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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三秦戰歌定鼎關中 第十九章 文 / 舒嘯

    第十九章

    陳平,史書上記載,此人足智多謀,銳意進取,原先是項羽部下,但不受重用,轉而投奔劉邦,深受劉邦器重,他也屢以奇計輔佐劉邦定天下,漢初被封為曲逆侯。為劉邦「六出奇計」奪取天下,成為西漢安邦定國的著名謀臣。漢文帝時,曾升為右丞相,後改任左丞相。後人將他和張良並列稱為「良、平」。

    項羽本想抓住這個叛楚的傢伙,以雪心頭惡氣,卻不想陳平見勢頭不對,早就帶著一隊人捨棄了弘農城,快馬加鞭地向函谷關奔馳而去。一是逃命,二是給關上守軍傳信,項羽已經率軍攻到弘農城,讓守軍早做準備。

    不見了陳平的蹤影,項羽也不追趕,倘若滎陽等地的運糧車陸續抵達,必定會發現楚軍到過的痕跡,因此乾脆把守住弘農城,將各地運來的糧食一併替劉邦收下,讓他去氣急敗壞得罵娘去。

    項飛與季布所率領的大軍也發動了攻勢。項飛猛攻滎陽,而季布則兵出鄴城,抵達成皋。經過一番激戰,楚軍取得全面勝利,漢軍除一部分潰逃之外,其餘非死即降。而那些想逃回關中的漢軍,也被張開口袋準備首往的項羽在弘農城來了個一鍋端。

    不過,關中之東漢軍雖然全都被消滅,卻一直沒有發現劉邦的消息,這讓項羽大惑不解,抓來幾個漢兵一問才知道,劉邦早就聽從張良的勸告,帶著一部分人先回關中去了。大概就在項羽攻佔弘農城之前的半天,劉邦、張良等人已經越過函谷關,進入咸陽。

    「他娘的,功虧一簣!」項羽忍不住怒罵道。

    「霸王不用擔憂,劉季已是強弩之末,如今困守關中,猶如淺灘之龍,便是有關山之險峻,亦難挽覆亡之危難,霸王可速使人命英布出兵武關,與我軍遙相呼應。」項飛見過了項羽,見霸王仍在破口大罵,不禁上前勸阻道。

    「依你之計,當如何進兵?」項羽問道。

    「我西楚已踞關東之地,當積蓄力量,以與劉漢決戰關中。」項飛想了想,道。

    項羽踱了兩步,見帳下韓信正在低頭沉思,不由得問道:「韓大將軍可有破關良策?」

    韓信見霸王喚己,不好不做聲,只得站了出來,一拱手道:「函谷關為進關中唯一通道,山谷狹長,山道蜿蜒曲折,關道兩側,絕壁陡起,峰巖林立,地勢險惡,地貌森然,實是極難攻破之關隘,只需駐以重兵,大軍便難以攻進。」

    項羽沒好氣地瞄了韓信一眼,心想,這不是廢話嘛,天底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有什麼用。但見韓信一臉的沉靜,料想他不肯為破關出計,心中倒也欽佩此人的忠義,只得接過話來道:「不錯,函谷關車不分軌,馬不並鞍,易守難攻,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霸王,可使軍經商洛徇武關,可入關中。」季布提議道。

    「孤已命英布將兵去襲武關,若武關能得,則劉季必引軍去迎拒,屆時我大軍強行攻關,定能破之。」項羽大笑道。

    「霸王,屆時何必強行攻關?」被調來的鍾離昧沉默了很久,終於打開話匣子。

    項羽興致上來了,笑問道:「噢,鍾離將軍有何高見?」

    「待武關一破,霸王可使一將引兵牽制關中之軍,再引一支兵馬由蒲阪渡大河,可直取關中,如此三路並進,漢軍能無大敗?」鍾離昧上前一步,指著地圖上的一點說道。

    「妙!」項羽一看地圖,不由得拍手叫好,「孤記得當年韓大將軍便是從蒲阪聲東擊西北渡大河,襲取魏地。」

    韓信一臉的尷尬,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他的老朋友鍾離昧替他遮掩過來:「魏王豹胸中無點墨,不會將兵,故為韓信所敗,若我軍渡河,須謹慎行事,切不可重蹈覆轍。」

    「這是自然,」項羽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話有問題,忙扯開話題,「不知函谷關的守將是誰?」

    「回霸王,守關之人為漢將呂澤。」項飛回道。

    呂澤?呂後的哥哥?項羽對這人的印象僅限於此。

    「霸王,那張敖如何處置?」季布開口問道。

    趙王這個尊貴的俘虜現在還在季布手上看押著呢,原本想用他換滎陽、成皋,沒想到竟然不費力氣就將這些地方給攻佔了下來,那張敖也就沒有必要再還給劉邦了。不過如何處置他的問題,還是個讓人頭疼的事情。殺了吧,顯得自己殘暴,不殺吧,這小子是劉邦的女婿,幾乎不可能背叛自己的老丈人,雖然這個老丈人對他也很不厚道。

    項羽看了看座中眾人,又扭頭看了看一言不發的亞父范增,只見老范正手捋鬍須,眼睛瞇縫成一條線。看那悠然的神情,項羽猜他已經有了對策,忙問道:「亞父,你以為對這張敖,該如何處置?」

    范增見項羽問起,不由得微微一笑,回道:「霸王是欲單據關東還是要稱王天下?」

    「自然是要天下。」項羽不假思索地道。

    「欲得天下,霸王以為必先得何物?」老范悠哉游哉地反問起項羽來。

    項羽也是微微一笑,道:「欲得天下,自然要先得民心,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若天下人皆叛,如何得取天下?」

    「霸王若欲收天下人之心,當續封張敖為趙王。」老范晃悠晃悠地道。

    老范這話無疑於在滾滾的油鍋中倒進一杯水,整個大帳中頓時炸了開來,眾將都是大聲疾呼起來。

    「什麼?還讓張敖這小子繼續做趙王?那咱們千辛萬苦地拿下邯鄲,是為了做什麼?」

    「可不是,單是我營中,就死了二十幾個弟兄呢,這讓咱們如何對弟兄們交代?」

    「對,要為弟兄們報仇。」

    「絕對不能便宜了張敖這小子,他可是劉季的女婿,肯定是鐵了心地跟著劉季,他難道會歸順霸王嗎?」

    「諸位!」范增見大帳之內喧嘩起來,不由得眉頭一皺,咳嗽一聲,高舉起雙臂,大聲喊道,「老夫豈不知張敖是劉季的女婿?然諸位想過沒有,倘劉季至親之人都叛他而去,則足以向天下示意,他劉季不行仁道,已至眾叛親離的境地,如此一來,還有誰肯助他為惡?」

    「可是亞父,」季布站了出來,問道,「張敖既是劉季至親,又如何肯向楚而背漢呢?」

    眾將均是一點頭,季布問的問題,也正是他們想弄清楚的。

    「張敖為我軍所擒,已為待宰羔羊,如何行事,可由得了他?如今我為刀俎,人為魚肉,正是用計之時,張敖若肯歸降則好,倘若執意不降,霸王可將此人囚禁於軍中,對外則宣稱此人已歸順,仍為趙地之王。」范增滔滔不絕地說著。

    項羽聽出了所以然來,笑道:「張敖仍為趙地之王,徒有其爵,而無其地,便可控制。」

    「霸王英明。」范增見項羽已經明白,忙施禮道。

    「好,帶張敖。」項羽哈哈一笑,一揮手,命軍士將張敖帶來。

    不多時,張敖被幾名軍士押解而來,雖然依舊是錦繡衣冠,但由於是囚徒,與先前錦衣玉食般的生活形成極大的落差,張敖豐潤的臉龐已經失去光澤,兩隻眼睛深深地陷入進去,面皮發暗發黃,行動雖然緩慢,但依然還存有為王者的氣勢。

    「臣張敖,參見霸王。」雖然為階下囚,但是張敖還是懂得要一點面子。

    「張敖,你可知罪?」項羽冷冷地悶喝一聲。

    張敖慢慢抬起頭來,苦笑道:「臣罪在向漢而對楚,與霸王為敵。」

    項羽冷笑道:「你逆天行事,該有此一劫,不過孤念你年輕無知,受劉季所騙,不願為難於你,現若你能背漢向楚,孤保你依然為趙地之主,你意下如何?」

    「謝霸王厚愛,」張敖緩緩地道,「然敖已臣於漢王,且蒙漢王不棄,以女賜敖,敖若背之,恐為天下所責,故敖萬萬不敢背漢而投楚,不敢貪念富貴而忘大義,且向漢者,乃敖父王所定,敖為人子,豈可有違父命?望霸王念敖之窘困,恕敖不能從命之罪。」

    張敖一番話,倒也說得在理,不過正向范增所說的那樣,砧板上的魚肉能夠和刀具相抗衡嗎?項羽哈哈一笑,上前幾步,拍了拍張敖的肩膀,說道:「孤正是看你忠義,才不忍心加害,你父張耳,素於韓大將軍為善,今韓大將軍替你說情,孤欲復立你為趙王,以安趙地黎民之心。」

    「霸王,」張敖看了一眼韓信,待聽到要立自己為王時,忙叫道,「臣請霸王收回成命!」

    「這是為何?」項羽眉頭一蹙,不高興地問道。

    「霸王不殺之恩,臣已感於肺腑,若再加封王爵,臣何以敢當?況階下之囚,何敢南面稱孤?」張敖慌忙推辭道。

    項羽眼睛一瞪,提高聲音,喝道:「豈有囚人辭封不受者?今孤立爾為趙王,不過如今天下紛亂不休,爾且隨孤軍中,待孤蕩平天下,爾再就國趙地,不得推辭,否則,玉石俱焚,絕無倖存之理!」

    張敖面露難色,卻又不敢反駁,只得急如心焚,勉強答應下來,卻又想到貫高等一眾臣下,忙又問道:「但不知霸王可否將貫高等人一併釋放,以佐臣下治理趙地?」

    「貫高?」項羽心眼一轉,道,「推陳出新,世之常理,貫高等人為漢屬舊臣,趙王豈可再用?明日待孤為趙王推舉一些賢良之人,日後定能助趙王一治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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