣的綠色長髮的女孩利用異能懲罰了幾個對她不敬的人，然後被無知的人們捧成部落的神明。」
「還真有這個可能。那麼泰坦就是會發閃電的壯漢？古時候兩米多就是巨人了吧。」張仲言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邁克爾說的有一些道理。
「是的。」邁克爾有些興奮的說：「怎麼樣，張，你應該能掐指頭算出他們在哪裡了吧。」
「數錢還行，算命沒可能。」張仲言堅定的搖了搖頭，他怎麼也不明白邁克爾為什麼非要把他和算命的騙子綁在一起。
邁克爾垂頭喪氣。法克也沒了精神，「那我們該怎麼找到他們？短時間根本不可能來一百名異能者。」
「等！」張仲言篤定的說：「等他們再次殺人。」
等四個人商量完了問題，走進快餐店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店內的人不多了。糟糕的形勢讓其他三人都沒什麼胃口，只有張仲言要了一堆食物，國外的食物雖然不好吃，但他已經一年多沒有正經吃飯了，要好好補一補身體。
突然，快餐店的門被猛的推開，熱浪兇猛的從外面撲進涼絲絲的房間。一個東方人摟著一個豐『臀』肥乳的東歐女子走到櫃檯操著半生不熟的東方口音的英語問路。
服務生的素質很高，詳細的高速了他所問的地方的路線，並拿出一張餐紙在上面簡略的畫了一幅交通圖。東方人很高興，大方的掏出一張大票子答謝了侍者。他轉身準備離開，突然發現一個人擋在他前面。
「很久不見了，豺狼。」張仲言帶著沉靜的笑擋住了馮才離去的道路。張仲言這句話是用漢語說的，但是法克是個漢語通，他聽到豺狼這個詞語忍不住護到了張仲言的身邊。在秘法團，擁有豺狼稱號的是一個相當厲害而且殘忍的人，他想中國的豺狼也不會差吧。弄不好是張仲言在中國的敵人。
「你！你……」豺狼看清了攔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張仲言，嚇得猛的後腿了幾步，脊椎狠狠的撞在櫃檯上，撞翻了一大杯可樂。可樂浸濕了他名貴衣服，但他根本沒有在意這些。「張仲言，你不是死了嗎？」
「死了？哈哈，我是早就該死了，可是奈何這個世界上壞人的命總是會長一點。」張仲言笑瞇瞇的看著豺狼，可越是這樣豺狼越是恐懼。他隱隱約約的聽說過張仲言在上海殺了不少警察，後來銷聲匿跡應該是被警察殺死了，或者死在那場災難裡。為此他還專門慶祝了一場，而且回到國內為父母的墳上了花。可沒想到張仲言不僅沒死，還湊巧的在遇到了自己。豺狼這一瞬間簡直恨死了自己，沒事幹為什麼要來問路。
看著逼上來的法克，豺狼更害怕了，法克因為抓不住那些畜牲而怒火中燒，臉上猙獰極了，在豺狼看來他就是張仲言的爪牙，**裸的想把他殺死。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豺狼的聲音中已經帶了顫。
「先生，請你讓開讓這位先生離去，否則我們要報警了。」侍者突然插嘴道。他已經掏出了手機，虛按著撥號鍵。
「不要緊張，只是遇到一個老朋友罷了。」張仲言依舊保持著笑容，「一個很久沒見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